21、021：“沈绝，你可以找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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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没找到沈绝，只见到病房里尚未醒来的姥姥。他没进去打扰，仅在门外观望。
一场手术，让身体本就经不起折腾的老人看起来更加苍白。
季眠静立许久，这才转身去寻找负责的护士。
“你说甄子君？她情况已经稳定了，后续得好好休养。”护士站一位女护士告知季眠，“之前有位男生一直陪护着。”
她思忖片刻，看向旁边的护士：“欸，那男生今早走的？”
旁边的护士将视线从电脑显示屏上抬起，仰头看向护士台外的季眠：“今早天还没亮就走了，说是晚点回来。”
季眠点头：“谢谢。”
季眠转身走向电梯，犹豫片刻，又折回来看看姥姥，失神思忖时，身后三两个护士轻声闲聊走过。
“甄子君的家属还是个学生吧？”
“是学生，我记得那男生，还挺帅，以前也是他带他姥来医院。”
“而且，这次和前几次都没见家长来过，每次缴费都是那帅哥自己缴的。”
“别瞎猜了，估计是家人没空，转账付的费。不然他一学生，哪来这么多钱？”
季眠右手轻轻按着玻璃隔窗，低头看着病房里安睡的姥姥。良久，他拿出手机，转身往外走，边走边给罗老板发信息。
季眠：[狐狸在拳场吗？]
那边没回，季眠退出聊天框，犹豫后还是没去找他哥，而是给金特助发了消息。金特助曾是他爸的助手，现在协助他哥，是一位职业能力很强的男人。
那边很快回了消息。
温书哥：[要查沈家不难，小眠你想知道什么？]
季眠思绪顿了顿，他其实……应该等沈绝自愿告诉他那些事，而不是用调查的方式去探对方的秘密。
他掩着眼帘静静想了想，回复：[算了，不用了。]
温书哥：[？]
温书哥：[那有什么事，欢迎随时来找我。][愉快/]
退出聊天界面，季眠这才收到罗老板的回复。
罗老板：[他不在拳场，怎么了？找不着人？][微笑/]
罗老板：[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狐狸虽然现在不在拳场，但他下午和晚上会来，他找我接了最近所有能捞到钱的比赛。]
罗老板：[不得不说，那小子是个挺疯的人，你怎么有这么个朋友啊？]
季眠皱眉：[他找你约，你就答应了？]
罗老板：[我没理由拒绝啊小少爷。]
罗老板：[毕竟我靠这个挣钱，而且我相信狐狸的实力，你不相信他吗？]
季眠无话可说，他收了手机，站在原地生闷气。
现在是上午，沈绝下午才去拳场，他没在医院，也没回学校，到底去了哪里？
沈绝还是不回消息，季眠心里窝着团火，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没立场生气。他心里像有个天平，左右摇摆，情绪被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打车赶去沈绝家小区，季眠凭借记忆找到单元楼。站在单元楼门口，他余光瞥见旁侧小门店外，有一只布偶猫正端坐着舔毛。
猫咪朝季眠看来，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瞧，随后细细的叫了两声。
季眠有急事，只匆匆看了布偶猫一眼。
楼层不高，四楼2号门前，季眠敲门几次都没得到回应，他开始怀疑沈绝究竟有没有回来，再次敲门时，门开了，却不是沈绝家，是身后的1号住户。
季眠闻声转身，见门内探出个脑袋，他本能地以为是自己敲门的动静打扰到了对方，正要开口道歉，那看着像小学生的男孩扒着自家门问：“你找沈绝哥哥？你是他谁？”
季眠怔忪两秒：“你知道他去哪了？”
男孩听见季眠的声音，眼睛亮了亮：“哥哥你的声音真好听！”
说罢又忽然皱起脸：“你得先跟我说，你是沈绝哥哥的谁？朋友吗？”
季眠手指缩起来，声音小了些：“…是朋友。”
男孩露出个笑，不再藏在门背后：“你好沈绝哥哥的朋友。”
他打完招呼又扭头看向屋里，朝里面喊：“妈妈，我和这个哥哥就在门口说说话，这是沈绝哥哥的朋友！”
不一会儿，屋里出来个女人，他上下打量季眠，见他穿着和沈绝一样的校服，再看看对面紧闭的门，问：“沈绝和他姥姥还没回家呢？”
季眠点头，没忘记打招呼：“你好。”
“你好。”女人笑了笑，又叹息：“发生那样的事，这两天那孩子可能忙得够呛。”
这又摸摸男孩的头：“可以请哥哥来家里坐一会儿呀。”
季眠连忙拒绝：“不用了，我很快就走。”
女人笑了笑，低头对男孩说：“那你跟哥哥说说话吧，不要调皮。”
女人进去了，男孩仰头看着季眠，神秘兮兮的说：“哥哥，我告诉你，沈绝哥哥上了辆很酷的车，就在今天早上。”
季眠一愣：“很酷的…车？”
“嗯！”小男孩用力点头，左右环顾，没人才继续说：“今天早上我下楼买包子，看见沈绝哥哥回家了，不过我买了包子回来瞧见他又走了，坐了辆很酷的车走的。”
“我知道沈绝哥哥有秘密，虽然他没告诉我秘密到底是什么。”男孩说着说着忽然叹气，颇有一股幼年老成的气质：“我要帮他保守秘密，你是他朋友，我告诉你了，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季眠伸手揉了把男孩的头发：“嗯，我知道了。”
男孩眼睫扇动，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季眠：“哥哥你要去找他吗？”
季眠点头：“嗯，我去找他。”
“我能加你好友吗？”男孩对季眠伸出右手，另只手捋起衣袖，将右手上的电话手表展示出来：“哥哥你真好看，我想和你做朋友！”
季眠愣了愣，蹲来后拿出手机：“那你答应我一件事。”
男孩拍拍胸脯：“哥哥你说！只要我能做到！”
季眠垂眸，在手机上输入男孩的电话号码，轻声说：“我们今天说的话，不要告诉你沈绝哥哥，好吗？”
男孩单手叉腰，仰头答应：“没问题！”
季眠轻轻笑了笑，又将自己的号码输进电话手表里，这才站起身。
季眠送男孩进屋，叮嘱对方关好门后才转身下楼。到单元楼门口，他刚停住脚，那只布偶猫就缠了过来，毛茸茸的尾巴像扫帚一样，在他小腿上轻轻扫动，还仰着头冲他细声叫唤。
季眠有些失神，他心想，沈绝会去哪里呢？有点酷的车，难道是沈家？
各种猜想迎上来，季眠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都还不清楚的事就无端揣测。
季眠渐渐回神，垂眸看向缠着他小腿的布偶猫，对上那漂亮的猫眼睛，心里一软，蹲下，先揉揉猫头，又顺着后背轻抚，布偶猫舒服地呼噜作响。季眠再挠挠它下巴，猫咪惬意够了，前爪踩上他膝盖，一个劲往他怀里钻。
这时一只手拧住布偶猫的后脖颈，将它轻提起来放在旁边。
“好啊你这小家伙，往哪里钻呢？”
沈绝的声音传来，季眠心跳陡然加快，他抬起头，目光撞进蹲在一旁的沈绝眼中。沈绝没瞧猫，而是在看季眠，倦意难掩的双眸含着温柔的笑，嗓音懒散又轻柔：“早啊，眠崽～”
季眠抿直唇，低头看猫：“不早了。”
都快中午了。
方才视线交汇，奇怪的情绪在季眠心里滋生蔓延，又立刻消散。他睫毛轻颤，看着在沈绝手中挣扎的布偶猫：“它好像不乐意被你碰。”
沈绝这才也垂下眼，莞尔一笑：“小公主是这样，双标得不得了。”
季眠未置可否，瞧着沈绝和布偶猫“对峙”，双腿蹲得发麻也没挪动，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下意识蜷起。
“沈绝。”季眠声音平静。
沈绝却听出了一些别样的情绪，比如，不开心。
“怎么了？”他单手按住布偶猫的脑袋，扭头注视季眠的眼睛。
季眠：“你别打拳了。”
沈绝愣住。
季眠望向沈绝，面容沉静，眼中却满是认真：“你可以找我的。”
时间仿若静止，这片天地中，连猫咪的动静都似被隔绝。沈绝静静的看着季眠，眨眼，低头轻轻笑了起来，而后他伸手抵着唇，没忍住越笑越开心。季眠能听出来，那是发自内心的，真实的笑。他的心跳好像也跟着沈绝的笑声一点点变快。
季眠磨了磨犬牙，冷脸问：“笑什么？”
沈绝脸上的疲倦一扫而空，他弯弯眼眸，垂眸看向季眠带着些许恼意的脸：“因为我们眠崽真的很可爱。”
季眠动了动唇，偏开头：“……你有病。”
沈绝朝季眠那边偏了偏脑袋，轻声说：“谢谢你啊，季眠。”
“……”季眠挪走视线，手心发烫：“那你不准去拳场了。”
沈绝垂眼，好久了才说：“不行，我已经答应罗老板了。”
“我去给你退掉。”季眠起身，但双腿在地上蹲了太久，小腿麻痹身形不稳，被后站起来的沈绝双手捞住。
感受不到双腿的存在，短时间内站不稳，季眠只能双手撑着沈绝的手臂，整个人倒在对方身上。
沈绝仰头看着天，轻轻呼出一口气，手一下下顺着季眠的背：“听我说，这周是最后的比赛，打完这周我就离开罗老板的拳场。”
“我已经答应他了，他也已经安排好了，不能毁约。”沈绝低下头，下巴轻抵着季眠的头，懒散的笑笑：“我向你保证不冒险，绝对警惕比赛，相信我不会出事的。”
季眠呼吸有些不稳，他的脸伏在沈绝肩上：“那你以后呢？”
“以后……”沈绝安静下来，很久才说：“以后会去别的地方。”
是去沈家吗？
季眠没问，他静静的望着沈绝背后那条很长很长的路，心情和发麻的腿一样，纷乱不受控制。
“你说的。”季眠闭眼：“这是最后一周。”
“嗯。”沈绝笑了笑：“最后一周。”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021：“沈绝，你可以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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