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病美人为钱攻心》绿叶青藤

5、第 5 章

　　闫空收到这条语音的时候没作多想就将它放了出来。
　　这句话放在当时的语境说，看不出任何问题。
　　可单拎出来，竟是这么的……
　　他眸色渐深。

　　“兄弟，要不是咱俩相处了快七年，我都要怀疑你是个gay了。”
　　夏毅被这条语音吸引过来，狐疑地看向闫空——
　　掌心的手机。

　　闫空下意识将屏幕按熄，低叹了口气：“……你这话从我们认识到现在，说过不下七百回。”

　　“我作证。”
　　沈乐成跳了过来，他用手托住下巴：“虽说我同你们认识的时候没那么久，可至少在大学期间，这句话我也听过不下上百次。”
　　一旁做无氧的索天罗也跟着点了点头。

　　夏毅笑着耸了下肩，说得有理有据：“谁让我从来没见过空谈恋爱，连暗恋的女生也没一个，这很难不让我怀疑。”
　　闫空慵懒地靠在柜边，突起的喉结锋利性感。
　　他微挑眉道：“那你有见过我暗恋男生？”

　　“那是没有，不过你这款倒是许多小受暗恋的梦中情攻。”
　　夏毅砸吧着味：“也对，你如果真是个gay，那应该早和我滚到一块了。”
　　闫空：“……”

　　沈乐成跟索天罗在一旁乐得笑了出来。
　　笑累了，沈乐成提议道：“哎，咱四个都成功选拔上了，要不要搞个庆祝什么的？”
　　“可以啊！那要不就明天晚上吧。”夏毅道。
　　闫空自然是没有意见，大家看向索天罗。
　　索天罗放下哑铃道：“今天出现这样的小插曲，都是因为我太紧张了……还连累了空，这次就让我请客吧。”

　　闫空知道他内心有愧疚，想做点什么弥补，于是率先点了个头。
　　他勾唇道：“行，你请。”

　　“对喽，”
　　夏毅突然灵光一现：“说起今天那破事，咱们是不是也应该感谢一下顾医生，一块请他吃个饭什么的？”

　　闫空勾起的唇角僵住片刻。
　　他脑中不自觉地又回想起那条语音，而后清咳两声退离了话题。

　　在沈乐成和索天罗的齐声调侃下，夏毅终于败退地承认是自己想约顾医生。
　　于是在夏毅的不烂之舌下，他们三最终拍定让闫空去做那个邀约者。

　　“……”闫空按捺住挑动的青筋：“为什么是我？”

　　沈乐成：“你帅。”
　　索天罗：“你同顾医生今儿相处了半天，有感情。”

　　闫空：“……”
　　神tm的有感情。

　　夏毅则更是做作，他捂心痛道：“美人医生已经拒绝过我一次了，如果再被他拒绝一次，我怕会心脏枯竭的。”

　　“……”

　　**

　　第二日，顾泠刚从医院做完常规治疗回来，就在诊所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闫空插兜立在诊所门口，脸黑得像个镇宅的石狮子般。
　　看上去还是最贵的那只。

　　闫空在见到顾泠后，面上的神情收敛了些许。
　　刚要开口，眼神在顾泠身上扫了一圈后，不由自主地变了个话题：“你怎么穿的这么厚？”

　　不怪闫空怪异，这才秋天，顾泠却着了身初冬的打扮。
　　挺括的大衣里头是白衬衣加高领衫，看上去温暖又高级。
　　可他的面色还是如此的苍白，像是块终年不化的寒冰。

　　再看闫空，一件单薄的飞行立领夹克。
　　黑色让他的身形显得更加锋利修长，看上去有着近乎强烈的男性压迫感。

　　他们二人齐齐站于门口，却活像生活在两个季节般。

　　顾泠唇角轻哂，不止季节，还有世界。
　　“我怕冷。”
　　他抬脚从闫空身旁经过，拿出钥匙将诊所的门打开后，又侧头瞥了一眼闫空。
　　眸中的意思直白明显。

　　这个回答真是既简洁又“直观”。
　　不过他既不想回答，闫空也没有强人所难深挖细掘的癖好。
　　他接收那一眼，抬脚跟了进去。
　　为了防止顾泠再脱口而出某些语气多重的疑问句，闫空略作犹豫后开口道：“顾医生，你晚上有时间么？”

　　顾泠刚脱下大衣，他披白大褂的动作微顿。
　　这句话他听过太多，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地从攻略对象口中听到。
　　换做别人，他会犯恶心地拒绝，如今换了个境遇，他竟生出了一丝连自己都唾弃的欣喜。

　　顾泠掩住一闪而逝的荒谬神色。
　　他垂眸轻笑片刻，抬眼道：“怎么，你想请我吃饭？”

　　闫空没做过主动邀人吃饭的事，更何况还是半生不熟的人。
　　他毕竟还是个刚脱离少年状态不久的小青年，皮薄傲娇等症状在体内尚未褪却干净。
　　因此话到嘴边生生拐了个弯，听上去怪别扭的：“你昨天不是帮我们治了那人的腿伤，所以、他们想请你一块聚餐。”

　　顾泠觉得有些好笑，故意逗他：“他们？所以你不想让我去？”
　　他走过去，将打好水的玻璃杯推到闫空面前。

　　“……谢谢。”闫空僵硬补充道：“当然不是。”

　　逗完小孩，顾泠才想起正事。
　　他前些天在医院门口捡到一只临近奄奄一息的小白猫，送去宠物医院才知道是得了猫鼻支。
　　治疗周期是三到四周，他约好了今天过去把费用一次性付清。
　　顺便看一眼小猫。

　　可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他瘦削修长的手指敲了敲玻璃桌面，垂眸片刻后道：“你把地址发我。”

　　闫空低头输定位，他在看到昨晚那条语音记录时，表情变得不自然一瞬。
　　那条语音他没回复，因为实在不知道作何回答。
　　不过看顾泠的样子，好像一点儿也不在意他回不回复。

　　就在他出神的这一会儿，顾泠又道：“晚上那会儿我有点事，不知道赶不赶得上。”
　　“你们到了就正常吃，我来之前几分钟会给你发信息。当然，来不了，我也会提前和你说。”

　　闫空敲字的手一顿，他心中闪过一瞬莫名的情绪。
　　不过他很快将它归类于可能邀约失败的低落情绪中。

　　他点头嗯了声，跟顾泠一般看不出面上的任何情绪。

　　**

　　火锅店中人来客往，气氛火热得就跟爆辣锅底里的滚滚红汤似的。
　　闫空几人选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

　　夏毅道：“嚯，你们说这天一冷吃火锅的人是多喔。”

　　“几位贵客，您们是没赶上周末来，要是在周末晚上，我老板都得出来点菜端盘。”
　　服务员小哥看见他们在牛油麻辣锅底跟清油麻辣锅底纠结，便热情介绍道：“您儿要是口味偏重就选这款牛油麻辣锅底，您儿要是想吃鲜香不油腻的，就选清油锅底，但我打包票保证，这两款选哪个都绝对好吃。”

　　“你老板得给你涨工资啊。”
　　沈乐成赞完服务员小哥后就向他们几个，“大晚上的，那咱儿选清油的？”

　　他们几个都能吃辣，夏毅跟索天罗纷纷应和。

　　就在沈乐成即将画勾的时候，闫空蓦地说了一句：“再加一个清汤的吧。”
　　夏毅疑惑道：“咦，你不是能吃辣的吗？”

　　……万一有人不吃呢？
　　闫空当然没将这话说出。
　　他冷酷地蹦出两个字：“上火。”

　　直到鸳鸯锅端上来，某些自个儿提议要邀请的人才想起对象。
　　夏毅恍然大悟道：“我靠，幸好点了个清汤了，要是顾医生不吃辣就糟糕了！”

　　店内人声噪杂，索天罗刚从厕所回来，因此只听清了某几个字。
　　他疑惑道：“啊，你们咋知道的顾医生不吃辣？”

　　闫空刷手机的手一顿。
　　他脑中蓦然回现顾泠那张仿若冰雪捏造的俊脸，挑眉心想——
　　看上去就不像是能吃辣的。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菜品全部上齐后，却仍无一人动筷。
　　夏毅水都喝完了两杯，他眼巴巴地盯着沸腾的浓汤，忍不住问道：“顾医生到底什么时候来啊？”

　　三人齐齐看向闫空，闫空迎着三双炽热的眼睛，只得掏出手机点开跟顾泠的聊天界面。
　　消息还停留在今天中午他发出去的地址定位，在这之后，顾泠并未发过任何信息。

　　他修长的手指停留在界面半分钟，终于点开键盘开始输字。
　　只是在他刚打完两个字不久，一成不动的界面突然跳出了个“对方正在输入……”。

　　闫空眼角一跳，眼疾手快地将刚打出的字全部删除，屏息凝神地盯着屏幕。
　　大约不那么耐心地等了两三秒，手机在掌心传来振动。
　　那顶着冷冰冰头像框的人简短地传来一句冰冷的信息——
　　【顾医生：抱歉，临时有事来不了。】

　　那一瞬间，闫空的脸色不说难看，但也变得不是那么好看。
　　他并不是生气顾泠，而是生气自己。

　　他竟会在一个“陌生人”身上感受“失落”这种情绪。
　　这简直称得上是匪夷所思。
　　闫空调整呼吸后将手机息屏，他刚要将微信消息转述给其他三人，那三人却突然欣喜地望向他身后。

　　同一时刻，那道独特好听的熟悉嗓音在他身后响起——
　　“抱歉，我来晚了。”

　　闫空骤然掀眸，只见顾泠的身影映照在盛满霓虹霞光的玻璃窗上，他也正透过玻璃窗看向自己。
　　那张冷俊的面容上挂着一抹浅淡的微笑，仿佛他早就来到。
　　早就将自己方才的反应全都一瞬不落地收入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