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靡》揶揄大人

18、晦明之二

　　几人去了E区监禁区在无人车上远远的观察了布局，卓希负责从设计角度反馈各区域的功能性，阿米负责记录各个部分侵入的可能性，包括程序侵入以及物理侵入。
　　监禁区周边的交通要道不多，且由于系统原因，微型空中电子设备都无法在区域内工作，所以没有监禁区布局空中图的流出。
　　E区监狱的信息系统独立于城市智能系统，会有更加严密的程序墙。柴非和阿黑他们在R区地下实验室做侵入程序的检测。
　　同期，城市也发出了抓捕卓希的通缉令，证据是曾经跟不法黑客密切来往，有照片视频为证。
　　此刻卓希的光脑系统已经被锁了。
　　几人结合夜山空发出的分析思路根据实际考察商定出了两个方案，
　　一是主打程序侵入，以邮件或者网站的形式植入可侵入性程序以读取更改数据。缺点是更多取决于对方系统的过滤级别，高的话直接连入场券都没有。优点是一旦打开了这一扇门，登堂入室不在话下；
　　二是以人力辅助，将自制的重名局域网放入公共区域，一旦内部工作人员连接，便以此为踏板获取系统关键信息。缺点是人力进入这一步有难度，优点是信息多而广，有效性很强。另外人选是一个问题。
　　系统问题是越狱的先决条件。
　　阿黑已经发了很多份邮件给各公开的监禁区的分区区长以及职员，各自内容不同，只要不被系统过滤掉，只要他们点开邮件，所有的都会不一样。
　　当卓希的通缉令下发时，几人又开始重新考虑局势。
　　所以就有，卓希带着微型局域网发射器以及相关程序设备去B区G枝夜山空家里，秉承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之后被市民“举报”，佯装不敌被逮捕之后，将几近米粒大小的设备藏在车上或者E区监禁区的公共区域。
　　这样在营救事宜上更有保障力。
　　来逮捕卓希的是楚河。
　　他只知道楚河和夜山空团队有一定渊源，但不清楚细节。他被告知到了信息犯罪监禁区的时候心里跳了一下，被搜身后五识恢复清明，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走过大厅时便借着先前的记忆点，在距离办公区以及餐厅最近的地方将藏在耳朵里的微型发射器在侧斜之后掉落在了适当的位置。脚步盖过了掉落的细微声音。
　　同时，发出去的邮件已经钓上了鱼。
　　夜幕降临，光逐渐掩去，剩下的只有漫长的黑夜。
　　功夫没有白费，局域网发挥了很大的作用。阿黑几人在入夜下班之后借着侵入程序攻破了监狱系统，所有的警报安防以及监控备份系统都将在这一夜相安无事，不论发生什么事情。
　　夜山空和卓希的副盘也被发了信息，樊毅则不知被单独隔在什么地方，他没有副盘。
　　卓希和夜山空被监禁的区域相近，副盘接受到信息之后，便解除了被授权的限制往大厅而去。
　　卓希就要走过转角的时候余光里一个身影站立不动，他警惕起来，放慢了脚步。
　　那身影却转向了他的方向，“阿希，”
　　声音不大，但足以传入他的耳朵。他意识到是夜山空，便加快步伐往他的方向走去。夜山空静静看着卓希走过来。
　　“走吧，”顺便搭了卓希的肩。
　　“夜山空，话说你当时怎么不一起走呢，光门又不是单人的。”
　　“因为我总会被通缉的，躲来躲去还不如进去，反正总要出来的，也省的他们发通缉令，大费周章。”夜山空语气轻松，忽又转了严肃，“还有一个原因，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卓希随口一答。
　　“英雄救美啊，”带着一股狡黠。
　　“夜山空？”语气低沉加危险。
　　夜山空一边应着一边拉开距离往大厅外走去，保持着不远不近倒退着走。卓希勾着嘴角也往外走去。
　　阿黑这边，午夜时分，黑暗中几人开着车，接应一前一后走出来的夜山空和卓希。前后不超过一刻钟，樊毅也被阿黑带出来了，身后不远处跟着一个楚河。
　　几人不知作何反应，不知该戒备还是其他，面面相觑。
　　卓希看了夜山空一眼。
　　夜山空凝视着黑暗处的身影，表情略有凝重。
　　阿黑走过来压低声音，“回去再说。”又转向了远处的楚河，“一起走吗？”
　　楚河隐在黑暗中，偶有微光，“不了，还有工作。”声音清澈又沙哑，眼神看不太清。语罢便往大厅内走去。
　　樊毅低头不语，直接上了车。
　　沉默充斥了整个空间。路程不算短，开车的是柴非。
　　“我找人找了很久，樊毅的拘禁区似乎不在这边。后来在一条岔路上遇到了楚河，他带着樊毅。后边你们就知道了。”阿黑见樊毅沉默不语，只能先把情况说一下。
　　“好复杂唉。”阿米微微叹了口气，“又为什么不跟我们走呢？既然顾念着情分，这不是将自己置于险地么。是吧，老柴。”
　　柴非没搭话。
　　众人皆知无权置喙，只能沉默以对。
　　……
　　R区实验室。
　　几人回来之后都直奔房间，似乎要将整个世界隔绝在外。
　　夜山空敲了卓希的门。
　　房间都是之前的小实验室改的，装了一些硬件设施，一些显示屏什么的，整个系统也重装了，大约几年前的事情。
　　卓希开了门看到是他。
　　“带你看星星，走。”
　　本来已经睡了，看星星这种事情是真的，唉，无法形容。
　　被夜山空拉着，出了实验室休息区和大厅，上了地表的废弃医院，绕着简易的楼梯上了顶楼，是被简单处理过的一片区域。
　　这一片远离R区中心，是郊区的郊外，周遭没有人工灯光，只有隐约的月亮和满天的繁星，废弃的医院也格外孤独，似乎世间除了星光只有黑暗。
　　“阿希，躺椅。”
　　卓希见这人已经躺上去了，身形有些消瘦了，“好看吗？”说着躺在了另一张椅子上。
　　“不要抢我的话，来，删掉刚才的记忆，”夜山空指了一颗星，很微弱的光，但不影响辨识度，它的周边星星很稀疏，“阿希，好看吗？”
　　“它存在了那么多年，论珍稀程度，不如我，它多少年都不变，我只存在几十年，你看它看我好看吗？”
　　“好看。”夜某人心悦诚服。
　　“但是它看到我的时候，我早就死了。”
　　“你怎么确定它距离我们超过了几十光年？”
　　“它很暗啊。”
　　“说不定人家反射率不高才暗，”
　　卓希所有酝酿的情绪都没了，一瞬之间的事情，“你闭嘴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