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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沈总委屈 ...

  •   沈月渠是被窗外时不时的笑声吵醒的。

      老宅隔音很好,但汪泉的笑声却像是海豚专属的频率,穿透窗户和墙壁,直达他的耳里。他循声走到窗前,屋外阳光明媚,绿意盎然,一人一狗正玩得不亦乐乎。

      她一身黑色薄大衣,材质柔和,软软地贴在身上,勾勒出骨架的轮廓,薄肩细腰,全身上下只有脸和手是白的,显得愈发清冷削瘦,但面容并不似平常的冷淡,像是被太阳融化了般始终挂着笑意。

      沈月渠看着日思夜想的人,瘦了,但也没有很不快乐,她一向是这样,总是在黑暗里悲伤,强迫自己迅速翻页,重整旗鼓。但不知是气质使然,还是她确实如此,沈月渠总觉得她并非表面那么坚强,跟黛玉似的总有一丝哀愁。

      他想触摸却触摸不到,想温暖却温暖不了的哀愁。

      放弃她这件事,他不是没有尝试过,终究是无疾而终,念念不忘。所以这次也不由着她乱来,他坚定地顶住压力办好离婚,看着此刻窗外其乐融融的景象,沈月渠觉得那就是他期盼已久的圆满场景,这一次的付出,是这辈子最值得的投资。

      只是心里仍有几分忐忑,也不知道这上赶着离的婚,人家到底稀不稀罕。

      沈月渠天不亮到的老宅,怕吵醒萍姨特地放慢了动静,只是萍姨觉浅,还是起来,看到他还挺意外,听说人刚从国外回来,忙弄了点小馄饨给他吃了。沈月渠跟萍姨讲自己离了婚了,问她有没有劝劝汪泉。

      萍姨对沈月渠这次的雷厉风行很满意,有点犹豫地回复他:“姐姐最近也忙,都没有过来。前两天给我说今天要过来呢,这不赶巧了。”

      沈月渠也没想到今天就要碰上,他特地冷了她十多天,只想让她自己思考清楚,不要冲动。又怕这个死倔的女人背着他说走就走了,让丁越派人看着,却听说照旧天天忙工作并没什么动作,也不知道如今是个什么打算。

      萍姨催他吃完了赶紧去休息,有什么话等汪泉来了当面说,沈月渠临上楼前还是交代萍姨,先不要告诉汪泉他回来了。

      一觉睡到中午,这会儿看着外面浅笑嫣然,清清静静的姑娘,沈月渠觉得他太高估自己的定力了。

      见不到也就算了,人就站在面前,好似冬日严寒里的一杯热牛奶,冰封的心看到的那刻就已经融化大半,急需握紧饮尽,温暖身心。

      窗外的场景完美的不似人间,沈月渠定了定心神,管她如何想,他们的缘分又岂是那么浅,说散就散的?睡衣换成居家服,大步下楼去。

      沈月渠出了门径直走向旁边的椅子上落座,萍姨看到他下楼有点惊讶,亏她半天没提这茬,自己倒是不打自招了,没好气地问:“怎么又下来了?”

      沈月渠:“想晒太阳了。”

      屋里开着暖气,外面虽然有太阳,但沈月渠只穿着家居服萍姨还是不放心,怪他怎么也不知道加个衣服。沈月渠只看着草坪上忙乎着的人,摆摆手表示没事。

      萍姨看他心思全在人家身上,懒得当电灯泡,就要进屋给他做饭去。

      沈月渠又问:“谈得怎么样?”

      “该说的都说了,听没听进去我就管不了了。”说完仍是不放心,叮嘱道,“有话好好说,你一身老板脾气自己不知道,可别往人身上撒。姐姐是个明事理的人,你只要心诚她肯定晓得的。”

      沈月渠没吭声,萍姨又问他想吃什么,他说随便,又补了句,“先热杯牛奶吧。”

      到底进屋先拿了厚外套出来给他,沈月渠也不穿,先搁在身旁椅子上。

      汪泉一直没注意这边,这会儿萍姨来来去去的,她总算抬头看到了本该在美国的人。

      ……果然不该来老宅。

      汪泉假装没看到,自顾自跟乐乐玩。她从来就在外面待着,没见到人进屋,难道他一直都在?在还不出来,神神秘秘糊弄谁,守株待兔呢这是?

      沈月渠盯着人家看,面上却跟没看到人似的,无悲无喜无动于衷,两个人各自假装对方是空气,谁也不理谁。

      没一会儿萍姨先热了两杯奶出来,看俩人就这么杵着跟不认识似的怄气,招呼道,“姐姐,过来歇会儿,喝点牛奶。”

      汪泉牵了乐乐往桌边去,沈月渠拿起椅子上的衣服给她让位置,她径直拉了萍姨身旁的椅子坐下,也不知看没看到他的动作。

      沈月渠面色如常把衣服放回去,萍姨懒得管他,略带心虚地跟汪泉解释。

      “月渠早上飞机才到,到家就睡觉,午饭都没吃,我去给他做点儿,姐姐你想不想吃点什么?”

      汪泉摇摇头,倒是端了牛奶喝。

      萍姨一走,汪泉又低头逗狗,沈月渠当然知道她的小心思,却还是忍不住气结,狗就那么好?

      不过十多天没见,她好像更沉默削瘦,隔着一层玻璃似的触不可及,躲在怀里撒娇的样子彷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沈月渠忽然有点后悔,这段时间没有跟她好好联系。

      女人哪有不生气不把分手讲几遍的,他向来是要么爽快分手要么砸多点钱哄好,怄这个气做什么,现下这个冰还得自己来破,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喜欢就自己养一个。”
      ……沈月渠半天憋出这么一句。
      汪泉眼睛都没抬,彷佛没听见。
      “你要是喜欢它,养它也行。”

      汪泉怕他把狗从萍姨身边带走给她,看着他冷冷地说:“喜欢就要得到?我做人没这么自私霸道。”

      ……沈总有被内涵到,他也不客气酸溜溜回击。

      “是,你清新脱俗,喜欢的还要推走。”
      “那只能说明不够喜欢。”

      这话可戳了沈总肺管子了,两腿交叉好整以暇盯着她问:“你喜欢什么,说来听听。”

      人家压根不接茬,“无可奉告。”

      沈月渠也不跟她斗嘴逞能,否则吃亏的还是自己,他话锋一转出其不意道:“那我大方点,告诉你我喜欢什么。”

      汪泉直觉不妙,正要叫他打住,就听他跟说今儿太阳真好似的说,

      “我喜欢你,所以我离婚了。”

      汪泉听了一顿,很快又淡定地回复:“这事儿你说过了。”

      沈月渠看着她无惊无喜的脸,也不恼,“之前是在办手续,现在是尘埃落定手续全办完了,林凡再也没有立场来骚扰你。怎么说,我是该重新追你,还是我们重修旧好?”

      他一脸我现在资本雄厚,不管你想怎样都不可能如愿,我胜券在握的样子让汪泉无语。

      “我是未婚女青年,当然要找未婚男青年。您二婚还是看看别人吧。”

      “我们婚姻之实都有了……”

      沈月渠不要脸的话说到一半,萍姨端了餐盘出来,汪泉吓得喝了他一声:“沈月渠!”

      萍姨也被这声吓一跳,小心放下餐盘后不问三七二十一跟汪泉同仇敌忾道:“怎么了,这小子是不又说什么浑话了!你赶紧替我教训教训他!”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汪泉心里莫名其妙一阵难受,对着萍姨说:“同事找我,我先走了。下回再来看您。”说着就去屋里拿包。

      来老宅最少是要吃顿饭的,汪泉中午没在这吃,那就是默认一起吃晚饭。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规矩,这会儿晚饭都不吃,为着什么走,自然也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

      萍姨来不及劝,转头瞪了沈月渠一眼,示意他快去哄,沈月渠本就要追上去,立马大踏步往屋里去。

      在客厅截住往外冲的汪泉,沈月渠抓住她的胳膊,又顺着摸索下去牵住她的手,她在太阳下晒了半天,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而沈月渠只穿家居服,手心却热得似火。

      沈月渠瞬间心疼,攥着她的手搓了两下,汪泉挣了一下没挣开,转头盯着窗外,沈月渠看着她低垂的头顶,熟悉的负气倔强的样子,无端却显出可怜来,再也忍不住一把将人拉进怀里。

      日思夜想的人紧抱在怀中,却又总想着走,沈月渠又爱又恨,语气怨念地嗔怪她:“小祖宗,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嗯?”

      汪泉听他委屈,自己比他还委屈,刚刚才忍住的水龙头又要打开。

      沈月渠看她安稳,把人抱着揉着,嘴里好话说尽:“不闹了好不好?以后都好好在一起,我没别人,你也不许有……”

      “想不想我,我日思夜想夜不能寐……”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没有我解决不了的事,有什么困扰告诉我,都会帮你摆平……”

      “这辈子都在你手里了,我们结婚,环游世界,你想干什么干什么,好不好?”

      汪泉听不得这些话,在沈月渠放开她要低头吻她的时候,抬起一只手抵着他胸口,哑着嗓子说:“沈月渠,我们分手了。”

      说完不等他反应,夺门而出,沈月渠和萍姨在错愕中只来得及看到汪泉微颤的肩膀和匆忙的步伐,是哭着逃离的样子。

      萍姨知道拦不住她,赶紧进门质问犯罪嫌疑人:“你对她说什么了呀!”

      沈月渠沉默,问题根本不是他说了什么,而是这个人认定了什么。

      沈月渠出师不利,愈加意识到问题的严峻。

      但他真的想不通,他确定汪泉是爱她的,那她到底在抗拒什么?害怕什么?纠结什么?沈月渠认为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事实也是如此,所以她为什么总是听不进去,不信任他?

      他很商人思维地觉得,汪泉的忧愁完全是多此一举,庸人自扰。过去即便是错的那也已经发生了,怎么能用过去的错误惩罚现在的自己不配拥有未来?

      何况这实在也算不得什么错……

      而她说的那些志向不同,规划不一的话更是逻辑不通,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也好,南北极也好,哪有他想去去不了的地方?哪有她想做他无力支持的事?这些理由如果不是借口,那就是她对他的实力还没有正确的认知。

      沈月渠想来想去,也就是这个可能性最大。他当初一上来利诱,后面惨遭无情拒绝,导致他相信真的有女人不在乎这些,甚至还视为折辱,所以他之后再没有敢送过值钱的东西,房车一概没有。

      加上汪泉时不时比他还忙,连出去旅行都没时间安排,整日跟她厮混在那小出租屋里,他是忙昏了头还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在一起这么久,连婚都打算结了,她这么没有安全感,是不是又觉得自己诚意不够,甚至跟许多新闻上有钱人玩弄女人一样,玩腻了不开心了还能倒打一耙,弄得她竹篮打水一场空?

      是了,她当初怎么说来着。沈总,当心正宫来找我要回十个亿……

      沈月渠自觉在汪泉心里印象不至于这么惨不忍睹,但自己一开始的作风印象分也确实够差 ,他想了想,一个电话叫了丁越和律师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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