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算命先生那几年》七耐

4、不如赌一局？

　　上了楼，面前是一间书房，整面的古籍整齐排列，书架陈旧却不失韵味。

　　如果洛婕不知道这里是算命摊子，简直要以为是什么书斋了。

　　不知怎的，洛婕看着这屋子，心中涌起一种奇怪的熟悉感，记忆中某些光怪陆离的片段混乱地闪现。

　　不是令人不安的熟悉，是一种久违的舒适，她一时不知道说点什么。

　　倒是老先生先开口了。

　　“来拜师？”

　　坐在案前的老先生看着年纪已经很大了，声音却中气十足，洛婕也是正了正衣冠，恭敬起来。

　　站在旁边的胡羽恩轻笑了一声，这人还见人下菜碟，见到自己怎么就不见她这么恭敬呢。

　　不过手上也没闲着，给老爷子和洛婕斟了茶，安静立在一边，脚边仍然蹲着那只黑猫“小孩儿”，它一刻不停地梳着自己的毛，悠然而闲适。

　　“是的，来拜师，您看，我成吗？”

　　洛婕对上老爷子的眸子，从里面什么也看不出，似乎有一切，又似乎空无一物，她低下了头，瞅着自己的鞋尖。

　　静默，夹杂着茶香。

　　老爷子喝了口茶，开口：“想来小恩已经跟你说过，沧海阁，不收徒。”

　　“那您叫我上楼来干嘛？”

　　洛婕实实在在地迷惑了，既然不收徒，没有必要再继续和她对话了，如果自己是个例外，那应该用不着这么快拒绝她。

　　所以，这个老爷子，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难道，是想要钱？

　　心下一动，洛婕盘算了一秒钟，回答：“老爷子，哦，不，老板，您这个沧海阁，我看着缺个小二，您看，我就留下来打杂怎么样？我确实是想拜师，但是呢，又没有像样的拜师礼，我没钱，但可以出力啊，您觉得怎么样？”

　　“不是钱的问题。”老爷子看出了她的想法，回道。

　　洛婕有些头疼：

　　“老板”，她再次开口，老爷子咳嗽一声，胡羽恩机灵，对洛婕说：

　　“叫什么老板，我们又不是做生意的，俗气，祁老师，你还跟这人废什么话，叫她赶紧打道回府啊。”

　　洛婕无视胡羽恩，转头对老爷子说：

　　“祁老师，既然不是钱的问题，那请问是什么问题呢？您说，我带着诚意来，只要我能办到的，我都可以照做。”

　　“年纪不大，口气不小，你能办到的，总共也不晓得有几件事哦。”胡羽恩在旁边插嘴，语气里满是不屑。

　　“小恩，不得无理。”老爷子瞪了胡羽恩一眼，他立刻闭嘴了。

　　这胡羽恩看起来倒是挺怕这个老爷子的，洛婕想着，又听到老爷子继续对她说：

　　“来者是客，沧海阁断然没有把上门的客人直接赶走的道理，况且，这位客人，沧海阁的算命收费一向不便宜，我老爷子也是看在您的命格实在太差的份上来指点你几分，不收您费用。”

　　这几句话说的，洛婕简直觉得自己的命是不是差到不行了，已经到了算命先生都不舍得收她的钱的地步了，倒是省了一笔钱。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悲伤，说道：“您要是可怜我呢，大可不必，别人知道自己命不好可能伤心，我从小就是知道自己命不好的，没什么好伤心。一句话，您缺人手呢，就考虑下我，不缺人手呢，咱们也别废话了，我这就告辞。”

　　洛婕一口气说完，胡羽恩和祁老爷子都是一愣，随即，她听到祁老爷子说道：

　　“这位客人，是否愿意赌上一局呢？若您赢了，自是天意，老爷子我就留下你。若您输了，再回也不迟。”

　　洛婕半信半疑间，点了点头，想知道这老爷子到底要整什么幺蛾子，居然还要赌一局，她倒要看看，赌点什么。

　　“好，怎么个赌法？”她停住离开的脚步。

　　“人世间，缘起缘灭，来来去去，都是天意，五行八卦，也无非围绕着天意展开，如今，客人您的去留，不如也交由天意决定，就赌今天来的第十位客人，是否能解决心中的疑惑，如果您猜对了，就留下，如果没猜对，只当天意如此，那时您就打道回府。如何？”

　　“第十位？我才是第一位，我怎么会知道第十位客人能不能解决心中疑惑？”洛婕脱口而出，“您这样，不就是让我碰运气吗？”

　　“这就是规则，来了沧海阁，就要守沧海阁的规则，不愿意就算了。”胡羽恩在一旁理所当然地回怼她，成功激起了洛婕的胜负欲。

　　“好，我守规则，我现在就可以把我的猜测写下来，不过，你们要等到第十位客人来了以后才能打开看，这样才够公平。”洛婕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可以，小恩，拿纸。”老爷子发话，胡羽恩很快准备好纸笔，洛婕看了一眼两师徒，说道：“我去楼下写。”

　　等洛婕下楼，老爷子对胡羽恩笑道：“这孩子，有灵气，跟你以前，蛮像。”

　　“哪里像了，她要是有灵气，阿猫阿狗都能来算命了。”胡羽恩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