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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7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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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珣今年二十二岁,没上过大学,从十八岁至今的黄金成长期都混迹在俱乐部里。
在青训队和最早加入的战队的那一年,等同于勤学苦练的大一。在Royalty俱乐部荒废/青春的两年,像是虚度光阴的大二大三。而在SKG战队的这一年,宛若实习期的大四。
这一年看似只有日复一日枯燥的训练和没完没了的输赢之争,实际上期间发生了很多事。
他个人成长的质的飞跃也是在这一年。
他遇到了不少好人。
有热情洋溢的谢知航,敢爱该恨的万箬珊,团结友爱的队友们,还有一步步引领着他重新建立爱情观、价值观、世界观的人生导师谢元度。
他摆脱了不少恶棍。
有人贱腿残的桑铭,见风使舵的桑河沣,两面三刀的朱廷礼,懦弱懒惰的原队友,狗仗人势的Royalty俱乐部的新首发队员,还有形形色色的极品路人甲。
他这块执拗的硬石头,逐渐镀上了一层翡翠金玉。
陈问对他的喜欢始于一丝危难之际同舟共济的执念,直至今日才被他本身的魅力折服,内心被撼动,自然而然地生出欣赏来。
话说开后,桑珣对陈问就没有那么排斥了。
他是淋过雨就想给别人撑伞的那种人,就算见识到了人心险恶,也泯灭不了天性里的善意,忍不住去同情别人。
他一个有一点消极厌世的人竟然开始给陈问打气。
两个人在一起时有点抱团取暖的意思。
陈问退队的这件事也在桑珣漫不经心地疏导下不了了之了。
除了桑珣,谁都不知道陈问提出退队的真相,都以为他是见到Royalty俱乐部那群人的状态不错,压力太大,暂时崩了心态而已。
只有喻泽心有余悸,再三嘱咐他们训练要劳逸结合,别给自己加压,免得赛前出状况,其他人都当是一段小插曲。
Rivulet以为夏一鸣短暂地得到了希望,希望又瞬间落空,心情会不好。
没想到夏一鸣压根不在意,已经当教练当上瘾了,说是就喜欢这种光说不练的感觉。
秋天是丰收的季节。
SKG战队的每个人都在秋天得偿所愿。
喻泽在四环附近全款买了一套房。
Saipan谈了比他小两岁的女朋友。
Nightboy随手买了张彩票中了五十万。
陈问的微博涨了十万粉。
Rivulet在联盟组织的交互活动中被评为“十佳中单”。
夏一鸣接到了品牌方的代言广告。
至于桑珣……
他和谢元度的感情日渐升温,已经足够他烧高香了。
他还额外得知了两个人的下场。
桑铭因为不想坐牢,赶在警察来逮捕他前跳楼自杀了,死状惨烈。
这件事在现场附近的区域传得沸沸扬扬,没过多久就因为影响过于恶劣被封锁了消息。
桑河沣失踪了,他老婆报的警。
据说是信了网上的高薪骗局被拐出境了。
她老婆也不急,只当报警是公民义务,报完警就问警察,失踪多久算死亡,她什么时候改嫁不算重婚。
总之喜事除了自己无人在意,丧事到最后都会成为别人嘴里的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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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G走上正轨后逐渐正规,二队成员不急着扩充,又另辟蹊径开拓了陪玩业务。
谢元度莅临巡视时,受到了热烈欢迎,那些陪玩蜂拥而上,一口一个“谢总”的,活像青楼门外挥着手绢的貌美小倌。
过分冒昧了。
桑珣路过时见了,专程搬了个小板凳,坐在谢元度的视线盲区,仔细数他在玩游戏的过程中笑了多少次。
连微笑都算上了。
只要是唇角扬起的弧度超过5°都算。
陪玩们服务得相当到位,有的给谢元度让人头,有的给谢元度喂兵线,有的手把手教谢元度怎么出装。
桑珣在旁边看着,越看越酸。
他都不用猜。
以谢元度的身份地位,干什么不是众星捧月,把最好的都让给他。
很多别人很难疏通的关卡,只是谢元度一句话的事就能顺利放行,是个人都想把他哄高兴了,从中捞点好处。
他当然知道人性本就如此,和情与色毫无关系。
可他看着谢元度身边环肥燕瘦就是不爽。
今天是陪玩,日后还指不定是陪什么呢。
桑珣看到一半就不想看了,提起搬来的板凳往外走,恰好撞上迎面走来的喻泽。
喻泽最近把战队运营得风生水起,正为自己主导的新业务自鸣得意,看到桑珣,兴冲冲地问:“怎么样?我们这个陪玩分队不错吧?紧跟时尚潮流,挖掘流行趋势。”
桑珣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不屑地启唇,“破坏公序良俗。”
喻泽:“???”
谢元度没有游戏天赋,手速跟不上脑速,上一次玩Dreamland这款游戏还是在战队组建前,向桑珣讨教这游戏是基本玩法的时候。
他的水平就是纯新人的水平,连操纵着游戏画面里的任务移动都有问题。
自己菜,别人再怎么带也没用。
无所谓体验感,问就是重在参与。
他在别的领域都是带着团队冲锋陷阵的将才,想得到的东西通通是凭自己的本事获取的,因此对于躺赢兴致不高。
而且他的素质和涵养都是大家族精心培育出的,对抢人功劳有着莫名的羞耻感。
力气都是别人出的,他在团队竞技用一点作用都没有,这样赢,有意思吗?
一局下来体验下来谈不上好与不好,只是不好意思明着驳这些陪着他玩了一局、时时刻刻都要照顾他的感受的小孩儿的面子,只能礼貌客气地说:“大家辛苦了。”
新上任的陪玩们敬业地拍着马屁,“不辛苦,能陪谢总玩游戏是我们的荣幸。不知道您对我们的服务还满意吗?要是有做得不好的不足之处,我们马上改进。”
其他人连声附和。
游戏里有没有谢元度都不重要,上局他们就当少了个队友打的,说实话四保一打得有点吃力,但出来打工赚的就是血汗钱。
所以即便是陪谢元度玩心很累,也要硬着头皮说些违心话。
“您打得真好,比一般的新手上手快多了。一局玩不尽兴吧,要不您再玩一局?”
谢元度阅人无数,不是昧着良心说两句漂亮话就能糊弄的,一听就知道他嘴上说的不是实话,但也没有拆穿,温和地说起善意的谎言:“不必了,我眼睛不好,盯久了屏幕会不舒服。你们服务得很好,也很有实力,再接再厉吧。”
和谢元度打游戏,压力和动力是并存的。
不论他是再来一局还是不打了,对于陪玩们来说都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他们把谢元度送出了机房。
喻泽站在机房门口恭候多时了。
见谢元度出来,喻泽眼巴巴地凑上去问:“谢总,您觉得开陪玩分队的创意如何,可以推广吗?别的俱乐部都没有招官方陪玩,我们是独一家,说不准不仅能把陪玩圈子里零零散散的实力派招揽过来,还可以一举吞并原来的陪玩市场。”
谢元度实话实说,“想法是好的,但是没必要挣这个钱。你要是有额外的精力,先试营也无所谓,不打击你的积极性。”
不打击积极性,喻泽听到这话也蔫了,垂头丧气地说:“还好,您说的比桑珣说的委婉多了。”
谢元度闻言来了兴致,挑起一侧的眉,“他说什么了?”
“他说建陪玩分队破坏公序良俗。”喻泽皱起眉毛,“我就纳闷了,陪玩兴起也有一两年了,别家战队不做只是因为主营业务是职业联赛。选手们吃肉,给行业内的其他人喝口汤而已,哪就上升到公序良俗了呢?”
“他说的不是这个。”谢元度听完已经明白了桑珣的意思,对喻泽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他就去找醋坛子打翻的桑珣了。
在谢元度找过来之前,桑珣已经生了半天闷气,见到他,心中郁结的怨气终于有了发泄的出口,茶里茶气地说:“您好久都没这么开心了吧。今天难得心情好,怎么不和他们多玩一会儿?”
谢元度忍俊不禁,“你哪看出我开心了?我都快三十的人了,和你们小年轻有代沟,在那儿做了一会儿,不自在极了。”
桑珣冷哼一声,“我都数了,游戏进程过半的时候你就笑了十多次了,还不算笑着没停的。”
他吃起醋来尊称都掉了,在心里骂骂咧咧。
谢元度啼笑皆非,“你还数了?”
桑珣气哼哼的,不理他。
谢元度哄着他说,“我生性爱笑,你哪回见到我我没笑。”
桑珣别过脸不看他,“狡辩。”
谢元度趁没人,轻轻在他鬓角亲了一口,“好了,我这只是偶尔来,你天天和他们在一起我都没说什么。”
他还倒打一耙?
桑珣气得推开他,“我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没笑那么开心。”
谢元度就说:“是吗?你这阵子和陈问走得可比我近。我都听喻泽说了,你们有渊源,如今关系又亲密,年龄还相仿。”
谢元度仿着他的样子回敬,桑珣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理取闹,顿时不和他计较了,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我和他没什么,你别想歪。”
“嗯。”
桑珣不心虚也被他的态度弄心虚了,被迫告白,“我只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