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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   “他还不醒吗?”盛华年担忧道。

      盛华年跟沈昭守在盛璨病床前,沈昭心直口快,骂道:“小畜生!”

      “到底他是我爹,还是我是他爹?”
      “大包大揽,以为自己很能耐?”
      “他算个毛,老子是他老子!”

      沈昭念叨,他快步走到向好办公室,此刻向好沉思于与父亲痛苦的回忆中。他抬头看见胸膛起伏不定的沈昭,刚想说什么,沈院长发挥了他听霸总小说的优势,他冲上去,右手单手拎起向好黑色的领带!
      死命一勒!

      向好上半身被拽起,本来在座位上好好的,但是整个人都被揪起来了,沈昭怒目而视,“我儿子,到底什么时候能醒?我错了,不行吗?”

      向好脸红脖子粗。
      江城医院一般上班都是穿白衬衫,打领带上班。
      向好讲究,还系很紧的结。这么一勒,从很远的角度看过去,向好主任的领带变成了一条直线,沈昭的手也青筋暴露,骨节攥到发白。
      手臂处非常具有力量,但是就是脑子是个傻缺,向好咬牙,瞪视道:“松开!”

      “我不松,我儿子,到底什么时候醒?”

      办公桌巨大扫落的声响吵醒了盛璨。这个手术进行得非常顺利,而且只在眉骨往上开了一道口子。盛璨很久前就不吃止痛药了,这会儿他感觉自己睡得香,睡得沉,眉头却隐隐皱紧……

      他心想,到底是哪个大傻逼在惹事。

      盛璨脑子悠悠转醒,他起床气还好。
      收着的时候挺安静的,而且也不赖床。

      盛璨睁开眼睛,在憔悴的眉目中,有一点疏离。苏心看到他后问了声:“哎,你去哪儿?”
      “不关你的事。”他的声音刻薄而冷漠。在走到走廊时,他随手抄起一个扫帚,满脑子的都是我头好痛。

      哪个人在吵?
      可怜的孩子大病初愈,脸色苍白。

      盛璨走到办公室,他看到沈昭时,屋外是刷白明亮的天光,这更加刺激他的眼睛。

      沈昭一愣一愣,盛璨掐着他的脖子,架过他的身体,他压着沈昭的上半个身子悬到房门窗之外,眼神凶狠又残暴,几乎是咬着牙说:“你他妈想死?”

      “蠢货。”

      向好惊呆了,他忙松开领带,继续深沉地大口呼吸,然后赶紧去劝盛璨放开沈昭,“好说,他是呆子,我是大傻逼,你松开他……”

      盛璨头突突地疼,他讥讽自己的父亲:“一个大男子主意的,自以为是的幼稚大男人,除了骗老婆一事无成,我松开他?!”

      沈昭惶然,还没反应过来,他下意识看了看楼下,二十几层楼高,给他吓得浑身冒汗,脑子一片空白。

      盛璨掐紧父亲的脖子,力道像是愣生生能给他脖子拗断。
      他指甲嵌进沈昭的脖子肉里,掐出了五个指甲印的血痕,“养虎为患,死不悔改,抛妻弃子,他算是个什么东西?”

      向好脸色陡白,“你先放开沈昭,他要是死了,你妈会难过的。”

      盛璨这才放开沈昭,回头不忘掐着人脖子使劲撞了好几下他的脑袋,但到底,眼神软了下,他对沈昭说:“哦,我忘了,江城医院的事,你自己管。我爱莫能助。”

      沈昭血液倒流,他之前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却下意识道:“你不是我的儿子。”

      向好把拖把怼他嘴里,沈昭心想自己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一股子酸臭味袭来,沈昭形象忽然变得高大,“看到你,我就想起你哭泣的妈妈,我没法对你好,你跟我分离了十数年,从小,我也没带过你,工作忙,都是你妈妈带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多情绪……”

      “你出生,就抢走了华年所有的注意力。”
      沈昭的心陡然间剧痛,在枪击的伤口同样的位置,盛璨拎起手术刀,亲手捅进了自己父亲的心口,他睨视沈昭,“所以,我给了你时间,我觉得你会是一个好丈夫,可你既不是好丈夫,也不是我爸爸。”

      “从你丢掉我的那一天开始,我爸爸,就已经死了。”
      当初,盛璨怎么救沈昭,他就怎么毁掉沈昭。

      盛璨把刀捅进沈昭心脏,语意继续冷淡而平静,“打掉不就行了,你生我做什么?”
      “我忍你很久了,沈昭……就算是盛家人,他们也知道,打人不要敲脑袋……我费尽心思装开心,快乐,但……也就那样。”

      沈昭心尖剧痛。
      “我在盛家,吃不饱饭,好不容易有机会上个师范生,徐煜铭毁了我的一切。盛立跟盛广杰,还有盛家人,哪个不可恶,怎么你偏偏这么傻,一定要跟他们化敌为友……”盛璨眼神虚晃,“沈知夏不是你孩子,你把股份给他……打你一枪,你不计前嫌。”

      “我不知道你所谓的评判标准是什么。”盛璨无情抽出手术刀甩到一边,嘴上露了个浅浅的笑意,他蹲下身拍了拍沈昭的脸,“把你送精神病院好了。”

      向好拦住他,“你爸爸,有苦衷的。当初……”
      “你别说了!”盛璨抽开他的手,回头拍开他的手,怒道:“滚!”

      向好眼神晦涩不明,他弯腰俯身,扶起沈昭,勉强道:“为什么?”
      沈昭苦笑一下:“我不想看见他,一看见他我就心慌,为什么,他从出生起就得到了全部的宠爱,而我,什么都没有呢?”
      向好觉得沈昭真的是个神经病,怕还是精神病。
      “我对不起我的小孩,他捅我一刀,应该的。”

      向好听到了,眼神无奈:“我父亲向运来,他……”

      沈昭脸白得紧:“十几年前,我给那李家的孩子动手术,是我害死了他,不管你父亲这个主治医生的事……从头到尾,都是我的事故……我不该带着盛璨去的,如果不是他闹我一直要去游乐园,我就不会迟到了,要是早几分钟……我……赔钱怎么够,不够的。”

      “那孩子,健健康康,就死在我手上……”
      向好咬唇,他脸白得很,忙解释道:“你歇歇……”
      “好……”
      向好挤着眉,心绪,复杂到无以复加。

      走开的盛璨回到病房,一看时间居然已经过了六七天,差不多是十天的样子了。
      再过几天就是院庆晚会,到时候工天集团林恒与陆恩,以及不喜欢在公众面前露面的许继明跟姚家祥都会来这里。

      护士敲门进来,说是要打吊针,盛璨伸出手,陈轲来电话说盛广杰跟杨彻都逃走了,针刚好要扎进去,盛璨柔声道了句:“麻烦等等吧,我暂时有点事……”

      护士愣住,耳根子一热,忙点头说:“哦,好……”
      她害羞地扑了扑自己的脸颊,盛璨看她退后,又说:“谢谢了,能告诉我重症病房的最快电梯是哪里吗?”

      护士直接带他去了,一路上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她问了句:“你跟倪娅,是不是认识?”

      盛璨跟着她,他才发现这是倪娅跟他说过的女朋友,他笑了下,“倪娅来看过我?”

      护士问道:“你跟倪娅,是很好的朋友吗?”

      盛璨:“嗯,高中同学,不过我有男朋友,他就在重症监护病房……”
      护士啊了声,她刚见倪娅在盛璨床前哭得梨花带雨,她还以为对方发生了什么大事,是她不能知道的。

      盛璨对她说:“倪娅碰到伤心事了,他不想告诉你是怕你难过,你不用担心,陪陪他就很好了……”

      刚入职的护士其实心里还有点发怵,因为这是沈院长的儿子,刚刚她多扎了两三针而被沈院长训斥说是吃干饭的,要苏心护士长亲自来。

      她补充了句,“院长在你床前陪了你很久,你爸爸,肯定,很爱你吧……”

      盛璨登时想翻白眼,他叹气道:“沈院长劳苦功高,顾不上我,也是正常的。”
      他心中这般想,但父亲永远是父亲,纵使他再如何怨恨,可父亲依旧是父亲。

      护士道:“哎,沈院长十多年前发生的事我也略略听说了,听说那个死掉的小孩是向主任治死的,沈院长背锅,而且那李家人不依不挠,当时……”

      盛璨赶紧跑了出去,过了会儿又脑袋突突地疼,他转身回到病房,脸上的焦灼挥之不去,向好忽然来找他,一脸神色沉着,他笑问:“你回江城,不是为了什么病人,而是为了你自己。”

      向好:“我有错,我解释,请你原谅我。”

      盛璨:“原谅?说不定是你爸爸毁了我的一家呢,是嫉妒,还是背叛,还是别有居心,又觉得自己做得不对了而自杀身亡,还是自己反省到自己做错了,吞枪自杀了?”

      向好:“……我爸爸,不是你说这般的人,他也有难处,我理解他……”

      “那你大可滚出江城,永远别再给我回来,”盛璨发火了,他强忍着胸膛起伏,“也对,你过得很幸福,你爸爸死了也不忘给你铺路,我怎么就这么傻呢……”

      向好:“我赎罪,可不可以?”
      似乎面对难处,所有人都平等地乞求原谅,盛璨看向他,却只问:“时蕴呢?”

      ·

      十天后是院庆晚会,在华添酒店的门口,摆了许多的豪车,卡宴,奔驰。这些参与院庆晚会的社交名流需要持邀请卡进入。工天大厦顶层七十八楼,姚家祥正与许继明捧着酒杯。

      姚家祥娶过三个老婆,大老婆是他原配,曾经领养过姚文天。
      姚文姝是他二老婆的女儿,这个姚太太,是第三个妻子,她跟盛华年打过几次照面后就自顾自跟盛璨熟起来。

      姚文天成为姚家祥的养子前,是姚千余妻子家中阿姨的儿子。
      而姚千余的发妻,非常温柔如水,她好善施德,看姚文天可怜就收养了,但是这个姚家祥除了住建局局长的这个身份,还有一个名号叫风水大师。

      时先文特别信这个。

      “厉总怎么还不来啊……”姚家祥目光试探,他看向陆恩,对方刚与徐淳擦肩而过,状似亲密,姚文天看到了,又道:“父亲,那喻堂静的妹妹,你不要碰她。”

      “这说的什么话,我早就洗心革面了,”姚家祥颔首,劝告姚文天:“你对你妹妹好一些,也离许继明他们一家人远一些,我好不容易把你捞出来,你好好做事,好好做人。”

      姚文天欲言又止,“爸,如果我做错了事……你会不会原谅我?”

      “你是我儿子嘛,不是我亲生的,你是我占卜得来的幸运儿,你来我家,我日子过得舒心得很,”姚家祥夸姚文天的挣钱能力,也夸他长袖善舞。但是姚文天撞死李佩母亲一事,姚文天却是模糊了她死亡的真相。

      “……儿子,工天集团内部马上就要出现大动荡,这1.2个亿,我们稍微地从中抽一点利润,”姚家祥的话骤然被姚文天打断,“那过江大桥的事,爸爸您确定不会查到你身上来吗?”

      姚家祥笑容安然:“没有事,我有转运珠。”

      姚文天派出手下的打手抓了喻堂静的妹妹喻西,此刻他手机响起,对面那头是喻堂静的怒斥:“姚总!你不能因为我拒绝杀掉盛璨而抓走我妹妹吧?”

      “一码归一码,如果你在今晚杀掉这个人,我平了你家所有的债。”姚文天盖棺定论,喻堂静咬住嘴唇。他不想杀,是因为时蕴曾经救过他,而他,却要去暗杀他的恋人吗?

      这不对。

      姚文天发了一系列喻西被绑,哭诉的照片过去,他警告:“今晚就是最佳动手时机。”
      喻堂静只想骂娘。

      “狗东西!没品的玩意儿!”

      姚文天接完电话,姚文姝注意到了他的异动。
      时渺赶紧拦住她,眼皮抬起,又说:“你急什么?真喜欢上他了?”

      “不是,我得跟着他去看看,以防他又干什么鬼事,”姚文姝眼神满是担忧,“其实,如果不是我求时蕴非得跟我装什么结婚的游戏的话,我哥也不会对他动手吧……”

      时渺:“你真天真,”他喝着酒,眼瞅着盛璨走进大厅内,有不少的男男女女已经投过去了目光,他扯住姚文姝的手臂,指了指盛璨在的方向,忍不住夸了句:“妈的,好帅。”

      姚文姝:“男德班毕业的,确实很帅。”

      “性子好温柔啊,不觉得吗?”时渺自小没受过什么苦难,唯一的困难是不太靠谱的父亲,以及两位兄长总是罩着他,他言:“……以前我真没发现,我学生真的很厉害。”

      姚文姝:“男德班的,加个微信都不肯,这冷面男有什么温柔的,肯定一点也不受欢迎。”

      “……何之洲尸体啥时候安葬,你前阵子吵吵嚷嚷要替朋友伸冤,结果发现跟你爸有关,这不就是怂了吗……”姚文姝坦言,又伸了个懒腰:“你怂,是吧。”

      “男德班啥意思,你说话真是套话一堆堆,”时渺道:“心理学上这叫打标签,不能因为人家专一不喜欢招惹别人,就随便贴标签吧,这不对。”

      “时蕴专一我看出来了,你专一,我也看出来了……”姚文姝闷闷地喝酒,又说:“这辈子,最恨风流薄情的寡幸男……”恰好这是姚柳茹听见了,她哈哈了几声,忙笑道:“哈哈哈哈,姚文天的确有好多女人,那一天我看到他房间内围了八个女人,妹子啊,我给你叫四个男人,怎么样?”

      姚柳茹有了新的猎艳目标——时渺。

      时渺目光微凛,忙道:“我先走了。”

      姚文姝听姚柳茹这般说,“姐,人家有女朋友。”

      “我还搞人夫呢,”姚柳茹又说:“反正像我这样的女人,不就是破鞋吗,男人,干嘛不多找几个,那许天骄,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姚文姝摇头,“阿姨肯定不希望你这样子。”

      “我什么样啊,妹妹,我爸女人就没断过,我怎么不能玩啊,”姚柳茹穿着有些紧的黑色紧身裙,又落寞道:“男人,能缓解我的寂寞……”她抹了抹口红,露出勾人的目光,“我去找别人了……”

      姚文姝叹气。

      盛璨跟她点头,笑都不笑一下,姚文姝看到了,皮笑肉不笑扯了个笑,厉北辰看到盛璨这个样子,他连连唉声叹气,“你说你,笑笑会死吗?你笑起来,不是挺招摇的?”

      厉北辰食指往上抬起自己的嘴唇往两边咧开,又十分苦恼地说:“大侄子,你手里头还有多少钱?”

      盛璨借了时蕴一笔大的还没还。
      在金钱上,两个人分得很清。

      他无语道:“我很穷,没有了。”

      厉北辰分外八卦道:“我听白惊羽说啊,江城边境G09旁边的那家旅店里死了的人身份确认了,就是许天骄,听说这是个犯罪团伙,上头现在喊了原先的神探姜鸿来成为检查组的大组长,这英雄不出则已,一出惊人啊,好多年前的破获的好几起大案,不都是姜鸿领导的……现在江城势力混杂,你离许家跟徐家他们的人远点儿……我听说啊,那是好几个大汉,快两百斤了,还是混部队的……”

      盛璨:“……你不是跟你姐姐一直在讨论创新的事情吗,你那个自动阅读的AI机器人没有下一步的信儿了?”

      “我姐去国外生孩子了,老头子厉瑞还在掌权啊,”厉北辰又说:“我这养子,怎么着也不能再干违法犯罪的事情啊,你说啊,许继明是公安局局长,周明宇又接了他的班,徐淳呢,这许天骄呢,也是名校毕业,从基层混上来的,家世背景也很好,说出去都是小说美强惨级别的人物设定了,你说他会不会起死回生,拿了大男主剧本?也许,死的那个人不是许天骄呢……”

      “你猜一下,他怎么死的?背景这么强大的人……”
      “一枪被人干死的吧。”盛璨垂眸,默默道。
      “太稀松平常的剧情了……”厉北辰道:“阿璨你也应该多锻炼身体,从边境回来,你老是病恹恹的。”

      “……嗯。”盛璨又转首,他看到陆恩身边围了许多人,并且她将目光投到他身上,然后她走过来,徐淳跟她碰了下酒。过了几分钟,祝荣跟江雨薇款款而来,在偌大的会议厅,这两位无疑是焦点人物了,现如今,沈昭的位置是名存实亡,许多人都说祝荣才是幕后的掌权者。

      很多的人陆陆续续跟祝荣打招呼,许继明给他敬酒,徐淳没趣,却是来盛璨这边找不痛快,他语气高调:“有的人啊,进入了工天集团也就只是个小小地,掀不起风浪的小喽啰……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十几岁那会儿,都还被你妈陈晨给劝住,不要偷我儿子徐煜铭的钱呢……”

      程晓也来了,也说:“如今时市长重伤,你,又有谁来罩你?”

      盛璨一脸平静。

      过了会儿,时先文来了,他是冲着盛璨手中的发财树来的,盛璨走过去,时先文主动跟他打了招呼,“小盛好久不见,你死里逃生不容易,工天集团股份,不,可是最近情侣大街的的项目进展不顺利?”

      盛璨将这两个人视作完全的空气。
      徐淳当即面色大变,“他妈的!算是个什么东西!”
      程晓看他声音这么大,她走到自己干爹身边,忙说:“干爹怎么会来。”

      时先文看徐淳这个性子,眸色微变,提醒道:“你给小盛,盛总,道个歉……以及这考试的路途,官运,都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让小徐进工天集团还为时过早,连大学都考不上,我怎么帮你呢?”

      “来,道个歉,别冲撞我的晦气……”

      徐淳面色丕变,骂道:“他盛璨算是个什么东西,我堂堂工天集团的徐总,朝他道歉?他算老几?”
      盛璨觉得这简直是池鱼之殃,他安静道:“那我向您道歉?”

      厉北辰可是忍不住了,他忙嚷嚷,“徐总啊,您不要为老不尊,小年轻,什么堂堂工天集团的徐总,工天集团的原先很多老工人都有股份的,您要是这样说,谁都可以是工天集团的老总了……况且,我侄子曾经帮助工天集团解决了一桩难题,这他来工天集团,不是因为他是我侄子,我也没这权力,您脾气这么大……”

      厉瑞忽然发话,“那就让徐淳现在离开这个场地,请离开工天集团,我们集团不需要自视过高的领导。”

      徐淳脸色煞白,竟然一时间说不出话,程晓跟厉瑞是搭不上话的,她忙白了脸,扯丈夫的手,轻声说道:“你赶紧道歉!”

      “老公,忍忍,你忍忍。”

      徐淳未必能忍,他脸色红红白白,此刻陆恩却上来了,她穿着非常有气质,先是笑着跟时先文问好,脸上也是甜美华贵的微笑,她姿色一点也不骄傲,反而是毕恭毕敬,她提醒了厉瑞一个错误,沉声说:“这位盛总,可他提供的资金仍然没有到位,半年了,财务部至今仍然没有收到他的钱,厉总,您不要被蒙蔽了,虽然之前工天集团陷入舆论危机,是他帮忙力挽狂澜,但是,他所说的承诺,并不是事实。”

      厉北辰脸白了:“钱没给?你敢不敢让林恒跟我出来对峙?我钱到底给没给?”

      “所以说,没有给了?”陆恩看向厉北辰,眼神有隐隐约约只针对厉北辰的感觉,“这么急,做什么。”
      “我又没有说,真的不给。”
      “厉总,您太沉不住气了。”

      盛璨仍旧没有说话,人人都知他那句道歉是句玩笑。
      在座的都知道是徐淳先找麻烦,他接收到陆恩凶狠的目光。
      自从工天集团陆恩重新入主后,发生了非常多的事。第一是他的钱没有了,好不容易靠时机挣了点安家的费用,结果让陆恩给挪用了。第二是舅舅厉北辰,对于林恒太过无奈,大抵林恒还是让厉瑞看重得紧,厉北辰属于有心无权。

      程晓听到好姐妹陆恩为自己出头,她对陆恩投向了感激的目光。
      盛璨只是笑,他盯着宴会大厅内,那块巨大无比的放映屏,忽然浅笑了下。

      ·

      “沈昭,你签不签转让协议?”盛广杰来到沈昭的病房逼他签协议,沈昭捂着自己心口,他看着盛华年被沈昭带走,盛广杰又说:“祝主任跟我说,你死期到了,你签不签?”

      “华年呢?!”
      “这您就不必担心了,华年姐……”盛广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十分鄙视说:“她这个不好,所以,我送她去医院住一下……”

      杨彻在旁边守着,急忙道:“你他妈快点啊!这文件,非得现在签吗?!不过就是走过过场!”

      “你懂什么,江城医院的老顽固可只认这个,不认人啊。”
      “我那个孩子卖了多少钱,”盛广杰看着沈昭签下自己的大名,他笑了笑:“便宜出手,你也能挣大钱,不是挺好的。”

      而在华天超市,盛阿姨开始拉着横幅骂人,“大家都来看下超市老板娘邵贝玉的新闻啊,她女儿原先可是个破鞋,怀了孕,也不知道是哪里的野种……”
      “过江大桥原先建的,就是她老公负责的,你看看啊,死了多少人。”

      盛阿姨振振有词,她字字句句如刀一般捅在邵贝玉的心上,倪娅在妈妈打了电话后就冲了过来,他性子不如盛璨那么稳定,相反,他拉开横幅,抬手就把这个女人推倒了,他一巴掌,一巴掌地使劲抽盛阿姨的脸,盛阿姨还反手相告,说打人了,打人了。

      倪娅马上起来,一脚踹她的脸,然后飞快地扯落她耳边待着的金耳环,又警告她说:“你他妈的,人家放过你,你还真以为人家害怕啊,这不是华年姑姑的金耳环吗?!明明就是你引狼入室,你还好意思说无辜!”

      白惊羽就是这个时候赶到的,他接到报案说华天超市有个人手脚不干净,然后倪娅拧着盛阿姨往局子里去,盛阿姨一看到警察就怂了,原本她还想告状的,但是倪娅执意报警,而且往死里整盛阿姨……他喊了跟盛阿姨一起工作的同事,又把超市里的监控给调出来,他指着盛阿姨道:“我非得弄死你不可!”

      盛阿姨耳边都是血,她一脸茫然。
      白惊羽道:“她是不是还偷了盛璨家里的珠宝跟首饰?”

      陈晨被判了十来年,她赶忙求饶:“我不懂,我什么都不懂啊!”
      倪娅扯开嘴笑:“你去跟姜糖的父亲姜鸿求饶啊!”

      盛阿姨:“我是无辜的!”

      而杨彻打妻子电话,却是一直打不通的,他催盛广杰赶快拿好协议,快快走人。
      杨彻领了昏睡的盛华年,赶紧地从停车场开车走人了。

      沈昭捂着自己的心口,他发觉,自己是真的错了。
      人,怎么可能会改?

      杨彻接下来又趁人没在的时候火速持刀去到林辞的重症病房,从远处看,江城医院的每间病房都亮着灯,天色阴雨朦胧中,带了点欲语还休的神秘。

      杨彻皱眉,他持刀,找到当初的目标地,他抬高刀,猛地扎下去!
      然而,并无声响,他悚然一惊。
      屋外护士巡房的声音打起来,消毒车的车轮声滚动着,杨彻脸上全是冷汗,他快速掀开被子,却看到被子是空的。

      护士说今晚病房挺安静的,多注意点巡逻。
      杨彻赶紧离开,而盛广杰骂了声:“你这个烂逼,还等什么?”

      “你妈的,骂谁呢你?!”

      陆陆续续的警察走进医院,林小荷打开门,先是往门外探了会儿,确认没人后又才打开门,她推着轮椅出来,然后抵住门,她蹲下身握住自己父亲的手,喊了声:“爸爸,要去林恒那里吗?”“要去叔叔那里吗?”

      林辞形如枯槁,心中大恸,却道:“你说的,都是真的?林恒真贪了?他真的跟不良社会的人有染。”

      林小荷点头:“刚盛璨去会场,他把资料都给我了……我喊过……”

      “你哥哥呢?你不是跟我说你哥哥林佳还活着的吗……他在工地上跟盛广杰闹了点事儿,把你哥哥喊过来啊,我亲自问他。”

      林小荷压着嗓音,犹豫着要不要将自己大哥死了的事告诉父亲,她小心地说:“爸爸,哥哥他……”

      “死了,是不是?你哥哥早就被扎穿心脏,死了是不是?”林辞面色极其苍白,他转动轮椅,大病初愈后,他心如死灰,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从林小荷的角度看过去,他父亲的脊梁终于是塌了。她叔叔林恒不肯来看自己的父亲,然后在陷害盛华年这件事情上却……

      林小荷擦了擦眼泪,她跟上父亲,“爸,我带你吧……你让我去接个人。”

      ·

      去会场的几个小时前,盛璨跟向好商定了宴会上要说明的事,向好还在犹豫不决,盛璨冷然提醒:“这是你欠我的,你欠我跟我爸爸的,你死不悔改我也没办法了,我只好将你爸爸过去干的事全部公之于众。”

      向好刹然意识到盛璨是多么冷酷无情,他在父亲这个问题上显得十分脆弱,抬头问,却又下意识躲避开。盛璨不拿刀,他面无表情对向好说:“你若想要你老师活着回家,你就试试看啊,看看是你身上的保护伞硬,还是我杀人的刀硬。你试试看?”

      向好不得不服从,他惊觉对方身上是冷血而极其阴狠的手腕,几乎听到的瞬间他就说:“卑鄙!”

      盛璨活了两辈子,头一回听见卑鄙两个字,他嘲讽,又好像是说其他。
      “好,”盛璨抬脚踹到向好腰腹,右手揪高他的领子,手掐在他脖子上重重攥住,向好脸色发青,后脑勺剧痛,他扯开嘴笑,又松开向好,转身擦手,“向主任弱柳扶风,心思清白,天地昭昭。”

      他转身走人,向好却咬了咬牙,然后痛到飚眼泪。
      “你妈的!死同性恋。”
      盛璨回首,目光锐利,他举着一台手机:“华添酒店305,上个星期五晚上,你跟谁去开了房,不知道,如果你爹知道,他的儿子跟自己的老师,有不清不白的暧昧关系,那也说不准,是吧?”

      “你娘的!我跟我老师清清白白!”

      盛璨笑了,“清白不清白,我怎么知道。只是你老师可是三甲医院大主任,这样的名声传出去了,你说,怎么个清白法?”

      他收起手机,无言道:“你胆子真小啊……啧,废物一个。”

      向好的心终于动了,他擦了擦自己的嘴角,“你不能让我丢掉我的岗位,我还要待在江城医院,并且,院长的位置,我要……”

      盛璨心想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他说:“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沈昭是个什么人?你不懂,这孙子能为了别的人抛妻弃子,你是他朋友,你替他干点小事他能让你飞黄腾达,你这脑子,怎么这么轴。看你,也不会像是那种会接受别人胁迫的样子。”

      “你……你……”

      “因为别人不屑。”盛璨扔了句话,他就去看时蕴了,他留下向好一个人在原地呕心呕魂,狠狠捶地板。

      向好摸着自己的脸,这话不就是在说!他娘的,没一点利用价值吗?!
      可他真怕,“医院毁掉了,我怎么办?”

      盛璨接了厉北辰电话,他点头,又去走廊外接花店送来的向日葵,走到病房内时,于濛濛守在时蕴病床前,在他枕头旁的蓝色柜子上,放了一大箱插了管子的娃哈哈,可惜,时蕴睡了快一个月,还没醒。

      盛璨跟于濛濛说我来看下他,麻烦阿姨您退让一下。
      于濛濛愕然点头,慌张退场,在走出门前,她抬首问:“他,什么时候能醒?”

      盛璨不知道是该用温柔还是冷淡的口气对于濛濛,他对干坏事的天生没什么好感,尤其这人还对时蕴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他抬首,又瞥见于濛濛跟时蕴那如出一辙的眉眼。

      他心思到底是软了下,才柔声说:“这里,是沈家,不是时家……你在这栋楼,屋外的事情就骚扰不到你。”

      于濛濛重重点头,回头不忘说:“谢谢你。”

      盛璨忽然,能够理解时蕴性格中的那种天真傻劲儿是哪里来的了。
      他做到时蕴床边,又率先拿棉签沾水润了润对方的嘴唇,又把对方露在外面的手腕给放进被子里。

      屋内窗户大开,盛璨又留了条小缝,他做完这些,才缓缓凑近时蕴。右手撑在床面,盛璨神情无奈,他俯身盯住时蕴,嘴角碰到他的嘴边,又轻而柔地说:“还不醒吗?睡美人……”

      “你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时蕴?”

      “哥哥?”

      屋外的护士刚开门进来,乍然听见这声音,马上关门跑了,盛璨抬首看门,屋内是暖而柔和的灯光,时蕴眼睛睁开,手揽住盛璨的脖子往下,然后翻身而起。他准确无误地捏住盛璨下巴,深深吻了下去。

      时蕴做了个美梦,梦到盛璨在他们大房子的草地上,又披着小毯子看他,而他睡在温和柔软的躺椅上,他抬首看到沐浴在阳光下的盛璨身体披着一圈光晕,他的心动了,无法抑制地动了。

      “唔……”盛璨来不及反应,整个人都被捞进了时蕴身下。时蕴忘情地吻了会儿,盛璨双手勾着他脖子,稍稍别开了头,才说:“我还要有事!你别乱亲。”

      思绪乍然回笼,时蕴头痛万分,刚清醒,还差点犯了黑眼晕,他掌根抵住眉心,问说:“我睡了多久?”一边问,一边抱住盛璨上半身,打了个哈欠,又揉着对方后脑勺,在那处疤痕那里吻了下,“疼不疼?”

      动作完全是反射性的。
      盛璨任他抱了会儿,才说:“不疼,给你气得胃疼。”
      时蕴笑:“对不起……”过了十几分钟,时蕴打了个哈欠,问了些院庆晚会上的事,他揽住人的腰,悄悄递给他一把匕首,又偷偷说:“防个身,多好,原先我有个认识的朋友,名字叫鱼塘精,他要扎你,你就捅死他,好不好?”

      其实,本来想让时蕴马上跟自己一起去的,但是碍于对方刚醒,他……
      盛璨面对要去那么多人的会场,心中悲凉,就算是男朋友俊美无匹的脸都不能缓解他内心此番的纠结,他道:“人太多,太挤,烦得很。”

      “你多看看我?”
      盛璨亲他下巴,道了句:“嗯,你等我一天……”
      可是刚出重症病房的门,护士就来跟他说盛华年不见了,沈院长被人捅了,现在在抢救,要怎么办。

      时蕴摸自己的颈子,一脸的悲愤,“那只哈士奇是捅了狼窝吗?又遭人袭击了?”
      盛璨:“我捅的。”
      “捅得好,该训训。”

      两个人对视一笑,难得的,在这样的场合有这样轻松惬意的时刻。
      “交给我,这挺轻松的。”

      时蕴话语刚落,盛璨忍不住仰头亲了对方下巴,“等我好消息哦。”

      时蕴摸了摸他的眼角,大拇指拂过他眼底下的乌青。
      “乖乖的,稍微闹点事。”
      “好。”

      ·

      华添酒店。

      “我说这位盛总,”陆恩忽然将枪口对准盛璨,她沉声道:“各位,不知道各位听说没有,这位盛总在年轻的时候,偷过我家侄子徐煜铭的钱,还去警局报了案,原先他养母,也就是陈晨,可是收了我姐夫大十几万,买房买车,这件事,盛总又该怎么解释呢?”

      陆恩始终对自己刚出生就死了儿子这件事,而对江城医院以及沈昭怀恨在心,所以连带着盛家人也一起。
      他们都是一衣带水的祸人。
      个个心思歹毒。

      陆恩见他不说话,她笑了笑,周围的人都将目光聚集到了盛璨身上,有些人窃窃私语说话,低下声讨论的模样非常好玩儿,仿佛在讨论什么笑话。

      “所以,你不敢承认了?”

      陆恩气势更足,他手下又亲自把陈晨带了上来,她沉声对穿黑西装的厉瑞道:“厉总,您看看,我把证人带过来了,您可以亲自对峙。”

      厉瑞看向盛璨,问了句:“盛璨,陆恩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从监狱出来的陈晨忽然指着盛璨哀哀苦苦道:“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的丈夫跟孩子……”眼泪从她苍老的脸颊流到下巴跟鼻子,她跪坐在地上哭泣,这凄苦的模样好不可怜,厉瑞为之震动,甚至主动给陈晨递了块帕子,安慰道:“有事,你可以跟我说。”

      陈晨说:“我儿子盛立,死了,我丈夫,也死了,这个人,是我从小就捡来的,我给他吃,给他穿,他却忘恩负义。”巴拉巴拉。

      厉瑞看向冷然的盛璨,轻声问了句:“你真的做过这样的事?”

      盛璨说了七个字:“盛家收钱,是真的。”

      陆恩见状,脸上笑意更深,她很不满意盛璨直接空降,于是她又喊来徐煜铭。
      徐煜铭年轻俊美,气质温润乖巧,厉瑞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盛璨,便道:“小徐我也是认识的,铭铭,你说说看,盛璨偷你的钱,是不是真的?”

      陆恩又说:“比不得盛华年随意利用自己的私权扣押贷款,母亲强势,儿子也是这般强势,不搭理人的吗?”

      徐煜铭也只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盛璨笔直站立,有种遗世独立的意味。
      他与徐煜铭,没想到时隔多年,还能在这样的场合见到,对方依旧是有很多人保驾护航。他这位养母,即使在监狱里,也没有学到什么叫做善良。

      徐淳帮腔,看到盛璨这会儿安安静静,他骂道:“你他妈的,收了我的钱,还想怎么样?还想骑到我头上?”

      程晓却言,但她看到盛璨的眼神却不自觉瑟缩了下。
      厉瑞问盛璨:“祝荣所说的江城医院,你父亲贪污一事,是不是真的呢?”

      盛璨对他笑。
      从头到尾,反正盛璨是不搭话,他心想这徐煜铭过了几年,也学会收敛了。

      许继明这个时候凑过来,忽然朝盛璨伸出手,一脸笑意地说:“小盛,你好,我是厉总的朋友,以后,多多配合。”

      盛璨也笑了下,他右手搭在左手手肘上。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华添酒店宴会厅的大屏上。平时呢,这是举办婚礼的地方,所以有块大屏幕是专门播放新人过去的视频啊,VCR什么的。

      许淼笑了笑,他把盛璨准备的所有资料一一播放。
      盛璨跟他说:“重点不在于我,我要让这些人,身败名裂,失去一切。”

      第一段视频是盛璨被关在盛家,盛明大喊:“这崽种,到底什么时候送走!老子养不起他!”盛明一皮带抽到盛璨身上,盛璨哭到不行,两只眼睛瞪着屏幕,害怕地说:“你别打我,爸,你别打我……”陈晨拧他的手腕,嘴中叫骂:“我让你回家,我让你回沈家。”

      陈晨说:“这么点钱不够啊,早知道多要那个徐总十几万了……”
      盛明:“哎,我们买房都挣了好多了,多亏啊!我眼光好!”

      视频是盛璨从盛家逃跑时录的。

      第二段是公安局周雨宁提供的。
      周雨宁指着桌上的证物道:“你说说看,钱,到底是你放的,还是怎么样?”

      十五岁的徐煜铭嗫嚅道:“李戴维他们要来打我,我错了!我错了!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我不该把这一千块钱放到盛璨书包里的,是我嫉妒,我嫉妒盛璨是班上的第一名,所以我心有不甘,而且我妈如果知道了这件事,她会打死我的,我爸工厂死了好几个人,我错了,你原谅我……”

      第三段就更加劲爆。
      许淼脸上泛起冷笑,在一间豪华装潢的客厅内,陆恩脱了高跟鞋,徐淳手摸到她的大腿碰了下,他放好公务包去捏陆恩的腰,陆恩嗔怪地拿脚踢他……

      “别这么猴急……”
      “你工作雷厉风行,怎么……今晚,我不回去了,歇你这里。”
      “财务部林恒的钱你能挪多少啊……”

      总之,视频播放完其实也就是两三分钟,可陈晨已经下意识要跑开,奈何厉瑞手下的人强硬架住她不准动,并且,因为陈晨极力抵抗,手下两米的保镖几乎是压着她的肩膀跪在地上,为了避免口出狂言,还拿胶布封住了她的嘴。

      盛璨制止:“厉总,不必如此对待一个丧夫丧子的人。”
      厉瑞忽然投来赞赏的目光。

      然而,陆恩却脸色煞白万分,她失态了。
      “不是我!这是诬陷!现在AI合成技术多么先进,更何况,厉北辰本就是靠这个起家,我怎么知道那个人一定是我。”

      陆恩强行镇定,强行撇开关系。
      程晓,这个时候已然疯魔,她是万万没想到,捧着自己的女人以及闺蜜居然破坏自己的家庭。

      她也不顾什么脸面了,操起脚上的高跟鞋就去砸陆恩的脑袋。
      陆恩头发散乱,头后绑着的鲨鱼夹也松了,身上的手工定制套装扣子也扯落了个七七八八。

      周围人都在笑,“哈哈,陆总居然破坏别人家庭吗?传出去,不太好听啊。”
      “或许只是误会吧,不像是演的……”

      程晓自知不能失态,却也开口骂道:“你不要脸!”

      徐淳已然更加失态,他破口大骂:“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是你主动逼迫我,我想跟你分手的,你非得逼我帮你办事,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林恒紧随而后揽住陆恩的臂膀,他扶住孤身无援的陆恩,面向厉总道:“我可以解释,但大庭广众之下,盛总,您这么对一位女性,是不是不太合适?”

      许继明看盛璨没理自己,却也帮腔,“是啊,年纪轻得很,女孩子也是要名节的吗……”

      林恒紧盯盛璨,后者搭话:“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不多言,仅此而已。”

      林恒面色稍霁,“公开泄露视频是侵犯人的肖像权,而且警局内部视频如何能到你手中?这一点,您可以解释看看吗?”

      厉瑞听到盛璨的话,他看向同样保持沉默的徐煜铭,冷冷地问:“你解释一下,偷钱,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你心中有私怨呢?”

      这个时候江与城过来了,他看了眼盛璨,然后在他一旁的祝荣确实搭了腔,煽风点火说:“盛华年有抑郁症,教出的孩子难免心思偏颇,我能够理解。”

      江与城:“我作证,我儿子江鹤别跟李戴维,曾经接了徐煜铭的电话,原本是要去打欠钱的徐煜铭的,但是打错人了,我跟你李威还去接过的。”他看向徐淳,问说:“徐淳,你说是吧?”

      “欠了五千,然后你儿子把钱放人家孩子口袋里,还暗中买通了陈晨,说让不要说出去,又让李威压住了盛璨的编制岗位,让你儿子徐煜铭成为了师范生,后来他又通过我来到二中,但是不是又犯事儿,给退了吗?”

      徐煜铭下意识想跑,却跑不出。
      江与城说的没句话,让他无地自容。

      祝荣现在已经哑口无言了。

      江雨薇因为盛璨着手调查她的事后,曾经的派出所所长周明宇没法罩着她,所以她也怀恨在心,但现在周明宇是检查组的组长。
      她也说:“不知道,这位盛先生,拿着原先过江大桥倪天琪先生的证据交给时先文省长,又是要隐瞒什么呢?”

      此话一出,厉瑞脸色骤变!
      所有人都知道,过江大桥死了很多人,此事尚在调查之中。
      在文件上,过江大桥一事的审批,后面的施工建造,厉瑞跟厉北辰是全权没有参与的。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江雨薇毫不犹豫地捅破这层窗户纸,甚至又对厉瑞提起倪天琪这个名字。

      曾经厉瑞对倪天琪的离开无不惋惜,认为这个人才自杀跳河死了,实在是可惜到不行。

      “倪天琪?”时先文眼眶暴涨,厉瑞看向自己的合伙人时先文,忽问:“时先文?”

      时先文笑道:“这位江主任,是计生委的,以前倒卖出生证,沈昭可被她害得不惨,祝荣收了病人无数回扣,我也不知道怎么理解这个可怜的医生了,朋友坑他好惨,但是这位祝主任,你怕是看错了。”

      祝荣的脸非常白,他勉强镇定,道:“时先生真会说笑,为老不尊,说的不就是您吗?”

      “周明宇作为检查组组长,不知道有朝一日,如果刀子落到时先生您头上,你还会这么心口胡诌吗?”

      时先文:“我家里的事,小祝也要管了?”

      盛璨听了他们的话,尤其在听到江雨薇的话后,他低头垂眸。
      就老实说,他走神了。

      他甚至打了个哈欠。
      盛璨看向江雨薇,“你可以看屏幕上的热搜。”

      那股子把啥都不放在心底的漫不经心委实惹恼了许继明,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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