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冷血资本家攻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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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诀跟着老头走到一处无人的房屋门前，老头看四周无人，开口就是流利的黑话：“捏几个？”
林诀顿了顿，从善如流：“啥起势？”
“一水儿青绿，两点儿不让。”
林诀点了点头，心中有了计较，表示要先看过东西后再做决定。
老头也不慌，一只陈旧的大手伸到包袱里扯了扯，再拿出来时，已经挂上了亮闪闪带着金属质地的机械表。
林诀接过来看了一圈，做工考究，没有贴牌，但是能看出品质不差，比现在国营商店里卖的还要精致很多。
他从兜里拿出二十块现金，递给老头，老头数了数就揣到兜里，从拿到钱到结束，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钱来钱往间，他把包袱整理好就绕过林诀，又回到原地躺着了。
老头是行业中所谓的泊来客，就是从客船上下来的拿着工艺品散卖的人，他们一般待不久，由于没有政策支持，所以在这个年代还是一个比较风险的群体。
泊来客分为两端，进货和出货的区别，一端进货，负责搜集整理工艺品，包括机械手表、儿童玩具模型、圆规等；另一端出货则是像老头这般走街串巷地等着行内人来询问，或是打暗语完成交易。
他们拿货的时候会伺机等待，凌晨两点左右的客船是拿货的最佳时机。
一群进货端的泊来客在船上拿着货品下来，胆大的直接摆在客船不远处，借着夜色的掩映进行交易，另一群人接头来拿订好的货。
沿岸很多工业都在慢慢恢复生产，中外交流也更加频繁，碰到新鲜的货，比如青城的烟草和酒类，这种硬通货一直很畅销，所以供不应求，除去已经订的部分，剩下的先到先得。
林诀的第一桶金就是靠倒卖东西，也就是做泊来客挣来的，后期风险太大，他就收手了，把资金投入到运输链中，成立了自己的车队，打开陆运的缺口。
可以说，创业前期，林诀没怎么吃过亏，这与他小心谨慎的性格有很大关系。
过于顺风顺水就会引来嫉恨，上辈子就是如此。
林诀在岛上蹲守泊来客，从早等到晚，带着铺盖睡在坡上，只为能听到客船鸣笛声能第一时间冲过去。
伴随着订货量增加的同时，嫉恨的目光也在不断放大。
打架斗殴事件层出不穷，林诀身手不错，但打完以后仍然后怕，只是面上不显。
直到亲眼看到一群人动起刀子来哄抢一个人手里的货，他才开始觉得这是一群为了钱财可以舍弃一切的亡命之徒。
被压制的男人奋力挣扎无果，反而被他们随身携带的利器戳得血流不止，呼喊声变成痛苦的哀嚎，在漆黑的夜里听着可怖诡异。
林诀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伺机等待他们收手，然而他高估了人性，底下的男人很快变得悄无声息，那群人也四散逃走。
林诀等他们走远才敢踉跄着跑开，路过保安亭提了一嘴，保安带着人去那里查看，他不敢报警，连后续都没关注，最后悄无声息离开。
那个时候他明白，一旦成为同一个群体的目标，下场就像那个男人一样。
从此再多的意气风发，面上都不会显山露水出分毫，仍旧穿着破烂的衣服行走，整个人灰头土脸的毫无存在感可言。
财不露白，在每个年代都适用。
林诀只拿了一只表，表带是皮革和钛钢的，根据表盘的工艺可以判断是南方工业区生产的，没有贴标是基本操作，后续能少了很多麻烦事。
林诀收好表，走到老头躺卧的地方，开口道：“有没有兴趣我们做个交易，我这边有一个情报，你应该会感兴趣。”
老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好笑地冷哼了一声。
看林诀也不像老手，所以对他的话也不上心。
“我有路子能拿到完好的表盘，我知道你手里有滞销的表带，只需要提供一些表带的货源，第三方招人力整合这些，能够以新表的形式卖出去。”
老头表情一怔，变了脸色：“你怎么知道我手里这些货滞销了！？不对，你怎么知道我有货？哪个狗东西跟你说的！”
林诀不语，侧头笑了一声：“这是我的本事，我能知道这些就足够了，至于和不合作就看你自己。”
事实是，面前的老头算是他的合伙人之一，他的第一桶金就是跟齐达去冶炼厂收废铁运到南方开发区挣来的，齐达曾经无数次在跟他喝酒时提起当初这批货，以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真是灯下黑啊！
因为觉得没有必要再占着仓库担着随时被搜查的风险，所以当初齐达一股脑把货给烧了，一直悔不当初。
在那不久后表厂改革，当初那批手工表带价格更是水涨船高，很快炒到十倍的价格，规划建设后第一批，更是让收藏价值翻了一番。
这些表带都是在特殊的时期人·身受限的工艺大拿留下的部分库存，很多被倒卖到海外。
齐达后悔不迭。
老头有些松动，林诀的话拆开并不难理解，如果他真的能拿到表盘的货源，这是个不可多得的路子。
这人也忒直接，把话说这么明白，要不是个傻缺，要么是个胆大的，看林诀的目光是不同于他青涩面庞的凌厉，举手投足间还有些微妙的当权者的气质，老头更倾向于林诀是后者。
他有意试探，林诀只保证他不会说毫无根据的话。
老头起了兴致，也不怕他跑了，只对林诀说，明晚来码头碰面。
林诀欣然答应。
张群过了会儿看林诀呆在一处阴凉地，凑了过来：“怎么样，你亲戚找到了没？”
林诀回道：“找到了。”
*
顾晚在龙城医院旁的裁缝铺外面等着，里面的人穿着围裙在用缝纫机缝做袖套类的东西。
原本定好的时间，顾晚提前半小时就到了，他想那个人估计还在路上，便从路边捡了几个石头在地上玩了起来。
“顾晚——”男人清冽的嗓音从头顶传来，顾晚一愣，抬起了头。
“你怎么这么早就到了，蹲在这里很冷的，我们进去吧。”
顾晚看见他突然感觉到陌生，那种面对生人的羞涩和逃避心理又在作祟了。
林诀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热呼呼的还冒着蒸汽，他走向前一步递到顾晚怀里：“这是给你买的，有两种馅，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顾晚被包子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那股香味扑面而来，霸道地占据了鼻腔。
好香，是肉的味道！
他想不起上次吃肉是什么时候了，可能是三年前，也可能是五年前。
“……不，我吃过早饭了的，谢谢你不用了，你留着吃吧。”顾晚推辞道。
无功不受禄，他不能要这个包子，肉包子不便宜，一个都要两毛钱呢。
林诀的手并不收回，固执地举在原地，大有顾晚不收他也不要的架势。
顾晚推拒的手抵在他胳膊上，林诀有力的臂膊坚硬得如同石头一般，再难撼动。
顾晚无奈，叹了口气，接过包子后翻了翻挎包后问：“多少钱呀，我给你。”
林诀看他收了嘴角露出隐隐的笑容，摸了摸他的头说：“傻子，不要钱，是我请你吃的。”
顾晚懦懦地抬眼看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请自己吃包子，容不得他细问，青年就把他带进了裁缝铺里。
负责招待他们的的是一个矮胖的妇女，盘着丸子头，两腮有些高原红，声音很是响亮：“你们哥俩要点啥？这边能缝补衣服，还能裁衣。”
林诀和顾晚同时开口。
林诀：“裁衣服。”
顾晚：“补衣服。”
妇女一笑，“行，裁衣服缝衣服补衣服都成，你们先坐着，我把布样子拿给你们看。”
顾晚轻轻地拉了拉林诀的衣角：“不是说补衣服吗？你怎么……”
林诀从进门就已经看了一遍顾晚的穿着，比之前没好上多少，他挑了挑眉，坦言：“我可没说要补衣服，我只是说来裁缝铺看看，正好今天带了棉票和布票，刚好能裁一身衣服。”
他指了指顾晚挎包里的旧衣服，“当作这个衣服的赔礼。”
“不行，我不要衣服，给我的衣服补一下就好了。”顾晚有点急切地说，“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没有要来裁衣服，真的。”
他那天可能说错了，让青年以为自己要一身新衣服，那天具体说了什么顾晚一急全忘了。
“顾晚，我是认真的，你不要害怕，因为我做这些都是有原因的。”
林诀半真半假道：“那你还记得我怎么跟你说的吗，你跟我认识的人特别像，因为我认识的是我的弟弟，他很早以前就去世了，你跟他长得很像，看到你我就想到了他，但是他活着的时候我犯了很大的错误，对他也不好，现在我想要让你过得好一点，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吗。”
他故意在顾晚身侧耳语：“不用担心我没有钱，我在码头做工，一天能赚十几块。”
顾晚的眼睛都被这个数目惊呆了，睁得圆圆的，像一条小锦鲤。
“你在工地上工，还要去码头打工，你很缺钱吗？”
顾晚问。
林诀对顾晚一向有耐心，听到他这么问心里一暖：“缺钱，但是没有你想的那么缺，我只是爱挣钱，手里的钱多了就会有安全感，我还是有钱的。”
这些钱也是你的，这句话林诀没有说。
兜里买了手表，和张群用钱换了棉票布票后只剩下十几块的林诀如是说道。
顾晚有点不相信，难不成这人比自己还穷吗，可看到包里的肉包子，他又不确定了。
林诀地话给自己塑了一个金身，但是顾晚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是个泥菩萨。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冷血资本家攻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