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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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砍中野鼠之后，贺兰也被小鼠抓住脚甩了出去，重重地砸到墙上。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差点散架，全身上下都没有不疼的地方，连动一下手指都很是艰难。
这样的伤势，一般而言连站起来都不容易，可贺兰一看到野鼠，这一切都算不了什么。
杀了野鼠，这个念头像是化成了实质，强行将贺兰从地上拉得站了起来。
野鼠的手在空气里乱抓一气。
失去视觉之后，他肉眼可见地慌了，再看不到游刃有余，好几分钟之后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有小鼠这个异能。
野鼠匆匆忙忙将小鼠召了回去。
不知不觉，小鼠的身形扩大了数倍，先前还只有贺兰小腿那么高，现在它的身高已经超过了一米，不比野鼠矮上多少。
在小鼠的帮忙下，野鼠面向贺兰的所在，这会他已经顾不上男孩有没有逃走。他一言未发，浑身上下的杀气倒是先已经拉满，无声地叫嚣着他今天一定要杀死贺兰。
随着野鼠的情绪波动，展厅里的坍塌更发严重起来，贺兰周围的雕像、玻璃、吊灯……所有的一切都铺天盖地朝他砸了下来。
这些坠下来的东西密密麻麻，以贺兰现在的状态想要避开绝非易事，不避又只有死路一条，他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自己舍弃了逃生的机会！
被这一堆东西砸中，肉|体凡胎的贺兰必死无疑！
如果野鼠能看见这一幕，估计连他都会觉得不可置信。
贺兰不躲不闪，他盯着野鼠……准确来说，是盯着野鼠旁边的小鼠。
只需要几次呼吸的时间，他们的眼中刺就能被废墟彻底埋葬，就在这时，小鼠突然动了起来！它的速度极快，一个闪身就来到了贺兰旁边，二话不说拽起贺兰猛地扔了出去。
它时间掐得太好，刚刚把贺兰丢了出去，倾泻一般的雕像就砸到了它身上。
哪怕再晚上一秒，被压在下面的人也该是贺兰。
小鼠是个十分特殊的存在，它能碰触贺兰，但它本身并不会被有形之物伤到，就算被埋在下面也能毫发无损地脱身。
贺兰连续被扔了两次，身体里骨头都不知道断了几根，加上先前躲闪过程中被砸出的伤口，此时的他已经是伤痕累累，他一边咳血一边闷声笑了起来。
野鼠听到动静，察觉到小鼠离开了自己身边：“怎么？”
无人回答。
片刻之后，小鼠从废墟里钻了出来，它身上果然一点伤害都没有。
它一边恶狠狠地盯着贺兰，一边重新回到了野鼠身旁，从它这张扭曲的脸上也能看出几分怒气冲天的意思来。
大概是贺兰的笑声太过诡异，野鼠总有种不太美妙的预感。
贺兰笑够了才重新爬了起来，勉强靠墙坐好：“你的异能救了我，真是有趣。”
野鼠的脸色又难看了好几个度，
“看来你给的待遇不好啊，关键时候来这么一手，要不是它，我这会应该已经被压成人干了。”
“……”
贺兰满意地看着野鼠的表情。
异能跟进化者是一体的，谈不上什么背叛反水，小鼠的反常显然另有深意。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看它对你还是忠、心、耿、耿，不如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它这一次。”贺兰再接再厉，故意气着野鼠。
野鼠已经听不下去，挥手示意小鼠赶紧解决了贺兰。
就在小鼠朝贺兰冲来的那一刻，贺兰突然拔刀……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小鼠生生顿住。
“它为什么要救我，”贺兰这一刀插得毫不留情，直接贯穿了他的心脏，“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一种可能，因为我还不到死的时候。”
血浸染了贺兰的衣服，他还能说话就已经足够不可思议：“我发现很神奇的一点，我越狼狈，你的异能它就长得越快……”
简直就像是在“吃”着贺兰的霉运，贺兰越是被砸得东躲西藏，它就吃得越是开心。
“不过这些都只是开胃小点，真正的大菜是我的死亡吧。”贺兰有气无力地扯扯嘴角，“胃还没开好，就塞给你一顿大餐……真担心你会撑到。”
野鼠想杀了贺兰是毋庸置疑的，小鼠却在危急时刻救下贺兰，这绝不是它神经错乱，而是因为如果贺兰死在这一刻，对他们而言并不是好事。
“你！”野鼠一怔，他意识到贺兰做了什么，一股恐惧朝他扑来，哪怕是被砍伤双眼的时候，野鼠都没这么害怕过。
正如贺兰所猜测的，小鼠要循序渐进地吸收目标的霉运，飞镖的无故毁损、走哪塌哪的雕像……这一切都是因为贺兰霉运当头——野鼠的异能会把某人一生的霉运都预支出来，让这个人在短时间内倒霉到难以想象的程度。
而他的霉运达到最盛的时候，贺兰才会死于意外，而小鼠也能吃到最期待的一餐。
正如真有人会被撑死，小鼠吃得过量也会出大问题，所以他们才不能让贺兰死在既定的时间之前。
现在贺兰自杀，相当于硬是将最后的大菜塞进小鼠嘴里。
小鼠当然无法消化。
无法消化都还算事小，就怕……
野鼠心慌得不行，他努力想要召回小鼠，这一次小鼠却始终没有回应他，而失去双眼的他甚至无法确认小鼠现状如何。
坐立难安的他甚至下意识朝着贺兰所在的方向迈出步子，这才走出几步，他脑海里突然狠狠地震荡了一下，他整个人愣在原地，身上每一寸骨肉都疼得难以言喻，疼得他只能瘫倒在地，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怎么会……
在将刀插入自己的心脏之后，贺兰看得清清楚楚，小鼠的身体开始急速膨胀，眨眼的功夫它就已经涨成了一个大球，连皮肤都被撑得近乎透明。
即便如此，小鼠还在继续胀大，随时都可能越过危险的临界点。
“还真撑到了。”
贺兰失血过多，眼皮已经越来越沉重，全靠一口气撑着才没有就此晕过去。
随着贺兰话音的落下，小鼠终于涨到了极限，“砰”的一声炸开，化为了上千块碎片迸向四面八方。
我弟弟也是这样死的。
贺兰的思维已经无法连贯，他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睁着眼倒了下去。
进化者跟异能相辅相生，如今小鼠炸成了碎片，野鼠自然也没法独善其身。
野鼠大吐了几口鲜血，他也疼得站不住，只能跪在地上，他还奋力伸手试图去抓小鼠的碎片，可终究还是徒劳，几息之后他也再撑不住彻底倒了下去。
贺兰已经失去了意识，他的双眼却依然没有合上，还是直勾勾地盯着野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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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白子戏躺在病床上，嘴里唆着一根冰棍，懒洋洋的问道。这寒冬腊月的，想找个冰棍并不容易，但白字戏非要吃，他又在游乐园事件里立了大功，Y市监控中心不得不铆足力气……为他找到了一箱装了各种口味的冰棍。
“没有然后，”黄肆月坐在旁边，她一身套装笔挺，只是眉眼间的疲惫稍稍模糊了她历来的雷厉风行，“在他们两败俱伤之后，我的异能被迫中断，看不见接下来发生了什么，等我赶到现场的时候，贺兰已经不见了。”
“还有人能中断你的异能？”白子戏随手一甩，吃剩的签子从他指尖滑了出去，直奔摆在病房另一端的花瓶。
他大概是想扔进花瓶里，可准头不够，签子只砸到花瓶边缘，又被弹飞出去落在地面。
黄肆月无视了白子戏的小动作：“没什么不可能的，能破解我异能的大有人在，只不过……应该不会是游乐园的人。”
“这次我们一共在游乐园里抓获了五名进化者，至少从目前来看，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做到这一点。”
白子戏又拆了一根冰棍叼在嘴里，沉默片刻之后他肯定道：“还有其他的进化者。”
“嗯？”
“一开始我跟贺兰还见到了个很可疑的人，后来不知怎么，我竟然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作为一个猎人，白子戏的忘性没这么大，否则他早就死在了追捕进化者的路上。
这个异常，十有八|九跟对方的异能脱不了关系。
黄肆月抓住关键：“你觉得是他带走了贺兰？”她在脑海里飞快地过了一遍登记过的进化者：“什么样的人？”
“更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我完完全全没有见到他的样子。”
“……”
白子戏的眼神阴沉下去，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上一次野鼠直播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野鼠照例预告了直播，但在既定上线时间之前他就被揪了出来，然后遭到一个进化者的攻击，最后只能狼狈而逃。
那天白子戏也在现场，他所在的位置离事发地很近很近，就这样他也没能看清攻击野鼠的进化者是圆是方。
非但如此，明明这是件很重要的事，这段记忆不知为何被推到脑后，直到现在才勾了出来。
看白子戏若有所思的样子，黄肆月就知道这人还藏了些关键信息，她正想刨根问底，白子戏先一步岔开了话头。
“野鼠呢，死没死啊他？”白子戏若无其事地问道。
“没死，不过异能彻底废了，他人已经被上一级监控中心接收，之后应该会按照流程审判。”
“异能废了？啧啧，真不愧是贺兰，这可比杀了他更狠。”白子戏做作地感叹着。
黄肆月欲言又止。
野鼠虽然是落网了，但是贺兰他只怕也是凶多吉少，毕竟普通人被贯穿了心脏，很难想象还能有活下来的可能性。
“不会。”白子戏没头没尾地说道。
“？”
“他至少会活到野鼠被处刑那一天。”白子戏意味不明地笑笑，“他也就这点盼头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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