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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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秘密从商会的偏门离开，车内，童喜阳继续跟阿狐解释计划：“养伤的这段时间，姬连雪找了别的地方安排你居住，书院并不会检查学子住宿的地方，但也明确规定了不允许养宠物。”
阿狐一只狐狸是无法独自在城中生存的，既是自己做出的选择，那童喜阳便要送佛送到西，否则难以心安。
她答应阿狐会定期来看她，预计的痊愈时间大概就是鹤云城的灯会举办之际，到时候童喜阳还能带阿狐一起去看看热闹，前提是后者能藏好自己的狐狸特征，别当众暴露。
安置完拍卖会上遇到的这个意外客人后，童喜阳也该和姬连雪一起返回鹤云书院了，等着她们的还有一大堆课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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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班考试结束了，但惠若杉给童喜阳的补习可没结束。
见她并非朽木不可雕，惠若杉的管理也日渐宽松，有时还会夸童喜阳几句。
作为给他帮忙誊抄书籍的回报，童喜阳只需三个多月就能攒够学杂费，她看惠若杉也顺眼得很。
诚心而论，惠若杉是一个很合格的师长，挑不出任何错处来。
但大概出于直觉，童喜阳并不能完全信任他，也就是相处的时间久了，才会试探着惠若杉的底线。
可是不管童喜阳怎样来逗他，有时候用话本上看到的幽默风趣的话题，有时候忽然抖个机灵……惠若杉始终都是微笑着看她，像是隔了一层什么。
抄书抄得有些手酸的童喜阳停下笔，满意地瞧着如今还算规整的字迹，余光瞥到惠若杉一手撑在桌上，另一只手拿着书，好长时间没有动静。
这勾起了她的兴趣，端起烛台，轻手轻脚地凑过去瞧他是不是睡着了——果然，惠若杉闭着眼浅寐呢。
平日里夫子们的发型各不相同，有的老爱变着花样弄头发，也有的不怎么愿意捣鼓这些。惠若杉就是后者，只用与衣裳同色系的发带束起便算收拾好自己的仪容了。
因此学子们在背后讨论各位夫子时，都评价他人淡如菊、温柔好说话。其实就是指惠若杉不爱管人，没闹出什么大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看不见。
几缕不听话的头发已经从发带中散下来，垂在惠若杉的脸边，烛火映照在他脸上，落出几道阴影，更显得他俊美无比。总是行事周道有礼的翩翩君子竟会在旁人面前露出疲态……
她憋着气，想笑又不敢笑，身体抖了抖。手中的烛台也跟着晃动，火苗不小心蹭到了惠若杉垂散的发丝，一股烧焦的味道在空气里蔓延开来。
童喜阳一惊，对上了惠若杉睁开的眼，情急之下，她吹灭了蜡烛。
烛火熄灭后，一缕轻烟升起又消散，她毫无遮蔽地望进了惠若杉碧色的眼眸，深陷其中。
庭院中朦胧的月光流淌，屋内失去一小盏烛火也还是明亮如初。
一鬼一人静默无言，过了好半天，某只鬼尬笑几声：“夫子，今日的功课我也完成了，剩下的书我想回宿舍再抄，我就先走啦！”
她火速抄起那堆书和纸，抱着它们逃离了青竹院。
已经走出院子的童喜阳自然不会知道，她走后，惠若杉盯着门口看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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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喜阳走得飞快，两条腿不停倒腾，耳根与脸颊红成一片，走出竹林了她才想起来自己其实可以不用脚走路。
发现这个真相的童喜阳站在原地无语片刻，气得跺了跺脚，耐心观察四周，没看到什么人，她索性变回原形，慢悠悠地飘回去。
“希望惠夫子没有发现他被烧焦的那几根头发……”她小声念叨着，越想越担忧——鹤云书院有人烧过老师头发吗？没有吧？
那她岂不是成为了第一个，也可能是唯一一个干出这种事来的学生？
光是想想都不得了，童喜阳皱着脸开始懊悔。
希望惠夫子大人不计小孩儿过，她真的只是不小心！
童喜阳飘回宿舍的速度逐渐变缓，脑补着各种可怕的后果。
常言道，人得知错，还要悔改。
痛苦思考了好一会儿的童喜阳决定明日去同惠若杉道歉，请求原谅，兴许对方会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爽快原谅她了呢……
终于想到解决方案的她还来不及庆幸，就发觉余光中地面有什么小东西在动。
童喜阳凝神看去。
——是一只小鸟，不知为何躺在地上挣扎。
她蹲下身，离得近了些，伸手去碰，结果因为保持着魂体状态，她直接穿过了小鸟的身体。
童喜阳撇了撇嘴，慊弃自己方才竟然慌张到如此地步，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她重新变出实体，也不敢擅自拿手去动小鸟，而是趴在地上观察着它的状况。
深秋的夜晚温度很低，月光清冷，更添几分寒意。假如放着不管，这只小鸟活不过今晚。
童喜阳叹气，算了算，这好像是她遇到的第二个处境不妙的小动物了。
“童喜阳？”从她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语气诧异，“这么晚了你趴地上……”
来者话没说完，童喜阳就已经爬起来了，露出那只飞不起来的小鸟。
深夜练完武路过的宁漪白本想回宿舍休息，却在途中看见了熟人趴在地上不知道在做什么，还以为是自己认错了人。
她走上前，也不问童喜阳是要干嘛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对方是在想办法帮这只鸟。常年打猎的宁漪白对动物颇有研究：“估计是翅膀受了伤……”
见童喜阳期盼地看着她，宁漪白笑了笑：“没关系，小事，还有得救。”
“太好了，那我们现在该干什么？”童喜阳向唯一在场的人投去眼神。
宁漪白蹲下身，收着劲捧起了这只小鸟，任它胡乱啄了几口她的手。
“你手暖和吗？”宁漪白走过来和童喜阳贴了贴手背，想让小鸟呆在更暖和的地方，她感受到冰凉的温度后有些关心，“那还是我带着它吧，你平时也要注意保暖啊。”
她走了几步，没听到童喜阳的脚步声生，转身又解释道：“我可以给猫猫狗狗啥的看看病，但是不擅长挽救这种小生命，不过我知道哪里有人能帮它，跟我来吧！”
童喜阳听话地跟上去。
宁漪白与她保持着一步距离，七拐八拐，来到了鹤云书院里晨钟所在的院落。
院里还亮着灯，宁漪白因此松了口气，让童喜阳走到前面去敲门，她要捧着小鸟，腾不开手。
不轻不重地叩响房门，里面的人烦躁地喊道：“谁啊，大半夜的扰人清梦！”
宁漪白提高音量：“大姨，是我，小宁啊！”
小宁？童喜阳看看比自己高出一个头多点儿的宁漪白，悄悄勾起唇，怪可爱的。
“……”宁漪白被她微妙的眼神瞧得头皮发麻，好在门总算开了。
“姨啊，您瞅瞅这小鸟，该怎么救啊？”她一个跨步冲到房门口站着的人跟前，求助道。
被宁漪白称呼为“姨”的人，童喜阳曾经见过。简单来说，就是这个女人之前在书院的厨房也干过活。
童喜阳以鬼魂身份游荡时见过她很多次，知道她叫钱多多。后面这人没出现了，童喜阳还以为是她不在鹤云书院干活了呢。
宁漪白没等钱姨开口，扭头和童喜阳介绍说：“这个是书院里负责撞钟叫醒大家的钱姨，劲儿可大了，我到现在跟她扳手腕也只能勉强打平。”
童喜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她只是从后厨离开，换了个岗位而已。既然单方面认识对方，童喜阳礼貌地问候她：“晚上好，钱姨。”
她也跟着宁漪白叫钱姨，这样准没错。
钱多多看看她俩，一个是看着长大的小孩，一个是乖巧的新面孔，不好多计较，只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原谅了她俩突然跑来打扰自己。
“进来吧，外面凉，我先看看这鸟是怎么回事儿。”
*
钱姨帮忙处理了一下鸟翅膀的伤，暂且把它留在了自己的房中照顾，告诉童喜阳和宁漪白这鸟过几日便会恢复健康，无需担心。
忙活一晚上的三人这才各自回去休息。
童喜阳跟宁漪白道别后，忽然想起自己算是给人添了麻烦，按照人类的规矩，是得想办法报答钱姨的。
简单点的，或许就是口头道谢。但童喜阳不想做得这么敷衍，更想做点实际的，比如送给钱姨礼物。
但都说送礼要讲究投其所好，童喜阳虽说见过钱姨吧，却不怎么了解对方，只知道她做饭看着很香，把身为鬼的童喜阳馋得不得了。
翻来覆去也没得出个答案来，童喜阳决定等上课时去问问和钱姨来往更多的宁漪白，她俩的关系似乎很熟，宁漪白肯定知道钱姨喜欢什么。
鬼睡不着，躺着也是白躺。
童喜阳从床上坐起来，继续去看月亮。
天边泛起白时，鸡鸣响起，紧接着就是浑厚有力的钟声。
现在童喜阳知道了，那是钱姨在敲钟，将大家从睡梦中唤醒。
她像往常一样效仿人类梳洗打扮，然后与姬连雪碰面，两人结伴去学堂。
只是，今天似乎不是个安稳日子。
“——分班结果出来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