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对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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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的饮水机今天立了大功，一早上没休息过，玻璃水壶里的水又咕噜咕噜沸腾起来。
谢风舟觉得耳朵有些不舒服，褚彻给他的小型耳机堵在耳道里像一个海绵，连声音都隔绝了一些。
曲利坐在审讯桌前脸色丝毫不紧张，一副我有罪快判我的表情，谢风舟觉得好笑，昨天还搞不清状况的人今天成了凶手。
谢风舟将纸杯放到桌上。
“曲院长，你要认什么罪？”
曲利耸肩：“是我杀了龙广天，这还不明显吗？”
谢风舟扶着水杯的把手轻笑出声：“曲院长可能不知道，今天早上我们已经抓到凶手了。”
曲利顿了一下，勾唇：“那可能是你们抓错人了。”
谢风舟翘起二郎腿往椅背上一靠，双手捧着水杯放在翘起的右腿上，他并没有理会曲利若有似无的挑衅。
“我们还是先谈谈那把Kahr吧。”
曲利摊手：“那把枪是我给张昆的，替罪羊而已，我现在想开了，决定改过自新。”
谢风舟指尖点着水杯，曲利的话乍一听完全逻辑自洽，如果曲利杀了龙广天之后不想认罪，又准备把事情嫁祸给张昆，那她一定会小心谨慎，怎么可能把自己的枪给张昆，这无异于承认自己是凶手。
那么曲利今天来自首只有一种可能，她是被迫的。
谢风舟在几秒的时间里想了很多，再开口时他换了个话题。
“听说曲院长的父亲在国外做生意，最近家里还好吗？”谢风舟昨天从罗科给的资料里了解到曲利的父亲在国外做建筑生意，这两年公司发展十分迅速。
曲利听到谢风舟的话神色突然紧张了起来，国外公司的法人并不是她的父亲，她的父亲甚至从来没在公司露过面，谢风舟居然能查到这一步。
她抬眸看了一眼谢风舟的工牌，语气客气：“谢顾问，这和我的父亲没什么关系吧。”
谢风舟眯眼笑了起来，语气坦荡：“没关系，但我就是想问一下。”
“那我们说点正事吧，三年前你入职了圣心孤儿院的院长一职，当时你应该也想着好好干吧，你给每个孩子都起了名字，当真是个好院长。”
谢风舟话锋一转：“次年，你的孤儿院不再接收男孩，你父亲的建筑公司也正是在那时候发展起来的，龙广天给了你那么多好处，现在你说你杀了龙广天，我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曲利越听越震惊，她明明只和谢风舟见过一面，这个年轻的警察就把自己查得明明白白，这不是警局该有的能量，曲利的眼神暗了暗。
她拂开耳边的碎发漏出了一颗钻石耳钉。
耳机里传来褚彻的抽气声，紧接着便是男人低沉的声音：“她的耳钉上有针孔摄像头，刚刚信号检测仪不是坏了。”
曲利刚走进审讯室电脑上的WirelessMon就显示无线电频率有了小幅度的波动，为了以防万一褚彻还是给谢风舟带上了耳机，这样也方便及时沟通。
坐在审讯室里的谢风舟也注意到了曲利刻意撩起的头发。
曲利笑容里多了些苦涩：“谢顾问，人还是身不由己的多。”
谢风舟张了张嘴还没出声耳机里就传来了褚彻严肃的警告。
“谢风舟，你能保得了一个警察，你能保住一个犯人吗？”
谢风舟深吸了一口气，褚彻说得对，曲利私藏枪支不至于死罪，但如果曲利真的出卖了龙广天，那她到监狱里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谢风舟定神看向曲利，没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他直接宣告结局：“你私藏枪支，故意引诱他人犯罪未遂，法院会给你判个合适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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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周围的宾馆。
一群人围坐在一个并不宽敞的屋子里，屋子的前方有一部电视，视频定格在谢风舟说完最后一句话，坐在主位上的男人伸手关掉了电视，他嘴里叼着一根雪茄，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出头，男人的右手拇指上带着一枚金扳指，被发胶喷过的头发一丝不苟得贴在头皮上。
他把雪茄咬在嘴边，声音含糊又高傲：“怎么样，我的利率要提高到五十。”
坐在离他较远的位置上一位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皱起眉，语气不满：“凭什么，要不是杀了你爸的人被抓了，这件事能这么快结束吗？”
他旁边的人附和道：“就是，金洞顶已经好几天没营业了，你知道我们的亏损有多少，我们已经让利了不少。”
龙行眼神里全是暴虐，他将嘴里的雪茄吐到桌子上，雪茄荡起一小圈如雪的白色烟灰，他嘴唇勾起来，笑得冷血又疯狂：“那又怎样，你说我接着闹下去，你们这生意还能做下去吗？”
第一个反驳的人噤了声，深感龙行的确比他爸狠多了，疯起来连自己的利益都不管不顾，他起身拉开凳子，语气倒是比刚才好了很多：“五十就五十，但你最好赶快找到新货源，我们需要更多的新人。”
事到如今，这三家孤儿院已成弃子。
“放心，很快就来了，这次的货更新鲜。”龙行将面前的水一饮而尽，语带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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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风舟把耳朵里的迷你耳机摘下来放回了耳机仓，审讯曲利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上次说要审赵磊结果光龙广天案就忙了这么久，此刻他问道：“赵磊在看守所吗？”
褚彻在拿出手机拨号的间隙回答谢风舟：“赵老爷子把他弄回家了，我们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但警局也派了人跟着赵磊，就等手续下来了。”
谢风舟皱了皱眉但看到褚彻再打电话便暂时保持了沉默。
电话很快被接通。
褚彻脚步不停，和谢风舟并肩走着：“喂，有空来抓人，新鲜出炉的功绩。”
电话开了免提，对面的人笑骂：“忙不过来又把人分给我，这次加班费加倍啊。”
“不说了，有急事呢。”褚彻挂断电话的手法丝毫不拖泥带水，语罢他向谢风舟解释道：“西区的另一个分局，办事靠谱，放心吧。”
谢风舟点头表示知道了：“一会我会让罗叔去赵磊家一趟把他带过来。”
谢风舟的表情很严肃，褚彻看他这样子后知后觉这次自己做事的确有些欠妥，他抿了抿唇道：“对不起。”
谢风舟也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太紧张了，赵磊要是出事赵振峰肯定会首当其冲，他立马换了个话题：“威胁曲利来自首的人和指使她把枪给张昆的应该是同一伙人，所以她到现在都没摸清状况，而那伙人还不知道华风自首了，想借着曲利把这个案子彻底结了。”
褚彻从赵磊的事情中脱离接话道：“应该是龙广天的势力，现在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警局内部没有他们的人。”
不然曲利认罪的时候就不会这么说了。
谢风舟：“......”
谢风舟夸赞：“哥说得对。”
褚彻语气正经起来：“杀害曲云水的凶手想把罪名嫁祸给别人，可是谁想杀了曲云水，按理说曲云水应该是个边缘人物才对，但现在她成了案件的中心，如果龙广天的旧部想要杀了曲云水又怎么可能让曲利保密曲云水活着的事情。”
这次轮到谢风舟苦中作乐了：“变态的想法很难猜的，哥。”
两人说话间走到了警局的大厅口，正要分道扬镳的时候谢风舟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眼疾手快掏出了手机点下了接通键，动作一气呵成，褚彻只听到铃声响了一下，好像是个摇滚音乐，挺带感的。
话筒里的男声很紧张，他说：“老板，冯娇女士失踪了。”
谢风舟捏着手机的指头不断收紧手机，旁边的褚彻也不自觉皱起眉。
谢风舟沉声：“怎么回事？”
谢风舟迅速拉起褚彻的胳膊朝外走着，男人解释道：“冯娇女士在进孤儿院后很久没出来，我不放心进去看了看，但是没找到她，孤儿院的孩子也说没见过。”
然后男人的手机被旁边的人抢了过去，警员的声音里满是焦急：“冯娇姐说她自己进去就好，我去了可能会吓到孩子，现在可怎么办啊！”
警员的声音有些大，谢风舟拿远了手机，有条不紊地吩咐道：“曲画的房间是进门从左数第三个，你们去看看她还在不在，别进屋子在门口敲门就行，我马上到。”
“好的。”警员应了一声，谢风舟便挂断了电话。
黑色的路特斯还是停在警局的门口，中午十点的阳光刺眼的很，今天气温反常地回升有了夏天的迹象，柏油马路好像被烤化了一样，让人走起来总是觉得鞋子变重了。
谢风舟将安全带扣上，抿了抿嘴还是没说话。
褚彻紧绷着脸将遮阳板放下，一脚把油门踩到底。
谢风舟打开车前面的抽屉在一堆棒棒糖里翻出来了一个小型警报器，他打开窗户将警报器粘在车顶后便静静地当起了木头人，只是觉得心里闷闷的。
汽车轮胎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将把外界隔绝，褚彻这次开车的速度比平常更快，谢风舟根本看不清窗外的任何东西，一路绿灯。
路特斯的速度太快了，褚彻踩下刹车后还在孤儿院前的土路上往前蹭了十几米。
褚彻哑声开口：“对不起。”
谢风舟解安全带的手顿住了，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怎么了哥，你道歉干什……”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对不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