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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老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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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刚才都没太注意,容练妈妈上楼梯都没人发现,需要救兵,容练就发现了。
“蓝攸还在啊?今晚辛苦了,也谢谢你赏脸过来。天挺晚了,要不在这住下?或者回去的话外头也有车备着,我送你下去?”
这当口容练就牵着孟商回房间了,关门前还说:“妈你送他下去吧,等会儿雪大了不好走。”
蓝攸此时此刻就一个念头——我是什么衰神吗?
“喝醉了?”孟商被困在方寸,问。
“没有。”
“你有跟他们说过你有未婚夫吗?”
“没有。不想让他们起哄我的痴态。”容练突然软下来,借机偎在孟商身前。
“什么痴态?”
容练闭着眼睛,争分夺秒地呼吸不同的空气。“垂涎老婆的痴态。”
……
“我虽然没跟人说我有未婚夫,但也没给过别人任何要发展的讯号。我没跟人玩过暧昧,从未越界。”说硬话也没见他硬起来,还软在人身上。
“为什么不跟别人试试?”容练的头就顶在肩窝,定型头发的味道频频闯入鼻端。孟商没看他,所有问话都闲谈似的换着物件在聚焦。
“我有未婚夫。”
“这么多年不见,谁知道未婚夫是矬是丑。”
这还不站起来,这严肃的问题当然得严肃对话。“我五岁见你那年,就表达过喜欢。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夫,我便一直守着这个誓约。虽然我们失了联系,但你许了我就是我的。那天晚上见你第一眼,我就知道是你。小时候的初次见面清晰、也新鲜地于脑中重走一遍。与醉眼迷离的你重合,还是我喜欢的样子。很乖,很可爱,也很帅。但做的事,很不乖,喝醉了随便跟别人走。”硬气没两分钟又倚回去。
就这,还说自己没醉?
早上,一家子怡然吃着早餐,没料到来了位早客。
“蓝攸?外面这么大的雪你怎么来了?”“你自己开车来的?”前问还多是疑问,后问就明显严肃责备。“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说,路上结冰了!你搞什么?”
是,路上结冰了。姐姐也这么说。却还是拦不住他。他压根没睡,全是容练惊喜与恍然的眼神,和在说“我爱你”的时候朝另一个人走去的身影。他明明有盯着那个人的脸看的,可好像下了楼就完全模糊了。到后来都感觉自己记忆错乱了,有没有那段,有没有那个人都不确认了。而如今,容练刚刚起来的座位旁,有个人在看着自己。
视线平和,在容练说路面结冰的时候,他居然,也有不赞同的神色。
“蓝攸你自己来的啊?这么大的雪,快过来,路上很担心是不是?快过来伯母看看。”容练妈妈也满是不赞同与担忧。
蓝攸走到餐桌前,容练妈妈抱住他轻拍拍背,又这里摸摸那里摸摸。有点浑浑噩噩的样子,什么事惊成这样?
“不怕啊。”
“吃饭了吗?”容练回到座位,虚虚揽肩膀,稍用点力地在他肩上拍了一下。
机器人送来了新的餐具。
“先吃饭吧。”
蓝攸只好坐下。可容练,居然一直在给那个人夹菜!虽然伯母也一直在给自己夹菜,可蓝攸,完全不敢偏那边一点。
平时家里的早餐当然偏简单,但是容练妈妈怕孟商吃不好,影响心情,早餐就开始花样百出。容练跟他起码生活了一段时间,对他跟孩子的口味也算摸了个小底,做好了容练能给他挑。
一个早餐,再慢条斯理,也不需要吃多长时间。继孟商放下筷子后,容练也吃完了最后一口。蓝攸坐容练妈妈下首,与容练隔了个座位,怕伯母夹得太多吃不完,他端着碗靠近椅背。目光没偏,但余光注意容练吃完后也放下了自己的碗筷。他终于敢去看那两人。这个注孤生的人居然细心地给对方递帕子,那小心翼翼的劲儿他光是盯个后背都感觉目睹对方的眼神。怜爱?宠爱?溺爱?
“蓝攸?”“蓝攸?”
“嗯?”“啊?伯母您喊我?”他受伤地眼神甚至都还没想起来要收。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席宛尔本是欣慰儿子与孟商的氛围,不经意看到蓝攸看他们的眼神,先是蹙眉,有点不可思议,后又觉理所应当。可儿子本来也没属意过除孟商以外的人。
“哦。”蓝攸迟滞地敛回悲伤,“没事。来的时候车子忘了开暖气,估计冻着了。”
席宛尔轻拍他的手背,“要喝点汤吗?汤还是热的,喝了暖和下。”
蓝攸没想好要不要喝或者没想好自己下一句是要说什么,容练妈妈已经给他盛汤了。汤是瓦罐熬的,一直盖着盖子,揭开还冒着团团热气。
这时候,吃好的人都安静等着,并未离开席位。容练倒是转头观察着蓝攸,他知道对方的来意,但这冒着大雪就来,如今还是这副神态……他从前自问谨言守礼,不参与,不期待,不表露,不靠近。他保护着自己的心,打扫自己的身,拼着自己的事业,孟商回来,他可以直面相迎。于感情,他并无愧于谁。
他转头去问孟商,“今天要跟我去公司看看吗?在家里是不是会无聊?”
孟商想了一下,“伯母今天有事吗?”
容练妈妈答得飞快,“没有。”
“那您能在家陪我吗?”
“当然。”慢一点的快。
容练眼神斥责他调皮,却又总忍不住对爱的人微笑。
他穿的真的很休闲的卫衣裤子,很自然的相处感觉,好似他们早就…很重逢的桥段。容练爸爸还参与了。
“商商上午可以跟容练的车去,中午再让他送你回来,睡个午觉,时间好晃点。”“或者你对什么感兴趣,让你伯母带你去,容练忙过这几天就会好一点,等接手熟悉了就可以陪你。”
“蓝攸还不认识吧……”容练妈妈紧接着说:“介绍一下,这是孟商,我们家的小儿子。”
小儿子?
“也是容练的未婚夫。”小儿子比较重要,因为孟商显然更想当儿子,介绍当然儿子先。首先,他不是容练随便带回来的什么人,即使不是未婚夫,他也是这个家的小儿子。
“未婚夫?”小儿子怎么又会是未婚夫?
“嗯,他们定的娃娃亲。”
显然他们满意得不得了,个个眼神热切。
“我,我们怎么从来没听练哥提起过?练哥一直知道吗?”蓝攸问话显而易见的破碎,期冀容练是不知情的,这样或许他还有一两分希望,感情羁绊不算太深。
容练点头,“我知道,我们五岁定的娃娃亲,见的父母,我一直在等着他。”
“那……”他还不想死心,尽量轻松,“这位,先生也一直记得吗?”
容练倒是变脸,眼神受伤,控诉般朝孟商瘪嘴。蓝攸没看到。
孟商当然先注意到他,好笑的神色一松,什么负担也没有,是你要爱我……
“蓝攸觉得他好吗?好在哪?”
他一开口就这么亲昵地喊人家“蓝攸”。
“他强大,坚定,负责,玉树临风,风趣,细腻,有同情心,进退有度,左右有局。慷慨……”
“哦,那我有空看看。”孟商挑眉,没想到他还能数出这么多的优点,即使是真的,他也觉得这个冠名牌显微镜解析得不是一般透明。
“什么?”蓝攸还在被打断的思绪里没拐过来。
孟商友好一笑,“我说,我有空的时候会看看他这些优点的,谢谢你提供观察点。”坐久了,他想起来活动一下,但客人还没动,他也不好起来,只能在座位上小幅度扭动。
容练当即起身把他搀起来让他活动,怀孕了什么姿势久了就容易累。
孟商没拂了他好意,扭了两下,重又坐回去。
“蓝攸是有什么事?你俩去单独聊吧,机器人急地团团转呢,说我们吃好了也不让他干活。”容练妈妈岔开话。
“去花园吧,你冷吗?”
蓝攸摇头。
两人一前一后出去。
容练酒量如海,免疫力如牛,这点雪花,只会让他想到风月。孟商在这笑一笑多好!明天得牵着他来。
蓝攸双手插兜已是极限,不想再示弱。
“你早说你有未婚夫啊,早说我就不会喜欢你了。”他知道他昨天晚上是装醉。
“情出自愿,事过无悔。除非你不是自愿,或者我已经不是你心目中的形象。”
容练鞋尖点进雪地,妄图点出一朵朵玫瑰。一排排,孟商歇眼睛时,刚好看到就更棒了。
靠!无耻!“我在你心上人面前那么夸你,你很骄傲是吧?”蓝攸咬牙切齿的。
“骄傲的不是优点,是他愿意看我。”容练真是笑得欠揍,鞋尖却忙不停。
“你承认他是你心上人?”蓝攸斜着他。
“一直都是,有什么不能承认?”
容练虽然一直是看着他的,但这话说得相当认真。
……
“你的房间窗户看得到花园,我要是现在亲你,他还看你吗?”
忙碌的脚尖无奈停止,“…他跟我都是练散打的,我要是躲不开你,那我得跪着当他沙包,估计他还不稀得看我了,兄弟你就别找我麻烦了。”
兄弟,概括两人的关系,正是他的态度。
不行,孩子还不稳,两个孩子,那得六个月了才算真正的稳,不能告诉他。
容练真是费好大劲儿憋住这个好消息。
那还有什么好谈的?兄弟抱一下?说尽你心里话?说尽了你的爱意还有对我的鞭挞?
爱谁谁!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要娶别人,我祝你长痔祝你长疮祝你一落千丈。
“伯母,你看,他的表情真的好可爱哈哈哈!”
席宛尔顺带那么一看,“蓝攸本来就可爱。”
“应该是。”孟商倒真认真点头。
三更半夜,凄风怒号,日晒雨打的玻璃仿佛已经不堪它们成群结队连扇带打,频频向主人告状。可亚凝哪来的功夫刺激它,正轻轻喊着禤祈呢。
“小祈,小祈,我们先起来好吗?”
禤祈睡眠质量好,很难喊醒。但是不喊醒,亚凝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
“小祈,起来了,弟弟发烧了,我们先起来带他去医院好吗?”
禤祈才迷迷糊糊地嘤咛一声,“嗯?什么?”
“弟弟发烧了,你跟妈妈送他去医院好吗?去到医院打上针了你再睡,不然你一个人在家不安全。”
要说远亲不如近邻,那必然是相处之道。可亚凝已经习惯了,邻与邻就跟心与心,寡言,热心,长舌之分。不过是拉扯着孩子上一趟医院,在不是很舒服的地方睡一觉,于孩子而言也算不得艰苦。体验各种状况,沉着,小事一桩,也是锻炼他的心志。
下了楼,手机上叫的车也已经到了,亚凝让禤祈先上车,自己再抱着小的上去。等坐好了她拿过侧背的包,把水杯给孩子。
“喝点热水吧,现在先不睡好吗,时间不长,等会儿我们再睡啊。”
禤祈喝了水,“好。”“妈妈,弟弟怎么发烧了?”
“正常的换季发烧,妈妈已经给他喂药了,不过一直没退,所以我们还是把他带到医院看一下。没关系,人偶尔发烧很正常。”
不需要亚凝动手,禤祈自觉地把水杯放回包里。
“妈妈我来背着包吧,你来抱弟弟,这样你是不是轻松一点?”
“当然,宝贝真贴心,谢谢你。”
要是正常人,此时可能会忍不住插话,可开车的是个机器人,还是个亚凝故意选的不会说话的机器人,那就没有人会对他们片面评价了。
本来只是打算呆一小段时间,毕竟年还是要回家跟他爸过的,所以孟商打算买点蕤城没有的,他爸感兴趣的,带回去看个鲜。行程过来之前就说好了,所以到了时间,容练空出来,陪他一起。
从来了这边,孟商就基本没出门,要锻炼也是在家里锻炼。有几回他都闻到容练锻炼过后暴汗的味道,肯定是自己去拳馆了,却偏偏不告诉他。导致现在一出门,他就心思活络,车一驶上路他就想说了。
“嘘,我带你去。”
话语胎死喉中。
“去哪?你知道我想去哪?”
“当然,我真没偷偷去,我是自己在办公室练的,休息室有套简易的,喊你来你不是不来么。”“今天有时间,带你去过个瘾,但你不能动,我们要约好。”他一暴汗孟商就喜欢抱着他嗅,当然不是喜欢汗味,是瘾发了。孟商对他当然远远没到连他的汗味都觉得独特好嗅的地步。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我要是知道还能不去?”
“我后来一想吧,你要是去了,我必定无心工作,还不如抓紧把事做完,你去哪我就能陪你。”
“你心是真狠啊,生生把我闷着。”他开始嗔怪起人来。
容练无从辩驳,牵起他的手到唇边吻。
“我也这么觉得,只此一次,绝无下次。”
拳馆比蕤城孟商常去的大不少,门面装修倒是大同小异。
“欸,练哥今天有空过来?”
有人跟容练打招呼。
“啊。”他随口应着,全神注意孟商,怕他对布局的不了解再磕着碰着。
“这稀罕劲儿,难不成是他老婆啊?”那人嘀咕着。
人不少,对阵般的哼哈此起彼伏。
“嘿!容练?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逮你好几天了,瞎耽误我那么多天功夫,赶紧的,是不手生了?”
又有一人,一来就直接约战。脸上偏瘦,但身材看着非常结实。
“这谁?你朋友?”
孟商从怀孕是真被养得细皮嫩肉了,谁也不会把打拳往他身上联想。
“我老婆。”容练自然大方地介绍。
“谁?”
“我老婆,孟商。”
孟商不躲避他的牵手,也不会反驳他的称谓。两人有约,有孩子,对方可能爱他,自己也没有其他想要的人,两人的相处方式处于舒服,就顺其自然地走。
“你好。”他礼貌伸手。
“哦你好你好。”只是没想到发展这么快,老婆说有就有了?他捶向容练胸口,“你小子,悄不声息啊。”
“谁?他老婆吗?”
这一嗓子,好多人都停了下来,不少人往这边走。怎么看着精英的样,还是社交悍匪?孟商意义不明地看容练一眼。
容练以为他嫌人多了,“是啊,打你们的去,瞎凑什么热闹。”
还是有几个人过来。
容练牵着孟商,往里面走。等把孟商安顿好,他一一指着围上来的人。
“别打扰我老婆!赶紧滚蛋。”
“操,霸总就是霸总,老婆说有就有。”
容练让他调笑地,居然有点害羞的样。手指重指了指他,“别带头啊。”
“你好啊!这位帅哥。”他转换目标。
孟商一片泰然,“大家好!”微微笑,纹丝皆恰。
“嘿!真的好帅啊!”
小学鸡的声音,适配小学鸡的身份。一看他就是刚接触这里。
“你打拳的时候帅不帅啊?”
“你老公最帅!”他说得太快了,堵住了其他人的口,一片“靠”声。
最帅那不得见识见识?孟商无可无不可,他打也行,不打也是想照顾自己,但别人都这么拉了,不打那得分尸了,所以他准备好观赛。
一看那气氛烘托地,就知道两人平时切磋的少,实力不错。这地方真是大不少,人估计还多了三分之一,他坐在这边看着看着,完全就看不到了,被围了个密不透风。
本来隔得并不算远,容练想着余光看得到就放心些。但围的人太多了,他看不到人一分神,右脸就被揍了一拳。
“专心啊练哥。”有人喊。
一会儿的功夫,他就看到了孟商。那是个小看台,没什么实际作用,只是个装修设计。没到两米,左右倒是有护栏,但前方没有。他并不是特别安心,早知道不打了。是啊,不打了。就在他喊停的功夫,转头看孟商一眼,那瞬间他心脏直接碎了八瓣。
“孟商!”
“小心!”
“啊……”孟商哑气的一声呻吟。
“商商,你怎么样?”容练小心转动身上,看砸在他身上的孟商。
大家急忙来扶起他们。
孟商只从容练身上起来,好让底下的蓝攸也能脱身,慢慢地挪到地上坐着。刚刚的状况就是他砸容练身上,容练砸蓝攸身上。
“你怎么样?”他问容练。
容练着急他,边起身边摇头,跪在边上紧拽着他也跟着去看蓝攸。
“蓝攸,你伤到哪了?”孟商又问。
“啊!”蓝攸龇牙咧嘴的,被两人这么一压,感觉直接腰斩。“没事。”
“覃魏峰你脑子有病?为什么推人?”跟容练切磋的人质问着呆在原地的始作俑者。
孟商这劲松了又紧,“容练,好疼。”
容练煞白的脸色更是一紧,“哪里疼?肚子吗?伤到宝宝了?走我们去医院。”他抄起孟商就跑。因为孟商摔下来时不知到哪个阶段他硬是调转了个面,是为了保护宝宝,所以容练看到时是他的背压着自己。而孟商又紧跟着关心他跟蓝攸,他便以为没事。都怪他,他要是只带孟商去办公室就好了。
“什么宝宝?他老婆怀孕了?”
“怀孕了?”覃魏峰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