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白月光死而复生了》Cadenas

9、第 9 章

　　午饭过后，大家回到宿舍休息，宋乐宁拿出电话卡，去到走廊尽头的电话机处排队，他现在有点儿小憋闷，想给老妈打个电话。
　　宋乐宁前面还有两个人，不算多，他等得了。
　　向青山上完厕所出来，他甩甩手上的水，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在电话机那里，他转头看向那边，果然是宋乐宁，他好像在和什么人打电话，应该是亲人吧，他整个人看起来很柔软很放松。
　　不得不说向青山纯变态不掺一点儿假，看见人家在打电话，他不想着回避，反而走上前去光明正大的偷听。
　　宋乐宁此时的心思全在和妈妈的对话中，旁边多了个人他也只以为是来排队的同学，他有些犹豫，他还想和妈妈多聊一会儿，但是又担心后面同学会着急。
　　宋乐宁的犹豫也传到了电话那头宋妈妈的耳朵里，“怎么了儿子，是你还有事儿吗，要是忙的话就下次再聊，没事儿。”
　　宋乐宁还是不舍得挂掉电话，“没事儿妈妈，就是突然想到了件事儿，妈妈，我之前写的那个科技创新大赛的稿子你还记得吗，我通过了，老师说我写得很好，都不用改，就可以直接去参赛了。”
　　宋乐宁像是一个做了家务的小朋友，期待着来自妈妈的夸奖，他眼里似存着冬日暖阳，耀眼而明亮。
　　向青山看着他这样，唇角不自觉地翘起，八字纹跳出了肌肉的束缚不受控制的显现出来，他的心口处好像被人放了一颗糖，融化的汁液顺着血管流向全身，整个人都要被他甜化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男孩子，他的语言系统贫瘠到只能找出“可爱”这个词来形容他，他叫“妈妈”的声音软糯糯的，像是在撒娇。
　　北方男孩儿很少有像宋乐宁这样的，大多都硬邦邦的，不会和父母说软话，向青山也是这样的。
　　人真的会被与自己完全不同的人吸引，这是无法避免的。
　　“那你是要去哪里参赛啊儿子，有老师带着你吗？”
　　“我不去的，妈妈，参加这个比赛太耗时间了，我怕耽误学习，而且它对高考还没什么帮助，也不会加分的，所以我就不去了。”宋乐宁还是那套说服自己的说词，但看起来效力在减弱，因为他又露出了刚才吃饭时的那种沮丧表情，这次表情在脸上的持续时间也变长了。
　　“行，都行，你自己有数就可以。”宋妈妈没发现自己儿子的情绪变化，只对他的决定表示赞同。
　　“妈妈，今天先到这里吧，后面还有同学在排队呢，先挂了，有时间我再打电话。”宋乐宁得到对面的回复就挂了电话，把自己的电话卡抽了出来。
　　宋乐宁对着后面的同学点了下头，示意他可以用电话机了，转身就准备回宿舍了。
　　“为什么不和阿姨说实话，你好像有点儿想去参加比赛的样子。”
　　宋乐宁这才发现等着打电话的同学是向青山，他不是很想回答向青山的这个问题，准备含糊过去。
　　向青山却是看出了他的打算，不打算任他糊弄下去。
　　“你不想回答也可以，那我换个问题，你为什么不打算去参加比赛，你明明是想去的。”向青山一下子抓住了这件事情的本质，寻求真相的态度坚决。
　　宋乐宁被向青山提问的姿态惊到，他从没见过向青山这样坚持的一面，看着人的样子有点儿像他看过的《法证先锋》里的高sir，今天就非要得到这个答案不可。
　　可宋乐宁说不出口，他也是有自尊心的，难道要他开口说是这个比赛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他不舍得向父母开口要这笔钱去参加一个没有什么用处的比赛吗，他不想在向青山面前展现自己很市侩很斤斤计较的样子，不好看。
　　向青山看着他这副为难样子最后还是心软了，他是迫切的想要弄明白这一切的缘由，但这不应该建立在宋乐宁的好说话上，他知道他一直问的话宋乐宁最后一定会告诉他，因为他把他当朋友，划入了自己的舒适圈内。
　　“不想说就不用说了，不逼你，看你憋屈的，不过我还是有句话想说，既然想去就去吧，这种比赛很锻炼人的，也不是全无用处，人嘛，不要考虑太多，瞻前顾后反而容易错失良机，就像傩送那样，活得肆意一点儿吧朋友。”
　　向青山说完就像什么隐于世的高人一样转身离开，还特别装的晃了晃手臂，脚步轻松。
　　宋乐宁怔在原地，脑中回响着向青山的最后一句话，活得肆意一点儿，他也想的，那样该痛快啊，不过这件事儿上没有他的名额，“自由”“肆意”这种词语早就被他束之高阁，这些都是有钱有闲的人才能消费的东西，而他，没有这个资本。
　　时间一晃而过，高一的学生们迎来了两项大型活动，月考和篮球比赛，前者在老师的心中地位蛮重，这是看这帮皮猴们有没有收心努力学习的好机会，学生们当然是更期待后者，这是他们平静的犹如一片死水的生活中好不容易掀起的一片涟漪。
　　学委在讲台上说着从老师那儿探听来的大概的考试范围，体委在台下招呼班里篮球打的不错的男生报名组队，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向哥，你肯定参加吧，你可是强力输出。”体委语气肯定，中间还夹杂了一些小小的谄媚。
　　向青山从书山书海中抬头看向占了他前座位置的体委，他前座去上了个厕所，就被这小子抓住机会凑了上来，这会儿他前座正踌躇地站在一旁，看见体委是有正事儿又不好打扰。
　　“我参加，你先起来，占了人家的位置了。”向青山提醒。
　　“哦哦，不好意思啊，没看到，你坐吧，我完事儿了。”体委把位置让了出来，他得到了想要的答复，去找下一个了。
　　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这离开速度也是够了。
　　“你要参加篮球赛啊向哥/向青山。”同样的一句话一左一右在向青山耳边响起，得，还是立体环绕声。
　　向青山头也不抬，回答是，他还没整理完笔记，此刻奋笔疾书。
　　偏偏有那没有眼力见儿的，“向哥，有了你咱们班这次估计可以那个前几名，年级里篮球打得好的就那几个，我都认识，只有国际班的褚毅和你水平差不多，其他比你还是差一点儿。”孙文奇不愧是知名八卦记者，全年级的消息都了解的透透的。
　　“也不一定，一个人打得好也不够，还得看全队配合。”向青山很冷静，说得很在理。
　　“小奇子，我要整队资料，再报再探，尤其是十班、十八班和国际班这三个班的。”体委完事儿了，贱兮兮的凑了过来。
　　“喳，奴才遵命。”孙文奇倒是配合。
　　向青山懒得理这两个戏子，他还有一点儿就完成了，这两人是真耽误事儿。
　　向青山结束学习任务，双手交缠掰了掰手指，他转了转自己的脑袋缓解疲乏，正看见宋乐宁站在两个戏子的包围圈外，他总是这样，缺少了一点儿上前的勇气，总是被动的，说好听点儿算是懂得谦让。
　　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向青山起身，绕出包围圈，他来到宋乐宁面前，开口询问他怎么了，是不是有事找他，声线低沉温柔，声音里存着孙文奇他们享受不到的耐心。
　　孙文奇和体委都惊呆了，嘛呢这是，这个世界怎么突然就发展成这个样子了，他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步骤。
　　向青山他们还不了解吗，温和表面那都是对着不算熟悉的人的，对于他们这种熟人，那毒舌吐槽是被动技能，他们稍有不慎就会触发，啥时候见过他这么真切的温柔，见鬼了真是。
　　向青山看见两人的表情变化但是懒得理，傻缺不值得同情，他看向有些局促的宋乐宁，把他拉出教室，站在走廊边等他开口。
　　“你真要参加篮球比赛啊，到时候你们得出去练球吧，会不会影响月考啊。”宋乐宁终于开口。
　　向青山听到这话仔细看了他一眼，见他确实是满眼的不做假的担忧，不过他总觉得宋乐宁想问的不是这个，或是还有什么其他想干的事一样，他有些弄不明白。
　　“怎么突然问这个，不过我会努力平衡的，毕竟学习才是最重要的嘛。”
　　宋乐宁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不用担心，我自己是得练习，但也不会缺席了你的篮球课的，说啥我也要把你教会，不然我的脸往哪搁。”向青山看见宋乐宁的眼睛一亮，笨蛋，这高兴都写在眼睛里了。
　　“你练习的时候要注意安全，联系之前要先热身，打球的时候要注意身体碰撞，保护好自己的手脚......”宋乐宁喋喋不休，像个操心的老妈子。
　　向青山看见他这副模样很是稀奇，宋乐宁很少有这么健谈的时候，平常聊天的时候一般都是他先挑起话头，也都是以他提问居多，而宋乐宁更像个只懂得回复的机器人，今天到是反过来了。
　　向青山有些高兴，这算是宋乐宁难得的主动了，也算有个大进步了。
　　突然，向青山像是想到了什么，八字纹不受控制的浮现了出来。
　　他想明白宋乐宁的一举一动是在干嘛了，他在黏他，他在施行做朋友的权力，想要在向青山身上满足他的情感需求。
　　向青山脸上的笑容不断扩大，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只小蜗牛伸出触角，努力触碰着外面的感情世界，打开自己。
　　他在被需要，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