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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玫瑰与蝴蝶（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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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走完了，事情却没有结束。
两人还待在这片空间里，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几分恍惚。
青敛心说难怪，以他家阁主那个恋绯脑的做事风格怎么会给亦绯天安排一个老头的角色……搞了半天只有那个老头下场好一点！
阴谋，妥妥的阴谋！
臭阁主，原来打的这种心思，他就说呢，做主角这种好事也能落在他身上？
白瑕寻思半晌，想的却是：“我们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没做好？我总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
“这一次里好像很多节点都与我的选择有关，但应该并不是落川一个人的主场，其他人也要了解一下。”青敛目光微沉，“落川身上的故事应该是差不多了，老李头的事情也了解了不少，还有鼓手……”
他缓缓看向白瑕，歪了歪头。
白瑕一拍手：“噢我明白了！陈班主身上还有谜团！”
很快他又耷下脑袋：“但是我们怎么知道缺失的那一部分是哪里呢？”
青敛一手抵住他的脑袋，声音缓缓道：“一个人身上值得挖掘的故事，无非就那几点。身世、缺憾、冲动有何故……人都是复杂的，那个陈班主也许不是纯粹的坏人，他和老李头，或者落川之间的矛盾，有什么苦衷也说不定。”
“这个幻境究竟想要我们做什么？猜谜团？寻找真相？”
青敛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单纯想告诉别人他们的故事也说不定，不过是阁主的话……应该是有话要说。我们一定有很重要的东西还没有挖掘出来。”
还有那团黑影。
“好难啊，要是师父在就好了。”白瑕叹一口气。
青敛手指碰了碰蝴蝶，“师父也想我们能够独当一面吧。”
白瑕忽然露出笑容：“你说的对。”
青敛向蝴蝶再度伸出手，这一刻翅膀右上角浮现出一道光弧，“跟随‘陈班主’，看看在出卖落川前后他去了什么地方。”
光影流转，时间再一次回溯。
听到门帘被拉起来的声响，白瑕睁开眼，觉得有些刺目，下意识地爬起来，而后才察觉到动作顺畅得非常陌生。
他看见来人，不由一愣。
来人是个中年男人，面容与老李头有三分像。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对方开口就是一通训斥：“起来！摔了一跤而已！又没伤到骨头又没伤到肉的，至于躺个三天么？！”
白瑕默默把话咽到了肚子里，应了声是，慢吞吞跟在后面，脑子乱糟糟的。
怎么只有他一个人？面前这个还是师父吗？
有点不敢认。
还有，原来“陈班主”原本不是瘸子啊。
他踢了踢路边的石子，觉得非常麻利。
看了看那父亲一样伟岸的背影，他心道，这番不好叫“老李头”了，先叫他老李好了。
老李絮絮叨叨：“……阿嬷给你煲了骨头汤，说要给你补补——你有没有在听？”
白瑕立刻收回脚，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听着了。”
老李气呼呼地停下瞅他半晌，扭过头去，双手背在身后，年龄不大却活像个大爷。
白瑕代入亦绯天那张脸，更好笑了。
憋了一路，到坐下了，他揉揉脸，感觉腮帮子的肉有些酸。
老李一边给他夹肉一边说道：“你现在是班主了，以前那些习惯还是得改。”
白瑕端着碗，看着他把骨头上仅有的一星半点肉夹到自己碗里，一桌上就他碗里饭最实在，他们两个碗里稀稀拉拉的，简直只有汤。
说是汤还有些侮辱了汤。
“怎么光看着，不吃？”
白瑕感觉一阵心酸，想开口让他们多吃点好的，嘴皮子一张一合，却由不得他。
身体又自己动了起来，在汤汤水水里扒了扒，耷拉着眼皮，口中说的是：“改不改都那样了，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吃上两口饭吗？”
老李闻言皱了皱眉：“你有天资，又赶着好时候，这都不想努力，以后谁把老祖宗的东西传承下去！”
“传承传承！您倒是把化蝶教给我啊！”年轻人不知被触到哪根弦，当即发怒，啪的把筷子摔在桌子上，“你牛逼，你风光，狗日老天还不是一下就收了你神通！有本事你再上台上去，再唱一嗓子？说这话！”
气撒了一半，他倒自知不对，慢慢缓了几分：“我也不是故意气师父您，可我就是下里巴玩意儿，打小泥沟里滚大的，亲娘亲手卖的、亲爹亲自数的钱，哪有那么多轻飘飘的念头？吃饱就够呛。”
老李一噎，气得要摸出擀面杖打他，还是阿嬷拦道：“算了算了算了，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老李坐下来：“吃饭！”
这会儿约束解除了，白瑕什么话也不说，猛猛扒饭。吃完了感觉没饱，却也罢了。
吃过饭就得练嗓。
这东西白瑕一点不会，也不见这破幻境有什么出手相助的意思，只得瞎嚎一嗓子，听得老李直皱眉。
“只两天不练，怎的倒退这么多？”
白瑕摸摸鼻子，讪笑，鬼了他几句。
好不容易混过开嗓，又得扎马步举水缸练底盘。
这对白瑕来说倒比唱戏容易不少，轻轻松松度过了。
天色晚了，又吃晚饭。晚饭依旧只吃个半饱，便跟着其他几个年轻人站成一排听老李讲戏，末了一个个展示，教唱念做打。
白瑕毕竟是玩修仙的，这点模仿能力还有，侥幸混过大概。
终于可以睡觉，他眼刚一闭下，又被人叫醒。
看着老李放大的脸和幽幽的烛火，他脑子有点懵。
“起来吊嗓了。”老李淡淡地说。
白瑕坐起来，迷迷糊糊地跟着他来到院子里天井旁。
开始吧，老李说。
他有点懵逼，干啥？
开嗓，老李有点不耐烦。
他抬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
一个激灵，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