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吻过少年时》浅九川

2、开学上课

　　读书人的噩梦铃声《运动员进行曲》响起时，寝室内一片哀嚎。
　　暑假懒觉睡习惯了，毫无防备的早起最要命。
　　祝梦大喊一声:“啊！好困。”
　　林司音已经醒了，他把被子盖过脑袋，寝室亮灯了，他在上床眼睛被光刺的难受。又迷糊了几分钟，他眯着眼睛往下看，梁邱宇已经起来了，都开始洗漱了，他一鼓作气翻身起床。
　　洗漱完了，看见于双还在被窝里没动，他拍了拍于双的床：“于双，起床，起床。”
　　于双裹着被子滚了滚：“太困了，我等会直接去教室，帮我带个早饭吧。”
　　“行，别睡过头了啊。”
　　他们去食堂有点晚，买了豆浆包子就去教室。
　　从后门进教室，林司音看了一眼池楠的座位，没人。
　　马上早读时间开始了，林司音解决完早饭，就开始把每一本书拿出来认真写名字。
　　由于还没开课，早读大家都在小声聊天，不过姜老师还是来了。
　　他说：“大家目前就按你们现在的位置坐，等后面商量一下看怎么调位置。”
　　大家拖着声音回答:“好～”
　　“池楠还没来了？”姜临东看着空位问岑洋。
　　岑洋正悄悄在桌肚里给池楠轰炸消息。
　　【洋洋得意：楠哥，楠哥，你怎么还没来？】
　　【洋洋得意：姜太公来了，还问你了，你不会还没起来吧！】
　　【洋洋得意：楠哥！祖宗，你搁哪呢！】
　　“来了，他去厕所了。”岑洋战战兢兢地编理由。
　　姜临东只是说：“他来了让他来我办公室。”
　　“好。”
　　等姜老师走了，岑洋摸出手机，给池楠打电话，估计真的睡过去了。
　　池楠睡得正香，就被铃声吵醒了，手机一直响，他被烦得不行。
　　“喂！什么事！”岑洋知道池楠有起床气，没想到还是被自己赶上了。
　　他爬桌子底下，小声说:“祖宗，你睡过了吧，今天上课了啊。姜老师让你来了去他办公室，刚刚问你，我说你去厕所了，他肯定不信。”
　　池楠啧了一声，他还真忘记调闹钟了。
　　“知道了，一会就来。”挂掉电话埋进软乎乎的被窝里继续捂着脑袋睡。
　　池楠潜意识里老觉得有个急事没处理，但就是不想醒。
　　挣扎了一会，一跟头起来，摸过手机看时间八点半了，第一节课都要下课了。
　　他只是想再眯两分钟，结果一闭眼就一个小时过去了。
　　关掉闹钟的时间仿佛穿越。
　　他抓起衣服快速穿好，简单洗漱一下就往学校走，虽然今天老师都不怎么上课，但是第一天就迟到一节课，姜太公肯定要找他谈话，最怕到时候给池树铭打电话告状。
　　校门已经关了，池楠在门卫那里已经是老熟人了，这个点他不能走校门进，连个迟到的理由都找不到，那老头肯定会给侯主任打电话的。
　　他绕了一圈，走到后校门附近的围墙边，这是他以前逃课翻过的位置。
　　池楠一个助跑踩着旁边砖块跳上墙，双手在墙缘一撑，飞快跳下去，沿着围墙快步走。
　　“池楠！小兔崽子，开学第一天就翻墙。”
　　还没走几步，就被侯主任逮住了，池楠更烦躁了。
　　侯主任认识他，现在想跑都跑不掉，只能认命转身，非常有礼貌地打招呼：“侯主任好。”
　　侯明挺着个啤酒肚，双手背身后，拿个保温杯，声如洪钟：“好什么好！第一天就迟到翻墙，我能好？”
　　池楠没说话，低头看鞋尖。
　　“说吧，为什么迟到？”面对这个成绩还不错，但是不遵纪守规的学生，他有些头疼。
　　池楠只能如实说：“忘记调闹钟了。”
　　“那又为什么翻墙？”
　　“校门关了。”
　　侯明拔高音量给池楠吓一跳。
　　“这是理由吗？啊，第一天就迟到翻墙，给我写一千字检查，大课间开学典礼给我念！”
　　池楠开始讲条件：“侯主任，这么短时间我也写不完啊。”
　　结果让侯主任更生气了：“你还讨价还价？有理是不是？”
　　“不是。”池楠乖乖回答。
　　“不写就扣班级分。”说完挺着个肚子就走了。
　　池楠烦躁地撸了一把头发，拖拖拉拉去教学楼，等着他的还有一关。
　　他先去了姜太公的办公室，等他念叨完差不多就下课了，这样就不用面对上课进教室的尴尬了。
　　“姜老师，您找我。”
　　姜临东看了一眼手表，语气倒是比侯主任温和不少：“现在第二节课已经过半了，说说吧，怎么回事？”
　　姜临东上学期就是他的班主任，对他的脾性还是有些了解的。
　　池楠说：“忘记调闹钟了。”
　　“家里人也没有提醒你？”姜临东又问。
　　池楠淡漠地回答：“家里没人。”
　　还没等姜临东说下一句，电话就响了。
　　接电话的时候姜临东看了池楠一眼，然后池楠听他对着电话讲：“嗯，他平时表现还可以，成绩挺好的。”
　　然后就听着对面侯主任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场串，姜临东答应几句电话就挂了。
　　他看向池楠：“侯主任说刚刚遇到你翻墙进来的？”
　　池楠看他接电话时看他那一眼就知道不是好事。
　　“嗯。”
　　姜临东揉了揉额角：“为什么翻墙？”
　　“校门关了。”池楠已经不想重复刚刚和主任一样的话了。
　　“门卫不在？”
　　“在。”
　　姜临东抬头看着他，语气还是比较柔和，只是里面掺杂着无奈：“那你不让他给你开门？走校门，最多就是迟到，翻墙性质可就变了。”
　　池楠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见他不说话，姜临东又问：“你是不是以为翻墙不会被抓到？”
　　“嗯。”池楠小声回答。
　　“主任亲自抓到了，我也保不了你，这次不记过，其他的按他说的来，上课去吧。”姜临东挥了挥手。
　　“知道了。”
　　池楠已经转身准备走了，姜临东又补了一句：“下不为例啊，不准翻墙。”
　　“记住了。”
　　姜临东再次摆手让他走。
　　还差几分钟下课，池楠先去厕所悄悄抽了一根烟，拖到下课才去教室。
　　刚坐下，岑洋就迫不及待来问:“怎么回事？你咋现在才来？”
　　“睡过了。”池楠已经不想挣扎了。
　　“我不是给你打电话叫你了吗？”
　　“挂电话后又睡着了。”
　　岑洋冲他抱拳：“楠哥还得是你，都迟到了你还能再睡过去。”
　　池楠烦死了，把他挥走：“等会再说，我得写检讨。”
　　“迟到就要写检讨？”岑洋还很惊讶。
　　池楠看了他一眼，盯着他求知的大眼睛，还是解释道：“不是，我刚翻墙进来的，被侯主任看到了。”
　　岑洋惊讶的嘴能塞下一个鸡蛋。
　　“楠哥，开学第一天就翻墙写检查的估计全市就你一个吧。”
　　池楠也无奈：“谁知道这么倒霉，帮我搜一下检讨模板，我抄几个。”
　　“行。”岑洋开始悄悄搜检讨模板，池楠自己也搜了一个，开始挑挑选选抄，改来改去，凑半天也没有凑够五百字。
　　距离一千字还早着呢，他啪的一声把笔拍桌子上。
　　让他写个作文还行，写个检查就要了命了，之前也写检查，都是抄的，朋友帮忙编的。
　　现在网上都抄不到不一样的了，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怎么凑够一千字。
　　林司音进门就看见池楠已经来了，他扫了一眼摆在桌子上的本子，池楠写了巨大三个字。
　　池楠在写检查，林司音坐下后，往池楠那边看了一眼，看他正抓耳挠腮的翻手机抄检讨。
　　他想问要不要帮忙，他编检查还是可以，再看一眼池楠，他好像找到合适的了，正埋头抄着。
　　林司音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和池楠现在还不认识，准确说池楠还不认识他，贸然上去，池楠肯定觉得他有毛病，而且还偷看。
　　上课铃响起，第三节课是数学，一个秃顶中年男人夹着教材走进来。
　　“看来新同学还挺多的，大家应该做过几轮自我介绍了，现在就不用介绍了，我自己介绍一下，我姓李，叫李茂德。新同学我点个名，我脸熟一下。”
　　点完名就开始正式上课，老教师都比较喜欢争分夺秒，他是今天第一个正式讲课的老师。
　　“好，我们要开始学习三角函数了，同学们翻开课本第三页，角的推广。”
　　新书油墨的味道飘满整个课堂，大家都有点心不在焉，池楠还在到处找检讨模板凑字数。
　　凑到快下课也没凑齐，最后还是前排谢景赫给他凑了两三百字。
　　下课后广播响起，“通知:今天大课间开个简短的开学典礼，请同学们有序到足球场集合。”
　　大家陆陆续续来到操场，校长，主任们已经在舞台下第一排坐好了。
　　“请同学们加快速度，迅速找到自己班所在位置站好。”
　　池楠个子高，站到最后面，林司音比他还高，站到了池楠后面。池楠一直以为自己后面没人，掏出手机开始玩。
　　等这些枯燥的陈词滥调讲完，大家都快没了耐心，一个个都像晒萎了的花朵，耷拉着脑袋。
　　侯主任就开始点名池楠了：“开学第一天，就有同学迟到，甚至还翻墙，这是个很不好的现象，希望同学们不要效仿，下面让高二（11）班池楠来做个检讨。”
　　池楠眯了一下眼，往舞台走，他长得好看，皮肤白，个子高，偏瘦，走到舞台上，还引起了不小的波动，大家像炸开锅的蚂蚁，纷纷议论起来。
　　“咳……大家好，我是来自高二（11）班的池楠，对于今天迟到还翻墙这件事，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林司音从站他身后就一直看着这个张扬又烦躁的少年，现在也盯着台上的人看，池楠抬头看了一眼，其实目光没有聚焦，只看到黑压压一片。
　　林司音单方面以为视线对上了，隔得远已经看不见他眼里的烦躁了，只能看到阳光下他白皙的皮肤，和漆黑松软的头发。
　　论长相身高，池楠肯定是校草级别的。
　　当他念完检讨，下面一大片掌声。
　　侯主任却非常生气：“鼓什么掌，这是什么光荣的事吗？”
　　表面上大家偃旗息鼓，内心却激动澎湃。
　　之前上过校草候选榜单的人，开学第一天就上台念检讨，这足够变成今天中午的下饭菜了。
　　中午食堂大家都在讨论关于池楠。
　　于双鬼鬼祟祟跟他们说:“我听原班的人说，池楠成绩还不错，怎么第一天就迟到还翻墙？”
　　祝梦也凑过来:“你没听到另一个版本的，说他抽烟喝酒打架斗殴，不是什么好学生。”
　　“这两个版本综合起来就挺像他的。”梁邱宇总结。
　　林司音决定给他们上一课:“抽烟喝酒的好学生多的是，打架斗殴也不一定是坏人，别人嘴里的评价都很片面，我们要和他同班两年，到时候你们不就知道他是什么人了。”
　　于双:“老四最会端水了。”
　　梁邱宇这次站林司音:“我觉得有道理，传言多少都有点夸大事实，我们刚成为同学，不能一上来就对他有偏见。”
　　祝梦伸出手，手掌朝下，五指张开，然后不说话，嘴巴一直嚼嚼嚼，好不容易嚼完一块肉，才说:“我同意，不能先入为主以为他不好，然后孤立人家。”
　　于双切了一声:“谁稀罕你孤立了，人家说不定都看不上咱们呢。”
　　“管他呢，快点吃饭，回去补觉。”林司音结束了他们的讨论。
　　岑洋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他的下饭菜没了，旁边的人碍于他和池楠关系好，都不明面上讨论池楠。
　　他随意扒了几口饭也走了。
　　午休好了，林司音下午精神饱满，下午上语文课都没有睡着，还听得津津有味。
　　语文是他几门课里最好的，勉强够到及格线。
　　撑过语文课他就不行了，下午燥热难耐，听着头顶电扇的声音，脑袋越来越沉重，加上历史老师讲故事的技能，林司音的脑袋还是贴到了桌子。
　　等旁边梁邱宇推醒他的时候已经开始上最后一节数学课了。
　　数学课李老头管得非常严格，睡觉是不可能的，看到你走神都要让罚站。
　　梁邱宇小声说：“别睡了，你中午不是睡午觉了嘛。”
　　“困啊，夏天的下午最困了。”林司音费力撑起脑袋，话语中还有没睡醒的迷糊劲儿。
　　“数学课，醒醒神。”梁邱宇敲了敲数学书。
　　林司音信誓旦旦地说：“唔，最后一节课了，我能坚持40分钟。”
　　坚持了没几分钟，他就开始频频点头，认可老师说的每一句话。
　　最后点到桌子上，梁邱宇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悄悄推他。
　　林司音懵懂抬头：“嗯？我又睡着了？”
　　“那不然呢。”
　　“唉~”林司音长叹一口气，“春困，秋乏，冬眠，夏打盹儿啊～”
　　梁邱宇笑着说：“一年四季你都要睡。”
　　“谁一年四季不都得睡觉嘛。”
　　看了一眼黑板上方的钟，这节课快下课了，林司音终于清醒了。
　　他朝后门那边看过去，池楠好像也没听讲，低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看来成绩好的校霸也不听讲啊。
　　看了一会，可能池楠感觉到某束视线，他抬起头扫了一眼。
　　林司音已经收回了视线。
　　附中白天的课比较多，晚自习一般都不上课，留给同学们自习完成作业，这是大家难得的偷懒时间。
　　刚开学也没什么作业，大家聊天的聊天，玩手机的玩手机。
　　林司音正在峡谷里厮杀，他们四个人匹配了个路人，这局路人老是单带，该打团不打团，把林司音的脾气都打出来了。
　　于双已经激情开麦了，结果把路人骂自闭了，直接挂机。
　　林司音:“哦豁～”
　　于双更努力输出：“不怪我，是他心态不好。”
　　最后这局四打五艰难险胜。
　　因为走读不用上晚自习，池楠和谢景赫都回家了。
　　岑洋加入了他们的战场，一晚上五黑连赢好几局。
　　下了晚自习，他们还有点意犹未尽，约好下次又一起玩。
　　池楠在沙发上玩游戏，收到岑洋的夺命连环消息，池楠终于被轰炸的没脾气，他点开岑洋的聊天框。
　　【岑洋：新同学游戏打得好，我今晚都上分了。】
　　发来一堆战绩截图。
　　【。：是因为你太菜了。】
　　【岑洋：我的辅助可是非常强的，没有谁能从我手里拿走我ad和野王的人头。】
　　【。：是，等他们拿走人头的时候，你已经挂了。】
　　【岑洋：友尽！】
　　“儿子，你们分班新同学多吗？”张琪看池楠玩手机，顺嘴问了一句。
　　池楠点头也随口答应：“挺多的吧。”
　　张琪又说：“你要和新同学好好相处，不要再像之前那样冲动打人了。”
　　“妈，这才第一天，新同学脸都没记住呢。”意思是都不熟，我打他们干嘛。
　　“你就是不愿意花时间去记。”张琪也不是让他拉近同学关系，只是她这儿子性子冷淡，就两个朋友，一天也没什么娱乐项目，高中精力旺盛的阶段，他一下课就宅在家。
　　“我记，我明天就去记。”池楠嘴上敷衍，手一直没离开过手机屏幕。
　　“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妈也不是说让你带着目的性去结交朋友，在学校有几个知心朋友不也挺好的，起码打游戏还能凑齐人不是。”张琪苦口婆心劝道。
　　池楠把手机关掉，看着张琪：“知道了，妈你别操心了啊。”
　　“行吧，”张琪又叮嘱一句，“那你早点睡觉，上学别迟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