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笨蛋炮灰卷王后（穿书）》Paradoxical

22、第 22 章

　　士兵瞪大了眼，手举着刀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摇了摇头，快步跑了出去。

　　应昔擦了擦脸上溅到的血珠，推开窗，往楼下的马车看去，见两侧无人，低声道：“速进马车。”

　　床下耿参听见了吩咐，爬了出来，毫不犹豫往窗外跳去。

　　室内彻底安静了下来，只能闻到一股香料夹杂着血液的奇怪味道，应昔擦了擦手，朝床上缩成一团的沈知初走去，向她伸出手：“宴宴，该回去了。”

　　沈知初咬着牙，没有抬头看他，她只觉得偌大的空间忽然逼仄起来，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尤其是血腥味儿还再不停地往她鼻中钻去。

　　她一把推开应昔，扶着床架，干呕起来。

　　应昔冰冷的神色转为担忧，连忙坐去她身旁，大掌在她背后轻轻为她顺气：“这里味道不好闻，出去就没事了。”

　　她一言不发，攒紧了拳，任由他打横抱起，走出门去。

　　走至楼梯拐角处，一阵铁器撞击的声音传来，两人与禁军统卫撞了个正着。

　　旁人或许未见过沈知初，但禁军统卫常出入宫廷，是见过的。他见沈知初脸色发白，额头冒了冷汗，心中一沉，低声道：“还请曜王勿要怪罪。”

　　应昔冷哼一声，抱着沈知初下楼进了马车，吩咐古吉架马。

　　二楼上，统卫站在耿参跳下去的窗前，看着马车不徐不疾地离开，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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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里，沈知初仍是一言不发，垂着眼眸，盯着袖口上的刺绣。

　　应昔摸了摸她的额头，偏头去看她，有些急道：“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耿参有些看不下去，低声道：“王妃许是被方才的场景吓到了。”

　　被吓到了？应昔拧眉，刚要开口训她，可想到她还小，又是娇宠着长大的，确实是未见过这样的场面，便与她讲道理：“是被方才的场景吓到了？”

　　他没有理会她应不应声，直接上手箍住了她的腰，掰过她的脸，与她对视，却见她眼神冰冷，一滴泪从眼角渗落，顺着侧脸往下流去。

　　“我若是不杀他。”他顿了顿，用粗粝的手指抹掉她脸上的泪，瞬间将她白嫩的皮肤蹭红了一块，“我若是不杀他，等他们的人来了，死的就会是你我，你想死在那里吗？”

　　沈知初忍不住一颤，她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可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应昔看到她的眼神的恐惧，心忍不住微微纠起，将她头按在怀中，轻声道：“别怕，我们现在不是逃出来了吗？”

　　她现在已经能明白应昔，也理解他并不是在乱杀无辜，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她一闭眼，脑中还是那滩红艳艳的血，还有那双瞪大了的眼。

　　“可我还是好怕。”她有些哽咽，紧紧抱住了他，“我怕他会变成鬼，来找我索命。”

　　“鬼有何好怕的？”他认真思索一番，合理假设，“即使他真变成了鬼，也该来找我索命，而不是去找你，又不是你杀的他。”

　　沈知初忽然被他认真的样子逗乐，小声嘟囔了一句：“知道了。”

　　见她眼中有了笑意，他嘴角也微微弯起：“上回允诺要与你出去玩的，未能实现，恰好今日是二月二，外头肯定也很热闹。”

　　他人其实还是很好的，对她处处关怀，尊重她的爱好，还会记得自己许下的事，他从来不会藏着掖着，有什么是都是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也从不记仇，即便是沈府让他如此难堪，他也从未迁怒过她，未将沈府看做眼中钉肉中刺。

　　他真的很好，对她也很好。

　　两人的眼神相碰，差点碰出火花来，看得一旁的耿参有些牙酸：“将军送我至府门口便好。”

　　应昔看向他，挑了挑眉，心道，不然呢？

　　马车行至王府，扔下耿参后，两人换了一身行头，又掉头朝外去。

　　闹腾一番，天已经微微暗下来，街道两旁的灯笼亮起，散出暖黄色的光，应昔牵着沈知初走在街道上，两旁叫卖的摊主一看他，立即噤了声。

　　沈知初觉得有些奇怪，偏头看他，见他没什么表情，才明白过来，这人就是这样的，不笑的时候嘴角是下垂着的，就像是在生气一般，其实他并没有生气，只是看起来凶而已。

　　她勾了勾他的掌心，见他扭过头来，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果真看起来就温和许多。

　　“做什么？”他问。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收回眼神，看到街上有人戴着吓人的面具，“这个面具好有意思。”

　　应昔没有回应，朝前看了一眼，牵着她大步往前去，停留在一处面具摊前，掏出一块银锭，沉声道：“你这摊位我要了。”

　　那摊位的老板以为他是来砸场子的，吓得话都说不顺畅了：“我我我，我不卖。”

　　“夫君，我要这个就行，不用整个都买下来。”沈知初连忙将那块银锭收了回来，塞到他手里，解下自己腰间的荷包，摘下其中挂着的一个面具，柔声问道，“这个几文钱？”

　　摊主依旧有些哆嗦：“十文，都是十文。”

　　她的目光在面具上辗转几圈，挑中两个，摸出十文钱递给摊主：“我要这两个，喏，这些二十文。”

　　“夫君，这个给你。”她递了一个在他手中，牵着他大步走到一边，拿着面具研究，小声嘀咕道，“这个怎么戴？”

　　她举着面具往脸上戴好，欢喜问他：“好看吗？”

　　抬眸一瞬，她看见他手中举着面具，正在盯着自己看，不知道看了多久，两旁的烛光映在他的眼中，她的影子也映在他的眼中。

　　刹那间，周围的喧闹声似乎消失了，街道上拥挤的人也变成了浮沫，世间只剩他们二人。

　　“来来来，让一让，让一让啊！”

　　叫路声将沈知初惊醒，她连忙拉着应昔避开，看着推车过去，低呼一声：“还好没撞到。”

　　应昔一个跨步将她护在了身前，为她开辟出一个狭小的空间。

　　“你！”她抬眸看他，看着他清澈的眼眸，将所有的话都忘了，忍不住咽了一个唾液，小声道，“推车已经过去了。”

　　“嗯。”应昔应了一声，将她松开，牵着她缓步朝前继续逛去。

　　沈知初觉得有什么变了，总觉得有点别扭得慌，好像该说点什么，可是要说，却又觉得好像有点刻意。

　　“夫君...”甚至这两个字怎么都有点烫嘴，她偏头朝他看去，与他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他问：“怎么？”

　　沈知初连忙摇头，耳尖慢慢变红，在灯火之下，她忽然看见他眉骨的一处伤疤，像是伤了很久了，疤痕已经微微泛白，而她从前从没注意到。

　　她有些好奇：“夫君，你眉峰处有一条伤疤。”

　　“嗯？”应昔抬手摸了摸眉头，“是从前留下的。”是那次他单刀赴会留下的，也是他脸上留下的唯一一条伤疤，后来即使是受伤，也未在面上留下过任何痕迹。

　　沈知初没有再问，只跟着他朝前走，不知道他要去哪儿，也不知自己要去哪儿。

　　摆小摊的长街很快走完，前方是安静漆黑的民宅小巷，夜风袭来，冷得沈知初打了个寒颤。

　　应昔长臂一伸将她搂进了怀里：“还想去哪儿走走吗？”

　　她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哪儿比较好玩，还不如早点回去：“今日太晚了，早些回去吧。”

　　两人刚要调转脚尖，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对话声，这个声音，沈知初很难忘掉，她当即拽着应昔蹑手蹑脚朝前走去。

　　巷子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对话声，是一男一女，男声说：“清疏，你听我...”

　　后面的字儿沈知初没听清，但她注意到了清疏两个字，原女主不也叫清疏吗？

　　她眼睛一亮，扒在墙边，探出头去，想偷偷看看是不是原女主，却乍然对上了一双狠厉的目光，是奕王！她心中大骇，连忙收回头，却已是来不及，那清浅的脚步声已经朝她靠近。

　　心下慌乱之时，一阵天旋地转之中，她不知道被应昔带到了何处。

　　她背靠墙，抬眸愣愣看着眼前捂自己嘴的人，他低下头，在她耳旁用气音道：“莫出声。”

　　她呆呆点了点头，屏住了呼吸，心快要跳了出来，听着院墙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似是停在了她背后。

　　过了好一会儿，远处传来一道清丽的女声：“可是被什么人发现了？”

　　男声在她背后响起：“没，或许只是我的错觉。”

　　话罢，脚步声渐远，沈知初瞪出来的眼珠子还没收回去，她看到应昔的眼神示意，跟在他轻步跟随脚步而去。

　　女声问：“我听闻你受伤了，现下可好些了？”

　　男声答：“不是什么大伤，只是为了抓老五的人。”

　　沈知初看向应昔，应昔面上没什么表情，她又侧耳继续往下听。

　　“传闻曜王性情风流，胸无大志，他母妃出身低微，并无靠山，我倒是觉得不必防他，倒是信王...”

　　沈知初有点懵，这话里的信息量太多，她一时不知道该去思考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