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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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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愣,没想到他会觉得我的特地来救他的。
emmm……怎么说呢,我有一些被无语到,见我久久没有讲话,这个七海煞也沉默了下来。
肉眼可见的,四周的气氛变得尴尬了起来。
在尴尬蔓延到无以复加的程度的时候,我站起身,伴随着我站起身的动作,那个七海煞也动了一下,不过不是往前,而是游了回去。
这个动作让我忍不住朝他看过去,然后就更尴尬了。
我张了张嘴:“额……那个……”
这个七海煞也终于游到了原来的位置,把头扭到一边,我觉得他可能被我伤害到了,然而我是个莫得良心的人,不仅不同情,甚至还感到一丝快乐。
我随口道:“你被关多久了?”
这一次,七海煞就配合许多了,有些焉吧的说:“……不知道,这里看不到时间,但不会少于一个月。”
我“哦”了一声,然后又不说话了。
这次是他忍不住问我:“你怎么混进来的?”他仍旧觉得我是主动上沧澜派的,但仍旧无法明白我的目的。
我跟他说:“其实我也是被抓进来的。”
然后这个男人就更腌吧了:“……哦。”
原来都是被关押的人。
我们两两相望,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同病相怜的情绪。
我问他:“你要从这里出来了,你会怎么做?”
他说:“找吴询报仇。”然后也许是无聊,就把他是怎么被吴询算计,怎么阴沟里翻船,怎么被抓进来的都给我说了,包括这个水牢里关押的其他人。
他说这些的时候,已经没觉得我能够放他出去,只是想要找个人唠唠嗑。
我们唠了两小时,我身上的衣服都半干了,这个溶洞是有风的,我琢磨着肯定还有另一个出口,但是这次溜达得太晚,我得回去吃饭了。
我跟他告别,鼓励他不要放弃,我会想办法救他的。
此时他已经对我不抱任何希望,但是人在绝境中,哪怕是再微薄的一点曙光,都想要拼了命的抓住。
他问我还会过来吗?
我心里其实不大肯定,但是我又无聊。
无聊是人类发展的源动力,所以我答应他,我会。
时间就这么匆匆溜走,我跟水牢的那个大兄弟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在这小半个月,水牢里又死了两人,原本水牢里是有人看守的,但是现在人员不足,原本轮换的两个看守,只有一个,而且一天晚上才来一次,是个哑巴。
剩下的几个在我的鼓励下稍微振作了点,我偷偷攒下点零食,但这些并不大管用,因为真正夺走这些人性命的是失温还有感染。
我在这个世界,见识了太多死人,此时已经很平常心的面对,这些人每一个扒拉到现代去,也都是手染鲜血的亡命之徒,但是时代局限,我不好谴责,但我也不可惜。
七海煞的这人的江湖外号,也算是个有故事的人,他真名叫做牛二,是个农村人,后来村子被土匪劫掠,他就也去当了土匪,接着寨子被人吞并,他侥幸活了下来,受了伤被人救了,救他的是个江湖人,收了他做徒弟,但没多久,他师父就死于江湖恩怨,他想尽办法手刃了仇敌。
然后就陷入了打了小的来老的的无限循环当中。
在这期间,有过数次奇遇,捡过绝世武功,无数次生死一线,才有了如今的七海煞,不能说是个好人,但也不能说是个纯粹的坏人。
我从来不像过去那般会下意识的给人下定义,其实好多人是没有选择的,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
我也并不是真想救他,一来是无聊,想找人唠嗑,也从中知道点江湖的事,毕竟对我来说,江湖太远了。我一边当故事听,一边吸收这些对于我来说有些生涩的情报。
二来嘛,我就想给沧澜派找点麻烦。
其实我能理解沧澜派为什么要把我抓过来的原因,毕竟一来沧海笑不一定能抓住,就算抓住可能也要损失点人手,我能在沧海笑手中活下来,指不定就能拿来威胁沧海笑,让他投鼠忌器。
也不是就非要对我做些什么,只要我在他们手上,就能让沧海笑有内疚感,拿我吊着沧海笑,百利而无一害。
这些弯弯绕绕的,其实我懂,但我就是不大理解。
挺烦的,这些人烦,被因此连累,更烦。
最主要的是,我想田兮兮了。
我之前不是没离开过田兮兮,毕业有段时间,我有意跟她避开,但是那是在现代,我知道她在某个地方,是安全的,我能够通过社交平台知道她的动态,但是这里,我忍不住有些担心。
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了,我还忍不住担心她。
她是个聪明人,理应不会做冲动的事情,但是我就想,要是万一呢。
在被人有意的隔绝在一个没人能够交流的环境里,我很难不去胡思乱想,我有时候会做噩梦,做完就更烦了。
这点烦躁的情绪,让我很想要去破坏点什么。
我底子里其实是有些叛逆的,只是被很多东西约束着,大部分时候我还是乖乖的龟缩在世俗给我划定的那个小圈子里,安分守己,但那些积压的情绪,只需要一个点,就能够爆发出来。
我一开始只是偷偷的去找点刺激,我摸清那些弟子的路线,尽往那些人迹罕至的,看上去会有秘密的地方钻,我也不知道我在找什么。
我就是要找点事情做。
然后,我又不安于如此了。
我跟七海煞讲:“海哥,我想把这里炸了。”
七海煞能够察觉到,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变得越来越没耐心,脸上的情绪越显暴躁,但是听到我这么讲,他还是被吓了一跳。
“我也想,我还想把这里夷为平地。”他很快把我说的当做玩笑。
直到我把塔楼里的好东西转移过来的时候。
他才发现我并不是在开玩笑。
我听过愚公移山的故事,但我觉得我更像一个小蜗牛,每天挪一点,每天挪一点。
在我差不多的时候,周师兄终于记起有我这么个人,过来看我。
他觉得我想通了,虽然一开始有些些许的叛逆,但是这会儿明白那些小动作根本改变不了什么,终于想明白了。
所以他来看我。
我当时正计算什么时候炸合适,看到这周师兄,脸上没反应过来,直到周师兄对我说了一声:“姑娘。”
我抬头,一副“有事?”的不耐烦眼神。
“最近可还好?”周师兄问了个没营养的问题。
我被逗笑了:“你觉得呢?这山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身上这套衣服都正反穿了三四遍了,想要下山买点东西,还不许,只能等采购弟子一周带上来一次,采购弟子带的又完全不是我想要的,退又不能退,来去折腾。”
周师兄没想到我语气这么冲,脸上露出懊悔的表情:“姑娘受罪了。”
我想他是后悔自己不该问我这个问题,果然他话锋一转:“姑娘想下山吗?”
我望他:“你们肯放我走?”
周师兄摇头:“姑娘说笑了,我们并不是想要囚/禁姑娘,只是那魔头仍在外头肆虐,前阵子我们还有几个好兄弟折在那魔头手中,让姑娘一人在外面,不安全。”
我“呵”了一声:“那你问我?”
周师兄道:“姑娘要是想下山,也不是不可,只要在我们人的保护下,先前不让姑娘下山,也是因为人手不够的原因。”
什么保护,我呸,第一次见把监视说得这么清丽脱俗的。
我冷笑一声:“现在人手就够了?”
周师兄叹气:“我知姑娘心中多有怨气,只是相比较这些,姑娘的安全更为重要,非常时行非常事,之前多有怠慢,望姑娘海涵。此时人手自然还是不够的,只是那魔头已知道姑娘在我们手中,如今沧澜派后备不足,江湖也多有些奇奇怪怪的风声,长老疑心沧澜派已然不安全,也怕那魔头借此机会对姑娘不利,于是派我前来带姑娘转移。”
我看了看他。
周师兄对我抱拳。
我说:“行吧,但我还要收拾东西……”
周师兄松了口气:“那我一会儿过来接姑娘。”
我心里有事,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等周师兄一离开,我就马不停蹄的往后山跑。
我是从小路走的,接着地势能够看到一些人正在匆匆忙忙的搬东西。我跑到我藏炸/药的地方,引线我早已经埋好了。
我跟海哥说,等我把水牢炸了,他们可能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借此机会逃出去,剩下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会被埋了再也没有机会出去。
海哥笑了,对我说,你炸就是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跳得有些快,像是在打鼓一样,我左右望了望,然后抖着手点着了火折子,往干草堆里一扔。
火一下子撩了起来,我撒开腿就往山下跑。
这一次我没有遮掩,路上看到许多弟子匆匆忙忙的,他们搬着东西,从各个房间,有人指挥着:“快,动作快点。”
不知是谁,突然有人嗓子明亮的嘹上一声:“有人打上来了!”
我在人群中猛地朝那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
是田兮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