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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32刘大进也会伤心 ...

  •   刘三进说完“开始”,就跟把做这种事当成任务一样布置了下去,等着另外两个人开始执行了。

      他端着架子,靴子也没脱,贵重的铠甲还穿在身上,映着烛光,反射出龙鳞似的金色光芒,显示出霸道的气势,摆明了高人一等。在宴席上,他喝了许多酒,毕竟才17岁,少年人当然气盛心高,王子恩宠,同袍相捧,一时间风光无限,情况心态和在吐火城的时候肯定不一样了。这是到了他自己的地盘,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间,床是他睡习惯的,眼前的两个人也是他的,刘三进自然而然的趾高气扬起来,坐在那等着,就好像这是在给另两个人表现的机会。事实上,他没做过,不知道该怎么开始,但他好面子,他就等着。

      刘进坐得端端正正,和上尉挨在一起,并且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上尉摸自己大腿的手拿开。面对“这个”提议,刘进谈不上抗拒,但也没有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刘进不喜欢刘三进酒气熏天,还一脸洋洋自得的表情,觉得他这样子真有点被惯坏了,对待阶级不如他的人充满压迫。可是刘进又把他当成了自己最亲最爱的人之一,担心他喝成这样,穿着沉重的盔甲在王子面前要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肯定辛苦了。刘进有点生气,更多的是关心,用很讲道理的语气说:“你怎么能穿着鞋上床?把铠甲脱了吧。”

      刘三进心里想的是,很好,他这是要主动开始了。

      刘大进在一旁都要笑死过去了,嘴咧到耳朵根,心里在想什么另外两个人绝对猜不着。

      刘三进理解错误的把两条腿往前一伸,非常放肆,靴子都要搭到刘进的大腿去了,低沉道:“行,你来给我脱。”

      刘进猛低头看着他的靴子。刘进又猛抬头瞪着刘三进,这回是真生气了,反问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喝酒喝到生活都不能自理了吗?谁教你穿着鞋就能上床的?别人还怎么睡觉?你自己脱,要不然就下去吧。”

      刘三进趁着酒劲儿,火往上撞,动手就把刘进按到床上。

      刘大进笑得打滚,滚到床上,灵活的钻到两个人中间,把刘进护在身后,用手推住刘三进胸前金属盔甲,抢着说:“我来脱,我来脱,你急什么?你是真喝多了吧?别来硬的啊!”玩归玩,闹归闹,该怎么把握尺度刘大进比谁都清楚,特意加重了语气提醒刘三进:“你可别忘了你的力量是我们的几倍,一只手就能把我们拎起来,你这么大体格,长得这么高,浑身肌肉块,什么都不穿就200多斤了,再加上这一身的铁甲,你知道你有多重吗?直奔300斤去了!你直接压下来,真就是人肉坦克了,你要压死我们啊?我们的骨头都比你脆,比你细,你穿着盔甲容易搞出事的。这里可没有医疗舱、再生茧,骨折了、内出血、撕裂伤,可不会很快就跟没事人了似的,搞不好我们三个都得躺平了。”

      刘三进果然停住了,看着刘大进,醉眼朦胧的笑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刚才做的有点过分了,也不解释,更不会道歉,反而用右臂敲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武士本来就推崇强壮,他简直骄傲的不得了。看在刘进眼中,真想当头给他一巴掌,让他醒醒酒。刘三进又朝刘进看了过去,嘿嘿醉笑,那张脸让刘进觉得这就是个还没长大的自己,也是最傻版本的自己。为了向刘进炫耀似的,刘三进故意用一只手把刘大进拎起来,搂到怀中,一脸得意劲儿就别提了。

      ……

      结束后。

      刘大进意犹未尽,刘进躺着一动不动。

      刘三进得意的问:“我让你们感觉怎么样?”

      刘进拒绝回答,盖上被子,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我还想要!”刘大进露出了牙齿,笑眯眯的像只狐狸。

      ……

      再次结束后。

      刘大进躺到看上去真要昏过去了的刘进身边,餍足的说:“这是我可以排上前十名的体验,三倍快乐!”

      “前十这个说法只会激怒我!这是我第一次,只是在经验上输给你,我的能力远不止于此,以后我会向你证明。”刘三进说。

      他们三人睡了个好觉。

      ……

      天快亮了,伴随着一阵鼓声、钟声,刘进最先睁开眼睛。他想,这声音是怎么回事?现在几点了?刘进下意识的想看一眼时间。

      刘进的电子手表早就成为了刘三进的心爱之物,武器、装备都还给他们了,唯独这块手表就像是长在了刘三进的手上一样,压根就不想还。刘进想要回来,没有准确的时间让他很不习惯,还有,他也想家,想妈妈……这块表很有意义。

      密集的鼓点和远处传来的钟声让刘大进用被子蒙住了头。他和刘进睡一个被窝,刘三进个头太大,单独盖一张被子。睡觉的时候,刘进被他们两个挤到了床的最里面,越睡越挤,被挤得贴到了墙上。

      “外面为什么要敲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刘进醒了,坐起来借着床帐里朦胧的光线,看到刘三进波澜不惊的躺在床铺中间,就知道不会有事。同时刘进也明白了,这么大一张床,自己怎么会觉得那么挤,合着面积分配是一侧空着,刘三进占中间的三分之一,他和上尉两个人挤剩下的三分之一。

      刘三进闭着眼睛说:“这是到了五更,天光放亮,当然要全城钟鼓报晓。从王宫到各条大街,各个里坊、市场有上百个鼓楼,城里城外还有上百所寺庙、塔楼会撞晨钟,千门开,万户放。你们那没有统一报时的规矩吗?早上全城的居民怎么起来?”

      刘进说:“我们那可以自己定闹铃,就类似每家每户有一个微型的小钟楼,早上也要按规定的时间上学、上班。”

      “这不就是给全城统一定了个大闹铃吗?什么破规矩!难道就没考虑到有人不想起床吗?”刘大进用被子把自己捂得密不透光,烦闷的直骂:“敲敲敲,敲你妈个头啊!”

      刘进和刘三进都笑了。刘三进故意告诉他一个更闹心的消息:“为了督促晨起,一共要敲鼓撞钟五次,这才是第一波。”刘大进蜷缩在被窝里直哼唧。

      “你平时也是根据鼓楼的声音起床吗?能说一说你身为禁卫军武士都有哪些职责吗?”刘进在这阵余音绕梁的钟鼓声中完全清醒了,脑海中充满了对新鲜事物的好奇。

      刘三进说:“平时我都睡不到这时候。第五鼓敲完,要议事的官员都走进王宫了。我和金成负责仪仗队,每个月逢一、五是正式的朝会日,我们一到寅时就要起床,穿戴盔甲,然后带队去正殿前站岗,要比官员们提前很多。白天分三个班次,轮流保护王子,晚上有值夜和巡逻。我和金成值夜的时候最多,一周能排三天,就站在殿下的门口。一个月有六天要起得特别早,还有差不多十二天要值夜班,所以我经常住在这。我今天能睡懒觉,是殿下批准的,殿下还特别恩准我三天的假期,让我带着大批赏赐回家看望父亲。”

      听到“父亲”这个词,用被子蒙住头的刘大进像在肚子上挨了一记重拳般彻底蜷缩成了一团。他再也听不到任何别的声音了,只有“回家”和“父亲”这两个词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简直要让他像沙子堆砌的模型会被冲垮。他躲在被窝里揉了一下眼睛,庆幸另外两个自己看不见他的表情,他的眼睛是干涸的,因为他认为自己不配,连哭都不配。但是,父亲,在他的宇宙中,永远也见不到了。刘大进搬起一座山似的,艰难的把被子撬开了一条逢,轻声说:“你能带我……回趟家吗?让我去看一看你的父亲——这个世界上的刘凯。”

      刘三进明显愣住了。他没想过带另外两个刘进回家。见王子,可以,他会为了他们两个据理力争,但是见父亲是另外一回事。那是他的父亲,作为父亲看到两个信息素奴隶顶着儿子的面孔,无论说什么都无法接受。这个世界上,他最不敢告诉的人就是父亲。

      没有得到他的回答,刘大进躲在被子里提供的保护色一般的黑暗里,不必去看就已经明白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我会把脸蒙起来,绝对不会让你的父亲发现我也是刘进。我只想看他一眼,我可以装哑巴,我就想再看看他。”刘大进不想让自己听上去是在哀求,但其实就是。在他心里,隐藏着极为可怕的秘密,在他的宇宙中,刘凯生前也是一名地球舰队的军官,被高凡星人杀害,当时还不满7岁的刘大进成为了高凡星人的小奴隶,两个月以后,11岁的斯锐龙选中了他。刘大进觉得自己就是死了,也没有脸面去另一个世界见父母。可他,现在只想有一个机会,挡住自己的脸,远远的再看父亲一眼。他没有父亲的任何影像,多年过去,他连父亲的样子都记不清了。他想把这个世界的刘凯相貌深深的刻在自己的脑海中,来对抗斯锐龙给他套上的精神枷锁。

      刘三进说:“让我想想。”

      尽管他们谁也睡不着了,却都没有起床的意思。刘进重新搂着上尉再度闭上眼睛,是因为他听懂了上尉极力掩藏的伤心。

      ……

      说是睡懒觉,刘三进也不可能睡到大中午。过了该吃早饭的时间还躺在床上,刘三进已经觉得很过分了。这点刘进和他想法一致,习惯早起,军校的作息是早6:00起床,晚10:00熄灯,长期坚持形成了生物钟,不用闹铃也会自动醒过来。军人怎么能睡懒觉呢?早起,锻炼,按时吃早饭才是一天美好的开始。

      刘大进的想法比他们更返璞归真,那就是躺时间长了肚子饿。如果可能的话,他想吃完了早饭继续睡,不,为什么他不能躺床上吃呢?

      三个人正在进行起床拉锯战的时候,卧室门外传来仆人的声音:“主人,金武士让人来请你去隔壁一起吃点心,说是还想跟你商量吐火城的事。”这个人奴随主姓,叫作刘春,是管家的儿子。

      刘三进说:“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端水进来洗漱。”

      刘春答应一声。不大一会儿,又和半夜伺候过刘三进洗□□的那个少年一起进来,外面预备着一桶热水、一桶凉水,洗不同部位要用不同的盆。这两个人当然知道昨晚卧室里发生了什么。刘三进脱得赤条条的,掀开被子坐在床上,充分展示了什么叫做衣来伸手。刘进看到这种事,盖过最初尴尬的是深思,他想到自己在学习历史时读到的一个小细节,讲的是指挥过几十万大军团作战的国军上将成为战犯后不会自己挤牙膏、刮胡子,基本没有生活自理的能力,当时刘进觉得怎么可能?这应该是个有手有脚的正常人就会做的事情。

      刘大进看到这个少年只有13、4岁,明显骨架就比这个世界里的男性弱小,四肢纤细,白白净净,跪下来洗刘三进昨晚大展神通的那物。可惜刘大进闻不到,不知道这个少年身上有没有信息素的味道。刘大进看笑了,故意问刘三进:“他叫什么?在你身边,都干什么呀?”

      刘三进说:“这是小麦子,给我铺床叠被,洗漱穿衣,也端个茶,倒个水什么的,在我身边有5年了吧。”

      这触动了刘大进的内心,但他还是笑着说:“他从8、9岁的时候就开始伺候你了,还是个小孩,你没打他骂他,对他做什么吧?”

      刘三进说:“他能做什么?我看他什么也做不了。”

      小麦子吓得跪在地上磕头,求道:“主人,我没有别的用处,求求您千万不要扔掉我。逃难的时候,我爹娘扔掉我了,我的身体天生就弱小,卖给别人当奴隶都不值钱,除了卖到窑子里还能有口饭吃,我不愿意去窑子。您扔掉我,我只有死路一条了。”

      刘三进说:“我扔你干什么?就算是条小猫小狗,我从小养的,也不会扔了。”

      刘春说:“主人,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您不在的这些天,我们生活哪有盼头啊!我没法回去和家里的老主人交代,我爹也会打死我的。这个小院,还有你在胜业坊的宅子,里面二十来口人,多亏了金武士经常让金甲过来关照。”

      刘三进说:“我知道了,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会当面感谢他。你去把殿下赏赐我的金条拿五根,再准备些绸缎布匹,找个机会送给金甲。”

      刘春应承下来,和小麦子伺候刘三进穿了一身便装,又问了用不用伺候两位小郎君起床。刘三进吩咐下去像伺候自己一样。刘大进无所谓,但是刘进坚决表态不用任何人伺候。

      ……

      刘三进去隔壁找金成了。留在卧室里的两个人关起门来擦洗。洗完了,小麦子给他们送来两套从内到外的新衣服,讨好的看着他们,想要伺候穿衣。刘进说:“我们自己穿就行,你不用这样。”他是好心,但是小麦子没走出卧室就吧嗒吧嗒掉眼泪了,呆呆的走到外屋,也不知道该去哪了,罚站似的对着墙不敢哭出声,心里害怕极了。

      刘大进拉着刘进悄悄说:“你怎么想的?你不会是想要告诉他,不用当奴隶吧?那你只会把这个小孩逼上死路。”

      刘进压低声音但压不住愤怒的反问:“不当奴隶了,难道不好吗?为什么要当奴隶?”

      刘大进说:“你刚才没听见他说什么吗?如果主人不要他了,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你处事不要太理想化,这不是在你的宇宙中,地球上人人平等。在这个世界上,就是有的人生来是王子,是贵族,是武士,也有奴隶。这个男孩,他不当奴隶,他能干什么?你不会以为他跑到大街上去,就自由了吧?然后呢?他靠什么糊口,去卖身吗?那还不如在这里当个奴隶,我相信老三不会打他骂他,也不会对他做什么不好的事。”看到刘进沉默了,刘大进又说:“你说完不用他,他都吓哭了。”

      刘进看着上尉,思考起来,说:“他是怕我把他赶走?”

      刘大进说:“在一个小奴隶眼中,我们不仅变成了‘刘进’的样子,而且还和他的主人睡了。说不定我们仗着主人的特殊宠爱,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主人把他卖了,送人。你又不让他做事,他肯定以为你看他不顺眼,早晚会让老三不要他。”

      刘进想要和小麦子解释,刘大进把他按住,朝外面喊了一声:“小麦子,过来。”

      小麦子怯生生的跑到他们面前,乖乖站好,还含着眼泪。他这种眼泪随时要掉下来的样子,让刘进想到了两个爱哭的小鲛人——莲生和水生。也不知道那两个更可怜、更低微的小奴隶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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