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一定会更好的》夢遊患者

14、第13章

　　林塑回到病房看到万忆林还是如同他刚刚离开时那样，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好像在琢磨着什么。
　　“Johnny走了，万忆林，恭喜你要开始新的人生了。”林塑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轻快些。
　　万忆林抬头好奇地看向他，他现在已经可以自如活动他的脖颈了。
　　“Johnny说他不会再来打扰你的生活了。”
　　“是吗？那太好了。”万忆林的语气中并没有听出多少快乐。
　　“回到你自己的身体里，不开心吗？”林塑觉得今天的万忆林全然没有了昨天的生气。
　　“我觉得还是方淼淼的身体好。”万忆林嘟囔着嘴。
　　“为什么？”看到他这副样子，林塑只觉得可爱，他坐到万忆林面前，扶起他的下巴。
　　“至少我们不是兄弟。”林塑终于理解了症结所在。
　　“我本来就是gay，不可能跟女人结婚的。我的人生并不会因为我的爱人是我兄长有所不同。”虽然有很多话想要反驳林塑，譬如万忆林明明记得林塑是因为交了女朋友才要和方淼淼分手的，譬如他那个眼里容不下自己的母亲，但他暂时并不想揭露这些事实，只想珍惜当下。林塑迟早会离开，而他也更希望林塑能回到他女朋友身边，他会为林塑回到正确的人生轨迹而高兴的。
　　只是此时此刻，万忆林决定不管不顾地逃避一次。万忆林紧紧抱住面前的林塑，在他胸口蹭了蹭，这源源不断的安全感涌入他的心脏，让它坚强有力地跳动。林塑亲吻了一下面前的人继续安抚道：“别忘了，这里是美国，结婚可不需要户口本。我们是自由的。”林塑暗下决定，一定要好好处理和Holly的事，和家里坦白。
　　在之后的日子里，林塑天天陪着万忆林复健。肉眼可见的，万忆林不仅仅身体行动越来越自如了，随着辛苦付诸的汗水，万忆林的心情也逐渐变好。林塑觉得运动真是一个不错的方式，心想之后也要经常拉万忆林去运动。
　　在最后一天复健完，林塑为满头大汗的万忆林递去一条毛巾和一瓶水，就像多年前万忆林递给他这两样东西一样。两人席地而坐，畅想着未来。
　　“你之后怎么想的？”
　　“我想转学到你们学校。”
　　“我们学校吗？”林塑忍不住的兴奋，但还是确认道，“不读茱莉亚音乐学院了吗？”
　　“嗯，不读了。我终于明白了音乐是自由的，而不应该执着于一所学校，一种风格，”万忆林看向林塑，扑闪着眼睛接着说道，“而且我暂时不想跟你分开。”

　　万忆林最近吃好，喝好，生活规律，身体已经基本恢复到最佳状态了。看上去饱满了很多，脸色红润，整个人又闪闪发光了。林塑始终无法相信竟然会有这样一天，这个万人迷哥哥还会出现在他的面前，跟他一起畅想着未来，而且这人的未来里也有自己，这是他15岁后一直做的白日梦，没想到在20岁时成真了。为了确认这一切不再是白日梦，林塑伸手拖住对方的后颈将其推近，狠狠地吻了下去。当接触到对方温暖、柔润的嘴唇后，他才放下了心。
　　万忆林配合着这个吻，两个陶醉的人在窗外夕阳的照映下已然成为一幅美好的画面。路过的小护士忍不住拍下来这张照。
　　仿佛是被突然响起的拍照声唤醒，他们依依不舍的结束了这个吻。万忆林害羞地低下了头。林塑高兴极了，甚至去问小护士要了照片。
　　之后的几天里，林塑陪万忆林办了转学手续。因为林塑学校是私立大学，在加上音乐作曲系比较特殊，需要入学考试。万忆林主动联系了系主任，表达了自己的强烈的意愿和想法，于是系主任决定特别给他一次入学考试机会。
　　考试当天，林塑似乎比万忆林还紧张，为他挑选礼服，准备丰盛的早餐，全程陪同。可惜考试现场只能万忆林一个人进去，林塑被挡在了演奏室门外。但万忆林的悠扬的琴声还是轻而易举地隔开了门外的阻碍，围绕在了他的身边。这是一首林塑完全没听过的曲子，琴声一开始非常轻快，但时而又很紧张，时而又升华了的感觉，而之后更多的还是平缓。林塑闭着眼欣赏起了这些音符，这和森林里的动物们又不太一样，更像是一段美好的爱情故事，两个人经历万难最后走到了一起。虽然历经了一些艰难的挫折，但他们都以轻松的态度面对，整体是愉快的氛围。林塑闭上眼，甚至觉得这样的摧折反倒是爱情的催化剂，在万忆林的指尖跳动的音符，就好像爱捉弄人的精灵，故意制造一些麻烦，只为让爱人更亲密。
　　在意犹未尽下，曲终。万忆林当场就被系主任录取了。原本并没有打算破格中途录取新生的，所以挑选了一首比较冷门的音乐剧曲目《参孙与达丽拉OP47》，但没想到万忆林却尽显扎实的演奏基本功，而且融入了自己的体会，简直像是在正式演出一样。系主任一连说了好几声Bravo，并再三跟万忆林确认他想申请的难道不是音乐表演系吗？万忆林坚定不移，没错，是作曲系。
　　知道了这个好消息后的林塑高兴极了，说要带他去吃好吃的庆祝下。万忆林也是很得意，要求到，今天想喝酒。两人一边往停车场走，一边计划着不如买些食物和酒回公寓吃。到了停车场，林塑正在倒车，万忆林在过道上等待。
　　此时远远有使劲踩油门和轮胎打磨的声音，这不愉快的声音让万忆林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辆jeep正直直向他驶来……
　　好在说时迟那时快，林塑从车里跑出立刻扑向万忆林同他一起滚离了对方车辆的轨道。那辆车差点撞上临近的另一辆车辆，却立刻变道逃也似的驶离了停车场。任林塑在原地破口大骂诅咒车主的妈妈，也没人听到了。林塑觉得很不妙，这辆车分明是故意要撞向万忆林的。却并不想伤害自己，因为他大可调转车头就能轻而易举地碾压滚在地上的两人，而却在见到自己后迅速逃离了。
　　林塑想到了Johnny的话，“我要提醒你，这次的火灾和你母亲的关系很大。虽然我们所处的文化不同，但全世界人类对于金钱的执着想必是相同的。” 这是他最难接受的事实，而事实渐渐浮出水面了。
　　他疼惜地看向怀中的人，焦急地询问他有没有受伤。
　　万忆林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却在看到林塑手臂上触目惊心的擦伤后，皱紧眉头，说道：“我们先回家包扎吧！”
　　在两人刚上车时，林塑的手机铃声响了。手机提示是妈妈来电。
　　林塑犹豫了一下，接起电话。
　　“儿子，你在哪里啊？”
　　“我在停车场呢妈妈，什么事？”林塑让自己的声音努力听起来没有那么不耐烦。
　　“没事，就是看你很久没往家里打电话了，妈妈想你了。”
　　“我也想你了妈妈。”林塑想多说些话，他也确实有一些疑问想亲口问母亲，却总觉得现在不是时候。“我这里现在是晚饭时间呢，我约了朋友一起聚餐。我晚点再打电话给你好吗？”
　　“好的，宝贝儿子。多交朋友是好，但是也要谨慎交友哦。妈妈等你电话。”
　　一旁的万忆林看着不断渗透出来的血迹已经担心死了，他拿餐巾纸沾上水试图帮林塑处理伤口，心里直呼，怎么还没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