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八十丷十八

7、旧事重提又重逢（5）

　　兰衔意在十二月的末尾，迎来了自己19岁的生日，同时江与贤收到了远赴莫斯科参加北极星奖颁奖仪式的消息，他获得了这一年度北极星最佳演员的提名。
　　核心战力蒋小偌被外派出去处理事情，工作室里只留下了阿连，他之前一直在宣发组帮忙，缺人的时候就会被调回来当临时助理，江与贤拜托他去联系兰衔意，想给这个年轻的小孩庆祝他十九岁的生日。
　　阿连做事比较刻板，他先是给兰衔意打了个电话，电话当然没有人接，兰衔意的联系方式留的是纪醒岭的，纪醒岭早就屏蔽了陌生来电，他又不死心地发去一条短信，最后提着蛋糕找到了兰衔意的楼下，这时候兰衔意才用纪醒岭的手机回了电话。
　　“阿连哥，嗯对，啊？你在我楼下？”兰衔意有点摸不清情况，他下意识抬眼看身边的范侜，范侜按了按他的手，示意让自己来说。
　　“江老师想要给阿意过生日，没有什么大的事情，好，你来‘川河’酒吧这里吧，我和阿意在这里。”
　　范侜将手机递还给纪醒岭，告诉兰衔意没有发生什么事。
　　“吓死我了，醒岭哥发现短信的时候，很郑重地把手机递给我，我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我都不敢回电话。”兰衔意用手上的热可可焐着被大气温度所影响而发冷的手，松了口气。
　　“毕竟是小意工作室的事情，我可不敢轻慢。”纪醒岭摊了摊手，从后面的酒柜里抽了一瓶金酒。
　　“别开金酒。”兰衔意伸出手划拉了两下，让纪醒岭把金酒放下来，“调酒又要冰杯，这都冬天了。”
　　“刚才范侜说他想喝干马天尼。”纪醒岭将矛头丢给了坐在兰衔意旁边的范侜。
　　范侜面前的桌子上还什么都没有，他挑了下眉，不接这个锅：“我没打算喝酒，纪老板，你不能让阿意来说我啊。”
　　兰衔意指了指纪醒岭左手边放着的苏打水：“你们俩都喝这个。”

　　离兰衔意第一次见到范侜，已经过去了快半年的时间，他本以为在那次答谢晚宴后范侜就会启程回京，不会留在江城，却没想到他在自己的楼盘里预留了一层一梯两户的住所，就这样留在江城，还让兰衔意以最低廉的租金搬进了他对门的房子。
　　兰衔意本不愿意接受他的好意，特别是他敏感地感受到了范侜特殊的偏爱，但在范侜多次表达对他创作的欣赏和尊重下，身为一个创作者，不可避免的，态度还是软化了，但还是坚持交付了租金，这才住到范侜已经精装修过的房子里。
　　兰衔意经常在室内长时间伏案工作，偶然空闲的时候，一出门就能遇见范侜。
　　“怎么总这么巧。”在某一个周末，兰衔意结束了新剧本的修改重写工作，背着想要去图书馆归还的书籍，刚打开大门，就遇到了对面同时打开大门的范侜，他弯了弯眼睛，露出有些复杂的笑意，“我都怀疑你在我身上装监控了。”
　　“怎么会。”范侜不动声色地接下这个玩笑话。
　　他提出正好遇到，不如他开车送兰衔意去图书馆。
　　虽然楼下就是地铁站，但不能直达图书馆，兰衔意经常埋怨图书馆门口为什么不开设地铁线路，他每次都要坐公交晃晃悠悠地颠去图书馆。
　　既然有人送，他当然欣然答应。
　　去图书馆归还了书，又找了一会儿要借的书，天色竟然已经昏暗了下来。
　　“我带你去个地方吃晚饭吧。”兰衔意见范侜低头在手机上翻找着什么，他探头去看，原来在搜索附近的美食，“这边的我们基本上都吃过了。”
　　“好。”范侜点头收起了手机，跟着兰衔意出了图书馆，“衔音老师带路，我给你当司机。”
　　“不要叫我笔名了，每次这么叫我都觉得不好意思。”兰衔意驾轻就熟地找到范侜的车，坐进副驾驶里，“就是回家的那条路，在十字路口那里左拐，一直往前开就到了。”
　　在兰衔意的导航下，车一路开到了“川河”门口。
　　就是在这天，范侜在兰衔意的介绍下认识了纪醒岭，也记住了“川河”这个地方。
　　他开玩笑地说没想到兰衔意会来这种地方。
　　“我十五岁就经常来这里了。”
　　范侜立刻看了纪老板一眼，纪醒岭听到这句话马上拍案而起，声称自己绝对没有做未成年的酒水生意，兰衔意就在他的话里笑。
　　后来他经常带范侜来这里，在“川河”忙的时候还会帮纪醒岭一起招待客人。

　　“阿连哥，替我谢谢江老师，明天我上门答谢。”兰衔意接下了阿连带来的蛋糕，想要留阿连喝点东西再走的时候，阿连摆摆手说工作室有点忙，自己还得赶快回去，兰衔意就站起来送他。
　　“江老师最近获得北极星的提名，明年一开年就要飞莫斯科吧。”
　　“对，我明年打算和他一起去，但是护照还没有办好，江老师说要是来不及就让我在国内等消息。”兰衔意在门口送完人，又坐了回来，“不过他让工作室公关组的人都放了假，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之后需要他们连轴工作吧。”范侜好像知道内情，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兰衔意点点头，虽然看起来有点好奇，但没有多问，他摩挲着手上的骨瓷杯，慢吞吞地提道：“我打算去买个手机，再办个卡，之后可能还要忙起来，万一有急事找我，又要麻烦醒岭哥，我不好意思。”
　　纪醒岭本来想说这没有什么，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范侜先一步开口：“我之前就给你准备好了，但一直没拿出来，你现在就需要吗？”
　　“诶？”兰衔意有点惊讶，“你现在就可以给我吗？”
　　纪醒岭见状没再说些什么，只默默掏出自己的手机打算存上兰衔意的电话号码。

　　即使有了智能手机，但兰衔意还是不太会使用，他好像天生对于电子产品比较迟钝，哪怕按照网上的教程一点点摸索，也总是忘记，他索性就当作移动电话机来使用，平时也不怎么将它打开，平日里摸的最多的还是他宝贝的二手书。
　　江与贤收到他的消息后，给他的新号码打来了电话。
　　“阿意，你不要和范侜走得太近。”江与贤在赶往医院的路上，又想起了之前阿连跟他说的消息，因为放心不下，免不得想叮嘱兰衔意几句，“你还很小，不太懂大人的世界里水很深，你不要和来路不明的人总是联系。”
　　兰衔意安静地听着：“我知道的，江老师，但范先生对我还可以，再说他也跟我讲了他从事的工作，不算来路不明吧？”
　　“他是不是跟你说他在金融行业给老板打工？”
　　“诶，江老师怎么知道！”
　　“明祝行一开始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后来才知道他拿话诓我呢。”
　　兰衔意知道明祝行，他一直在追江老师，时不时江老师会在会议期间突然离席，去接明先生的电话，他一直在心里把明祝行看成坏人，因为明祝行时时打断他和江老师讲剧本的思路，既然江与贤这么说了，即使他心里还算得上清楚，也忍不住在权衡起来。
　　“听过来人一句话，保持距离才能更好地相处，你和范侜之间有点暧昧不清了。”
　　江与贤来不及多说几句，他在匆忙赶往医院的路上，明祝行过量服用安眠药拒绝洗胃，他非要等到江与贤过来才肯去，江与贤说了没几句就和兰衔意说了再见，推开医院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