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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线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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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秋明是微笑着离开人世的。虞弋看着幻境和人再次消失,不免感叹道。而她自己呢,想着,她的指甲陷进掌心。她连回去的希望都还没有找到,甚至有产生过留下的想法。怎能如此呢!她再次在心里打醒自己,总有一天,她会如秋明一样,回去她的故乡。
地上躺着的人似是要醒来,呼吸急促了起来。
地宫也有些微微的震颤之感,似是开始一点点下陷。
昏暗的洞室里,阮之骞锋锐的脸庞有些模糊,虞弋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只是说了句:“要离开么,和我们一起!”
阮之骞摇了摇头,温和疏朗的笑着:“我早已得证大道,今日了却心愿,便要飞升了。世界不允许力量超出太多的人还留着这个世界...”说着,他眼神变得幽深,充满压迫感的盯着她,“除非是规则!”
虞弋只觉得神思一瞬间被触动,急切的上前两步,想要问些什么,却见阮之骞很快就牵引着快要消失了。没有漫天金色云朵与霞光,只是普普通通的玄奥气息环绕着罢了。
看着阮之骞张口似是说了什么,可虞弋只感觉自己的耳朵被堵住了一样,什么都听不清。阮之骞似是发现了,他无奈的伸手指了指她身侧的柱子,便彻底被牵引着离开了。
于是,方清禾和柳依依醒来时,便看到虞弋拿着灵剑削柱子的画面。一时间,场面甚是怪异,无人出声。
“咳咳...”拂开飞灰,虞弋用灵力清理了一番自己,幸好这破宫殿在主人离去后又能使用灵力了。
柱子已经被她挖了个贯穿的空洞,她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柱子是实心的。
那么...想着,她的目光上移,看向柱子上的花纹,除了象征着皇室权利的龙纹,竟还有一朵幽灵兰的纹路。
“兰?澜!”虞弋魔怔了一般的念着,自发的换了个字,仿佛已经熟练的喊过千百次一样。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跳的发疼,她就这样倚靠着柱子倒了下去,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连接着识海的异空间里,澜有些微微苦恼,看来当初不该和阮之骞做交易,将他驱逐出这个世界。该直接杀了他才是,可是,他领悟了一些本源规则,杀他代价太大,而此世她已经不能太肆意妄为了。否则,想到这里,她不开心的拨弄着手里的命线,否则这最后的世界也会崩溃掉吧。而她却还没有找好新的补品呢!看来,要再推一把才行呢!
墓室已经要坍塌了,大片的岩石从顶下滚落下来。方清禾看着虞弋倒下,连忙上前,刚将人搀扶起来,错愕的发现对方竟是女子。失去了幻术的遮挡,那并不明显的喉结此时显得异常清晰。
“柳小姐,劳烦背上我朋友,出去后我可以将你一直想要的筑基丹给你!”方清禾对着仍有些怔愣的柳依依说着。
听到这话,柳依依回过神来,看着即将彻底坍塌的墓室,她不想死在这里。可她活着,二哥恐怕死了,家族里的长老不会轻易饶过她的,毕竟她只是一个联姻的工具罢了。
“可你朋友他不是男子?何须我来!”柳依依虽想着答应,却仍是有些迟疑。
“轰...砰...”
“来不及多说,她是女子,你背着便是,这墓室要塌了。你跟着,我来开路。”方清禾一把将人塞进走来的柳依依怀里,待人匆忙的将人背好,便拿出了一件灵器。
这灵器单单就起到防护的作用罢了,也因这,他才能走到最深处。
“跟上!”说罢,他便拿着剑和灵器向出口走去了。这洞穴太过诡异幽深,不快点,怕是连出口都到不了。
柳依依抛开杂念,跟着跑了起来。
两三日后,险峻的悬崖峭壁下,有河底暗流直通下方的河流
“咳咳...咳咳...”
虞弋将两人从水里拽了出来。看着他们好一阵才缓过来。那天幸好她只昏迷来短短半个时辰,否则大家都要因找不到出口被活埋在里面了。谁能想到阮之骞会将出口放在一幅画上呢,还是处处可见的乘舟赏景的画。可最致命的是,只有坚信那是出口的人,以神念勾勒画卷,才能将出口打开,阮之骞果然一如既往的混蛋。
有充足的灵力护着自己,并未沾水的虞弋看着眼前的两人,沉默了一会,用手轻抚脸庞,还是开口道:“既然出来了,我们就此分别吧!”
方清禾眼中闪过复杂的思绪,他不解的开口道:“阮姑娘既是女子,凡事要多加小心。如若不嫌,我厚颜,请阮姑娘暂住一些时日。待想好去路,再离开。”
听到阮姑娘三个字,虞弋一个激灵。她手扶额头,苦笑道:“我其实姓虞,并不姓阮。阮姓只是为了纪念一个死去的故人起得化名罢了!”这点小玩笑,阮之骞可不会在意,只会加倍的坑回去。如此想来,竟真的有些寂寞了!
当时她用了阮姓不过是好玩罢了,想着做一些抹黑这个姓氏的傻事,阮之骞知道了怕是要跳脚。谁晓得相逢短暂,她也不能回去那里了呢!那她又要怎样才能真正回家呢。突来的回复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又跑神了啊。
“好,那虞姑娘可否暂留些时日,让我报答救命之恩,不然恐生心魔!”方清禾拱手深深弯腰行了一礼。
柳依依似是想通了什么,也微笑着附和道:“我还未见过虞姑娘这般有胆魄的女子,还请暂住些时日,也让我可以请教一番。”
虞弋看着诚恳请求的两人,终是无奈的开口:“我随你们回去便是,只切记,称我虞兄就好,我并未打算换回女装。”
听着又变回磁性男声的虞弋,两人都笑了,只异口同声开口道:“虞兄!”
柳家
“还请禀报老家主,世子的魂灯灭了!”看守魂灯的小厮面色灰白,如死到临头一般战战兢兢。
管家惊愕,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这柳二公子可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其余继承人不是残了就是废了,柳大公子几个月前甚至直接死在了试炼里,这,这可如何是好?
昏暗的厢房里,穿着一身黑袍的老家主阴鹜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厮:“就是你看守的魂灯!”
小厮跪在地上,砰砰磕了几个头:“老家主饶命,老家主饶命。非我玩忽职守,世子的魂灯是突然就熄灭了,之前没有一点征兆啊!”
“呵!”老家主放下捏碎的扶手,开口道:“将魂灯拿来!”
“是,是,老家主,小的一直贴身带着呢!”小厮以为有了转机,一脸欣喜的爬行几步,将魂灯高高举起,递了过去。
老家主接过,眼角的细纹都绷紧了些,他看了眼小厮:“很好,你的任务完成了!”
还未等小厮欣喜的告退,他便被一道灵力刺破心脏,带着笑容软软的倒了下去。
“刚好用来血祭施展秘法,我倒要看看,谁敢害我柳家世子。”老家主眼神幽森,这挑衅柳家接下了。
“嗯?阮!”凡人的血肉还是缺了些灵气,只追寻到简陋的信息就结束了。扔下裂开的魂灯,老家主用灵符传讯给家族的暗卫司。
“去查,周城一个姓阮的男子,最近出现又消失的人。查到后,留意此子是否回城,盯紧他!”
事已至此,老夫可要找周家讨一个公道,老家主摩挲着茶盏计划着。这何尝不是一次试探的机会,听说周家家主这次也去了,许是回不来了也不一定。若能吞了周家,柳家必定力压萧祁谢三家,再借助一些力量,成为皇族也不是不可能。
天色逐渐昏暗了,河道旁又冷又湿,可才逃出去的三人并未找到出口,只找到个山洞了。柳依依的灵力枯竭,根本爬不上那么险峻的悬崖,只好休整一夜,等第二天了。
虞弋捡了些枯枝,烘干后,用灵力燃起了火堆,请两人就近坐着暖暖。看着两人不解的眼神,她有些寂寥的笑着说道:“我曾是凡人,总觉得这样阴寒湿冷的夜晚,该有一簇温暖的火焰才是。虽然灵力能烘干衣物,可总是差点感觉。不妨坐着暖暖身子。”
方清禾似有触动,选了正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柳依依倒是仍有不解,却也听出对方话中的伤感怀念,也抿着唇坐在离火堆不远不近的地方。
“方清禾,待回去周城,你要如何?”虞弋拿着一根枯枝百无聊赖的戳着火堆,单手撑着脸庞,轻轻的问道。周枭已死,可他的追随者还有很多,未必不想争争这周城及其管辖下领土的所属权。
方清禾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却还是开了口:“归顺于我,可不杀。只大哥的心腹,罪孽深重,不能放过。”
虞弋有些累了,她知道这简短两句话,就已经决定了几十甚至上百个家庭的命运。可是谁都无错,不过是利益相争,立场不同罢了。她还是想要离开,可不跟去,又无法对朋友放心下来。罢了,她自欺欺人的想着,不看便是。
想着,虞弋看了眼柳依依的方向,说道:“你既答应了要庇护柳小姐,可千万莫要食言。筑基丹早日给她,助她突破最好,我观她已经卡在炼器大圆满境界多年了。”
方清禾也看了过去,看着柳依依木然出神的模样,摇头苦笑道:“虞兄既要和我们一起回去,只管督促我便是。如何交代的这般早,却像是要分别了一样。”
“噼...啪...”木头在火堆里炸裂,小小的火星飞溅而出,映在了虞弋漆黑的眼底。
虞弋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慵懒的说道:“不过是想起来了,提醒你一下罢了。柳依依这般有情有义的世家女子,可不能被我的朋友给欺负了。我的朋友就算不是心怀天下,也不能是个恶人啊,方方,你说呢?”
说道最后,她眼寒笑意直直的看了过去,眼里似有星子闪烁。叫人看了,便觉得充满了对希望的向往。
火堆又被添了几根枯枝,方清禾与之对视片刻,狼狈的避开,他觉得这火烧得太旺,有些热了。
“虞兄大可放心,我不是君子,却也不是什么恶人。”
虞弋听了,眼角微弯,带着笑意调侃道:“是吗!如此可太好了。这样我就不用大义灭友了。”
跳跃的火焰被风吹得微微抖动,几人映在墙上的影子歪斜扭曲。而那焰火如地狱的魔爪一般,将影子全然笼罩。
连续赶了三四天的路后,三人终于到了周城门前。城门前并不拥挤,因过了集市,此时进出的不过聊聊几十人罢了。
而虞弋,刚一进城,便发现似乎被盯住了。她闭眼用神识感应着,睁眼刹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灵剑掷出,将一人死死钉在内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