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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礼物我收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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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河！”
事情发生太快，林见律脸色苍白，腿脚发软，下意识看向闻致。
闻致闭眼又睁开，依旧在原地不动，只冷冷地看着林见律。
林见律被他看得不知所措，躺在楼梯中间平面的陈羲河发出一声闷哼，把林见律的注意力拉回来，他咬咬牙扶着扶手一步一步，向陈羲河走去。
他蹲下身，声音发抖问道：“你……没事吧……”
陈羲河知道他吓到了，安慰他：“没事。”
林见律用力点头，捡起跟陈羲河一起摔下来的手机喊了救护车，之后就呆呆的。
陈羲河没有再安慰他，知道他吓傻了，需要静一静。
他缓慢地坐起来，抬头看站在楼梯上的闻致。
要不是他是当事人，以闻致现在的态度，只怕会以为就是闻致害他们摔下来的。
他就站在楼梯口边上，既不下来也不动，就这么看着他和林见律，陈羲河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也不想猜……
好像他是死是活，对闻致来说……没什么区别。
陈羲河靠在楼梯边上，脑袋一阵一阵的疼，闭上眼睛露出痛苦的表情。林见律心疼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直到听到救护车来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如释重负。
商场负责人从知道有人从楼梯上摔下来后，就立马赶到现场。再看到这三张熟悉的面孔时，他觉得自己要得心脏病了。
他对着陈羲河林见律嘘寒问暖，一边让员工催救护车。
在把陈羲河送上救护车之后，他还想上车跟去，却被闻致的人拦下了。
“这事与商场无关，你不用管了。”
说完闻致上了救护车。
商场负责人看向陈羲河林见律，一个躺着不说话，一个上了救护车之后，守在陈羲河身边默默流泪。
救护车也上不去那么多人，他只能放弃上救护车，选择自己打车跟去，当然不可能听闻致的，要真听闻致的，明天他就不用干了！
救护车的声音响起，前方畅通无阻。
救护车上，医护人员在询问陈羲河那里不舒服。
听到陈羲河说头不舒服时，林见律更是自责得不行，摔到脑子都不是小事，如果有什么问题……
他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不可自拔。
闻致自从上车后，就一直安静地坐在最边上，看着陈羲河难受时也不忘安抚林见律，看着林见律自责难受，看着医护人员时刻观察陈羲河，唯有他格格不入。
他垂眸，手上抓着从陈羲河口袋里掉出来的香囊。
他不担心陈羲河，也不觉得难过，毕竟这对他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伤。
甚至……他刚才也可以让这件事不发生，但他什么都没做。
他既然不掺和陈羲河跟林见律的感情，那么也不该做多余的事。
即使他喜欢陈羲河。
但有那么一瞬间，他生气了。
因为他自己。
他们身上发生的任何事，都不应该和他有关。
手轻轻握紧香囊。
在所有人都没察觉的瞬间，香囊与里面的东西一并化为齑粉，粉末从指缝中流出，在空气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车在急诊楼停下，一下车陈羲河就被推去做检查，林见律一步不离。速度很快，一眨眼就消失在转角。
闻致与急诊部的人形成鲜明对比，他不急不躁跟在身后。到了CT室，林见律在门外来回踱步，手机响了也没接。
带他们过来的护士让他去给陈羲河办理住院手续，他手忙脚乱的。闻致拿过单子，随手交给了他身后的助理，“你留在这吧。”
见到闻致没了之前的冰冷，他如同有了主心骨一样，没留意到闻致助理一开始就不在这，就算注意到了，也只以为是开车跟过来的。
他的手机又响起，他终于发觉到。
“于助理……”
“我们在西康医院，在做检查……”
他说话时带着点鼻音，身边有闻致，电话那边有陈羲河的助理，他情绪也稳定下来。
CT室的门打开，护士推着陈羲河出来，护士说：“先推到神经外科观察一下，具体问题到时候可以问主治医生。”
“快快快，前面让开。”
刚从转运电梯里出来，就遇上推着车进了对面电梯的医生护士，还有跟在后面哭得不行的家属。
林见律的心又提了起来，害怕陈羲河也成为被匆忙抢救的对象。
他握住陈羲河冰凉的手，在心里祈祷。
从门诊部转到住院部的路上，下起了雨，温度骤降，所有人都被冷得一抖。
护士：“给他……”
还没说完，闻致就脱下自己的大衣外套，盖在陈羲河身上，顺便把陈羲河林见律相握的手也盖住。
护士觉得有点怪异，话没说完，但她闭嘴了。
陈羲河又疼又晕，知道都发生了什么，却没办法开口说话。雨一下，风一起，寒意刚起就有件衣服盖在自己身上，整个身体瞬间被暖意包围，一丝丝特殊香气从身上传来，减轻他不少难受，眉头也不在紧拧。
把人送到神经外科，急诊护士匆忙走了，没功夫八卦这些明星大老板。
闻致和林见律就这么守在陈羲河身边，到了神经外科后，病房内的监护器发出的声音，加上其他病人发出的动静，都让林见律紧张不已。
尽管护士提醒过他，他的病人不简单，医生过来的时候，还是被病人已经病人……“家属”惊到了，这可不是不简单而已！
大致问了下陈羲河的症状，又拉上帘子给陈羲河检查身体，最后结合前面拍的片子，开口时迟疑了下，“家……属不用太过担心，就是脑震荡，身体其他地方只有点挫伤，先住院观察一段时间，不严重就可以出院了。”
林见律总算是真的放心了，正好于助理也到住院部来了。
他去跟医生详细了解陈羲河的情况，并跟陈羲河家里汇报。林见律则跑去买住院要用的东西去了。
除了其他病人和家属，只剩下闻致，也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炙热，陈羲河忍着头晕睁开眼。
他的眼睛无喜无悲，像一眼深潭，落进一粒石子也不会起波澜。
陈羲河突然很讨厌他这双眼睛，莫名的情绪使他更难受，只好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护士走进来，“4床，转病房。”
于助理也进来了，跟闻致助理一起把陈羲河的病床往外推，闻致走在边上，与陈羲河相比，他简直就像是来走秀的。
护士忍不住对他侧目，这就是情敌？要不是闻致太镇定自若，她都要以为陈羲河出事是闻致干的。
于助理什么也没说，一开始他也想过，是不是三角恋终于闹崩了，陈总没打过闻致，结果只有陈总倒霉。他到医院的时候就遇到商场负责人，还从他那看了事发的监控。
只能说，真的是意外，怪他家上司太倒霉。而闻致冷静得不像人，可能有人死在他面前也不会变一下脸色吧……
再次庆幸陈总目前没什么大碍。
转到了vip病房，护士把监护仪器都弄好，让他们有事按铃就出去忙了。
于助理手机时不时响几次，陈羲河出事，他的工作量突然大了起来。没一会儿就出去接电话去了。
助理给闻致拉过椅子，他坐下后，房间里除了氧气出管道的声音，安静得不行。
陈羲河的眼皮时不时颤动一下，眉头紧锁，闻致大衣下的手也紧握着。
他看起来真的很痛苦。
闻致起身来到他床边，轻声道：“礼物我收到了。”
脑子迟钝的处理闻致说的话，像是想起什么，他睁开眼睛，眼前却一黑，他的眼睛被一只冰凉的手盖住，很轻，很温柔……好像暂时远离了痛苦和思绪，整个人仿佛置身于湖面上。
没多久，林见律就带着一身寒气回来，把东西放桌上。
“他怎么样？”
于助理不在，他问闻致。
闻致窗前背对着他，没有回答他。
从出事的时候，林见律就觉得闻致今天有点奇怪，他来到窗边，和闻致一起看着楼下，在雨幕里来来往往的人，每个人在医院里都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医院的雨夜也是不平静的。
闻致垂下眼问林见律：“你不觉得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没有一点顾虑吗？”
他这一问令林见律懊恼不已，闻致说得没错，他跟陈羲河在一起的时候，确实是总忘记周遭的环境。
他垂着头道：“确实是这样……”
闻致再次闭上眼，压下所有情绪，轻声道：“以后……注意点吧。”
林见律木讷地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闻致不生气了，但又好难过的样子。他又问道：“你会不会太依赖我了？”
林见律不懂他问这个干嘛。
事实是，他不止依赖闻致也依赖陈羲河，只要有他能全心全意信任的人，他就会这样，他知道自己这个习惯不好，可真的好难改，他曾经不想依赖陈羲河，后来闻致出现了……
他沮丧道：“对不起……”他太没用了，总是要人操心。
病床上传来陈羲河轻微地痛吟声，闻致和林见律都看向他。
陈羲河睁眼时，第一眼就看到了在他床边的林见律，脑子像是重启一样，暂时有点迟钝。
“我还有事，你应该能照顾好他吧？”闻致平静地看着陈羲河，问林见律。
林见律点头，“我可以的，你去吧。”
陈羲河追着声音看向闻致，闻致已经转头，“那……再见。”
陈羲河的心一跳，盯着闻致，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闻致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很快他彻底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
“感觉怎么样？”
“没事，感觉好多了。”
“那就好。”
闻致越走越远，但还还能听到vip病房的对话，站在寒风里的他，丝毫不觉得寒冷。
司机打开车门，他踩着雨水上车，离开这里。
林见律给陈羲河掖住手时才发现，陈羲河一直盖的都是闻致的大衣，而闻致从刚才就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
在陈羲河疑惑的眼神下，他找出被子换下他身上的衣服。
“这是闻致的衣服……也不知道他刚才有没有冻到，我真是太不细心了。”
前面护士好像都还跟他说被子的事，他魂不守舍的，居然没记住。
林见律深深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