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长是谁的》将回甘

5、谁赢了，组长就是谁的

　　单人病房里，穿着蓝白条纹服的纪楚躺着病床上，右手麻的没有任何知觉，左手被护士抓着扎针。
　　纪楚垂眸看着自己已经肿起来左手的手背，忍不住地问道：“你是实习生吗？”
　　实习护士的手顿了一下，故作严肃道：“我是护士长。”
　　纪楚说：“…都五遍了，我的手上是没有你喜欢的血管吗？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哦，凑成六六大顺好吗？”

　　正巧颜律拿着纪楚的病案本走进来，“别听他的，慢慢来，手上扎不了就扎他头上。”
　　纪楚看去又很快收回视线，撇嘴一下却也只敢小声嘀咕：“只有小孩才扎头上。”

　　第六遍终于成功，护士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叮嘱些事项后离开。
　　颜律把病案本给纪楚看，纪楚扫了几眼上面的专业名词，看不懂就给合上了。

　　他抬眸，瞧见颜律垂眼坐在木椅上，修长又白皙的手指剥开个橘子，橘瓣上的细丝也被扒的干干净净。
　　金灿灿的暖阳透过窗户，斜打在颜律身上。
　　纪楚的脑海里莫名的冒出四个字来：贤良淑德。

　　可下一秒，只见颜律将橘瓣送进自己的口中。
　　“……”
　　是他自作多情了。

　　颜律眨眼，看着纪楚神情哀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手中的橘瓣，问：“你也想吃？”
　　纪楚飞快地移开眼，“我也没有很想吃，只是有点累了，想睡觉…”
　　说着，他的身体下滑，向左侧偏头闭上眼睛，右侧肩颈部包扎的绷带完完整整地露了出来，一副准备睡觉的样子。

　　“行，那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没听见脚步声，纪楚内心十分摇摆，觉得颜律极大概率又会骗他，肯定是一等他睁开眼，就能看见颜律一步未动，笑眯眯的眼睛。

　　坏心眼的猫。

　　但最终他还是没忍住地微微睁开一点点缝隙，只见颜律毫不留情的背影，他走到门口，一把拉开门后出去，都不带一丁点转身就又把门关上了。
　　纪楚瞪大眼睛盯着门，等了好一会，再没有任何动静传来。
　　不是，你倒是再客气两句啊！居然就这么走了？他可是病患啊！就这么放心把他一个人留下？

　　纪楚不爽地“啧”了一声，怨念地眼神收回时余光触及到一抹橙色，他又看了过去，剥好的橘子用张纸巾垫着放在桌上。
　　少了一瓣。
　　纪楚迟疑一会，才缓缓抬起左手去够。
　　甜滋滋的橘汁在口中迸发，纪楚做了个满是橘子的橙色的梦。

　　颜律抱着牛皮纸袋回到宿舍楼，训练室内的血迹周砚已经清理干净，现在正在修补墙面。
　　他把从医院拿回来的药剂递给周砚，“一天两次。”
　　周砚接过，“哪里来的这么多橘子？”

　　颜律说：“医务部一个护士家里自己种的，我吃着觉得很甜，后面就和她买了部分，你尝尝看。”
　　顺便让她帮忙，在查房的时候多去看看纪楚。
　　周砚手脏着就没去拿，现如今的水果可不便宜，这么一袋子估计得花不少钱，他视线向颜律的后方扫了扫，开玩笑道：“席？”

　　颜律先是楞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周砚的话的意思，失笑道：“胡说什么，发烧了，在挂水。”
　　周砚“嗯”了一声，“我的问题，以后会注意。”
　　他应该在看见纪楚手伤的时候就立即停手才对。

　　颜律没说什么，把橘子放在宿舍客厅里，转头去找安羽。

　　等纪楚睡醒过来时，外面的天也变成橙色的。
　　他缓了缓神后起身下床，小幅度地活动下双手，路过镜子时，看了眼自己的头发，没被睡乱。

　　“听说他今天来医院了？手还断了？他们又打架了？”
　　“是的，还是被亲自送过来的呢。”
　　两人专心致志地聊天，完全没发现纪楚正从房间里走出来。

　　“不是昨天才打过吗？难道是因为昨天他右手裂开那么长一道口子，所以今天报复回来？”她夸张地比了个手势。
　　“哎，昨天不是他被踹进墙里扣都扣不下来吗？”
　　纪楚蹙眉，这聊的都是什么啊？

　　那人继续：“我只好奇一点，他们两到底谁赢了？纪楚？”
　　纪楚闻言停下脚步。
　　另一个人说道：“我听说后面两个人抱在一起化干戈为玉帛，所以平局？”
　　“那为什么今天还打架？”
　　又绕回来了。

　　纪楚可算听明白了，都是从哪里传的谣言，但他也没去解释，这东西向来都是越解释越乱。
　　转身从另外一个出口离开。

　　下楼时，风声里又传来一段话。
　　“你说指挥使为什么让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担任那个职位？纪楚这是摆明不会听他的话，以后工作要怎么展开？”
　　纪楚眉头紧蹙，他什么时候摆明不听颜律的话了？

　　“不知道，那个位置都换了多少人了？我估摸着颜律也很难干长，两天就干了两架，难道是谁打赢了，组长就是谁的吗？”
　　“一山不容二虎，两人，死敌！”

　　风里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变得听不清，纪楚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
　　最好不要让他知道谣言是从谁口里传出来的，居然敢这么败坏他们组的名声。

　　他冷着张脸回到宿舍，门是打开着的。
　　颜律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周砚和安羽两人老实巴交地站在他面前汇报工作。
　　周砚先说：“训练室已经清理干净，墙体已修复完整。”
　　安羽接着说：“模拟考核已达a级，射击器材已规整完毕。”

　　两人说完，抬眸看向纪楚。
　　颜律跟着他们的视线，扭头看过去。
　　纪楚不自觉的站直身体，“报告。”
　　喊完之后纪楚的心底就是万分的后悔。
　　艹，他又不是个新兵蛋子，为什么还要打报告。

　　颜律语气淡然地说：“进来。”
　　安羽拿了个橘子扔给周砚，又给自己拿了个后坐在沙发的另一侧，悠哉地看纪楚好戏。
　　纪楚被盯的浑身僵硬，差点就踏正步走进来，他站在颜律面前干巴巴地说：“我吊完水了，目前已退烧……”
　　颜律点头，“医生开的药，我给你放在那边了，你记得晚上睡觉前吃，以免夜里高烧。”他指了个方向。
　　纪楚：“是。”

　　安羽吃着橘子偷笑着，真的是难得见纪楚这么低眉乖顺的样子，是发烧把脑子烧出问题了吗？简直和换了个人的一样。

　　纪楚哪里看不出安羽的心思，朝着他翻了个白眼，“你嘴巴真大，一口塞半个也不怕噎着，能不能别笑了，看起来好猥琐。”

　　安羽：“……”
　　熟悉的feel，还是原来的纪楚。
　　他眼皮耸拉下来，微微扁着嘴道：“我知道你爱吃橘子，但是组长说了，我只要考核成绩达到a，就能随便吃的……算了，我还是不吃了吧……”

　　说完安羽抬眸，委屈至极地眨巴着眼睛看着颜律，颜律说：“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安羽又接着看着纪楚，“我就吃两个。”
　　纪楚：“……”
　　“你爱吃多少就吃多少，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才不要和这个幼稚鬼争，掉面。

　　颜律说：“明天上午我们需要去边防线外巡查，半天的时间，负责112区，今天都早点休息，安羽不要熬夜了。”
　　“嗯嗯。”
　　颜律看向纪楚：“你明天就不去了。”
　　纪楚神情错愕地看着颜律，还没张口问为什么，颜律就已经回答：“先养伤，等你拆线后再和我们一起行动。”

　　几秒后，纪楚低头妥协：“好吧。”
　　语气异常低落，略有些僵硬困难地抬起左手摸了摸绷带，“我知道我现在双手都动弹不了，去了也帮不上忙，但是你们明天早上走的时候能不能给我拆两只营养剂倒在杯子里，再插上吸管。”
　　他强扯出一抹凄惨的笑容：“不然我就得饿肚子了。”

　　偌大的客厅，变得鸦雀无声。
　　安羽嘴角抽了抽。
　　周砚不语。
　　颜律表情奇怪地看着纪楚灰败的眼睛，犹豫几秒：“……算了，你去吧，但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出手行动。”
　　纪楚眼眸瞬间点亮，“好。”

　　几人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电视正好播放着晚间新闻。
　　“六月十二号，由大皇子梁昱代领的小队再次出城猎杀星兽，此次行动花费10天时间，总共斩获45颗超a级晶核，132颗a级晶核……”

　　安羽吃着橘子，开口道：“梁昱不是都带队出城好多次了，每次都大胜而归，几年前就在传他要成为皇储了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正式的仪式。”
　　纪楚回答：“梁帝正直壮年，他可不想立储。”

　　自从联邦前任元帅李铭去世后，处于劣势地位的帝国就逐渐活跃起来，这些年更是疯狂造势，风头最胜之时直接盖过联邦。
　　帝国的目的，众人皆知，可现任元帅侯毅却放任不管。
　　中心城内，或早或晚势必是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次日一早。
　　纪楚洗漱好出门，瞧见餐桌上摆了一个漆黑的东西，一看就是安羽弄出来的。
　　他问：“这是什么？”
　　安羽笑眯眯地回答：“给你做的自动喂食器，这样就能解放你的双手啦！我贴心吗？”

　　纪楚拧眉：“把你这破铜烂铁拿开，我不需要。”
　　安羽眨巴眨巴眼睛：“这可是我花了很久时间才弄好的呢，你要浪费掉我的心意吗？”

　　纪楚假笑：“少在这装，我又不是颜律，再恶心我就揍死你。”
　　安羽瞬间收起乖巧，轻蔑地“切”了一声，“那我就去告状。”
　　“你敢去，我就敢把罪名坐实。”
　　毫不客气地威胁，对视片刻，安羽表情愤恨地被迫屈服于纪楚一身腱子肉。

　　纪楚嫌弃地上下扫了他几眼，“你以前说话也不这么恶心人，从哪里学的？”
　　“当然和你学的，你忘记你曾经的辉煌战绩了吗？以一人之力，舌战众多老兵，其中一个还被你气的住院一周。”
　　“……额。”
　　他不记得了。

　　安羽抱着东西回房间，转手给他哥打了个电话，“哥，我给你狗做了一个自动喂食器，可以解放你的双手，晚点给你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