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覆》小阿言

3、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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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简单庆祝过后，颜温便让他们去休息，只出声留下了颜书一人。
　　“师父？”小姑娘看着自家师父那复杂的眼神，表示疑惑。
　　颜温闭了闭眼，叹了一口气，像是不舍，到底还是温声说：“书儿，今日及笄礼成，你便留在山下吧！”
　　颜书一愣：“师父？您这是何意？”
　　“书儿，你并非为师在山下捡来的。”
　　颜书瞬间僵在了原地，声音微微颤抖：“师父，您…这是何意？”
　　颜温又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来：
　　“你本是当朝前御史林志恒的女儿，原唤林汐言，上有一兄，名林哲，林老太太仙逝后，林府便像是彻底分了家，在林府内，大房和二房的分界愈发明显，大房为嫡长子，也就是你父亲林志恒一脉，二房乃为庶子林志宵一脉，林志宵，也就是你名义上的叔叔。当时啊，镇国大将军洛林赋被诬陷通敌，而你父亲向来与洛将军交好，将军府要满门抄斩，你父亲不忍，为其辩解，亦受牵连，你叔叔林志宵却趁此向朝廷上奏言其早与大房分家不说，更是栽赃陷害，倒打一耙，最后啊，林府嫡系一脉被流放，而他林志宵却步步高升，稳居朝堂。而当时，你尚且年幼，刚满五岁，且身子骨又弱，你父亲不忍你受苦，便央求为师收你为徒，远离朝堂，为师本想依言让你无忧，但，为师思虑一番，却发觉永之只对外声称你不慎失踪，而并称你早夭，因此，为师还是觉得你父亲是希望会以林家大小姐的身份回到林家。再者，师父始终觉得一生无忧无论是对你，还是对你兄长，对你林家嫡系一脉都是不公。所以，为师在此问你，你可愿留在山上，就如你父亲希望的那样烂漫无忧？”
　　颜书就呆愣愣地站在那儿，似是不解似是悲伤，但她终是忘了自家师父所说的一切，怎么也无法表现的像是失去至亲的样子，她站在那儿，像是个旁观者。
　　小姑娘只是问：“师父是想让书儿下山吗？”虽然是问句，可分明是肯定的语气。
　　颜温看着小姑娘清澈的眸子，叹了一口气，还是重复道：“为师是想让你下山的。”
　　小姑娘点了点头：“那书儿便去。”
　　颜温欲言又止，却未再说一句话，颜书太迟钝了，或者说，她太难分辨情感了。
　　......
　　“罢了，既然书儿已经做出决定，那便让为师送送你，好吗？”
　　小姑娘应了一声。
　　......
　　“听说了吗？林府的大小姐找到了！”
　　“林府？哪个林府？”
　　“嗨！还能是哪个林府？咱京城不就那一个林府吗！”
　　“啊？就那个林府？不是，他家哪来的闺女啊？”
　　“哎呀！就那个前御史大夫，林府的大房，林志恒的闺女！叫什么林...什么言...对！想起来了！就叫林汐言！”
　　“啊？！那按理来说，她才是林府嫡长女？那不就是林府真正的大小姐吗？可现在的林府不是二房掌权吗？那个小姑娘还能进林府？”
　　“哎呦！你这说的哪里话！就那二房指不定多想有个闺女呢！那林志宵可是眼巴巴的把人迎进门了呢！”
　　“哎！你这话怎么说？”
　　“你这不就糊涂了吗！现如今陛下的几个皇子可该到了娶妃的年龄了！再不济，我瞧着啊，那些大官底下的儿子啊，孙子啊，也总归是要娶媳妇的啊！”
　　“那话说回来，他林志宵怎么知道那个小姑娘就是真的？万一被人骗了呢？”
　　“这怎么可能！你知道那小姑娘是谁带来的吗？天机老人！天机山天机阁的阁主！”
　　“就那个传闻精通机关术的那个天机阁？！”
　　“可不嘛！本来还有人怀疑，但天机老人一出面，什么事都没了！据说啊，那林家那小姑娘就是他老人家的小徒弟呢！那小姑娘可是有福气了！”
　　“依我说，就没人怀疑天机老人是人假扮的？”
　　“哟！瞧瞧！你这不闹笑话了吗？天机阁是哪啊？天机老人是谁啊？你忘了曾经有人冒充天机老人，还被正主撞见了，那不当场就死无全尸了吗！”
　　“真没想到，老兄你懂的还挺多的呢！”
　　“嗨！这算什么啊！一看你就不懂了吧！这些才算皮毛，就那个天机阁啊，别说朝廷了，就连江湖上有关天机阁的传闻也是少之又少啊！”
　　......
　　林府
　　“言儿啊！你就安心的在府上住下，以后啊，这就是你的家了！若有什么需要的，就尽管告诉你婶婶，让你婶婶替你置办！”
　　林志宵笑呵呵的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好像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
　　“那就有劳林叔叔了！”
　　颜棋分明瞧见了林志宵眼里的算计，在心里为小姑娘叹息，面上却不显，向着他拱手致谢。
　　林志宵看她一眼，点点头，说到底，他还是有点忌惮天机阁的人的。
　　回到林志宵准备的屋子里，小姑娘蔫蔫的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的。
　　“哟，林大小姐这是怎么了？回家了还不开心？”
　　“二师姐！你就知道欺负我…”
　　颜书，或者说，林家大小姐林汐言还是无法接受这种闺阁小姐的待遇。
　　“大师兄是男子，颜琴向来不肯脱离大师兄，所以就只有我来陪你了！”颜棋嬉皮笑脸的逗着她。
　　林汐言瞪了她一眼：“哼！二师姐最讨厌了！”
　　“哎呀！小师妹怎么能这么说呢？今天晚上师姐就带你去看看这京城！”
　　小姑娘狐疑的瞥她一眼，她可不信自家二师姐会有这么好心。
　　“喂！你这是什么眼神！？本姑娘说话算话好吧！”
　　小姑娘敷衍的点点头，意思不言而喻。
　　颜棋：“……”
　　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拒绝林志宵的晚膳邀请后，两人随意填填肚子，颜棋便带着小姑娘悄咪咪的溜出了林府。
　　“二师姐，你要带我去哪啊？”小姑娘有些别扭的拽拽身上的衣服，不明白为什么她出个府还得女扮男装。
　　“嘘！现在开始你就唤为我兄长，听见没？”
　　小姑娘虽然不理解，但还是点点头，乖巧的应了一声：“兄长，我们要去哪啊？”
　　颜棋一袭红衣，摇着折扇，倒是多了几分风流，她微微勾唇，一字一顿道：“花，满，楼！”
　　花满楼
　　“哟，两位小公子瞧着面生的很啊！”一位打扮妖娆妩媚的老鸨正挥着香帕招待着客人，恰恰迎上了乔装打扮的颜棋二人。
　　老鸨细细打量着两人，掩着唇轻挑笑，意有所指：“两位小…公子，瞧着倒是年幼，瞒着家里人来的吧？”
　　颜棋折扇一摇，颇有些风流意味：“欸，此言差矣！本公子对这花满楼早有耳闻，更是对那传闻中的千舞姑娘向往已久。此番前来，可谓，早有预谋。”
　　花娘一愣，随即笑道：“即是如此，倒是奴家招待不周了，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好说好说”颜棋笑眯眯得摇着扇子，“在下随师姓颜，单字名棋，这位乃在下幼弟，单字名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