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它的猫

6、第 6 章

　　四月的早晨，像秋天的河水一样明朗，清新。阳光穿过海棠花树落下细碎光影，将小路晕出暖色。
　　桑晚一身黄桃色襦裙，站在去往书院的必经之路上，踮脚眺望。
　　在瞥见沈听澜时，少女娇艳的笑容竟是比春色还要明媚几分。
　　“师叔。”
　　桑晚跑到人面前，堵住他的去路，笑着说：“师叔，早上好啊。”
　　沈听澜站在梧桐树下，沉默片刻，道：“嗯。”
　　“这个给你。”
　　手中被人塞了半截海棠花，沈听澜抬眸不明所以，疑惑地看向与自己贴的极近的少女，等她解释。
　　“我看这儿花特别衬你，和你的衣服特别搭配。”桑晚甜甜道。
　　沈听澜今日穿的是素雅了些，除了金色的腰带外全身雪白。这花开得粉嫩，一如面前少女的眉眼，似春日潮水温暖柔和，透着无限眷恋。
　　可昨日她不还一副恨死自己的模样，今日这是在做什么？
　　桑晚注意到了面前人不善的目光，于是趁人将花还回来之前赶忙溜进教堂，躲在门后偷偷看他。
　　几秒后，花枝被少年无情且利落地插进了土里。
　　“……”
　　桑晚缩了缩脖子，看来这招不好使，得再想办法。

　　一堂课，桑晚过的是浑浑噩噩。直到周围安静下来，桌子被人敲响，她才稍微清醒了几分，但意识依旧模糊。为了和沈听澜偶遇，她可是浪费了自己的睡眠时间，特意起的大早。
　　少年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沈知念，你来说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其他弟子皆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试问谁人不知敢在沈师叔课上睡觉与作死无异。
　　桑晚缓缓站起身，头到少年下巴处，仰着张白嫩的脸，眼神迷离，说了句“包子。”
　　包子？这沈知念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众人咂舌，小心翼翼的去打量沈听澜的脸色。
　　果然，少年脸色难看至极，轻扯了下嘴角，最后牙关咬紧硬挤出一个“坐”字。
　　什么！雷厉风行的小师叔居然没有教训她？
　　桑晚困的不行，正要坐下时左屁股突然一阵发麻，连带着腿也跟着抽筋。人瞬间向旁边倒去，刚要触及那抹银白色，沈听澜退后半步，桑晚直接摔在地上。
　　桑晚揉了揉屁股，在瞥见沈听澜刚压下的嘴角时人也跟着清醒过来，他丫的，沈听澜是故意的！按照之前她一定是恩怨当时了，可眼下不行。
　　桑晚乖顺的起身，问：“师叔，没弄脏你的衣服吧。”随后面带笑容，伸手轻轻拍了拍那本就一尘不染的衣角。

　　沈听澜又退后半步，将桑晚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道：“师妹今日格外不同。”
　　“哪里不同？”
　　“脑子。”
　　“……”
　　桑晚气笑了，好了她不装了，坐下转着笔玩。
　　沈听澜重新回到讲台，平静道：“近日门里派了任务，但名额有限，分到这里就剩一个名额。”
　　“什么任务啊？”
　　“寻散落在各地的神图版块，修复天梯。”
　　“天梯断了？”
　　沈听澜：“嗯，此前就有有关天梯断裂的传闻，只不过近日才查证情况属实，所以门内连夜派了任务。”
　　原来是通往天界的天梯断了，怪不得天界这几百年来没有一位飞升者。要是不快速修好，恐会乱人间气运，自己也会被困在这里。
　　“师叔你会去吗？”
　　“自然。仙阶，天阶的弟子都要去。”
　　“那要去多久啊？”
　　沈听澜：“快则一年，慢则无期。”
　　桑晚心中一沉，那她得去啊，沈听澜要是有去无回，她灵修的事情怎么办？

　　“我要去。”
　　桑晚积极道：“我要和师叔一起去。”
　　沈听澜：“那也得过了灵石试炼才行。”
　　灵石试炼？
　　桑晚跟一众地阶弟子来到大殿，规整的台阶之上矗立着一块澄澈且巨大的玉石。
　　沈听澜：“你们只需上前与灵石感应，届时名额是谁的，自会知晓。”
　　几位弟子踊跃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沈听澜轻轻摇了摇头，“还有谁去？”目光看向桑晚。
　　“我去。”桑晚狡黠一笑，“但我要你陪我。”
　　“师叔天资绝顶，我命弱，万一出了事，有师叔在，我放心。”
　　桑晚早已走到人身边，扯着他衣角将人带了过去。
　　沈听澜回神之际，已然站到灵石不远，盯着少女羸弱的背影，眸光微沉。
　　桑晚心里也没底，毕竟除了早年得了仙运这一件事外，再没和好运沾过边。小手触及灵石的那一刻，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大殿上。
　　灵石其实就是一个小型的时空载体。
　　周身的时空碎片泛着盈盈光亮，桑晚漫无目的的走着，想起什么在心中默念口诀，猝然脚下撕裂一道口子，人瞬间被吞了进去。
　　面前的草房子与她还是凡人时住的一模一样。
　　她成功了？难道这里不受时空限制，所以她可以使用天界的法诀？
　　桑晚兴冲冲地跑了进去，屋内陈设还保留着飞升时的模样。地上还残留着桂花糕的食渣，桌子上的几本法诀古籍半敞着，木雕的小鸟乖乖地躺在床上。
　　桑晚记得飞升的那一瞬，她慌乱的什么也没带走，连清昱仙君送的石头也忘了拿。
　　循着记忆抽开柜子第一层，里面放着一个木制盒子，桑晚打开，一颗圆润的石头赫然出现在眼前。她自小无父无母，备受欺凌，当时幸遇到一位路过的仙人仗义出手相救，她才没被卖到青楼。后来她为了答谢将自己绣的荷包给了他，那荷包丑丑的，是桑晚第一次绣，卖相十分不好，因此是卖不出去的残次品，可那位仙人不但不嫌弃的收下，还送了她这块石头。至此桑晚与仙人结缘，得道飞升。
　　桑晚将石头攥在手中，这次她可得将这块石头带走，以免清昱仙君将她忘了，她还能凭借此物提醒他。
　　众人只见灵石泛出七彩光辉，下一瞬桑晚出现在大殿上。
　　“怎么样？”
　　见桑晚神清气爽，有弟子好奇地问。
　　“没遇到什么试炼。”桑晚轻松的耸了耸肩，走到沈听澜身侧，抬眸看他，“谢谢师叔等我。”

　　沈听澜见桑晚并无异常，有些生分道：“师妹不必客气。”
　　“你我之间隔着辈分，日后还是不要如此……亲近。”
　　“为什么？”
　　桑晚不解地看他，两人并未有逾越之举，“你姓沈，我也姓沈，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五百年后也是——”
　　“沈知念！”
　　话还没说完桑晚整个身子软下去，一头栽倒在沈听澜怀中。
　　“醒醒，别装了。”
　　少年内心轻嗤，这就是你新的花招吗？
　　沈听澜觉得身子有些热，将人推远，见人要摔下去，又扯到怀中。
　　“真晕了？”
　　沈听澜最后将人打横抱起一路送到心冰殿。
　　心冰殿外种满了稀有药草，安谧祥和，突被一急切声音打破。
　　“祝星遥。”
　　“稀客啊，沈听澜。”
　　祝星遥放下手中药材，抬头看向门外。
　　惊道：“你们这是？”
　　沈听澜：“她晕倒了，你快看看。”
　　祝星遥走到床边，替桑晚把脉。
　　“怎么样？”
　　“这么着急干什么？”

　　沈听澜一噎，不再说话。
　　“她就是太累了。”
　　“累？”
　　“你们都干什么了，她能累成这样？”祝星遥坏笑着。
　　“她能累什么，今日她可是睡了一堂课。”
　　“你罚她了？”
　　“没。”
　　祝星遥双手环在胸前，促狭地盯着沈听澜。
　　“这可不像你啊，你的课上谁要是敢睡觉，那不得绕着飞鸣峰跑个十七八圈的。”
　　桌上花瓶中那几枝海棠花散发着淡淡香气，沈听澜看过去，想起少女今早明艳的笑容。
　　沈听澜问：“我有这么严苛吗？”
　　“何止？”
　　“她什么时候能醒？”
　　“现在就可以。”
　　祝星遥掏出几根银针，“刚好练练我的针灸。”
　　银针就差分毫刺入少女光滑的皮肤，手腕猝然被攥紧，祝星遥抬眸看他。
　　沈听澜：“她愿意睡就睡，醒了也创造不了什么价值。”
　　祝星遥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沈听澜，听话的收起针。
　　“可惜喽。”不能练手。
　　“这是什么？”
　　祝星遥捡起石头拿给沈听澜看，“好像是她身上掉下来的。”
　　这石头，怎么好像在哪见过？
　　沈听澜：“是仙石。”
　　“仙石？”
　　“那不是用来寻神图板块的东西？怎么会在她身上？”
　　祝星遥震惊地看着昏睡的桑晚。
　　沈听澜眼底也闪过轻微的诧色。
　　第一次见面，她隐瞒身份，能轻易画出他都画不出来的真火符箓，他试探过，可她资质平平并无奇特之处。如今寻神图板块的仙石也在她身上找到。
　　沈知念，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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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晚一觉睡到天黑。
　　星辰繁密，月光柔和，夜间的风吹的很舒服。
　　扭了扭腰，喝了口水才想起自己晕倒的事情，难不成是触犯了什么禁忌她才会平白无故晕倒？
　　桑晚急匆匆挽起袖子，白嫩的手腕之上并无什么画本子里说的生命线，这才松了口气。

　　“沈师妹，在吗？”
　　门外响起一道焦急的声音。
　　“祝师兄？”
　　桑晚惊讶地看向祝星遥，“师兄找我有什么事吗？”
　　祝星遥：“掌门找你。”
　　“找我？现在？”
　　“没错。”

　　齐阳殿，是桑晚第一次来。
　　桑晚在天界做仙侍的时候就不爱往那些身处高位的人身边凑，因为见了就免不了要被差遣一遭，比起讨好他们，她更愿意在摇椅上睡一觉，晒晒太阳。因此自打桑晚知道这里是掌门住处，路过时她回回都绕道走。
　　“参见掌门。”
　　桑晚站在殿内，诺大的殿宇无不透着庄严，尽管掌门面目慈祥，可她心底还是有些发怵。
　　掌门：“听沈听澜他们说，你有一块仙石。”
　　仙石？
　　祝星遥提醒道：“就那个小石头。”
　　桑晚下意识摸了摸腰间，东西还在，随后看向祝星遥，目光满是惊恐。
　　“祝师兄你怎么知道？”

　　“别误会，你晕倒了，小师叔带你来看病，无意间发现的。”
　　沈听澜站在掌门身侧，朝桑晚微微点头。
　　桑晚撒谎：“我不知道这是仙石。”
　　掌门：“那这仙石从何而来？”
　　“从灵石墟境里带出来的。”
　　灵石墟境。
　　掌门：“你可知这仙石作用？”
　　桑晚摇头。
　　沈听澜：“这块仙石有助于寻找神图板块。”
　　她一直以为这是块普通的石头，毕竟她从未发现它有任何奇特之处。
　　桑晚担心道：“你们要拿走吗？”
　　掌门：“不会。这仙石是你找到的，自是与你有缘，它只属于你。”
　　桑晚暗自松了口气。
　　“那掌门来找我是……”
　　“你可愿意与仙阶，天阶的弟子一同去寻神图板块，接下重铸天梯的任务？”
　　桑晚眸光一闪，欣喜道：“我愿意！”
　　前方杂花丛生，溪流环绕，高耸入云的山峰巍峨挺立，连绵不断，好若一条沉睡的巨龙。
　　沈听澜正在磐石上打坐，忽然面前笼下一片阴影，缓缓睁开双眼，漆黑的眸中映着少女甜美的脸。
　　“有事？”
　　桑晚有些不高兴地撅嘴道：“你很讨厌我？”
　　沈听澜只是看着她，并未说话。
　　“你还在为莽村的事情生气？”
　　沈听澜依旧沉默。
　　桑晚一跃坐在他身边，小手偷偷揪着他的衣摆，侧眸看他。
　　语气柔软道：“我也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那不是害怕嘛。”
　　“怕什么？”
　　“怕你不肯带我去找蛇妖，我一个人怎么对付的了那种妖物。”
　　沈听澜眉毛挑了挑，嘴角勾起，“你不是会画符箓？”
　　桑晚语塞，片刻道：“我确实会画一点点，但都是在梦里学的，我夜晚总爱做梦。”
　　面前人怔怔看着她，明显不信，但总归是愿意与她说话了，这一路沈听澜恨不得看不见她才好。
　　桑晚凑近，盯着他的眼睛，小心问：“那你还生气吗？”
　　沈听澜一开始是挺生气的，但时间一久他早已不介怀此事。可眼前少女好像很在意他是否生气。
　　桑晚见眼前人的目光从探究变为审视，心中一紧。
　　她都主动认错了，这人怎么这么难哄，神君的性格都是如此？
　　半晌
　　沈听澜道：“你该不会以为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可以弥补你欺骗我对我造成的伤害吧？”
　　桑晚摇头，“当然不会了。”
　　“所以，你怎样才肯原谅我？”
　　“看你表现。”
　　看我表现？
　　沈听澜跳下磐石，走到祝星遥面前，问：“还有多久能到碧水谷？”
　　“约莫再走一个时辰就能到了。”
　　“喂，”祝星遥凑近，“你俩刚刚说什么呢？”
　　“是不是你欺负沈师妹了？”
　　沈听澜回眸，见桑晚一个人坐在树下，手里揪着半截草，头垂的低低的，有感应般抬眸回看他，嘴角下压，十分委屈模样。
　　沈听澜额角跳了跳，“我可没欺负她。”
　　“她惯会装可怜。”
　　“啧。” 祝星遥不赞同地摇头，道：“沈听澜，你疑心未免太重了些，我倒瞧沈师妹不像是那种人。”
　　沈听澜反驳道：“你与她不熟罢了。”

　　“那当然，还是你俩熟。”
　　沈听澜一噎，祝星遥坏笑，让他不承认与沈师妹熟悉。
　　沈听澜：“赶紧出发吧，别误了正事。”
　　“知道了。”
　　也不知道刚刚是谁见沈知念走不动，让停下来休息的。
　　祝星遥：“走了，沈师妹！”
　　桑晚寸步不离地跟在沈听澜身后，这次能和他一起下山的机会可算是千载难逢，她一定得好好把握。
　　“小师叔。”
　　桑晚走到他身侧，搭话道：“前面就是碧水谷了吗？”
　　“嗯。”沈听澜淡淡回应。
　　沈听澜向前走了几步，见身边人不在，停住，回眸道：“跟紧些。”
　　“碧水谷的人很危险。”
　　桑晚提起裙摆，兴冲冲地跑到沈听澜身边，问：“师叔，碧水谷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祝星遥：“那当然了，碧水谷乃山河山主的地界，谷中之人多擅炼药，尤其是炼制出的蛊虫，更是闻名于天下。”
　　“前面那片绿油油的植物，就是他们用来豢养蛊虫的药材，有剧毒，一会儿过去的时候千万别碰到。”
　　桑晚崇拜地看向祝星遥，道：“祝师兄你好厉害啊！知道这么多！”
　　祝星遥外表清冷，但实际不禁夸。桑晚夸的过于真诚，人难免得意几分。
　　笑道：“那当然了，你师兄我的医术十分了得。那在昆仑我称第二，就没人敢说是第一。”
　　“认药材就跟认字一样简单。”
　　“你要是想学，改日我教你。”
　　“好啊好啊！”
　　走着走着，沈听澜察觉到身边人逐渐偏向祝星遥那侧，微微蹙眉。
　　“祝师弟这么热情，是缺药人了吧。”
　　桑晚一愣，“药人？”
　　沈听澜：“我听闻，祝师弟最近可是研制出了新的针灸之法，不过还没在人身上使用过。”
　　祝星遥不解地点头。
　　桑晚心中一沉，她最害怕的就是针灸了，好疼的，人下意识往沈听澜那边去了去。
　　“祝师兄，我对医药没什么天分，还是不学的好。”
　　沈听澜见人重新靠过来，愉悦的向前走去。
　　祝星遥：“……”
　　一蒙着面的男子站在碧水谷入口处，将众人拦下，“站住。”
　　“我们是昆仑弟子，此前宗门已经传信给谷中的山主。”
　　沈听澜将信物呈给男子，男子识别上面纹路后，尊敬道：“原来是昆仑弟子，山主早有命令，若见到诸位，要以礼相待，刚刚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没事。”
　　“诸位请随我来。”
　　碧水谷内雕栏玉砌，亭台楼阁数不胜数，放眼望去，尽是一片乌泱绿色。
　　山河山主早已坐在殿里等候，见人来了，起身迎接。
　　“欢迎诸位来到此地。”
　　“参见山主。”
　　山河山主已有三百岁，脸上不但没有岁月留下的丝毫痕迹，反而是容光焕发模样，可想这里丹药的药效有多强。
　　沈听澜：“山主，我们此次前来是想借谷中神图版块一用。”
　　山河山主的脸色不可察觉的僵了一瞬，缓和道：“这件事无道仙人已经和我说了。”
　　“你们这一路以来十分辛苦，还未好好休息过吧？”
　　“不如先在谷中休息几天，等走时，我将神图版块亲自送上。”
　　沈听澜笑道：“那若是如此，就多谢山主好意了。”
　　山主走后，祝星遥语气不悦道：“那山主明显是不想借神图版块。”
　　沈听澜：“神图版块灵力盛盈，或许已成镇谷之宝，不肯轻易拿出来实属正常。”
　　“可他就没想过天梯修不好，这些飞升者怎么办？困在这里继续吸食灵气那是会坏人界气运的。”
　　“你我为的是匡扶正道，解三界之忧，可有些人未必如此……”

　　沈听澜见桑晚暗自发呆，问：“沈师妹，在想什么？”
　　“在想怎么能尽快取得神图版块。”
　　“是吗？”
　　“嗯。”桑晚坚定的点头。
　　祝星遥：“算了。山主既然让我们待在这里，不如四处逛逛，我见他们那边种了好些奇特药材。”
　　“沈师妹要去看看吗？”
　　沈听澜疑心重，每每他看过来时，桑晚心中总有一种小秘密被人发现的感觉。
　　桑晚故作镇定道：“去！”
　　桑晚并未与祝星遥一起去看药草，而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
　　祝星遥先前说碧水谷的人擅长制药，炼蛊，那她何不借此机会打听打听能让人一下喜欢上对方的猛药？她不信沈听澜能那么轻易的答应与她灵修。
　　桑晚漫无目地地走在药田里，这里的人表面热情实际对她警惕的很，走了这么久也没打听出什么来，不由得有些泄气。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你是昆仑的弟子？”
　　桑晚抬眸，眼前站了位年轻男子，正打量着她。
　　虽是位年轻男子，可模样清秀的过分，身材也不似沈听澜那般高大健壮，甚至有点羸弱的感觉，桑晚站直身也只是比他矮半个拳头。
　　“你怎么不带面纱？”
　　碧葵笑了起来：“因为我是山主的儿子，所以不用戴。”
　　山主的儿子？
　　桑晚脖颈间的小石头忽的热了一下，再看他时，男子已经不再笑了，而是冷着张脸，看向自己身后。
　　“父亲。”
　　山河山主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神色紧张道：“碧葵，怎么跑这儿来了？外面风大，快回去。”
　　碧葵抿着嘴径自越过山主上了不远处的楼阁。
　　桑晚：“山主？”
　　“沈姑娘怎么跑这里来了。”
　　“山谷太大，植被茂密，一时之间迷了路。”
　　“原来是这样，这里药草有毒，姑娘还是跟着我早些出去，免得受伤。”
　　桑晚点头，临走时又瞥了眼那楼阁，这碧葵与这山主不对劲，看来有机会还要再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