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秋声里云歌暖》余人成双

96、是结束也是开始-1

　　直到秦歌跟余牧秋将一切都和盘托出的时候，洛云暖才明白秦歌为什么会对那个所谓的玉成集团如此忌惮，按照秦歌了解到的内幕，这个玉成集团是由齐永璋的弟弟齐永珹一手创建，早年间靠着玉石翡翠起家，后来开始从缅甸走私毒品靠着齐永璋在公安系统的便利躲避了不少搜查，也正是因为如此才结识了秦成海，两方从此一拍即合，在齐永璋的保护下将制毒贩毒的生意越做越大。可是这几年来齐永珹愈发沉迷于赌石，更是因为赌石赔了个血本无归，整个玉成集团都险些因此破产，在资金运转上对于秦成海的依赖日重，但齐永璋深知长此以往绝非良策，又恰逢他升任省政法委书记，入选省委常委的关键时期，齐永璋这才想到了彻底收拾掉秦成海，将他的资产全部收为己用，这样不仅可以解决玉成集团的资金问题，更能将其作为自己成为省政法委书记的垫脚石，但齐永璋心里清楚，这么多年的相互利用，想要一举除掉秦成海以及他手下庞大的贩毒网络绝非易事，所以齐永璋才以省厅的名义安排了一次范围巨大的扫黄打非活动，先后端掉了秦成海许多的据点，可是秦成海也不是省油的灯，在知道自己可能要大难临头的情况下，他率先将自己注册的用于运送毒品的快递公司卖给余毅，秦成海原本的打算是把余氏集团也拖进来，毕竟在这个由多方势力所组成的利益团体里可以持续盈利的也就只剩下余氏集团了，齐永璋可以为了自己的来日升迁而把秦成海当做弃子，但玉成集团以后的发展与运营不能没有余氏集团的支撑，更何况余毅的手里还握着直指齐永璋犯罪的证据，齐永璋根本不敢轻举妄动。事情发展至此，在这个看相制约的利益闭环里，只要所有人都就此停手或许也不会变成这种地步，只是身处其中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余牧秋的出现才是彻底打破这个平衡的胜负手。
　　如果没有余牧秋试探性的将他查到的证据透露给宋知予，想让宋知予借着这个名义向余毅发难，自然也不会有后面宋诚为了填补鹏诚集团的资金链亏损而怂恿宋知予争夺余氏集团的董事长位置，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导致那个一直盘踞在幕后的利益团体慢慢浮出了水面，也才会有了后面发生的所有事情。
　　而这些前因后果余牧秋虽然未曾想的这么全面但多多少少也都在预料之中，唯独秦歌提到的关于玉成集团的名下的一家不甚出名的小公司才真正引起了余牧秋的兴趣，而这个公司也是秦歌真正讳莫如深的所在。
　　那是一家看起来十分普通低调的公关公司，可就是这家公关公司在本省的政圈商圈却是大大的有名，虽然从未曾对外宣扬过什么，但只要找他们办的事情就没有不成功的，只要出得起钱，多难的问题都能解决，余牧秋也曾对这家公关公司略有耳闻，而秦歌更是一度在那家公关公司里做过所谓的男公关。
　　起初秦歌因为长相不错又会唱歌，这才从秦成海的手下暂时跳槽到了那家公关公司里，本以为这是脱离魔掌却没想到掉进了另一个魔窟。
　　其实刚一开始秦歌的工作也不过是陪着一些富太太大小姐吃吃饭超唱歌，偶尔也会有一些大老板看中秦歌，虽然被男人上下其手让秦歌一度恶心到想要打人，但为了钱便也只能忍了，毕竟这里就算再怎么让人反感也比在秦成海手下每日里提心吊胆来的要好。而真正让秦歌认识到这家公关公司可怕之处还是要从他的一个女客户说起。
　　秦歌的这个客户是做外贸生意的，但这几年外贸生意不景气，她便想回到国内做点实业，可是建厂的手续一直都申请不下来，后来多方打听之后才知道，自己看中的那块地早就被另一个老板给盯上了，只是因为证件不全不能提出申请，所以那个老板便跟当地主管部门的领导通了气，这才一直拖到了现在，可那个女客户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将这件事托付给了这家公关公司。而这家公关公司的手段则是一贯的简单粗暴，在余牧秋看来甚至有些似曾相识，他先是给那个安排了一场不算太严重的车祸，因为有齐永璋的坐镇，这起交通事故的定性自然毫无争议，然后由公关公司出面主动宴请那位领导，只要那位领导稍微识趣一些，直接批了这块地便也算是圆满结束了，可谁也没想到那位领导居然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面对这场略有威胁意味的饭局那位领导不仅严词拒绝，更是大放厥词，说那个女客户永远都不可能拿到那块地，这可是彻彻底底的触到了这群早已视国法于无物的亡命之徒的逆鳞。结果不出半个月，这位领导便因为一起吸毒过量导致的误杀案而结束了自己的政治生涯，而这起案件从报警到最后定案都由齐永璋一手督办，被误杀的那个女生才是一个大二的学生，来自明庆大学传媒学院的素人造星班，死因是吸毒过量。原本这只是一次再正常不过的应酬，宴请的老板叫来了一些美女来桌上陪酒，之后又去了KTV消遣，玩嗨了之后便也没了顾忌，就连那位领导也没想到会有一个女孩就这么犀利糊涂的死在自己的手上。
　　“这也说不过去啊。”洛云暖打断道：“就算是因为陪酒，那个女孩的死也不应该算在领导的头上啊。”
　　“你怎么还不清楚，其实这场宴请就是为了这个领导专门设计的。”秦歌叹了口气：“那个因为吸毒过量而意外死亡的女孩不过就是公司安排的饵，都是一些跟经纪公司签了合同又想反悔但付不起违约金的，公司便借着这样的由头为她们安排这样陪酒的工作，那些女孩为了尽快还钱也只能这样，只是她们自己根本想不到这一去其实就只有死路一条。”
　　“难怪当初齐彦找到的那些女大学生都不敢出面举报。”余牧秋说道：“我之前还以为她们是碍于脸面，不好意思承认这种事情，现在看来她们的手上大概都是有类似这样的人命吧。”
　　“是这样的。”秦歌点了点头，“毕竟铁了心要违约终究是少数，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妥协，自然也就成了这种局之中的参与者，手上沾了人命，自然也不敢报警了。”
　　“真是一帮混蛋！”洛云暖咬了咬牙，他原本以为像齐永璋秦成海这种为了打败竞争对手而去设计交通事故就已经够下三滥了，却没想到人一旦狠起来竟然可以这样没有下限，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所以我把这些实情都说出来你还要跟齐永璋斗下去吗？”秦歌略有些哭腔的说道：“单凭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是斗不过他的，我刚才跟你说的这些还只是我见到的，那些我没见过的还说不定有多匪夷所思呢。余总，听我一句，趁着您现在还算略占上风，手上又握着两个人证，齐永璋不敢把你怎么样的，不如趁此机会握手言和吧。”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我想握手言和，你觉得齐永璋可能会放过我吗？”余牧秋反问道：“也许我们现在是略占上风，可你自己刚才也说了齐永璋是怎么对付那个领导的，我可不想让这种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
　　“这段时间齐永璋为了能上位省政法委书记，几乎已经将他手里控制着的那些罪犯都抓的差不多了，已经没有人会像以前那样了为他做那些亡命勾当了。”秦歌想当然的说道。
　　“我不可能把自己的安全建立在敌人的一念之仁上。”余牧秋说的很决绝，“齐永璋现在是没什么能用之人了，可等他当上省政法委书记之后呢，到时候他身居高位又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若是真等他缓过这口气来，可就真没有什么活路了。”
　　秦歌见说服余牧秋无望，又把视线落在了洛云暖的身上，只是没想到素日里一心想着告别平凡，找寻叛逆自己的洛云暖这一刻却冷静的让人有些不寒而栗，就像是在思考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你也是这么想的？”秦歌问。
　　“我能怎么想，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洛云暖颇有些无奈的说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齐永璋要对付的又不是你，我们只是想让你帮个忙而已。”
　　“这那里是帮忙，分明就是把我往绝路上逼啊！”秦歌哀求道：“那个地方我是真不想再回去了，你们不知道，他们对待起有二心的人可是一点都不会手下留情的。”
　　“那要是我陪你呢？”洛云暖说的云淡风轻。
　　“你说什么！”
　　余牧秋和秦歌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我说只要你肯同意，我这次就陪你一起去玉成集团找证据！”洛云暖说罢看了看余牧秋，露出了一抹平淡的笑意，转而又看向秦歌，缓慢而又诚恳的说道：“有我陪着，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