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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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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旭就这么出现在他的眼前。
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他，看了看他正给唐雪放蟹黄还未离开的手，看了看唐雪，然后又看着他。
谢一飞的心跳都停止了。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韩旭，缓缓站起身来。
这一刻，唐雪，沈白，还有韩旭身边的人，都不见了；谢一飞的眼里，只看得到韩旭。
五年了，他们终于再见面了……
“阿旭，这是谁啊？”一个女孩过来挽着韩旭的胳膊问道。
韩旭挣脱了她的手，“一个朋友。”边说边朝谢一飞走来。
谢一飞笑了，眼睛湿润，也朝他走过去。
两人在近在咫尺处停下了，四目相对。
谢一飞缓缓张开双臂，笑着看着他，轻声道：“你来了。”
韩旭猛地一把抱住他，抱得死死的，谢一飞赶忙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在他耳边小声道：“这么多人呢。”
韩旭不语，仍旧抱得死死的，半晌，在他耳边低语道：“待会在朝云酒店等我。”
谢一飞笑笑：“我就住那里。”
韩旭：“房间号？”
谢一飞一愣。
韩旭的胳膊又紧了一圈，嘴唇都快碰到他耳朵了，“房间号。”
谢一飞不由脱口而出：“1238。”
韩旭：“好，饭后我去找你。”说着，慢慢松开了谢一飞，依依不舍地冲他笑了笑，这才转身去了隔壁的桌子。
谢一飞有些神不守舍地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等等，他刚才答应什么了？韩旭要去房间找他？
他房间里有唐雪啊！
邻桌传来韩旭的声音，“……一个好朋友，多年没见了。回国之后这是第一次见……嗯，对，待会儿我去跟他们聚一聚，你们先回去吧。”
先前那女孩撒娇道：“阿旭，你不是答应人家饭后要带人家去逛商场了吗？人家都看好一条裙子了，再不去买就被人买走了……”
韩旭似乎给了她一张卡，“自己去买。”
女孩仍然不依，“阿旭……”
韩旭不耐烦了，“听话。不然就别买了。”
女孩立即闭嘴了。
谢一飞有些心不在焉，夹了一块鱼肉，没剔刺就送到唐雪碟子里了。
沈白温文尔雅地笑了笑，“我来吧。”
谢一飞一怔，方回过神来，顿觉有些不好意思，又赶忙将那块鱼肉夹了回来。
沈白起身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与唐雪对视了一眼，对谢一飞道：“小姐吃好了，我先送小姐回去。谢先生慢慢吃，单我已经买了。”
谢一飞闻言就要起身，沈白拦道：“不急，谢先生刚才都没怎么吃，这么多东西，别浪费了。谢先生慢慢吃，我先带小姐出去逛逛，看看夜景。”
谢一飞听着他一口一个谢先生，心里有些别扭，又说不上来哪里别扭。
只是，不是说好叫名字了吗？怎么又改回去了？
谢一飞看着两人的背影离去，忽然感受到邻桌射来的目光。他扭头看去，正是韩旭。
韩旭站起身，对同桌的伙伴道：“你们先吃着，我去那桌看看我朋友。”
说着，也不等众人说什么，就径直走过来了。
谢一飞起身迎他。
两人又静静对视半晌，才双双落座。
谢一飞给韩旭拿了新餐具，一一摆在他面前，又熟练地给他剥虾剥螃蟹。韩旭沉默地看着，一直看着他忙完了，才问道：“刚才那女人是谁？”
谢一飞闻言一愣，笑道：“五年不见，一见面你就问我这个？”
韩旭冷冷地道：“自然要问。不然我心上人跟人跑了我都不知道。”
谢一飞被“心上人”三个字硬生生震去了半个魂魄，半晌方道：“一个朋友……”
韩旭的声音愈发冷了，“一个朋友？你对一个朋友，就那么细心周到、无微不至？就像对我一样？”
谢一飞手一顿，半晌抬起头来，看着他缓缓地道：“你说呢？一个有救命之恩的朋友，你说我应该怎么对待？”
韩旭一震，“救命之恩？你是说我爸……”
谢一飞轻轻一摆手，“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他摆手的幅度非常小，几根手指动了动，手腕甚至手掌根本没动。谢一飞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动作，很像唐雪。不由有些走神。
韩旭痛苦地低声道：“对不起。”
谢一飞笑了，“这又不是你的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都说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现在看你好好的在我面前，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你不知道，这一年来，我有多担心你……”
韩旭打断他道：“你还说。你所有联系方式都被我爸删除了，我没法跟你联系。你呢？你也不知道主动联系我吗？”
谢一飞的笑容淡了下来，“我猜到了。”
韩旭怒了，“我出去四年，第一年苦学语言，然后拼命努力，三年就修完了所有本科课程，就是为了早点回来跟你团聚。就值得你‘我猜到了’这四个字？”
“猜到了，所以呢？猜到了我爸会干涉，所以你就把我给放弃了吗？”
谢一飞沉默。
韩旭愈发怒了，“你知道我每时每刻都想冲到Z城去、冲到你身边吗？”
“可我连S城都出不去……你就不知道回来看看我？你不是担心我吗？”
“就算不能回来，发一两个消息报个平安也好啊！可你什么音讯都没有！你知道我每天都在等你的消息吗？”
“还有，我只记得你的电话号码，后来我爸管我不那么严了，我就偷偷给你打电话，可是你连电话号码都换了，为什么？！”
谢一飞一怔，想起来了。这事，说来话长。
谢一飞往邻桌看了一眼，“小点声。待会再说。”
韩旭愈发愤怒，就要揪住他的领口质问，谢一飞的手机响了。
谢一飞赶忙去拿，韩旭一把抢过去，砰砰砰输入密码，还是自己的生日，韩旭的气这才消了些。
打开一看，是一个叫沈白的发来的消息。
“我跟小姐的房间是1234，1236，你的房间是1238。房卡没忘带吧？我跟小姐去逛夜市了，明早餐厅见。”
韩旭握住谢一飞的手，“房卡带了吗？”
谢一飞赶忙把手抽出来，“带了。”
韩旭：“那就走吧。吃饱了吗？”
谢一飞怕他在众人面前再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没吃饱也吃饱了，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韩旭跟人打招呼，“我去买单，顺便去送我朋友，你们慢慢吃。”
众人欢呼道：“谢谢韩少！”
还有人喊道：“好好玩啊！”
谢一飞已经走到包厢门口，闻言就是莫名其妙地一激灵，差点打了个踉跄。
韩旭在后面扶了他一把，顺势摸了一下他的腰，谢一飞赶忙往前紧走几步。韩旭从后面跟上来。
谢一飞：“你真是越来越为所欲为了。”
韩旭笑道：“我本来就是如此啊。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谢一飞忽然想起一件事，“我的手机呢？给我。”
韩旭递给他，“喏。一个叫沈白的家伙发来的。”
谢一飞赶忙点开一看，不由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又是一惊。
唐雪和沈白早点走，就是为了去多订一个房间？那岂不是说明他们已经看出自己和韩旭的关系了？而且，预料到韩旭今天晚上会去他那儿？
这……谢一飞顿时满面涨红。
谢一飞看韩旭一眼，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柔声道：“别靠这么近。我先进去，你待会儿再进。”
韩旭乖乖地应了，又笑道：“怎么跟偷情似的？”
谢一飞瞪他一眼，“不要乱说话。”
韩旭继续笑道：“你看你的脸都红了……”
谢一飞不理他，赶忙紧走几步，韩旭的笑声从背后传来。
1238房间里。
唐雪的行李已经不见了。整个房间只有他自己的东西。谢一飞松一口气，想着待会韩旭上来，要怎么跟他解释电话号码的事情。
换电话号码，是为了躲避杨叔、陈妈，最终是躲避唐家大小姐唐倩。
这个唐倩，杀到Z城两回，就差点要了唐雪两次命。唐雪又不属猫，没有九条命随意折腾。
可这些能跟韩旭说吗？自然不能。
那就说是为了躲董事长派来的人吧……不妥，跟挑拨离间似的。
那么就说，是在Z城遇到了坏人，为了躲他们？也不妥，韩旭该担心了。
就在谢一飞左思右想还没想好怎么跟韩旭说的时候，韩旭进来了。
然后，谢一飞就觉得自己白费脑细胞去想了。因为韩旭根本没再问。
他直接扑了上来。
谢一飞想抗拒，却被韩旭低沉的一声呓语给消磨了脾气，情不自禁与他纠缠起来，最后将他压在身下，愈发深入地纠缠在一起。
韩旭说，我想你想得好苦。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如干柴烈火，直燃烧了大半夜。早上醒来的时候，韩旭不依不饶，谢一飞只好又重新上阵。
等两人重新清醒的时候，谢一飞忽然想道，完了。
唐雪耳朵向来灵敏，昨夜的动静她应该都听到了吧？
谢一飞一头扎进被窝里，郁闷地低声吼了一嗓子。
韩旭摸摸他的头发，把他翻过来，亲吻他额发下那道细不可见的伤疤。
谢一飞赶忙推开他，“该起了。今天还有事呢。”
韩旭躺在床上，看着谢一飞穿衣，道：“今天晚上再来找你。”
谢一飞瞪他一眼。
韩旭笑道：“我们一别多年，还有很多话没聊呢。”
谢一飞看他一眼，“还需要吗？”
韩旭收敛了笑容，郑重道：“以前的可以不聊。以后的呢？”
谢一飞系纽扣的手一顿。
是的。过去的可以不聊，以后的呢？
他们的路在哪里，要怎么走，要不要走，都有得聊。
也都可以预见地，聊不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