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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半夜三更,时迁听到敲门声,轻手轻脚开了卧室门,隔壁的房间没有光亮透出来,估计是还没回来,时迁走到门边,这个点时庆候肯定在外面喝了酒,回来哪还能这么礼貌的敲门。

      时迁警惕的问道:“谁?”

      白绥林没想到这个地方的昼夜温差这么大。

      离开时迁家后,他顶着一张帅脸在附近打听了个遍,知道了这里是东北地区一个不出名的小镇,教育和发展都挺落后的。

      出于这是时迁少年时期的家乡,他还特地逛了逛。

      时迁很少跟他提起小时候的事,他们刚认识的时候,时迁就是孤家寡人一个,无父无母,童年肯定是不幸的,所以时迁不说,白绥林就不会问。

      地方虽然不大,但巷子又多又深,不知道把自己逛到哪去才重新找回路,又在附近找了个宾馆,一来一回白少爷冻的直哆嗦。

      时迁肯定没想到他会回来,更不会放他进来,一面之缘的人,抹药给点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白绥林费了好一番嘴上功夫才进来,他搓着胳膊哆嗦嘴唇卖了半天惨,却发现时迁心不在焉,压根没听他说话。

      白绥林安静片刻,发现时迁神色紧张,频频瞄向门口,仿佛害怕有什么东西进来似的。

      “迁儿。”白绥林叫他。

      时迁没有反驳他对自己的称呼,问:“说完了?”

      白绥林:“说完了。”

      “你到底是谁?”时迁问,“从哪来,叫什么,缠着我干什么?看我好欺负好骗?”

      “我,来自十年后……”好一会儿白绥林开口,一个问题一个问题解释,但太敏感的事情没有说,他始终看着时迁的脸色,果不其然看到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这种话听了不是疯子就是神经病,谁会信啊。

      时迁:“知道了。”

      白绥林:“?”

      不愧是他的男朋友,从小接受能力就很强。

      “你现在缠着我没用,我不是27岁的时迁,没能力帮你。”时迁说。

      起初白绥林还没那么确信,想着可能时迁只是在配合他这个无家可归的疯子,但是听见时迁认真说出的话,白绥林突然释然的想,丢弃财富和权利,回到十年前也不赖。

      “你一个人住啊?”白绥林问。

      时迁抓了抓头发:“不是。”

      白绥林对他的家庭了解不多,也从来没见时迁带他去祭祀。现在时迁居住的房子有两个卧室,家里没有照片,无从得知家庭情况。

      “你父母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跟他们商量一下,让我在这借住一晚?”白绥林问。

      时迁拧着眉头问他:“你不是来自十年后么?不知道我家里情况?”

      话音刚落,大门发出哐当一声巨响,伴随着带有辱骂行字眼的嘀咕,紧接着才是钥匙串开门的声音。

      时迁抓起白绥林的胳膊,声音紧促:“起来。”

      白绥林被拽进卧室里,看着时迁关掉灯,站在门边沉默听着外面的动静。

      嘈杂声从门口延伸至隔壁的房间,长久后寂静下来。

      如果是家里人,时迁不至于这么谨慎,白绥林低声问:“外面是谁,你这么小心翼翼?”

      时迁看他,片刻后说道:“我爸。”

      “……”白绥林福至心灵,“你跟你爸关系不好?”

      时迁坐到床边,说别的:“你在地上住一晚,明天八点前走,别让他发现。”

      白绥林点头,也不多问,然后他找到另一个关键点:“我睡地上?”

      时迁:“不然?”

      “哪有客人睡地上的,而且连个被子都没有。”白绥林说。

      时迁烦道:“不睡就滚蛋。”

      白绥林厚着脸皮往他身边蹭:“我现在比你大十岁,你跟我说话,怎么没大没小的?”

      时迁起身,走到衣柜前抽了条被子扔到地毯上,又从最下面拿了个枕头扔上去,意思是不想跟他多费口舌。

      白绥林摇摇头,男朋友给看不给碰。

      但鉴于现在的时迁岁数小,跟他没认识多久,白绥林老老实实蹲在地上铺被,然后往那一趟直接挡住了时迁上床的路。

      时迁若无其事的从他身上跨过去,滑进被窝里紧靠着窗户那边。

      翌日,时迁起得早,他被锢的紧,坐起来时只能靠着床头,看到腰上揽的一条胳膊,嫌弃的甩开。

      他觉浅,一点风吹草动就醒,醒了就睡不着,但白绥林什么时候爬上来,什么时候抱住了他,时迁完全没感觉到。

      这人怎么一点距离感都没有?

      昨晚上白绥林说的话,时迁其实一点都不信,电视剧小说看多了才信穿越这种鬼话。

      时迁有一万种把他赶出去的方法,但撵出去的理由到嘴边就说不出来。

      时庆候在口罩厂打工,这周排晚班,下午一点去上班,再加上昨天回来的晚,睡不到中午十二点起不来的。

      时迁从白绥林身上跨过去,进卫生间快速洗漱完,左右不过五分钟,回来看见床上的人溜回自己原先的地铺。

      时迁嗤笑一声:“装什么装?”

      白绥林坐起来。

      时迁刚洗完脸,额前的头发被打湿撸了上去,一张白净的脸上,颧骨有昨天打斗后蹭的红痕。

      十七八岁的少年脸上还带着稚气,眉宇间满是傲气和不服输。

      白绥林没见过这样的时迁,初遇那年22岁的时迁成熟稳定,玉树临风,很少看到他少年意气的样子。

      时迁被他盯的不自在,抬手把头发抓乱,随后捞起椅子上的校服外套穿上,回头发现白绥林还在看着自己,时迁心气不顺道:“看什么看,我得去上学,你还不走?”

      “我没洗漱就赶我去?”白绥林问。

      时迁说:“那你还不赶紧去?”

      白绥林不能还穿着睡衣出去,胳膊和领口是脏的,白少爷就这么睡了一晚上,还睡得挺香。

      青春期的男孩子肩背单薄,时迁的衣服又大多宽松,翻到去年的一套深蓝色运动装,白绥林穿着还算合适。

      白少爷很在乎那张脸,对穿衣打扮很考究,即便在家也要成熟体面。

      从他18岁以后,这种休闲装就几乎与他的衣柜隔绝了。

      时迁瞥向在镜子前左瞧右看的白绥林:“该走了。”

      “来了。”白绥林跟上他。

      楼下的早餐铺子早早开门,摆放的桌椅坐满了人。

      时迁没有吃早饭的习惯,目不转睛径直走过,火车站和学校是相反两个方向,时迁边从书包里掏钱边说:“前面是公交站,35路最后一站是火车站,你自己买票回家。”

      后面没人应声,时迁转身,看见站在早餐铺排队的白绥林。

      “……”

      现在这个时间最适合把他抛下。

      两分钟后,白绥林胳膊被撞了下,时迁折回来,问他:“你身上有钱吗?”

      “没有啊。”白绥林语气轻描淡写,浑然不觉不妥。

      时迁拧眉问:“你想吃霸王餐?”

      白绥林垂眸看了他一会儿,笑道:“不是还有你在吗?”

      “……我要是直接走了呢?”时迁说。

      白绥林抬起手臂搭在他肩膀上:“你这不是回来了吗?”

      时迁当即给他一肘,白绥林笑着躲开,还额外给时迁带了一份,尽管都是时迁付钱。

      白少爷以前早餐摆盘精致,吃饭斯文干净,如今捧着塑料袋装的包子一口一个,倒一点风度都不在乎了。

      时迁看不下去的问:“你是这辈子没吃过饭吗?”

      “这辈子还真没有。”白绥林说。

      他从莫名其妙回到十年前的陌生小镇到现在,别说饭了,连水都没喝过。

      几口吃完了自己手里的,眼睛瞄向时迁手里的,时迁手里拎着的东西一动没动,白绥林说:“趁热吃啊,味道还不错。”

      时迁把包子扔给他:“我不吃早饭。”

      白绥林顿了顿,嘀咕道:“难怪。”

      “嗯?”时迁没听清。

      白绥林板着脸教育道:“早饭是一天中最重要的,长期不吃对你的胃不好,容易得胃病,而且还会变胖。”

      时迁面不改色:“我在乎这个?”

      白绥林气笑:“岁数不大,口气倒不小,你要是不吃,我就一直赖着你。”

      软磨硬泡的让时迁吃了两个素包子,结果时迁遭了殃,他的胃已经习惯了早晨不进食,冷不丁吃点东西,害的他一个早自习往厕所跑了两趟。

      白绥林有了钱没有身份证,照样买不了火车票,时迁去上学,他只能在外面游荡。

      十年前的落后小地方,实在没什么可逛的,白绥林去了网吧,搜了一下午的资料和新闻,晚上去了时迁上学的校门口。

      他不清楚晚上放学时间,等了两个小时才等到走读生出来,人都快走光了他也没见到时迁。

      随手抓了个相同校服的学生问,正好是时迁同班同学,那男生从上至下扫视白绥林,片刻后说:“时迁下午请假了。”

      白绥林赶到那栋破旧的居民楼下,楼上的客厅亮着灯,楼道里的感应灯反应迟缓,人都走到三楼,二楼的才堪堪亮起来。

      怕时迁的父亲在,他礼貌性的抬手敲了敲门,里面没动静,准备再敲时,门开了,白绥林刚想说话,看见了半边校服衣领被扯开的时迁。

      看到白绥林,时迁没有意外,但他有点慌,下意识抓了抓刘海,用碎发挡住额前的伤口。

      白绥林推开门进来,担心的问:“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是昨天那帮人又来找你了?他们为什么找你?你哪得罪他们了?”

      问题太多,时迁一个都不想回,他说:“不是。”

      客厅虽然被收拾了,但地上仍然有很多啤酒瓶碎片和垃圾,一条血迹延伸到玄关,白绥林在里面的门上看到流下的一注血。

      “他们闯进家里来了?”白绥林问他,“手机在哪,报警!”

      时迁坐在沙发上,默不作声将茶几上被血染红的纸巾和酒精棉往垃圾桶里扔,白绥林蹲在他旁边,伸出手心疼的碰了下他的脸。

      时迁猛地往一侧躲避:“别乱碰,你还回来干什么?还想白吃白住?”

      “现在这个重要吗!”白绥林起身往外走。

      时迁忙拽住他:“你去哪?”

      白绥林垂眼看着他的手:“不是嫌我回来白吃白住吗?”

      “……”时迁撒开他,那一瞬间他想的是白绥林会去找昨天碰到的几个人算账,所以才抓住了他。

      时迁把袋子系死:“你今天晚上要是还想住在这,就什么都别管。”

      白绥林:“……”

      时迁进了浴室,短袖脱下后,胸口腰侧全是淤青。

      对自己亲儿子下手也这么重,早知道就让他在楼道一直瘫着了,还回来管他做什么!

      身后的门突然被撞开,时迁从镜子里看见白绥林,佯装淡定的把短袖盖在身上:“什么事?”

      白绥林眼尖的看见他身上的淤青,还有时迁背上留下的经年累月的疤痕,有几道是他很熟悉的。

      原来在这个时候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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