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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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护人员准许司亭晚搭乘救护车一起前往医院，车内，两个医生虽忙得眼花缭乱却井井有条地给夫妇二人插上生命支持设备，赶紧对伤口进行简易的清洁，输上液。
做完这些后二人坐在一旁紧张地盯着仪器上的变化。
网上有句话说如果你做手术时医生还有功夫闲聊那就证明这个手术很简单，眼下情况完全相反，难道是……
司亭晚立马使劲闭了下眼把眼泪憋回去，强迫自己打消不好的念头。
“爷爷奶奶一定会没事的。”
小黑的声音在自己脑内响起，给了他一点安全感。
救护车呜呜的声音响起，司亭晚觉得一切都没有实感似的，像是在梦中。
他尽力地逼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在脑内求救似的同小黑搭话。
“你刚刚说火灾那里有污染的味道是怎么回事？”
“我一进去就闻到了，还是活的污染生物。”
楼道里堆了那么多杂物，有人故意纵火肯定是很容易扩大火势的，不过活的污染生物……
生物一旦被污染就已经是必死无疑，目前唯一的例外好像只有双子塔里那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指挥长习怀雨。
难道新的“习怀雨”出现了？
司亭晚打消了念头，这也不是他一介平民应该管的，自己刚刚救了这么多人警署应该给他颁个奖才是。
第一医院急诊楼前，医护人员手脚极其麻利将夫妇二人抬下车推向急救室，司亭晚跟着推滚轮担架床，一路上看到了一些伤的不是很重的人全都在急救里排着队等处理伤口，说是有十多个人。
大厅里人很多，所有人都忙碌但又有条不紊。
嘈杂的哭声与病痛呻吟中，司亭晚看着神志不清的父母，心里不停地求爷爷告奶奶，希望地下的亲人能听见，保佑自己的父母。
急救室门关上后，他看着门上“抢救中”的灯亮起，身心俱疲欲哭无泪，在走廊里的长椅上坐下，脸色惨白。
他打眼一看这里还有很多患者的家属，全都是居民楼那里发生火灾的居民，司亭晚基本上认识。
他们的脸上无一例外都有焦急担忧的神色，司亭晚不停祈祷自己父母没事的同时也为这几个患者祈祷。
来自不同人的哭声和说话声穿透耳膜，像是隔了一层水一样听得不真切，司亭晚只能坐在走廊上不停搓着手默念祈祷，脑子里设想着各种可能。
一切有关家庭的回忆上涌，司亭晚抽噎了一下，抬起头看向医院的顶灯，让眼泪往回流。
对面的抢救室里那个老太没抢救回来，她的儿子瘫在地上号啕大哭，说自己再也没有妈妈了。
司亭晚不忍看这副场景，只能微微闭上眼冥想，但一闭眼又都是父亲母亲满身伤口昏迷的样子。
墙上的大钟时针走了半圈。
司父母抢救室的门被打开，一位医生走出来问，“谁是司乘河、马莹莲的家属？”
司亭晚身体发抖内心有些紧张，立马从座位上弹起来，“我是，我是他们的儿子。”
“来把病危通知书签了，情况很危急。”
司亭晚本来紧张期盼好结果的心情一下子跌落到谷底，仿佛浑身血液凝固心脏停跳，强忍着泪水拿起笔签了两份字，全程手都在抖。
“我们一定全力抢救你的父母。”医生说完退回抢救室关上了门。
司亭晚目光呆滞，滑落坐在长椅上。
“小晚，一定会没事的，司叔叔和马阿姨到处行善积德，刚才发生火灾也是他们最先发现组织我们撤离的，善有善报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司亭晚被一个中年男人拍着背顺气，他也没回话，眼不眨地盯着某一处，还是选择相信渺茫的希望。
嘀嗒、嘀嗒、嘀嗒……
墙上的大钟不知走了多少，抢救室门上的灯灭了，医护人员都走了出来。
司亭晚立马抱着希望站起来看着几位医生手放在身前站成一排，心里不好的预感顿时将自己淹没。
所有医护人员向司亭晚齐刷刷鞠了个躬，“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他僵硬在原地，看着缓缓推出来的父母，白布盖过头顶，让他觉得不真实，只觉得心脏狂跳两眼不禁一黑。
他已经哭不出来了，感觉四肢已经不受控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签完字的，也不知道是怎么跟着护士走进太平间的。
他自然是是买不起当下天价的墓地的，更何况是两块墓地。
他浑浑噩噩办了手续，签了遗产，联系火葬场，觉得一切都像是在梦里，如果在梦里该多好。
他看着自己的父母静静躺在太平间里，冷色的灯光将二人毫无血色，脸上的烧伤刺痛着眼睛，不停提醒着自己父母经历过什么。
他始终不敢相信今早上还同自己说话的父母下午就匆匆走了。
“爸妈，我听你们的隐藏异能好不好，我以后都会听你们的话，你们不要走好不好……”
司亭晚跪倒在地，冰凉的地面与膝盖磕地的疼痛带来真实感，他再也忍不住泪水，不停抽噎着重复这句话。
“妈妈……”小黑目睹了这一切，在他脑内轻轻地叫了一声。
“小黑，我只有你了。”
司亭晚擦了眼泪，眼泪却像怎么也擦不完似的，他声音轻飘飘的如蚊子哼。
同时，双子塔特别管理局。
“习怀雨，你跟我说的就是这个人？”
总长坐在椅子里，指着屏幕上小黑将人一个一个吐出来时在旁边监工的司亭晚。
站着的男人人高马大，栗色的头发梳了个三七分，将凌厉的五官衬得柔和了些。
习怀雨墨绿色的眼睛看了看屏幕，随后露出肯定的眼神。
“是的总长，这个人的异能可以靠吞噬净化污染。”
“全球目前只有十二个人有净化能力，这要是收编了，我们的事业必然如虎添翼啊。”总长略显苍老的脸上一双明亮的眼睛露出睿智的光芒。
“总长，我自荐前往，将其收编。”习怀雨主动请缨，神色严肃。
总长在终端上捣鼓了一下，看着习怀雨慈祥道：“他的个人资料我已经传送给你，我相信你的能力。”
“保证完成任务。”习怀雨敬完礼离开了总长办公室。
刚一出门，一群在外面探头探脑的组长就围了上来。
“怎么样，那个踢你蛋的家伙找到了吗？”
被踢蛋的习怀雨：尬笑白眼闭眼。
“他叫司亭晚，异能是通过吞噬净化污染物，这种方式倒是第一次见。”
习怀雨将总长发给自己的资料调出来指着上面的人脸道，所有人都跟着交头接耳围上来看着他的终端。
“这小脸长得还挺水灵。”
“但他踢了我们老大的蛋。”
“你嘴怎么这么贱呢？”习怀雨脸上挂不住，搡了一下提醒自己被踢蛋的下属。
“咦～走了走了。”被搡了的人灰溜溜地跑了，生怕再晚一秒就会被习怀雨片成刺身。
火葬场内，司亭晚满心绝望如死灰，看着父母被推进焚化炉，梦游似的打开终端点开警署专门给受害者家属开通的审讯直播通道。
他暗暗握紧拳头咬紧牙关听着里边孩子的哭声，他相信所有家属都同样烦躁又愤怒。
这小孩的父母还在狡辩，说是小孩不懂事，小孩杀人无法判刑，更何况这个小孩还是觉醒异能人……
现在这件事已经以“八岁男童觉醒异能后纵火致三死十四伤”为标题冲上热搜，讨论里网友全都在斥责父母失职小孩恶毒。
前一阵子三个初中生的事情引起了社会重视，如今这熊孩子父亲的一番“无法判刑”的话恐怕是又要让这两件事捆绑重燃了。
警察做完笔录后直接将熊孩子与其父母进行依法拘留等待庭审。
司亭晚看着这件事的评论区，果然有很多人提起之前的事情，各种各样的声音出现。
如今面临天灾社会不平衡是必然的，就业压力，人口压力，社会压力……
每天两眼一睁，觉得这个社会完了。
“妈妈……”
小黑轻轻跳出来，将司亭晚消极沉沦的思绪拉了回来。
它滚动到司亭晚腿上，大眼睛眨巴看着他。
这小东西不吞人时小嘴是小猫嘴的形状，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很是可爱。
司亭晚真心觉得它可爱，笑了两声，算是苦中作乐，捏了捏小黑。
他靠身体一松在座椅靠背上，开始想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父母留给他的遗产已经足够物欲极低的他过完下半辈子，现在丢了工作没了父母，他只想躺平当个咸鱼。
什么异能不易能，考公不考公的，都随它去吧，他现在已经一无所有，全都无所谓了。
“司亭晚。”
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司亭晚看向火葬场大厅入口处，一个栗色头发墨绿色眼睛五官凌厉的男人迈着长腿朝自己走来。
司亭晚想起今天早上的事情心态爆炸，这不是今天早上被自己踢了蛋的那个男人嘛？他这是来寻仇？
他又泄了气一想，算了，反正现在自己什么都没了，被他报复打死也好。
那个男人在司亭晚身边站定，还没说话司亭晚先为入主发问。
“你要怎么报复我，放心我不会反抗的。”
“……我叫习怀雨，是双子塔指挥长，诚邀你加入双子塔成为清理污染拯救世界的一员。”
男人的声音颇有魅力，可惜司亭晚此时只有嗤嘲。
他略带不屑看着对方展示在自己面前的工作证和身份证，一笑道：“习指挥长，今早上踢了你的蛋真是不好意思，但是我没兴趣拯救世界。”
习怀雨张了张嘴刚要开口说话，大厅叫号叫到了司亭晚的名字。
“请31号司亭晚前往4、5号焚化炉认领骨灰。”
司亭晚听到叫号冷漠地将他撂在一旁，自顾带着小黑走了。
两个焚化炉打开，他要求将父母的骨灰放在同一个盒子里，他们生前那么相爱，死后也要同眠的，他将父母的婚戒放进盒内。
一旁跟上来的习怀雨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妈妈，饿。”小黑叽咕叽咕地出声，跳到司亭晚肩上蹭了蹭他的脸颊。
习怀雨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管污染原体，摆在小黑面前。
小黑张开嘴，一颗黑黝黝的原体进了它的肚子。
“你让妈妈同意跟我去双子塔工作，以后你就会有更多的原体吃。”
司亭晚就这么看着习怀雨贿赂自己的精神体，抱着骨灰盒往后退了几步，看着对方。
“妈妈，你就跟他去吧，你看我吃了原体你的精神状态也好多了呢。”
脑内回荡着吃里扒外的小黑的声音，司亭晚只觉得气不打一出来。
“我不想工作，我不想加入你们所谓的拯救世界团体，我只想无欲无求家里躺，过完下半辈子。”
习怀雨神色不变也没说话，捏住了司亭晚的手。
手骨上疼痛感再次传来，司亭晚暴躁地将他的手甩开：“我都说了我不想！你难道还要明抢吗！”
“伯父母去世我感到很悲痛，但是我们真的很需要你。”
习怀雨不由分说一只手拿过骨灰盒，另一只手将司亭晚双手反钳在身后。
“你干什么！强抢民男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死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