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向拾月者》penpen21

12、第 12 章

　　“真不像你会做的事。”
　　薇吉妮匆匆赶来时，空气中哨兵雪松味的信息素久久未曾散去。
　　看着一室狼藉，穿白大褂的女人挥挥手，跟在她身后的医疗机器人开始回收昏迷中的克隆体，女人手动将通风循环系统开到最大，然后道：“所以接下来怎么办？”
　　哨兵的状态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好，他双臂抱胸靠墙，眼睛盯着昏睡中的向导，似乎压根没在意房间中的另一个人。
　　“我说——”薇吉妮不得不走上前，在楚砚面前打了个响指：“不要再盯着他看，他快被你看出一个洞了。现在该想想怎么解决接下来的烂摊子，将军会很生气。”
　　听到对方提及父亲，楚砚才将目光抽回，他淡淡说：“意外事故，不可抗力。”
　　“你就打算写这八个字交上去？将军不会买账的吧。”早就已经戒烟的薇吉妮此刻烦得想抽一整包，要不是跟这狗崽子利益绑定，她才不想蹚这趟浑水。
　　可面对薇吉妮心急火燎抛出的问题，哨兵却只是梦游般地问道：
　　“你们要带他去哪？”
　　对方的目光又黏回沉睡的江浸月身上。
　　永久标记对这冷面狗崽子的影响可真够大的，瞧瞧他现在看向导的眼神，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
　　也难怪将军不愿意楚砚与任何向导永久标记。
　　薇吉妮心中一边犯嘀咕，一边烦躁地说：“当然是带他去做全面检查，我们不确定这种强行标记会不会让他的端粒酶崩解。军方给它的预期使用寿命是十六年，它才投入使用不到三年……你那是什么眼神，这些情报你一早就知道啊？我甚至比你还知道得晚，军方真是疯了，搞这种违背伦理的生物武器。”
　　“没关系，我应该也活不了那么久。黑暗哨兵的寿命也不长。”楚砚走过去，探身低头，抬手轻轻摩挲过江浸月的脸颊。
　　“……”
　　实在受不了的薇吉妮举起针管，对明显状态不对劲的楚砚说道：“大校，情况紧急，请您配合——”
　　一针稳定剂下去，楚砚的眼神才渐渐从刚刚梦游般的轻飘中恢复如常，脸上那种异样温柔的表情霎时间被冰雪吹散。
　　薇吉妮：“……我们现在是否可以正常讨论问题了？”
　　楚砚环顾四周，看到了沉睡的江浸月和他脖子上明显的咬痕，他愣了一下，然后像承认自己搞砸了什么似的，沉默地揉了揉额角。
　　很好。
　　薇吉妮心想。
　　平时的楚砚回来了。
　　……
　　江浸月在醒来的时候就被告知了噩耗——他和楚砚哨兵永久标记了。
　　名叫薇吉妮的医生看上去比普通的医疗官更厉害，她面色严肃地对江浸月解释问题的严重性：“是的，你自己也能感觉得到，你现在——你的精神图景中，出现了独一无二的锚点，那是楚砚的烙印。”
　　……天塌了呀！
　　江浸月脑子嗡嗡嗡的疼。
　　怎么好好的就……？
　　？？？
　　看着江浸月一脸懵的模样，穿白大褂的女人继续说：“首先，我想知道你对永久标记的看法。”
　　“……”论应试教育江浸月是无敌的，他开始一字不差背诵教科书上的原话。
　　“哨兵与向导的永久标记，本质是精神与生理的双重绑定，具有唯一性和排他性。向导和哨兵通过精神触梢在对方的精神图景中刻下不可逆的「锚点」，又称「烙印」，以此形成双向精神共鸣。”
　　“一旦建立永久标记，双方无法再与其他哨兵/向导形成完整结合（临时标记仍可能，但会伴随剧烈排斥反应）。”
　　“若一方死亡，另一方可能因精神撕裂陷入长期崩溃。”
　　“标记具有正向作用和负面效应，正向作用包括——”
　　“停停停，”薇吉妮打断他：“我是问，你心里怎么想。根据监控录像来看，你是被迫与那个狗崽子进行绑定的。”
　　狗崽子……江浸月立刻感觉到眼前这个医疗官大概跟楚砚关系匪浅，搞不好也是地位很高的人，不可轻易得罪。
　　于是他忍住想要教训对方把自己哨兵唤作狗崽子的冲动，强笑着说：“嗯……没有，我是自愿的。”
　　抛开事实不谈，现在向导的本能让江浸月毫无原则的想要保护楚砚。
　　如果有人需要为这件事负责，江浸月大概会毫不犹豫地说，是自己引发结合热导致楚砚失控，已知全貌，罪在向导，诸如此类，blabla。
　　“如果要处分，责任全部在我，与我的哨兵……不是，与楚砚大校无关，他完全不知情。”
　　好好地一张脸怎么就能睁眼说瞎话到这个地步？
　　薇吉妮内心吐槽，他们俩的永久标记，后遗症比其他哨向来得更强烈，就不说楚砚一开始反常的表现，连这个被设定了「基因锁」，对军队保持绝对忠诚的克隆体都……
　　“你先好好休息，我的话问完了。”
　　女人站起身时，瞧见江浸月一脸懵逼却又惶惶的表情，知道他心里的困惑惊惧和痛苦只会比他所表现出来的更多，「基因锁」和可能会让他产生认知混乱和解离性失忆。
　　想到这，薇吉妮叹口气，她不再多说什么，匆匆离开。
　　回到研究室后，薇吉妮的秘密账户上受到一笔巨额匿名转账。
　　拿人手短拿人手短……
　　一方面是楚砚需要独立于军部的生物研究小组，另一方面是需要经济援助进行独立研究的薇吉妮。两个人在多年前就狼狈为奸同流合污。
　　此时，按照楚砚的要求，已经对方提供的绝密情报，薇吉妮开始着手研究军方见不得人的秘密之一——编号LX系列的克隆体。
　　“第七代克隆体培育江浸月（LX-09）”薇吉妮念着绝密实验记录：“植入沈星移情感记忆模块，比前代多0.73%熵值。”
　　……
　　“X的，这群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