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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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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冯越彬拍了拍蓝若宇的肩膀,说:“兄弟,喜欢就得主动,不能留有遗憾啊。”
倒不是蓝若宇不主动,他本是将注意力都放进书本中的人,这次能与乐莹一见钟情,出乎蓝家的意料。乞巧节结束,蓝若宇跟家里说了心中所属,蓝家人差在祠堂放鞭庆祝。
蓝母深知儿子的性格,因此在得知闫家出了丑闻,变得畏手畏脚起来,生怕这门亲事让蓝若宇受到伤害。
闫煴的手轻轻敲着桌面,眼神落在蓝若宇身上,语气淡然地说:“若是你事事都需令堂同意才能去做,这门亲事也没什么可留恋。”
蓝若宇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脸色不似刚才那般欣喜,跟几人匆匆道别,饭也没吃直接离开了冯记。
冯越彬面露羡慕,说:“真好啊。”
饭桌上的人都沉默了,倒是冯越彬打起精神,对二人说:“闫大哥,何先生,你俩婚期快到了,婚礼上所有的点心小吃,我冯记都免费为您二位供应。权当是我一份心意吧。”
“闫氏的点心…”闫煴话还没说完,何隅知拍了拍他的腿,点头说:“多谢。”
吃过饭,石青来接二人回闫公馆,几个大箱子占据了车子的大部分位置,红梅见状叫了一辆黄包车先走了。何隅知与闫煴坐在略显狭窄的后座,二人不可避免的紧贴着。
“老大,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你们的婚服数量会这么多。”
何隅知身上淡淡的草药清香萦绕在闫煴鼻间,闫煴倒不觉得拥挤,说:“无妨。”
“何先生,二太太那边过来人催宾客名单了。”
何隅知有些疑惑,说:“闫煴不是已经送过去了吗?”
石青道:“是的,所以还差你那边的宾客名单。”
何隅知怔愣半晌,平时儒雅平静的脸上露出些不知所措。
对呀,结婚这样的大事,他的父母、亲友难道一个都不出席吗?
何隅知知道整件事是假的,所以他从来没想过将父母牵扯其中。
回到闫公馆,何隅知还在发傻,闫煴察觉到,问:“你怎么了?”
“我爹娘…应该…不会接受…”何隅知斟酌着语言,试图让闫煴站在自己这条战线。
闫煴很少听何隅知提起父母,对他们知之甚少。只知道何家是书香门第,他的父亲何鸿达是全国闻名的大儒,从宋朝创设的樾贤书院现下正由何家主理。
樾贤书院历史悠久,旁人挤破头都进不去,何隅知放弃身边的大好机会,选择距离家乡十万八千里的庆城大学也让闫煴疑惑了好久。
现在看来,多半是与家中关系不好。
闫煴刚想宽慰他几句,想说不来便不来吧。
只听何隅知说:“反正我们这都是假的,也没人会在意我的父母来不来吧。”
闫煴:……
“现在搞这么大阵仗,等我之后离开北城,到时候离婚声明一报,多难看啊。”
闫煴觉得自己那根叫做情绪的弦被何隅知的几句话来回拨动着,他以前怎么没觉得何隅知说话这么难听。
什么叫“假的”?
还“离婚声明”?
“这不公平。”闫煴语气冷冰冰地说。
“啊?”
“我的亲朋好友都已经通知到了,整个北城都知道我要结婚。到时候你全身而退,只有我变成不值钱的离婚男。”
“可是…”
“石青!”闫煴朝着门外唤道,吓得石青以为出了什么事,他跑到屋里,问:“老大,怎么了?”
“给樾贤书院发电报,邀请何家二老参加他们儿子的婚礼。”
“是。”
何隅知有些无奈,小声问:“这不是你之前的计划吗?假结婚各取所需…”
“我们结婚,牵动多方利益,你以为你的家世背景别人查不到?现在可有很多人等着找我们的纰漏。”
闫煴说的有理,何隅知虽然还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也点点头,同意了邀请。他挠挠脸颊,说:“我父母,可能邀请了也不会来,我和男人结婚这件事,大概率接受不了。”
“那要看结婚对象是谁,他们很难不满意我。”
何隅知:……
石青带着几个人将婚服箱子抬了进来,放在小厅内,说:“老大,何先生,裁缝铺子说将全北城最好的裁缝都叫到一起,赶了好几天才完成。不过师傅们手艺有些差距,所以今日要试穿衣服,不合身的地方直接修改。”
将二人的新服一一取出,何隅知可算知道为什么衣服有两大箱了。
章春海将成亲每个环节都定做了相对应的衣服,婚礼宣誓是燕尾西服,晚上的酒席便是一套中式长袍,相对应的配饰鞋子一应俱全,甚至连大红色的里衣都准备好了。
王裁缝是几十年的老师傅了,很快就将所有的礼服都做了细微地调整。
王裁缝说:“礼服已经都改好了,底下还有几件比较日常的衣服,大帅和夫人婚后出席一些场合可以相对应的搭配着穿。”
石青送走王裁缝,何隅知说:“你二婶心好细。”
闫煴拿出暗红色的压纹长袍,轻轻抖了抖,说:“若是论操持闫公馆的大小事务,我说不出谁能比得过她。”
拿到最后的时候,两个人不约而同对着最底下的衣服沉默了。
“这也是我穿的?”
何隅知指着白色蕾丝旗袍,真诚地发问。
“少爷!少爷!”红梅着急忙慌从门外冲进来,脸上却满是兴奋,没有察觉屋内微妙的气氛,“二老爷回来了。”
“稳重些,他出院有什么可惊讶的。”
“二老爷带着那个女来闫公馆了!”
南玥?
红梅一下黄包车就看到了闫行铄,他头上的纱布已经拆了,戴着一定黑色帽子,被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搀扶着。
红梅立马回小院告诉闫煴何隅知,忍不住嘟囔着:“二太太这也能忍?”
话音未落,福顺进来报告:“大帅,何先生,柳管家请二位到别苑,说是闫二老爷有事宣布。”
闫煴心下奇怪,闫行铄被章春海打伤之前对他可是能躲就躲,今天竟然主动邀请自己?
怪事。
“你二叔在打什么算盘。”
“他那人心比天高,能力比纸薄,最大的成就就是娶了个好老婆。”
说话间二人就到了别苑,里头静悄悄的,站在门口的小厮大气不敢喘,头低着,生怕惹着里面的人。见到平日惧怕的大少爷,竟觉得松了口气。
只见章春海坐在主座,慢慢喝着茶,不说话,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闫行铄。闫行铄则围着章春海,一幅讨好的模样,又是倒茶又是扇风。而那个名叫南玥的女人端坐在一旁,一言不发,满脸的失落,偏偏强打起精神露出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好似受了天大委屈的是她。
柳管家进门,说:“二爷,大少爷到了。”
闫行铄落座道:“让他进来。”
南玥抬头张望,对上闫煴看不出情绪的双眼,莫名心慌起来。眼前这位大帅传闻很多,北城在他庇护之内,传的最多的是他的花边新闻,只有外城人才知道这人是多么杀伐果断、不近人情。
闫行铄不满地看着何隅知,捻了捻翘起的胡须,故意为难,指着屋内唯一空着的太师椅,说:“煴儿,坐吧。”
闫煴道:“以后你家里人多了,可得多备几把椅子,省得没地儿坐。”
“二爷,我还是不坐了,让何先生坐。”南玥柔柔弱弱地起身,躲在了闫行铄身后。
“呵呵。”章春海冷笑两声,心早就冰冷。
闫煴也不客气,石青将椅子拖到何隅知身边,两人才一齐坐下,问:“叫我们来做什么?”
“你这什么态度?我住院这么久,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我到底还是你的长辈,叫你商议事情还得看你脸色?”
“什么事。”
“铺子的事。”闫行铄清了清嗓子,说:“我想了一下,这些产业确实都是大哥一手拼搏出来的,你继承合情合理。可是,我也为闫氏做了许多,十几年勤勤恳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让我将十几年的心血白白拱手让人,那必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