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世界另一端》Hury

13、第 13 章

　　许清澜拍了张照。“舅舅，照片上的人是您吗？”
　　“嗯，所以穿好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破产了呢。”
　　不知道怎么接茬，许清澜只能随便寻个理由结束这场聊天。林北等人不知何时也站在了面前，按熄屏幕一抬头，对上朋友们阴森的目光，打了个寒战。
　　他哪敢说话？友为刀俎，他为鱼肉！
　　“清澜……”
　　“别揶揄我了，赶紧核对代码，晚上请你们吃饭，这总行了吧？”
　　机房内，放射枪移动，瞄准锁定柜台上的苹果。要把苹果分解成量子态，转送到提前确定好的地方再重组，这关乎许清澜的性命。
　　“强度下降，限制激光时长！”林北作为组长发令。
　　齐嘉嘉在处理机上调试。“准备完毕！”
　　“信号如何？”
　　“持续畅通。”林南道。
　　红色的按钮中央控制台正中。林北朝许清澜挥手：“清澜，你来。”
　　“我？”
　　他笑着把许清澜推到控制台前。“这是迈向陈昱的一大步，当然是你来。”
　　“学长，项目一直是你在跟进，你的贡献比我们都大。”
　　“一起吧。”他冲他们展颜。“我就是项羽，也得有你们帮忙才能举千斤鼎。”
　　这是一个迷人的时刻，一年努力会有结果吗？答案就在这半小时内。
　　宋言泡了茶，双手捧着托盘，依次分给他们，最后停在许清澜面前。他低着头，脊背弯下去，缩在椅子上休息。宋言蹲下，拿起一杯，杯壁轻碰许清澜绷紧的手背，眼里很酸涩。
　　他心疼他，尽管他在为另一个人神伤。
　　“唔，谢谢你。”他轻抿一口，想对他笑。近距离下，宋言眼中翻滚的泪清晰可见，惭愧顷刻间将他吞没。
　　宋言唇角颤抖，茶盘都险些没托住，站起后快步走到桌边。“我去趟洗手间。”
　　许清澜一时有些无措，但他清楚，他并不爱宋言。
　　莎士比亚说：“爱是一件甜蜜的痛苦。”
　　但对宋言来说，似乎只有痛苦。
　　他垂首，盯着浮浮沉沉的茶叶出神。肩上一重，是林北。
　　“你们等着结果，我去看看。”
　　“好。”
　　外面的寒风猎猎作响，宋言半阖双眸，头发不太老实，偶尔戳戳眼皮，带来些微痒意。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立刻转头。
　　“学长……”
　　下意识的呼唤落在林北耳中，心脏骤然紧缩，涌起难言的失落。他扯出一个笑来：“抱歉，让你失望了。”
　　宋言抿唇，默默在心里掂量用词：“林北，你还是……换个人喜欢吧。”
　　“不换！”林北失了控，快步上前想牵他的手。理智回笼，又讪讪放下，但语气坚定恳切。“宋言，我可以等。”
　　“别傻了。”宋言淡然开口。“始终得不到回应的付出是会腻的。”
　　“可你照样等了他很多年啊！”林北的鼻尖被风吹红。“按你的说法，你腻了吗？你还喜欢他吗？”
　　宋言僵在原地，真是个好问题。
　　得出结论的前提是亲身实践。
　　如果是四年前，他刚毕业，他会给出肯定的答案。
　　现在，他动摇了。
　　是真挚沉默的喜欢，还是爱而不得的执念？
　　宋言没接话，径直离开了。
　　林北望着他的背影，咽下一切哽在喉头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