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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挨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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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元节大街上早早就没了人，冬灵却最期待这个时候，无尽墟每年这个时候的鬼市最热闹。
虽说灵阳子让冬灵来人间历练，但没说她不能去鬼市，冬灵从白天起就开始期待，衡缙知道后也嚷嚷着要去，景恒没办法只能跟着去。
景恒当了一晚上的保镖，两个人换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开。回到县城的时候天还没亮，邹宁屋里亮着灯，衡缙还以为是他起来了准备备菜。
兴冲冲地向屋子跑去，想要把自己换到的新鲜玩意给邹宁看。
“阿宁哥哥，你看我换到什么好东西……了。”
衡缙看着眼前一大一小两个邹宁，思考了片刻就转身出了院子，到隔壁拉起刚躺下的景恒。
“哥，有两个阿宁哥哥，你快去看！”
“什么东西？”
“你看了就知道了。”
邹奇一开始回的是阳山村，却没见着人，等到了后半夜耳边突然出来老太太念经的声音，随着声音一路向县城的方向飘，过了大半个时辰才来到邹宁租下的院子外。
听着熟悉的声音，邹奇推开房门，就看到老太太和‘自己’都坐在牌位旁，好像还能看到他似的。
不是好像，就是能看到！
老太太没想到真能等到邹奇，立刻就想要上前抱住，可是生犀香只能让人看到魂魄，是无法触碰的。
老太太拉着邹奇说了好多话，让他在下面好好的，又说邹宁把她照顾得很好，让邹奇不用担心。
邹宁的事邹奇是知道的，毕竟一开始老太太怎么也不愿意邹宁用他的身子，是正清让下面的人带话问邹奇，邹奇同意了老太太才答应的。
虽然知道有人照顾自己奶奶，但实际的情况谁知道呢。每次中元节邹奇都会回来看老太太，眼看着老太太的吃穿一年比一年好，邹奇才放下心来。
这次见到邹宁，邹奇当即跪下给他磕了三个头，感谢邹宁替他为老太太养老。
三个人说了很久的话，最后邹奇快要离开的时候，老太太指着热了好几次的鸡蛋羹说：“从前你最爱吃鸡蛋羹，我今天特意做了一碗，和以前一样放了猪油和葱花，你试试看是不是原来的味道。”
“嗯。”
邹奇的手刚要碰到碗，就看到有个小孩推开门，目光在他和邹宁身上来回转了几圈后又跑了出去。
老太太催着邹奇吃鸡蛋：“是隔壁家的孩子，不用担心。”
邹奇一边吃鸡蛋羹一边流泪。邹家条件不好，过年才能吃上几口肉，猪油也是不常吃的，邹奇嘴馋的时候老太太留给她蒸一碗鸡蛋羹，最后放上猪油和葱花，邹奇每次都吃得比肉还香。
“哥，你看，两个阿宁哥哥！”
衡缙拉着景恒，又指着邹宁让他看，冬灵在房里听到声音也出来看。
邹奇捧着碗，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衡缙跑进房，站在邹奇邹宁中间，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最后忍不住感慨：“阿宁哥哥，你怎么没说你还有弟弟？他和你长得真像！”
“什么弟弟！”冬灵敲敲衡缙脑袋，“你仔细点，谁大谁小还不一定呢。”
“仔细点？”衡缙仔细看了看邹奇，然后哦了一声，“小阿宁哥哥你是鬼？”
“阿宁哥哥，这是你弟弟还是哥哥？”
“好了，没大没小的。没看到人家有事？真是惯着你了！”
景恒看出房里的几人脸色不对，立刻拉着衡缙离开，又瞪了冬灵一眼，冬灵立刻跟着出来，还顺便关上了门。
不用景恒开口，冬灵自觉回了房间。衡缙却不服气，认为自己没做错什么，景恒只好带他回隔壁院子再收拾。
离别的情绪在衡缙的打断之下冲淡了不少，老太太说衡缙他们不是坏人，她会好好解释的，让邹奇安心离开。
邹奇以为衡缙他们也是因为生犀香才能看到自己，没有往别处想，听到老太太这么说就听话离开了。万一在鬼门关闭之前不能回去，那可就坏了。
邹奇离开没多久，隔壁院子就传来衡缙哭喊的声音。
景恒一下一下打在衡缙屁股，他一直觉得自家弟弟天真烂漫，年纪小不懂那些曲曲绕绕的也没什么。可今天这种情况，衡缙居然还能拉着别人去看，不单是没有眼力劲，还没有脑子。
想着刚刚闻到的生犀香，还有邹家人悲伤的表情，景恒又加重了力道。
衡缙从来没有被这么对待过，因为他长得乖巧嘴又甜，谷里的长辈都喜欢他，偶尔调皮也只是说说他，从来没有真正罚过。景恒的力气不大，衡缙虽然疼却也不会受伤，只是他第一次被打，心里接受不了，才一直哭个不停。
衡缙今天太过莽撞，老太太觉得这孩子是该教育教育，可衡缙的哭声一直不停，老太太听着不忍心，让邹宁过去劝劝景恒，做错了事教教就好，何必动手呢。
邹宁来到隔壁，敲响院门，景恒很快来开了门。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邹宁是觉得有些尴尬，虽然衡缙来了一个多月，可他和景恒并不怎么熟，虽说衡缙被打是因为他们，可是人家教孩子是自己的事，邹宁就算要管也不好说太多。
“你……打他了？”
衡缙的哭声还没停，但是音量小了许多。
“是他该打，也是我平日里太惯着他了。抱歉，今天的事……”
“又不是你的错，你道什么歉。衡缙哭得厉害，老太太心疼，他不懂这些，教教他就好，别打了。”
“我知道了，你们一晚上没休息吧，快回去休息，我让衡缙别哭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好好和他说话！”
邹宁一急，声音就大，衡缙听到了，打开门悄悄往外面看。他想过去让邹宁抱抱他，又觉得自己的样子太过狼狈，不想让邹宁看到。
“阿宁哥哥~”
最后，衡缙还是红着脸蹭到了院门口。
邹宁看着鼻子眼睛都哭红的衡缙，立刻蹲下身去抱他。
“不哭不哭啊，哥哥打疼了是不是。”
衡缙摇摇头：“不疼~~~”
“不疼，那你哭什么？”
衡缙将头埋在邹宁肩头：“从来没有人打过我，这还是第一次，啊~~~~我再也不要理他了。”
“好了好了，哥哥也是为你好，你做错了事，哥哥想让你记住，以后不要再犯了。”
衡缙抬起头：“我做错什么了？你和奶奶是不是生我气了？”
“怎么会呢，你一会儿去给奶奶道歉，奶奶就原谅你了，不会生你气的。”
“好，我去道歉！”衡缙从邹宁怀里出来，刚向门外跑了两步，又跑回来，呆呆地望着邹宁，“我该道什么歉啊？”
景恒实在是受不了，对着衡缙翻了个白眼。邹宁对着景恒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这么急躁，又将衡缙拉倒身边问：“你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还要去道歉？”
衡缙低着头：“我让阿宁哥哥和奶奶不高兴了，肯定是我的错。”
“你就没想想我们为什么不高兴？”
“我想了，可是没想出来，哥哥只顾着打我也不说。”
景恒：在说你的问题，不要偷偷告状！
“阿衡，首先你不可以随便进别人房间，尤其是对方还关着门，要对方同意你进去之后才可以。”
“第二，阿宁哥哥和邹奶奶今天在见一个很重要的人，这种时候是不能随便打扰的。而且邹奶奶心情比较低落，你不应该大呼小叫。”
“你知道刚才另一个哥哥是鬼了对吗？”
“嗯。”衡缙连连点头。
“我不知道你们的规矩，但是对于人类来说，亲朋好友去世是很重要的事，这种事是不能用轻慢的语气去说的，也不能在这上面开玩笑。”
“所以，我没有取得你们的同意就进了你的房间，打扰了你和邹奶奶同小阿宁哥哥见面。还没有注意到邹奶奶在伤心，问小阿宁哥哥是鬼还是人，不尊重你们，你和邹奶奶才不高兴。”
“阿衡真棒，都说对了。”
“呜~~~~”衡缙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眼看着又要哭，“我知道错了，阿宁哥哥不要讨厌我，对不起。”
邹宁笑着给衡缙擦泪：“怎么会，阿衡道歉我就原谅你了，不哭不哭。”
“呜~~我要给邹奶奶道歉！”
衡缙哭着从邹宁怀中跑出去，到了老太太门外，想到邹宁刚刚说的话，轻轻敲着门，在老太太同意之后才进去。
“奶奶，对不起，我知道错了。”衡缙进去之后，不敢看老太太，只低头看着地上的砖。
“我不该随便进房间打扰你们，还说小阿宁哥哥是鬼，问他是哥哥还是弟弟，对不起！！！”
老太太赶紧上前安慰衡缙：“好了，你知道错就好，别再哭了。刚刚是冬灵，才安慰好她你又来了。别哭了别哭了。”
“那奶奶你不生我的气了？”
“你们什么都不懂，我还能真和你们生气？”老太太摸着衡缙的头，叹了口气，又看着冬灵，“只是以后可得学着点，要是不小心让别人生气，可就不一样了。”
冬灵和衡缙一起点头：“知道了，邹奶奶。”
另一边，景恒看着邹宁教完衡缙，立刻对着他竖起大拇指。
“不好意思，我总觉得衡缙年纪还小，平日里不出谷也用不着学这些人间的弯弯绕绕，所以也没怎么教过他。”
“进房前要先敲门也不教？不管是不是在人间，这一条总是一样的吧？”
“呃……”景恒挠挠脑袋，“龙息谷只有洞没有房门，所以没有这个意识，不好意思。”
邹宁：……
“看来我带衡缙来人间多住一段时间的决定还是很正确的！”景恒骄傲地抬起头，“要是成年的时候才放他出来，再犯这样的错误估计会被打。现在最多也就骂一骂，还有个不懂事的借口在，别人也不好打一个小孩子。”
“那你第一次来人间的时候呢？也被人追着打了？”
“我？我可不会犯这种错！只有衡缙这个小傻子才需要人教。”
的确，如果衡缙是不谙世事的小孩，景恒虽然说不上是个人精，但在人间游走也算是得心应手，要不是邹宁知道他是妖，才不会怀疑他的身份。
邹宁突然好奇衡缙和景恒的父母是怎样的人，怎么能养出这样两个宝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