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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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娇娇掌权后仔细查访过大理寺的案宗，因而熟悉翁翁延误军机一案的来龙去脉。
西夏狼子野心，一方面写和谈信给延州知州范雍，一面却从金明寨悄悄进攻。
范雍被蒙蔽，立刻上表朝廷。
金明寨受袭后，也急忙用金字牌急脚递急急送往汴京。
官家接到了西夏和好的奏报，可另一封受袭的奏报却耽搁了整整一个月才到汴京。
等发现时，西夏大军已然占领了延州一带。
秦凤路和永兴军路全线告急。
举国哗然。
官家震怒，下令彻查此事。
也不过查出来是人员冗杂，人浮于事。
最终从金明寨到汴京这一路上的金字牌急脚递全线铺兵和铺长尽数流放。
驻守永兴军路的步军都指挥使陈家大伯被斩杀于闹市。
翁翁被流放琼州。
幸得赵崇朝率骑兵单刀直入灵州，眼看就要威胁到兴庆府，西夏才退兵。
今世便要好好儿提醒祖父，娇娇因道：“翁翁，急脚递不是官府操心的么？怎的我家田庄有递夫？”
陈忠实叹息一声：“有年迈体衰者，尽数归于陈府，由我陈府养老。”
原来陈家一直在为这些递夫养老。
娇娇忽然想起前世她成为太后后，每每宫中宴饮，那些武将家眷总与自己格外亲近。
当时以为是因为出身相同，如今想来，又何尝不是翁翁的声誉给她的背书呢？
她压住心里的激荡，扮出好奇的样子：“爹爹说金字牌急脚递日行四百里，是真的吗？”
陈忠实并不一味将她当作无知孩童：“这是军中新设，每五公里设一急递铺，昼夜不息，日行可到四百里。”
既然陈家对递夫这么好，又有新设的传递章法，为何还会误了军时？
娇娇心里不解，但她还是决定提醒祖父。
她眨巴着大眼睛：“我听《过秦论》有云：锄櫌棘矜，非铦于钩戟长铩也；谪戍之众，非抗于九国之师也；深谋远虑，行军用兵之道，非及向时之士也①。急递铺虽然快，可若是递夫懈怠，人浮于事，总还是会出错。”
陈忠实抚掌大笑：“我家娇娇如今也懂器物不及用人，孺子可教！”
娇娇不满的扯扯陈忠实的衣袖：“翁翁可不许不当回事！定要检查递夫们，莫要叫他们玩忽职守！”
说着又去拿书房的歙砚徽墨磨墨：“现在就给大伯写信！”
陈忠实只有这一个孙女，疼爱的如珠如宝，因而也笑吟吟走到书桌前面，依言写信：“听你的，现在就写，着人送到关西道，叫你大伯照办。”
娇娇直看着他封好了信才放心，大伯陈笠是驻守关西道的步军副都指挥使，有他整治，急脚递总不会出错。
这时屋外祖父的小厮渔墨来禀告：“宫里有尚宫送来几方洮砚给娇娇写字。”
陈忠实不高兴的嘀咕着：“好似我陈家没有好砚台一般……”
娇娇则不解：“昨日外祖母才给我一堆文房四宝，怎的今儿又赐下来？”
祖父神情变得严肃：“快去瞧瞧。”
来的是周尚宫，她奉上洮砚给娇娇后便悄声耳语：“那夜宫里的事，到如今还遮掩呢。”
娇娇颔首。
堂堂禁军，死在了深宫。
前提是他在宫里拔刀。
皇三子赵崇智必然会将此事压下来。
他可以在内宫胡作非为，可前提是瞒着官家。
不然那家人看到死者尸体上的刀痕，定然会嚷嚷起来。
所以目前只能让死者暂且“失踪”。
周尚宫见大娘子有了主意，便直起身子：“奴此行还有事要拜会亲家翁。”
娇娇见她进了外书房，心里一动。
或许不多久，便会有美人进宫。
外祖母是浸染多年的深宫女子，祖父是官场佼佼者，这两人出手，定然会事无巨细，娇娇可以不再插手。
她敛眉告辞，往自己的枕云院走去。
有十多年未见过这庭院了吧？
男丁流放的流放，砍头的砍头，女眷们则被勒令赶回老家，庭院也被收缴。
她前天夜里醒来后急着进宫去见外祖母，却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自己的家。
庭院深深，青苔遍地。
她近乎贪婪的打量着府里的一切。
前头一座精巧别致的院落，上头挂一横匾“枕云院”。
娇娇吸口气，快步向前迈进大门。
花圃里侍女们正给腊梅浇水，一只鹦鹉挂在檐下，照顾鹦鹉的小丫头正给鹦鹉添水，旁边一位在逗它说话。
兀廊里侍女们有的用竹竿敲去屋檐下挂着的冰柱，有的则捧着暖炉匆匆进屋，檐下挂着一排排金黄正红的金鱼灯，在深冬的暖阳里平添几分热闹。
见娇娇进来，丫鬟们笑着迎了上来：“大娘子回来了！”
“本来我们在外书房门口候着的，那渔墨非将我们都赶走，气人！”
“大娘子瘦了，宫里想必吃不好，快去端酥酪。”
“嘘——小声点，帝姬还在里头呢。”
嘻嘻哈哈，满院灵动，娇娇抿嘴笑。
真的回来了。
回到十岁时记忆里温馨的陈家。
早有小丫鬟打起帘子，昭平长帝姬正坐在前厅喝茶。
“母亲！”娇娇大声喊。
帝姬出降本有单独的帝姬府，可娘亲请求破例，如寻常媳妇一样嫁进了陈府，与陈府人一同生活。
先前娇娇不懂，现在她懂了。
家人和睦，好于房舍冰冷，处处要看宫里嬷嬷脸色，还要提防着不知道哪派人的奸细。
昭平长帝姬笑着问：“北风可吹得脸疼？”
又一叠声嘱咐下人：“快去拿那年上林苑狩猎得来的银狐皮，叫人给大娘子做围脖。还不快服侍大娘子更衣？”
有个丫鬟脆生生的应了，有的丫鬟端起盆，有的丫鬟举着澡豆，有的丫鬟捧着巾帕，屋里一时间热热闹闹。
娇娇笑了起来，随着丫鬟们摆布，洗手净脸，换上家常衣裳。
昭平长帝姬听她说完宫里发生的事便自去回自己的院子：“明儿个学堂还要考核哩，你好好温书。”
娇娇的确温书了，可在昭平长帝姬走远后她便放下了书本。
“院子里有无一个叫守雨的？”娇娇敛眉问丫鬟守云。
守云一愣。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