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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宁园 ...

  •   今天总算不是新地方,上一次来过的高档别墅区,叫宁园。

      这里白天清幽高雅,时髦又不落俗套,汪泉觉得还挺不错,仔细想想,沈月渠的房子她都觉得不错,有钱到底还是爽啊。

      她以为沈月渠说的在家吃是这里有人负责做饭,谁知道一进家门就看到萍姨,更尴尬了。

      上一次吃饭沈月渠介绍得稀里糊涂,虽然大家相处得很好,但根本没有明讲彼此的关系,这下萍姨在这里看到她,汪泉觉得自己确实洗不清了。

      她能信沈月渠跟自己撑死算普通朋友关系吗?

      估计没人信吧……

      萍姨跟沈月渠和汪泉都是时隔半个多月第一次见,还是俩人一起,不由更加欢喜。

      沈月渠向来不劳烦她的,这次说是汪泉出差半个月,叫萍姨做些好吃的,尤其上次的汤和红豆沙,她很是喜欢。

      汪泉看到萍姨,面无表情的脸色立马浮现一个乖巧的浅笑,“萍姨您也在,好久不见啊。”

      声音温润语气讨喜,沈月渠叹为观止,自己确实是跟谁比都比不上了。

      萍姨依旧高贵优雅,出口却是普通妈妈一样的亲和:“汪小姐好,月渠说你出差辛苦了,叫我来给你补补,我看你们两个都瘦了不少,哦呦好辛苦的,晚上要多吃一点。”

      汪泉听了自然有点感动,但刚刚闹了那么一出,等下可能还会更糟糕,沈月渠的心思也好,萍姨的心意也好,她恐怕都无福消受。

      她笑得更浅了些,淡淡道:“我都还好,您也辛苦了,我等下还有事,就不在这吃了。”

      “哦呦,什么事情有吃饭要紧啊,我很快就搞搞好了,有事吃过再说。”

      说完也不给汪泉接话的机会,就往厨房去,嘴里还喊着阿姨叫她赶紧帮忙。

      沈月渠看着跟萍姨打太极的汪泉,心里叹了一百声气,她像一只高傲的猫,看起来亲和柔软,实际上跟谁都有距离感,养不熟的。

      但越是养不熟的,一旦熟了,就是死心塌地,他嫉妒她为徐鸣流泪,也庆幸她的真挚果敢,因为下一个拥有这些的人,一定是自己。

      萍姨走了,汪泉回身,对着身后的沈月渠道:“你有书房吗?我有话跟你说,找个安静地方谈谈吧。”

      沈月渠也不回答,抬腿往楼上走,汪泉默默跟上去。

      这栋房子汪泉其实只看过院子和客厅,还是晚上,现在白天上到二楼,看清全貌,她不得不赞叹沈月渠品味的年轻和前沿

      ——整个二楼的空间都做成了开放式,书房是一个巨大的流线型书桌配整面墙的书籍,中间用一个透明的博古架隔开,架子上放了许多淡雅莹润的精美瓷器,在灯光的映射下显得价值不菲。

      另一侧则是会客厅的样子,有全套乳白色沙发,也有茶具。三面都是整片的落地窗,绿化做得很好,两侧有郁郁葱葱的绿树,枝桠笼罩,触手可及。

      汪泉感觉像是踏入了某个高级的现代博物馆,流光溢彩,静谧无声。

      可惜现实尴尬多了,沈月渠在沙发上坐下,居下临高地开口:“说吧。”

      汪泉怀疑他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是沈月渠现在的态度和表情都太幽深莫测,让她本来豁出去的淡定心情又惴惴不安起来,他……应该不会把自己怎么样吧?

      拖着也不是办法,她定了定心神,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冷静开口:“沈总,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应该是想跟我发展……某种关系吧?”

      沈月渠也不言语,听了这话倒是饶有兴味地看了她一眼。

      汪泉摸不清他的态度,只好硬着头皮道:“从第一次丁助理跟我在小洋房碰面,我就说得很清楚了,我不可能答应,我记得跟您也说过。”

      “为什么?”

      ……这还能是为什么?

      “您可能觉得是因为我有男朋友,所以让我知道那些事,既然不是空穴来风的事情,我也不怪您。但即便我没有男朋友,我也没办法答应您,我有我的原则和道德观念,您是有家庭的人,或许这种事情对某些人来说是家常便饭,但对我来说是……奇耻大辱。”

      “我想您想要什么样的人都可以得到,或许我的拒绝会冒犯您或者让您感觉更有征服欲,但那都没有必要,我很尊敬您,我们也来往过几次,您应该知道我是一个非常平凡的打工人,既不神秘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魅力。”

      “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且我跟心悦关系还不错,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我很乐意跟心悦和您做朋友。这几次来往我也感觉到您的友善体贴和通情达理,想必您可以理解我的立场。”

      她努力让自己措辞委婉,不要打碎一个有钱人高傲的自尊,更不要激怒对方,殃及自己。

      沈月渠看着她挺直腰板,明显有备而来的侃侃而谈,以他多年生意场上谈判的经历和绝对的财富优势,无论他选择循循善诱还是威逼利诱,他都有信心得到自己满意的结果。

      只是听到她一口一个“您”,永远拒他于千里之外,他还是控制不住地生气,心里的火苗压下去又蹿上来,沉声道,

      “那我要是不理解,不同意呢?”

      汪泉也不是没想过这个回答,虽然她心底还是对沈月渠抱有一丝仁慈的幻想,但他毕竟是个成功的商人,表面再和善,内里也绝不是一团棉花。

      “那您想怎么样呢,强人所难吗?您要是非要不择手段,我肯定是毫无抵抗之力的,那也只能算我命途多舛,认栽了。”

      汪泉觉得自己步步惊心也不为过,但是嘴上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沈月渠气结,她也知道连日来往俩人几乎算得上是朋友,甚至在某些时刻他感到似有若无的暧昧在涌动,但其实心里还是这么想他?

      难道是他单方面的错觉?或许是一开始的阵仗给她的印象已经在心里生根发芽,但即便那时候,也不过是派丁越前去谈判,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就变成自己要违法乱纪,迫害良家妇女了?

      他面上不动,却有些自暴自弃地猛然往前,一手从汪泉头顶慢慢滑到后颈,细细摩挲,一手抬起汪泉下巴,直直看进她眼里。

      “你好好想想,到底是不喜欢我有家室,还是不喜欢我。”

      汪泉内心轰然一声,不知道是因为沈月渠突如其来的动作,还是因为他一针见血的提问。

      沈月渠看起来斯文儒雅,清风霁月,但压迫感却很强,每次跟汪泉近距离接触,她都觉得有点招架不住,五脏六腑都在微颤。

      她脑子一团浆糊,下意识反驳道:“已婚男人是全世界最没有魅力的男人,你不是吗?你如果不是那我还可以考虑一下。”

      沈月渠听着她诡辩不怒反笑,汪泉被他笑得不明所以,转头想要甩开捏在下巴上的手,这让她感觉自己像个脆弱的猎物。

      沈月渠也不多做纠缠,松了手没忍住捏捏她的脸,细腻柔软,像婴儿的手感,起身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将来不要后悔。”

      这是答应了?

      “记住我今天说的话,将来我一定不会后悔。”汪泉昂起头,不甘示弱信誓旦旦地反驳。

      “不装相了?”沈月渠觉得她变脸未免太娴熟,“你到底几岁?”

      一会儿像十八,一会儿像三十八。

      汪泉没有回答他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而是从包里掏出一本书递给他,“谢谢你的书,我看完了,还给你吧。”

      沈月渠看着封面上《纯粹理性批判》几个字,忽然肤浅地觉得这小姑娘很适合这个名字——又纯粹又理性又爱批判他。

      他没有接,看着汪泉意味深长地说:“书读完是不够的,最重要的是读懂。”

      沈月渠手往上指指道:“楼上还有,你可以随便参观,我还有事,晚饭你跟萍姨吃。”

      说完就起身下楼,没一会儿听见萍姨在楼下唠叨:“一个个饭都不好好吃,这怎么行的呀!”

      然后是汽车驶离的声音。

      汪泉在沙发呆坐许久,感觉后颈手掌抚摸的余温仍在,脸上被捏的地方也热热的,沈月渠一走,稀薄的空气再次氧气充足,她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好说话。

      不过,以后大概没什么机会再见了吧。

      初春天暗得早,萍姨上来叫她的时候她才发觉自己对着窗外墨绿的树影发呆。

      明明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但她却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而这里又太过沉静,她一时沉溺,忘记醒来。

      萍姨不知道他们俩到底吵了什么,但看两个人的状态就知道怕是回来的时候就不大愉快,这下直接闹得都不肯在一桌吃饭了。

      她上楼看到汪泉对着窗外静坐,在正对楼梯的大落地窗背景下,光线晦暗,她纤细的侧影像一幅仕女图剪影,安静又忧伤。萍姨不忍打扰又有点心疼,最终因为担心她着凉轻轻出声叫她。

      晚餐只有两个女人,沈月渠不在,汪泉感觉轻松不少,言笑晏晏地跟萍姨边吃边聊。

      萍姨看着汪泉温柔微笑的脸庞,完全没有刚刚的失魂落魄,心疼又欣慰,这么一个懂事的好姑娘,怕是沈月渠自作主张惯了,才闹起来的。

      人都带到她面前,沈月渠没明说,萍姨也知道他对她是什么态度了,他们家这个少爷,能干是能干,苦呢也吃了不少,面上斯斯文文,手段和态度却都不可一世惯了。

      她是讲不了什么的,但是帮着哄哄小姑娘么还是可以的,何况他难得带这么一个人,以他心比天高的眼光,肯定差不到哪里去的。

      萍姨给汪泉空了的碗又满上汤,“多喝点补补,你们工作辛苦,好好吃顿饭都不容易的哦。”

      汪泉有种妈妈在自己跟前唠叨的感觉,开朗道:“我还好,您也喝,别忙着照顾我了。”

      萍姨遗憾:“月渠也是的,非要这个时候出去忙,他特别喜欢这个汤的。”

      汪泉有点愧疚,本来是别人家,沈月渠一走弄得倒像是她鸠占鹊巢了。

      萍姨边心疼边抱怨,“平时忙得不见人影,难得见到了不是在打电话就是忙着看手机,哦呦,不晓得忙得有什么意思。”

      这点汪泉倒是没感觉,她见过他在公司走路都在一边跟人说话一边看手机的忙碌样子,但沈月渠在她面前好像从来没有过,手机没看过,也没怎么响过,弄得汪泉也忘了他是个大忙人。

      萍姨见她不作声,又道:“所以你们要互相体谅,人跟人能遇到,能在一起是很不容易的,年轻人要珍惜眼前人,脾气么各式各样,最重要是人品好,那就都不是问题。”

      ……

      汪泉汗颜,连忙如实相告:“萍姨,您误会了,我跟沈总不是您想的那种关系,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萍姨当她面子薄,要么就是还在生气,摸着汪泉手说:“不要跟月渠赌气了,他那个臭脾气都是我们惯出来的,你要怪就怪我好了。他把你带给我看,那可不是一般人就敢随随便便带回来的。”

      ……

      萍姨都说她是看着沈月渠长大的,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有老婆,孩子都那么大了呢?那现在做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汪泉实在理解无能,问道:“萍姨,我跟沈总真的没什么。而且,他不是已经结婚了吗,他女儿跟我都是朋友。”

      萍姨听到汪泉的话一瞬间又愁苦又尴尬,“你跟心悦也认识啊,心悦是个好孩子哦。”

      说着叹了口气道,“那你认识他那个‘老婆’伐?哦呦,那个女的厉害哦。他们两个呢,我是讲不清的,但是月渠怎么没跟你讲呢……”

      萍姨欲言又止,纠结半天道,“反正他们各过各的不来往了,实际早就没有感情了。”

      ……汪泉寻思我要不是去年冬天才看到一家三口幸福旅游我真是信了……

      但横竖,夫妻关系好与不好都还是夫妻,也都跟她没有关系。

      汪泉一再否认,萍姨大概知道是沈月渠的锅了,上次还好好的,不知道怎么过了半个月谈崩了,可不要真的把人家气跑了。

      于是她越发热情,又要让汪泉打包吃的回去,又要约汪泉一起逛街,甚至邀请汪泉晚上跟她一同回老宅,汪泉连连拒绝,搞不懂他们家的女人都这么热情,怎么沈月渠那么高不可攀的样子。

      好吧,林凡除外,她也是高不可攀的样子,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萍姨这么好,不是因为她是汪泉,而是因为她是沈月渠带回来的,他换个女人带回来,估计她也一样热情吧。

      这些终究都跟她没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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