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到暴躁小叔了》梅二两

12、第 12 章

　　找工作这事儿虽说急不得，但算算日子，还款的时间也要到了。孙昱哲躺在沙发上叼着烟，六千块钱什么也没干就这样被划走让他感觉到一股不小的压力。

　　活这么久还是头一次分析自己的能力和特长，有力气、会开车，他琢磨了一会儿后，脑子里走马观花猛地捞到两个职业，立马打定主意出了门。

　　外面天色大好，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孙昱哲晃到一个挺高档的小区，瞅了瞅门口的保安，朝他走了过去。

　　“哥，你们这儿还招人吗？”孙昱哲靠在栏杆门上问。

　　保安大哥看起来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听见他的话后原本警戒的神情放松下来：“你来应聘保安的？”

　　“啊。”孙昱哲应了一声，掏出根烟递给他，“看你挺神气的，想试试。”

　　保安大哥接过烟笑了起来，可能是没人找他聊天，突然有个人他话匣子立马就打开了：“你这么年轻做什么保安，二十年后再来也不迟。”说完上下打量了一下孙昱哲：“你挺适合做□□的。”

　　“法治社会啊，”孙昱哲笑笑，“我一没学历二没经验，保安挺适合我的，哥，帮着给介绍一下。”

　　“读书多重要你知道了吧，”保安大哥说，“年轻人读点书才有前途。”

　　孙昱哲觉得这保安大哥有当老师的潜质，爱训人：“我看字儿就犯晕，读不进去，保安挺好的，职业不分贵贱么。”

　　保安大哥叹了口气，似乎理解他这套说辞，也不是人人都会读书：“这个小区不招了，不过我有个朋友他们那儿还招，我帮你问问。”

　　“谢谢哥，”孙昱哲拿出手机，“留个电话？”

　　保安大哥把烟夹在耳朵上，一边掏手机一边问：“你有证儿吗？”

　　“什么证？”孙昱哲说。

　　“保安证啊，他们有这个要求。”保安大哥说。

　　“当保安还要证？”孙昱哲有些凌乱。

　　“你这小伙子，保安也属于半个公职人员，为人民服务的，有证人家放心。”保安大哥说。

　　“这个我没有，”孙昱哲皱着眉，把手机收回口袋里，“谢谢哥。”

　　“还是找个正经工作，”保安大哥看他收回手机，也停下了掏手机的动作，苦口婆心道，“你还年轻，在这儿一站就是一天，消耗光阴啊。”

　　保安大哥是个热心肠，拉着他说了一番人生大道理，孙昱哲有点后悔刚刚自己跟他打招呼，不得已听了会儿训，连忙托辞有事走了。

　　走在路上的时候还在想，现在连保安都升级的这么高大上了，有证才能上岗。

　　这条路不通就再换一条，孙昱哲转身朝着出租车公司走去。

　　现在买车的人不多，大家出行的方式基本以公交和出租车为主。出租车公司倒是缺人，但有个要求，交三万押金给他，车子就可以开出去拉客。

　　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孙昱哲没有立即答应，说回去考虑一下。

　　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孙昱哲估算着手头上的钱是有富余的，又算了一下三万块多久能回本，估计得小半年，闭眼前迷迷糊糊的想到这是押金，到时候还会退。

　　第二天他去银行取了三万块，三摞钱沉甸甸的拿在手里，他心里头没由来地有些不安。

　　“妈的！”一男人叼着烟朝出租车狠狠地踢了一脚，嘴里骂着脏话，“狗*的东西！”

　　孙昱哲差几步就进了出租车公司大门，闻言朝那边说了句：“别踢了，扣押金。”昨天那负责人跟他介绍时说过车子损坏需要自行负责，还回去的时候如果有问题会扣除相应的押金。

　　“你谁啊？”男人转过脸看他，一脸暴躁，“少多管闲事。”

　　孙昱哲想今后大家也是一起工作了，就算是同事，他抬脚朝男人走过去说道：“你同事，有事儿也别跟钱过不去。”

　　“我同事？”男人目光上下打量着他，视线落在他手中提着的黑塑料袋上，“新来的？”

　　“嗯。”孙昱哲应了一声。

　　“你那是押金吧，”男人指了一下，“三万？”

　　孙昱哲把塑料袋往后藏了藏，目光戒备地盯着他。

　　男人笑了一下：“怕我抢啊？我劝你别交，到时候一分都没有。”说完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孙昱哲闻言心里那点不安更明显了，他俯下身，从车窗里看着驾驶位的男人：“什么意思？”

　　“让你签合同的是那姓罗的吧，”男人说，“五年期，三万押金，五年后押金退给你，车子你还能继续开。”

　　孙昱哲点点头，他想起来那负责人确实是姓罗：“他是骗子？”

　　“也不算，”男人从车斗里拿出烟，没有点燃叼在嘴里，“车子确实给你开了，只不过只给你开五年，五年后那钱你要不回来了。”

　　“怎么说？”孙昱哲问。男人朝他抬了抬下颌，孙昱哲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给他点上，“那钱是买车钱？”

　　“你想得美，”男人吸了口烟，朝方向盘吐出烟雾，“这车好歹也要十万左右，车子还是他的，押金说白了就是车子的使用费。

　　孙昱哲听懂了他的意思，这三万块买的是五年车子的使用费，五年一到，车和钱都没了：“那合同有问题？”

　　“啊，”男人说，“你还没被他套进圈，走吧。”

　　“你是……已经签了？”孙昱哲迟疑道。

　　“嗯，我没文化，那合同稀里糊涂的就签了。”男人说。

　　“那这钱怎么办？报警？”孙昱哲说，但其实他也知道，这种合同签了就具有法律效应，警察也没有办法。

　　男人冷哼一声：“把他车卖了！”

　　这不是个好办法，虽然解气但后面恐怕要被反咬一口卖车的事，孙昱哲还想再劝劝，男人却一脚油门踩了下去，启动了车子。

　　孙昱哲拿着三万块又回了银行，在庆幸没被坑的同时，又担忧找工作的事该怎么办，一时间还真有点走投无路的想法。

　　日头渐渐西沉，孙昱哲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反正走到哪就是哪吧。

　　几个中学生从他旁边飞快地掠过，掀起的一阵风让孙昱哲回过神来，他蹙着眉转身，看他们涌进了一个破烂的巷子内，巷子口路标写着，一鸣网吧，下面还有个箭头，配着行红字，向里50米。

　　孙昱哲不自觉笑笑，想起自己十二三岁的时候也喜欢往网吧跑，甚至逃课都要去，后来去了海上，直到现在，也没再去过一次了。

　　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冲动，孙昱哲觉得这几天绷起的神经放佛找到了放松的途径，他转身朝巷子里走去。

　　网吧还跟十年前一样，里头烟雾缭绕的，大部分电脑前坐的都是穿着校服的学生。孙昱哲突然想到了易扬，要让他知道易扬来这种地方，他肯定立马把他送回长青。

　　这想法一出来，孙昱哲就在心里惊讶了一下，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代入了易思的角色，把易扬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前台的小姑娘给他开了台机子，孙昱哲走过去坐下，伸手点了几下鼠标，便靠在椅背上，拿出烟放嘴里叼着。

　　电脑屏幕上只显示了一个搜索引擎界面，孙昱哲打开浏览器后便没有下一步动作，硬生生在这里坐了半小时，要不是时间没到，他早就走人了。

　　十二三岁那么喜欢的东西现在却提不起半点兴趣，旁边小孩对着死亡界面的怒吼声都让他觉得比游戏本身好玩儿。

　　好不容易捱过了一小时，孙昱哲起身朝着门口走，路过前台时听见小姑娘抱怨了一句：“又要我上晚班，周扒皮！”

　　网吧比较乱，社会不良少年集中在这里，特别是晚上，让一个小姑娘守在这里确实不合理。孙昱哲调转方向，站在前台的桌子前，屈指扣了两下桌面，发出“咚咚”的响声。

　　小姑娘抬头看他。

　　“你们这儿招人吗？”孙昱哲放低了声音，笑着问。

　　“招，”小姑娘被他笑的晃了一下眼，脸颊微微泛红，“你要来应聘吗？”

　　“嗯，晚班也行。”他刚听见了小姑娘的抱怨声。

　　“你等下，我打个电话给周扒皮……不是，是老板。”小姑娘伸手，对着桌子上的电话机拨号。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小姑娘嗯嗯哦哦的应了几声，又说“我跟他说。”随即挂断了电话。

　　“你明天有时间再来一趟吗？我们老板跟你说下工作时间和薪资待遇。”小姑娘看着他说。

　　“可以。”孙昱哲答应了。

　　这也不是什么正经工作，孙昱哲想着先做着，总比现在无所事事的状态强，走一步看一步吧。

　　入职很顺利，估计也是找不到愿意上晚班的人了，从晚上八点到凌晨五点孙昱哲都要待在网吧里，他和前台的小姑娘交接了下，就坐在网吧里镇场子。

　　工作说起来是很轻松的，帮人开下机子泡个面就行，就是需要违反人体生物钟，困的受不了的时候孙昱哲就靠着抽烟来提神，第一天工作完回去饭都不想吃，就想躺床上睡觉。

　　易扬早上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孙昱哲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他走过去轻轻推了推孙昱哲的肩膀，孙昱哲皱着眉不耐烦地哼了一声。

　　没醒，但他的身上没有酒味儿，不是因为喝多了找不到房间。

　　易扬蹲在旁边看了他一会儿，孙昱哲的下巴冒了一层青色的胡茬，眼窝凹陷了进去，看起来像一整夜没睡过觉的样子。大概是天气还有些冷，孙昱哲双臂抱在胸前，身体贴在沙发最里边。

　　易扬走进孙昱哲的房间，从床上抱起被子，又折返回沙发边。他把被子抖开盖在孙昱哲身上，但被子太宽了，有一部分掉在地上。易扬轻手轻脚地把被子往里拉了下，将多余的部分仔细地掖在孙昱哲的身下。

　　大概是惊扰到了孙昱哲，他转过身背对着易扬，无意识地往上拉了下被子，把头缩了进去。

　　易扬看他没醒，转身进了卫生间去洗漱。

　　明明生活在同一个房子的人，就跟相互有时差似的总是说不上话，除非是周末，易扬放假了会待在家里，两人能一起凑着吃个饭，但孙昱哲吃完马上就会回房去补觉，也没有跟他过多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