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曲线救国 ...
-
被人拉着进食堂，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这帅哥谁啊？”
“陆涯带来的，不知道啊，以前没见过，也没穿我们校服。”
“我知道我知道，十一班新转来的，现在十一班的可嘚瑟了。”
“……”
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向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江焉直到坐下来都是神游天外的表情。
陆涯则是早习惯了被人看，他也没问江焉要吃什么，径直就抓着饭卡去排队。
临走前，他还恨铁不成钢地揉了把江焉的头发。
顶着鸡窝头和周遭更炽热的注视，江焉坐在无处不在的饭香味里，瘪了瘪嘴，先是顺了顺头发才又颇为无奈地抬手捂住自己的咕咕作响的肚子。
“不舒服？”
陆涯一回来看见的就是江焉快要趴在桌子上的样子，拧起眉就加快了脚步走到江焉旁边，把餐盘放在桌上。
江焉实话实说：“饿狠了。”
想吃肉，太想吃肉了。
陆涯已经快没脾气了，他把筷子塞江焉手里，艰难找回点属于哥哥的硬气，冷声说：
“你下午怎么不知道讲，活该饿死你。”
可惜，江焉不吃陆涯嘴硬心软这一套，要说话就好好说，既然你不好好说话，那我也阴阳怪气。
他反手就是一句：“哦，那就饿死我。”
说完这话，江焉泰然自若地拿着筷子开始吃饭。
对此，陆涯彻底服了。他就不该期待有一天能说过江焉这张嘴。
简直跟个小刀一样，一开口必伤人。
江焉吃饭的速度很快，关于饿这件事，他是认真的，所以在看见陆涯还在对着饭菜发呆的时候，条件反射就问：“你不吃？”
不吃给我，少浪费粮食。
陆涯听出来江焉的画外音，眯着眼悠悠转头看向江焉。
“你对债主就这个态度？”
江焉心里叹了一声，他就没打算花陆涯的钱，那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他勾起乖巧的笑容，“好的债主，我乖乖听话。”
说到一半，江焉看着陆涯眼底闪过的笑意，再度开口：“债主，你这里有没有别的还债方式，万一我以后还不起钱，我可以考虑考虑走点歪路。”
“你还想怎么还？”陆涯挑了挑眉，撑着头好整以暇等着江焉的胡扯。
江焉喔了一声，语不惊人死不休：“之前找了个，他说让我陪睡，你想要这个服务吗？”
此话一出，陆涯脸色骤变。
他猛地抓住江焉还在餐盘上飞快挪动夹菜的右手，“谁说的？”
语气冷冷，还带着冰碴子。
高中生的年纪，陆涯根本藏不住对心上人的喜欢，看得江焉一阵眼热。
至于那个要他陪睡的，那是上辈子他去查陆涯死因时候的事了。
“你放心，我没跟他睡觉，我这不来找你了吗？”
江焉抬手拍了拍陆涯的手背，艰难把自己的手抢了回来方便他继续干饭。
陆涯脸色难看得很，“以后也不准去找这种人，你个小屁孩睡什么睡。”
“你比我就大半岁。”江焉不赞同“小屁孩”这个称谓，拧着眉说。
陆涯切了一声，“那你也是我弟。”
江焉笑了笑，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表情转头看向陆涯，眼里写着两个字：“鬼扯”。
在表达完自己的不赞同后，江焉继续埋头吃饭。
被白了眼的陆涯：……
好吧，关于当了多年兄弟这件事，陆涯自认没理，毕竟他的确是实打实变态好多年。
想起那些睡不着的夜里，撑满手机浏览器的“喜欢上弟弟怎么办”等等诸多词条，陆涯就忍不住想揉太阳穴。
当初就不该一听到江焉可能打算离开陆家，他就剑走偏锋听信某网友的建议上去表白，只为给江焉一点安全感让人可以继续留在陆家。
叫了这么多年的哥，突然给江焉表白，这不纯吓人吗？
陆涯被当初的自己深深蠢到，沉浸在对自己的鄙视里一时间难以自拔。
黎溯匆匆拿着饭卡跑进食堂里时，看见的就是江焉吭哧吭哧跟饿死鬼投胎一样吃饭，而一旁的陆涯则是撑着头一脸的生无可恋。
这是什么组合啊？
黎溯一头雾水，随便买了点吃的就坐到两人的对面。
他露出自认为开朗阳光的大哥哥笑容，朝着江焉招手：“哈喽啊弟弟？”
江焉漠然抬头，“你不是我哥。”
这些中二病少年上赶着给人当哥的毛病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黎溯一拍脑门，“哦对对，我忘了你跟我说了你不是陆家的。”
陆涯那时候在睡觉，不知道江焉和黎溯的这些事，纳闷道：“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黎溯摊手：“就换座位那时候吧，他说老师安排你俩坐一起，让我腾个座呗。”
说到这里，黎溯就忍不住吐槽：“不得不说，班主任就是会安排，跟开了天眼一样居然安排你俩坐一起？”
“巧合而已。”江焉说。
黎溯啧啧摇头，“那这也太巧了，我都不敢想象你俩开家长会的时候得是什么修罗场。”
好歹养了这么多年，现在再见面坐在旁边，还变成别人家的孩子，世事也太无常了，他已经开始期待这个场面了。
但父母离婚被判给母亲又被丢在国内生父家长大的陆涯却呵呵一笑，痛击黎溯才升起来的期待：“我家长会从不来人。”
“我也。”真孤儿·江焉附和说，他不打算再打扰穆奶奶来学校帮他开家长会。
黎溯当即愣了两秒。等到反应过来后，他捂住脸就是感慨：“该死的，我这居然是个地狱笑话！”
江焉看了眼时间，距离晚自习还有十分钟。
没时间继续闲聊天了，他现在必须把陆涯抓回教室去。
江焉伸手戳了戳陆涯的手臂，在陆涯转头看来时淡淡开口：“把钱还他。”
“啧，他也不缺你这三百。”话虽然这么说，陆涯还是从兜里拿出刚才的三百还给了黎溯。
黎溯接过钱塞进包里，好奇地问：“你咋突然借我钱呢？”
借钱还能是因为什么，江焉以一种看白痴的表情对上黎溯那充满求知欲的脸。
“缺钱。”
黎溯又追问：“那你怎么不去找你哥借钱呢？是不是觉得我比你哥靠谱？我跟你说，你可太有眼光了……”
听到这里，陆涯意识到不对劲，颇为无语地打断了黎溯接下来的自卖自夸：“你有病？”
黎溯嘿了一声，撑着桌子就要和陆涯理论。
江焉没兴趣看俩菜鸡互啄，端起餐盘留下一句：“我已经找他借了，他比你靠谱。”
突然被夸，陆涯愣了愣，半晌才接过话茬对黎溯炫耀：“你看看，我才是他唯一的哥。”
昂首挺胸，就像一只大公鸡。
黎溯不甘示弱翻起白眼：“我呸，你可别忘了你还有个亲弟弟没回来，你是他唯一的哥有屁用，他又不是你唯一的弟。”
刚走回来的江焉迎面就对上这句话，当即就沉默了。
他站在陆涯身后，低垂眼眸看着陆涯的背。
敏锐的直觉让陆涯猛地转头，看见了江焉低落的模样。
“不是，你别听这些。”
知道江焉可能听到了什么，陆涯顿时就急了，慌忙站起身对江焉说：“你知道的，我不在乎谁是我弟弟。”
江焉叹了口气，“那我以后是不是不能叫你哥了。”
他红着眼睛，认真地盯着陆涯的眼睛。
好像担心被抛弃的小动物，眼睛红红的，咬着的嘴唇都泛着白。
嗡地一声，陆涯听自己大脑系统崩溃的声音。
他想也不想就说：“只要你想，我永远是你哥。”
还坐在一旁的黎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也急忙跑到两人身旁，跟着陆涯的话说：“你放心，陆涯既然都这么说了，他肯定把你当弟弟的，而且我和他是哥们，在学校里我也能罩你。”
一边说着话，黎溯一边拍着胸脯保证。
江焉只觉得自己差点被高中生黎溯的阳光朝气给闪瞎了眼，尤其是当他想起那个坐在墓碑旁边一脸阴郁的黎溯时。
黎溯是真的把陆涯当好兄弟，他俩关系一直也是最近的，那为什么上一世有关陆涯死亡的经过黎溯却一点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江焉皱了皱眉，心里陡然升起烦躁感。
关于陆涯的死，江焉一直都觉得十分无力，只要想起就会头疼，现在更是不例外。
他吸了口气，不打算继续待在食堂。
“我要回班了，”说完这话，他扯了扯陆涯的衣摆，“我还不认识路，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陆涯秒答：“走，我带你回去。”
陆涯忙不迭就收拾好了东西要带江焉回去。
黎溯在一旁看傻了，尤其是对陆涯，“你要上晚自习？”
陆涯当然不是这么想的：“我送他回去，一会儿再去找你。”
“行，那我还是老地方等你。”黎溯摆摆手，冲着江焉又道了个歉，而后就双手揣兜走了。
江焉瞥了眼黎溯离开的方向，又认真地看了眼陆涯走在前面的背影。
“为什么不好好学习？”江焉冷不丁开口。
“学习？”陆涯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放慢脚步等着江焉走到身边，而后才抱着头无奈道，“不是吧，难道你是来劝学的？”
“不，我来借钱的。”江焉摇摇头。
陆涯神秘一笑，“那管这么多干什么，过好你自己的就行，我会借钱给你。”
江焉打量了眼陆涯的神色，没看出来陆涯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但之前一直都品学兼优的陆涯突然就变成老师同学眼里的坏学生，总该有个原因。
看来，直接问是问不出来，江焉选择曲线救国：“现在开学了，我没有时间出去兼职，担心还不上你。”
“不着急还，我不差这点。”陆涯浑不在意。
但江焉却固执地摇头：“要还清，我不想欠陆家的。”
他皱着眉，像是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一个办法。
江焉难得扬起笑脸，拉住了刚要迈进教室的陆涯。
“你需要高中辅导吗？我可以全科，价格不高的。”
陆涯：“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