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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交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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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秦穹从知青点拿了小瓶枇杷膏再去赵永梅家时,女知青们已经离开了。
赵永梅坐在门口屋檐下晒太阳,中午太阳暖暖的,晒在她身上,晒得她也暖暖的。
见秦穹来了,推了推手边的小板凳:“秦医生,坐。”
秦穹坐下,感觉有人在看自己,扭头一看,门口露出半个脑袋来。
赵永梅也看见了,说:“哦,那是我弟弟赵永山,比较胆小。”
秦穹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两颗糖,转头问向赵永山:“永山,吃糖吗?”
他问完,久久不见回应,有些不解的看向赵永梅。
赵永梅开口:“永山,秦知青问你吃不吃糖,不管你吃还是不吃,都应该回答一声。”
赵永山慢慢从屋里挪出来,挪到秦穹面前,看看秦穹再看看自己三姐赵永梅,脸憋得通红,才憋出一句:“秦知青,我想吃。”
秦穹温和地笑了一下,伸手把糖递给他:“好,给你。”
赵永山接过糖,大声喊了一句:“秦知青谢谢你,我,我,我去找我大姐煮鸡蛋给你吃。”喊完就小兔子一样飞快跑走了。
秦穹看着他跑走的背影,忍不住感慨:“永梅同志,你弟弟跑得可真快,胆子可真小。我昨天不是已经和他见过了吗?怎么他今天看见我还像是陌生人?”
说着秦穹又从兜里拿出一颗奶糖递给赵永梅。
赵永梅把糖纸打开,说:“他现在已经不把你当陌生人了,如果真把你当陌生人,再馋你的糖他都不敢过来的。他昨天见过你,可能你没留意,刚才你来的时候他也一直都瞄你,现在又见咱们这样聊天,见我和你挺熟,他这才敢过来。”
秦穹从包里把枇杷膏拿出来,把枇杷膏递给赵永梅:“永梅同志,这是我奶奶做的枇杷膏,你每天吃三四勺,分开吃,连续吃四五天嗓子应该就不哑了。”
赵永梅接过来,说:“哇,原来这就是枇杷膏啊?是枇杷熬的吗?我还没吃过枇杷呢。”
“是,枇杷膏是把枇杷清洗干净,剥皮去核,加一些川贝粉,冰糖粉,熬制出来的。”
秦穹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家院里的枇杷是比较早熟的品种,每年三月份就熟了。如果以后我有探亲假可以过年回家,那正好能拿一些枇杷给你。”
赵永梅连忙拒绝:“不用不用,我就是随口说说,这个世界上我没吃过没见过的东西多着呢,我相信等将来我一定能靠自己吃到,用到。对了,秦知青,你这个枇杷膏多少钱啊,我给你。”
说着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布包,这个布包被她用的很旧,但很干净,上绣还用红线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八个大字。
秦穹把枇杷膏给赵永梅的时候就没想过要钱,听她这么问,立刻说:“不用不用,这些都是家里熬的,不值什么钱。”
赵永梅不认可他这个说法:“怎么不值钱了,我虽然没有吃过枇杷,也不知道川贝是什么,但想来不便宜。而且这里面还加了冰糖。你给我看病我就当欠你人情,不付给你钱了。这个枇杷膏我是一定得给你钱的。”
秦穹说:“真不用,枇杷就是家里院子摘的,枇杷这种水果不耐放,在我们那儿也不贵。这一瓶枇杷膏里也就川贝贵一些,但放的也不多。我们现在也算是朋友了吧,既然我们是朋友,又何必计较这么多。”
赵永梅正色道:“正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我才要给你钱啊。我如果不给钱,那我们就不是朋友,而是一个精明鬼和一个冤大头了。”
秦穹听了赵永梅的形容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笑完了才说:“好,为了不当这个冤大头,那你也帮我个忙吧。”
赵永梅自然愿意:“好啊,你说。”
“我刚来咱们大队,别说大队里的人了,就连一个宿舍的男知青都没有认全。我想麻烦你给我讲一讲,让我好快点融入这个集体。”说着秦穹还从包里拿出本子和笔,打算边听边记。
给秦穹讲讲知青们的事儿,这个对赵永梅来说很简单。但她觉得她这个忙和秦穹又是给自己看病,又是给自己送枇杷膏不能比,感觉秦穹吃了亏。
而且秦穹现在已经来了插队了,自己给秦穹讲的一些和知青们有关的消息,也不是什么很难打听的事情。就是秦穹自己,在这里呆上几个月,不说门儿清,也知道个七七八八了。
赵永梅这么想自然也就这么说出来。
秦穹却不认可赵永梅的说法:“可能你觉得这些信息并不是什么难得的东西,但对我来说却非常宝贵,比一罐枇杷膏值太多了。我现在孤身一人来咱们大队插队,说一句人生地不熟也不为过。我知道大队里不管是本地的老乡还是插队来的知青,大家都不会是坏人。可是人与人的相处,除了看彼此之间是否性格相投,还看一些小的细节。比如有个知青最近想念家人,但我并不知道这个信息,在他面前整理家里寄给我的东西,岂不是平白惹来对方不快?”
赵永梅倒是理解他的说法,但是她不太认同:“按你这种说法,他想家就想家呗,怎么还因为你家里人给你寄东西而不快呢?要我说,如果真有人因为这件事对你态度不好,那你也用不好的态度对他。这种人太小肚鸡肠了,难道就因为他想家,别人就不能在他面前提起自己的父母?”
赵永梅越说越气,她站起身来插着腰,和秦穹说:“秦穹,虽然我知道你这是在打比方,并不是真的遇上这种这种讨厌鬼。但是,我还是要说,如果你真的遇上这种人,千万不要受他的气。如果他对你酸言酸语,你就酸回去。如果他变本加厉,那你也别和他客气,直接去找大队长,就是那个去火车站接你们回来的满仓叔,他为人可公道呢。”
秦穹笑着说:“我看你这么厉害,还以为你会说对方如果变本加厉,男子汉大丈夫,该动手的时候就动手呢。”
赵永梅摇摇头:“当然不能直接动手了,且不说我们要做个文明的人,就说你真把他打了,不仅要赔偿对方医药费,万一对方赖上你了,那你可真要倒霉了。当然,有的时候武力威慑也是个办法,但要注意下手轻重,千万不能为了一时意气就搭上自己。再说了,明明有大队长可以主持公道,又何必自己亲自上手。”
秦穹认可赵永梅的说法,点点头,又说:“那如果对方不是小心眼,而是家里发生了变故,比如父母离世。那这种情况,我如果提前知道对方的情况,不也能避免说一些让对方伤心的话吗?还有我如果想找某些人帮忙,提前知道对方喜好,不也是有用的吗?”
赵永梅点点头,这倒是,谁还没有个求人的时候啊。秦穹这样新来的知青,和老知青们都不熟,很可能他求别人人家也不答应。但如果知道对方喜好,再根据对方喜好套套近乎,说不定人家就愿意帮忙了。
不过她还是说:“那你既然觉得你的那些东西换知青们的消息比较值得,那我就把我知道的都讲给你。不过我还是要提前说,我讲的这些都是我自己对知青们的了解和看法,比较主观。再有就是我和男知青们相处得都比较一般,顶多算普通朋友,和好朋友还差着呢。大部分男知青的消息我都是从女知青们那里听来的,算二手消息了,而且一个人面对异性和同性时,表现出的性格未必会一致,所以你就当故事听听,具体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是要自己判断。”
秦穹慢条斯理的说:“那我倒是更想听听了,毕竟有些人在异性面前表现出的样子,是他理想中他最受欢迎的样子。”
他这话赵永梅一时之间没太听明白:“是这样吗?”
秦穹斩钉截铁:“是这样的,你还小,你不懂。”
赵永梅决不允许别人说她不懂:“我怎么就不懂了,我只是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你自己说话拗口,你那话说白了不就是说人在异性面前,容易孔雀开屏吗?”
赵永梅说完还嘀嘀咕咕:“我怎么就不懂了我,我懂!”
秦穹笑:“好,你懂,那就请我们百事通永梅同志给我讲讲了。”
赵永梅开始从第一个下乡的男知青讲起,赵永梅记忆力好,口才更是不错,她像讲故事似的讲着。
她是个很有分寸的人,即便给秦穹讲男知青们的一些消息,她也只讲一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比如多大年龄,来自哪里,是初中毕业还是高中毕业,大概是什么样的性格,来大队插队后,又遇上什么事儿。这些都是一打听就能打听到的。如果涉及一些隐秘的私事儿,赵永梅是不会去说的。
秦穹听得认真,每当听到他觉得重要的地方,都会拿笔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