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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有内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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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退了小助理，张级利蹑手蹑脚地朝走廊望望，小心翼翼带上门。
他凑到沈明霁跟前，压低嗓音道：“大人也是来调查两年前姓崔老头的行踪的？”
“也？”少女挑眉，“还有谁来过？”
他一愣，随即露出半边微黄的牙齿，笑得一脸神秘。
“就是我们临扈的现任执政官、守护神，鼎鼎大名的肖峘策肖大人啊。”
“奥，就在刚刚。”
肖峘策？
刚刚？
怪不得他来的如此快。
还没等沈明霁深思，面前那人就把先前的话倒豆子般又抖落一遍，“当年，那老头冒名顶替了个身份来的，刚到港，也没歇上一歇，就马不停蹄租了个皮划艇，向北去了。”
“看神情，倒是急切的很。”张级利仔细回想着监视器里的视频，“之后，我就不知道了。”
他胖手一摊，表示自己真的无能为力。
沈明霁略微沉眸，“监视器调出来我看看。”
闻言，张级利讪笑出声：“嘿嘿，那真是太不巧了，肖长官临走时，把那天的监视器画面全带走了。”顿了顿，又补充，“也没来得及拷备份。”
指节微曲，不轻不重地敲击在桌面上，发出一声声缓慢而有节奏的敲击声。
气氛一瞬间沉闷下来。
张级利拂了把并不存在的虚汗，正想着要不要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淡淡的嗓音传来，也听不清什么情绪。
“他是孤身一人前往的？身上，可带有什么装备利器。”
北边的海域怪雾弥漫，若误入其中，极易迷失方向。
轻视深渊的后果，就是被吞噬的命运。
张级利轻呼一口气，迅速给出明确回答；“确实是一个人，他身上……简洁轻便，怎么来的也就怎么走的，不像是带了大型装备的样子。”
他是真怕这祖宗把他这给拆了。
眼珠子滴溜溜转转，“不过，像大人您这般有本事的，前路一定荆棘变通途，什么费事的、费心的也会迎刃而解的，切莫过于忧心啊。”
“有什么需要，大人尽管开口，小人一定鞍前马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义愤填膺地好像当场就要为了她舍身忘死。
沈明霁：“……”
估计这狗贼也是这样在肖峘策身边表忠心的。
算了。
……
离开办公室时，沈明霁才发现，天竟然阴下来了，一大团乌云不知什么时候飘过来，给这座海港投下了不小的阴影。
极域冰界么。
她倒是想去见识见识。
沈明霁毫无目的地随意溜达，不知不觉间，岸边近在咫尺。
估计是她刚刚在楼顶时就注意到这里了，在心里驱动下，才来了这里，这个崔洪谟当年最有可能出发的地方。
此时的海面不如来时那般平和温顺，靠着涨潮之势，一次次用力席卷坝边，激起片片水雾，咸咸的潮湿之感扑面而来。
盯着层层波浪，她暗暗在心里盘算。
要想成功抵达海的那一边，飞行器或船一类的交通工具是必不可少的。
飞行器……她倒是有。
不过。
感受了下丹田空荡荡的异能。
不能用的大型废铁罢了。
感受到主人情绪、跟随主人大杀四方如今却一身才能施展不出、默默抱紧庞大自己的某专属机甲：“……”
竟然拿它跟那些未开神智的蠢笨块头比较！
啊啊啊，气死本甲了！！
想当初它上入九天、下潜深渊，无所不能，如今就连最最最基本的搭载功能也使不出来。
简直要憋屈死了！
机甲与主人心意相通，缔结灵魂契约，成为某个异能者的专属，是互相选择的结果，除了具备一定的实力，还要有相当大的机缘。
所以，纵使异能者觉醒的人数不在少数，能够拥有专属机甲的异能者仍凤毛麟角。
沈明霁就是其中之一。
被轻视的机甲本甲在主人脑海里小声蛐蛐：“还不是你的异能被——”
呃。
意识到情况不对，连忙嘴巴拉上拉链，一字不说。
契约成后，机甲便会被收入识海，有需要时协同作战，平常也能缩成迷你幻影，跟随左右。
感受着身体即将被扯来扯去，表情渐渐染上惊恐，幻影也是有同感的啊！
“嗷嗷嗷，有人虐待甲子啦！救命啊！！！”
！！！
被爆虐地蹂躏一通后，甲子声音若无气力：“好吧好吧，那就坐呗。”
左不过再忍上几天，它连九天九夜的破船都坐了！
沈明霁抱胸睨了一眼，下一秒眼神又非常真诚：“没钱。”
封异能的时候，连星网账号也一块封了。
刚才已疯，现在精神状态良好的甲子扯出了个标准微笑：“……”
怪不得连高精纯度润滑油都吃得以前存货！！！
受不了了啊！
嗡嗡——
这时，兜里的通讯器隐秘的震动了下。
是一个陌生号码投放给她的，走的泊邺宫秘密联络通道。
没有称呼，也没有署名。
只有一串符号乱码，像是有人误触乱发的。
看及此，沈明霁睫毛微颤，微微下垂，敛去眸底一闪而过的精芒。
顺手将消息投了回收箱。
……
因异变体引起的骚动被肖峘策的人清理得差不多了，后续工作本应该转交给港口保卫队处理。
此时，港内绿化花园。
临扈严寒漫漫，为了这些来自首都区娇嫩名贵的花儿盛情开放，张级利大手一挥，加盖了特级钢化玻璃，内里增添了上千能量管进行增温。
“长官，您……”谢时行犹豫再三，有些欲言又止。
他其实想开口好久了，远远早于他们来这花园之前。
不正常，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正常。
在他身侧的石凳上，沉身坐着的男人本在闭目养神，闻言，缓缓睁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星眸流转间，像把万千星辰揉碎，朦胧又略显深邃。
“肖长官。”
来人步履匆匆，一头利落的短发显得简洁又干练，颇有些飒爽之气。
她到二人身前站定，才重新开口。
“不出您所料，基地有人坐不住了，开始有小动作了，据传回来的消息称，咱们出发后不久，一段异常的量子信息波动被捕捉到，正在往外传输信号，目前可以肯定的是，地址显示就是在咱们内部。”
谢时行显得有些震惊，蹭的站起身来，开口确认，“文堇，你是说，咱们内部——”怕隔墙有耳似的，他颇为警觉地往四周看了看，后几个字将声音压得极低，“有内鬼。”
如愿以偿地得了个大白眼，谢时行才缓慢吐出一口气。
随即像是反应过来了，不对啊，松了一口气是什么鬼？
文堇简直不想理这白痴，继续道：“但是遗憾的是，对方非常狡猾，好像察觉到了不对劲，此次打草惊蛇，我们后面想要一网打尽怕是要费些功夫了。”
听到这里，谢时行才有点恍然大悟的感觉。
他猛地一拍脑袋。
“所以说，今天咱们又是去找张级利，又是留下来收尾异变体后续的，感情是在给那小内鬼留时间留机会啊！”
怪不得明明是拿监视器视频这样的小事，肖峘策竟然亲自跑一趟，打个联络号过去，那老滑头肯定屁颠屁颠地就送来了。
他敢说，要是没有异变体这个意外，张级利那办公室怕是要被他自己的冷汗给淹了。
毕竟，这样一尊大佛往那一坐不说话，任谁不把上辈子的事拉出来重洗捋一遍。
停顿了良久，肖峘策蓦然吐出个人名：“沈明霁。”
“沈明霁是首都区特别清剿行动队的队长，与泊邺宫关系匪浅，同样直接隶属并听命皇室，这消息，难免不是传给她的。”
他仔细回想了下在首都区的过往，他们二人以前一个常年待在军区的布防指挥中心，一个驻在离皇宫最近的浮空轨上，也没什么交集机会。
到他被卸职流放，离开首都区为止，才仅仅在寥寥的重要场合见上几回。
大约十年前，那时少女小小年纪就能凭借强硬的实力博得头筹，契约s级机甲裁断，又就职高位，意气风发，表情鲜活灵动，如今也在世事的侵蚀下，眉眼上也染上亘古的不化冰霜。
肖峘策拉回飘远的思绪，也给他投了个关切地眼神，沉声道：“继续监视，对方必有下一次行动。”
“沈明霁那边不用派人跟着，没我的命令，不要轻举妄动。”
……
出了邸诺那港，沈明霁脚步散漫地四处闲逛，途径一个小巷子时，她侧身一闪，竟莫名的消失在原地。
就算到了临扈，还是有不少人能认出她来的，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以免有些不长眼的凑到身前。
抽出折叠光屏，沈明霁指尖飞舞，劈里啪啦打字打得飞快。
符号代码一行一行闪过。
指尖一松……找到了。
“欸，竟然真的是短信上的地址。”小裁断扑棱着两小片迷你翅膀，趴在沈明霁肩上探头探脑。
“看来泊邺宫的耳目散播的很广嘛，就连肖峘策基地内部都有咱们的人哦。”
终于如愿以偿地在熟悉的枕垫上找到个舒服的地方，裁断的锋利的翅羽都舒服的微微岔开，它的语气也颇为得意。
她不咸不淡地多看了它一眼才回答，“嗯。”
抹除自己的痕迹后，沈明霁才顺着通道原路返回。
耳边的话痨机甲仍喋喋不休，“藏得倒是蛮深的，就是不知道——”
“欸！！”
身后的“枕垫”突然一整个大动作起身向外走，它毫无防备被甩下。
在半空中打了好几个旋才堪堪稳住身形，冲着面前的背影就扯嗓子喊：
“——你这个蛇蝎女人，指不定哪天将他卖了！！！”
“都——不——知——道——”
……
“胖子，刚刚你看清了吗，那人是不是沈大佬啊。”
巷子口附近，三两个青年围站在一团，神情颇有些沮丧的四处扫视。
被点到名的胖子一脸不服气，为自己辩解，“怎么没有，我确定以及肯定，虽然只是在首都区远远地瞧上那么一眼，但那么标志性的大刀，没错的。”
热闹的街上喧嚣依旧，但独独不见那一闪而过的身影。
“难道真是我看错了……”
背后的谈话揉碎在空气中，飘在身后，与她渐行渐远。
“那接下来，我们还去极域那边吗？”裁断一脸惆怅，暗戳戳的旁敲侧击。
沈明霁步履不减。
这条小巷很短，出口就在前方。
“去啊，为什么不去？”
“同样都能达成目的，不能当雇主，还不能当被雇佣兵么？”
沈明霁原先想着去州长那里找找机会，但是今天上午见到那个佣兵协会的注册成员时，她就改变主意了。
刚才她趁机摸进了佣兵协会的网站里看了，任务栏最右边那一列，赫然出现一个难度指数为五颗星的任务。
——极域雪狐魔的幻核。
异变体形态各异，四阶之上开神智，大多可以化人形，四阶之下的飞禽猛兽态或是怪异妖魔样的居多。
区区二阶异变体的幻核，放在外面，顶多能放作二星难度任务，但那是极域冰界，本身就难以抵达，更别说击杀带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