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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手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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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如名,能进入到二十六空间的你们,都是每天拥有二十六小时的人,而能进入龙井苑,是因为你们被选中了。”左岁将食指竖起贴在嘴边说道,顺便眨了眨左眼,这种动作换在有些人身上估计会很油,好在左岁长得还算不错。
“至于为什么会被选中…我也不知道,毕竟不是我选。我能告诉你们的只是你们二十岁以后会被上级经过一批筛查,被选中的人就会被带到这里来,和代表人见面。”说到这,左岁顿了一下,用更加高的声音说:
“你们很幸运,遇到了帅气的我。”
邬洵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呜呼!”一片寂静下,左岁有些尴尬,于是自己喊了一声,紧接着从角落里也传来了一声欢呼:
“天选之子?!这也太帅了?!”
闻言,左岁松了口气,他差点就要以为今年招不到的队友了,看来是他多虑了。于是他冲那个欢呼的人鼓了鼓掌。
“呃…然后就是……加入龙井苑也不是当摆件的,这就要留给你们去探索了,我不多说,你们都会经历的。”左岁神神秘秘道,他扫视全场,就游歌昀的眼神最直白。
澄澈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上去听的到是很认真。
不过左岁清楚,游歌昀连流程都知道,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但不重要,他在听就行,不然左岁这个代表人岂不是白选了。
“好了,我要说的主要就这些,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左岁开始共情自己加入龙井苑时的代表人了。
“我们是怎么进入这个二十六空间的?”刚才一直保持沉默的邬洵开口问,他用手扶了下下巴,“这里没有任何出入口。”
“好问题!”左岁一惊一乍道,“你们这次进来是我和其他几个上届的朋友一起把你们带来的。以后就不是这样了,一会分队的时候会有人教你们。毕竟这里并不属于正常的三次空间,而是独立的异次元。”
邬洵点了点头。
“还有吗?”
“今年还是五队吗?有没有新增之类的。”游歌昀问出来的问题完全是降维打击。
“没有。还是以前那五个。”无力感都快把左岁吞没了。
停顿一会,死一般的寂静。
于是左岁挥了挥手说:“那咱们出发吧,我带你们去分队。”
“好。”异口同声。
话音刚落,左岁将左臂抬了起来,漏出腕上的一条橙红色的手表来,上面有火焰一般的图样,熊熊燃烧着,帅的不得了,至少左岁是这么认为的。
邬洵瞥见,他那表盘上闪着绿光,面积并不太大。
左岁快速的在上面按了几下,房间便一点一点的人扭曲起来了,上下左右都和泥浆一样瘫软下来,没有规律地摇晃着。
游歌昀感觉有些反胃,喉咙里涌起一股酸涩,他将眼睛闭上,以最平静的姿态将痛苦拥入怀中。
这样的感觉,他已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而且程度都是现在的成百上千倍。
闭上眼,什么都黑了,可那些画面却会变得格外的清晰。
一面是精神折磨一面是□□折磨,游歌昀两样都被迫留下。
如果说克服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直面恐惧,那游歌昀搞不懂,为什么他明明从来没有懦弱过,却还是没有办法完全勇敢,他只感觉那些血腥味变得格外厚重了。
涌进他的鼻腔,像要杀了他。
“要放下。”
“这世界上没有放不下的。”
这样类似的话游歌昀都能背下来了,可当那些尖刺真的扎在自己身上怎么拔也拔不出来时,他不得不承认,放不下就是放不下。
哪怕遍体鳞伤,他也要记得。
如果只要一句话伤口就能自动结痂就好了。
苦涩从内里翻出来将游歌昀包裹,他头晕眼花,想再一次进入梦乡,可以想到他接下来就要面临分队了,他又不自觉的亢奋。
其他人大多人到底是没经历过这么强的眩晕感,不少人都缩成了一团,发出来的声音被一点点地淹没了。
邬洵也感觉有些恶心,但还不至于那样,他注意到了格格不入的游歌昀,微微垂眸。
-他……
……
砰。砰。噼里啪啦。
一阵凌乱的响声后,众人跌落在了另一片地面上,这里看上去有些像一个实验室,装修明显比最初的房间好了。
“呦呵,挺快啊。岁哥,怎么样啊?”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子坐在椅子上痞里痞气的说道。
“别提了……你们加油。分队可是头等大事。”左岁欲哭无泪,他准备了老些话都没来得及用上呢。
他不禁感慨这届的新人,真挺难带的。
“行。各位,一会我叫到名字的就到我面前坐下,没叫到名字的先去那边休息。第一个,戚寒凝。”
从人群中出来一个高高瘦瘦,皮肤有些惨白的男子,他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挪过去坐下,看着那桌子上的仪器明显的抖了两下。
“这……你们要干什么……拿我做实验吗……?”戚寒凝这样问道,声音比他人还抖。
“不是…不会伤到你的。把左手中指漏出来,指肚朝上,放在这个圆环里。”
“这……”戚寒凝视死如归,终于还是把手放了上去,尽管他放上去又挣扎了好半天吧。
嘀。
“嘶…”戚寒凝眯着眼看过去,发现一根小小的针从上面弹出来刺在了他的指尖,又快速的将渗出来的血珠吸了上去。
他头顶上的大屏幕里,他的血在中间转了几圈又一下子飞溅开来,最后变成了三个大字,而且逐渐地从红色变成了白色的,还带上了毛茸茸的边框:
天鹅绒。
再然后,戚寒凝感觉自己的手腕有些抽筋般的痛感,他返回去把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体上,手腕处居然凭空闪起了半透明的光,那分明是一个手表的形状,血丝正在那个小小的空间里抽动着编织着。
又隔了一小会,手表成了型,从他自己身体里生长出来的用他的血液织出来的手表,秒针正一刻不停的转动着,发出微弱的齿轮声来。
-?
“手表的用法一会再提。你可以去那边按牌子找你同队的人了。记好了,你是天鹅绒队的。”
“好……好。”
“下一个,邬洵。”
邬洵三两步走过去,利落的按照刚才看到的动作将手放好,别说犹豫了,他连嘴唇都没有动一下。
嘀。
虞美人。
看见这几个字邬洵呼了口气。
他的腕上同样长出来一个手表,邬洵终于有机会将它看个清楚,他知道刚才瞥见的绿光是什么了。
手表正上方本该写着“12”的位置,现在被一个荧光绿的“25”取代了,还有那分针,也染着一样的色彩。
蛮有意思的。
他一直找不到的东西,原来在这里。
原来压根就不在他的那个世界里。
不待管左岁叫岁哥的人说话,邬洵就潇洒的离开了,挪到自己该待的位置站好。
“……”
“邬洵…原来他叫邬洵…”游歌昀暗自重复了几遍,又隔了两三个人就轮到他了。
山茶。
游歌昀眼里闪过一道光。
-太好了…
和那个人一样。
山茶的队伍在虞美人旁边,邬洵就站在游歌昀的斜前方。邬洵要么背后长眼了,要么就是刚才一直在留意游歌昀的动向,游歌昀刚站好,他就转过头来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
“内个。你刚才没事吧?”
游歌昀一愣,似乎是没想到邬洵会这么突然的开始跟他搭话,还是问这样的问题,他顿顿的回应道:“没事。”
“嗯。”邬洵又恢复了沉默,他心不在焉的用手指抠弄自己的手表带,可能是在好奇这东西和自己连在一起会不会和其他身体部位一样有痛觉吧。
很明显,并没有。
“邬洵,你也知道龙井苑的事吗?我是说在今天晚上以前。”游歌昀打断了他。
说实话,听到游歌昀喊自己的名字,邬洵有些惊讶,但反应过来刚才那人的声音很大,游歌昀听见也不算奇怪,便也没当回事。
游歌昀意料之外的,邬洵表示了否认:“没,我连有这么多人有二十六小时都不知道。”
“诶?这样吗?我看你刚才也很淡定的样子。”游歌昀歪了歪头。
“一直这样。”邬洵轻飘飘地说。
邬洵没有问游歌昀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事。
看着邬洵,游歌昀的脑海里响起了一句话,关于白色虞美人的花语,于是他轻笑出了声,对上邬洵不解的表情,没再多说什么。
那个高喊自己是“天选之子”的男人叫做陈岸衡,和左岁想的一样,他也被分到了火焰兰队,也就是全场最闹腾的那队。
今年的最后一个人是一个染着茶色头发的女生,她是淮淞,明显的淡颜系,长得很干净,轮到她时大屏幕以最快的速度给出了它的答案——翠雀。
“好了,那咱们现在就全部分配完毕了。”左岁拍了拍手,说道,“接下来请大家低头看自己的手表。主舞台交给我身边的这位。”
交接完毕,负责这一部分的人缓缓开口介绍起来:“诸位刚才都体验过了,我们所有人的手表都是自己的血肉生长出来的。因为多出来两个小时很不方便,经过几代人的研究探索出了这样的技术,前二十四小时它都会是最普通的手表样式,后面它会将“12”挤掉闪出用于提醒的绿光。”
“时针、分针、秒针中只有分针会变色,这是因为分针很重要。假设A将自己的分针给了B,B随身带着,如果B死了,分针会化为灰烬,A也会死。所以分针不仅可以称作你手表的核心,甚至是你的心脏。不要把你的分针轻易的给别人,就算是很亲近的人也要提防一些,这样的案例并不算少。哦对了,分针材料特殊,你可以在上面附法,不过我们一般都留着自己用,附法也没什么效果。”
“再是关于怎么到二十六空间,按照说明点击表盘的数字即可到达对应的坐标,我们建议大家把龙井苑的坐标背下来,毕竟是要常来的地方,总不能每次都现查。如有特殊情况,上级会开启定位,不过请放心,它不会涉及大家的隐私的,只能显示你在不在二十六空间内。”
“关于手表的介绍大概就这些,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分针是你的心脏,分针是你的心脏,分针是你的心脏。”
-心脏。
“左岁应该也和你们说过了,来到这里的人都是被选中的人。但不代表所有人都和你们一样不会去打扰只有二十四小时的人。所以才需要龙井苑的存在。任务之类的都会有的。在这里提前祝大家一切顺利。”语毕,他绅士的鞠了个躬。
“我可以问问题吗?”是邬洵的声音。
“请。”
“分队是怎么分的?”
“内在性格。刚才抽血的环节就是为了看你们的内在性格,看你们血液里流淌的真实想法。像左岁,他是火焰兰队的,而我是虞美人队的,差别还挺明显的吧?”
“是。我懂了。”邬洵的嗓音轻轻的冷冷的。
短暂的安静过后,那些之前就加入龙井苑的人一起送来了保平安的祝福,当然也表示了如果不想留下来可以就此离开,但等了半天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他们都不想走。
那就是选拔的意义。
在掌声轰鸣时,游歌昀唤了唤邬洵。
“怎么了?”邬洵问。
“你知道我们见过吗?”
“知道。”
“你当时没看我啊?!”游歌昀一本正经的说。
“你说的哪次……?”邬洵的视线四处转了转,在他的印象里,他就见过游歌昀一次,就是游歌昀在大厅睡觉那次。
“表店。我在外面看见你了。你当时说想要二十六小时制的。”
“哦。那我不知道。”邬洵应道,“我知道的是另一次。”
“我们见过好几次?!”
“就三次,这是第三次。第二次我没发现你。”
“这样啊…那我们以后还会见很多次吧!?”
“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