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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晦明之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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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明目张胆?”
“你早就知道了吧。”
卓希仰望着天空,周边的古城墙和银杏林交错着,斜阳斑驳,满地金黄的银杏叶,漫天橙色的云霞,他看了一会云,不知是因为地球转动还是云的飘动,也可能都有,“你有遇到一些超出能力范围的事情吗?”
“有吧,…,顺其自然,个人能力太弱,会有别的东西来帮忙处理,比如…时间。时间可以解决很多东西,对它来说都不算事情,甚至没了时间,都无法想象空间是什么样子。也可以这样想,时间是一个很暴力的解决方法,它把东西封藏在过去,甚至把过去的你也封藏在里边,那样过去一段时间后,事情不是原本的事情,你不是原本的你,它没有实际地解决问题,只是时过境迁,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样子。”
“都说人无法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所以过去的自己已经死去了吗?”
“也不曾活着,只是变成了形而上的东西在脑子里,但又不能否认过去自己的存在,所以一切都是时间的不可回溯造成的,包括整个生态,这样想来,的确是很迷惑的事情,难道当局者迷吗?如果我们在四维空间看现在的想法的话,估计会感概朝菌不知晦朔吧,但我们注定不是造物主,仅仅是某个不知名偶然诞生的生物,…”
“那这样的话,岂不是很可能山脉甚至地球都有生命,只是我们的生命过于短暂,看不到全貌,就跟蝉看人类一样,不,蜉蝣,在它们的时间线里看到的人类像是山脉一样,人类运动算它们生命中的地壳运动了,它们更看不清自己的生命,…”卓希仰着,缓缓叹了口气,“那…,它们的生命算悲剧吗,我的生命呢?”
“说到底,悲喜好坏善恶是人类定义的,世界本来没有这些概念,这是人类生存为了彼此共存而做的社会性妥协,仅仅是人类社会体系内部的概念,不能搬到自己身上,也不能用这个来评判任何一种生物。”
“那你怎么存在?”卓希把头转向了夜山空。
“…,我不知道,仅仅是存在着,…,吧。”像是要随风而逝一般,也像从来没有声音的存在。
夜幕降临,高大的银杏林静谧安逸,偶尔被风吹拂沙沙作响,似乎也在感叹身在局中无法破局。
……
卓希收到了邵宁的回复,师母会一周后见他。
关了光脑,房间只剩下系统运转的蓝光。
这所有的一切都跟卓希出了冬眠舱后预想的不一样,他也不曾想到过自己知道了何老师的状况会是这样无动于衷甚至麻木。甚至无法把最单纯直接的爱恨涂抹上去,只能无力地看着何老师死去,他却什么也做不到。
人类的感情似乎很虚无缥缈,外界的影响因素很多,随便一个都可以使它变化,感情的源头仅仅是利益置换更可靠一点的同盟吗?还是欲望的承载体?
他不知不觉上了废弃医院的顶楼,已经在那里的人看样子已经呆了很久,让他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他自嘲地笑了笑,向那边走去。
“凌晨三点,阿希,还不睡?”
“小夜,凌晨三点,喝这么多酒?”
……
大选要开始了。
全城的A~Z区市民都有权在城市智能系统中选择代表自己意愿或偏好的选举代表人,每区五人,共130人,会在正式的选举日进行实地投票,仪式将会在A区市政中心前举行,超过半数以上得票者入主市政中心,组建自己的政务团队,会在两周之后举行就职仪式。
于是市长候选人新一轮的巡回演说宣传开始了。最主要的两党广告宣传不断,在各区的公共光幕巡回播放,甚至有各党派的实时三维影像演讲投影,市长候选人也开始频繁出镜,宣传各自的政治理念及科技防控在城市系统的实际应用。
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卓希站在R区中心的大街上,看着四面八方光幕的影像,很熟悉的人,但和下边的字幕组合在一起“大同党市长候选人——柏悦”,他好像不能理解了,只是很简单的字而已。
“…,我曾经是市政中心的职员,不得不说,只有身处其位才能知道夙玉市长带领的团队治理城市方式的弊病,他没有把人们带上真正的大同,要说大同这个词还是他们建立城市时的愿望,但不得不说,现在我们所处的社会距离这个目标越来越远,我无法看到真正能让人们幸福起来的希望,我能看到的就是阶级差距越来越大,我们的穷苦人民仍然穷苦,仍然被不同类型的脑盘划分了阶级,阶级跨越仍是是一件难于上青天的事情,我们不是生而平等吗?为什么这么多外界条件把我们的层次等级划分出来?这是一个美好的社会应该有的样子吗?!…不好意思,失态了,…,我想这些东西想了很多年,我也想靠我自己的力量把我们的社会建得更好,这是我的愿望,所以我去找有志于大同社会建设的同伴,他们都有很优秀的政见,在各个领域成绩斐然,我想我们可以把城市建设得更好,……”
卓希可以听到声音以及那人说话的语调,激扬的,炽热的,只是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
“怎么了?”夙玉看着一大早就怒气冲冲不顾敲门就闯进来的贺奕阳。
贺奕阳进来之后到是冷静下来,沉默了片刻,“林夕呢?”
夙玉一边穿衣服一边开了光脑听时事,“?,就问我这个?”
贺奕阳坐了靠在沙发上,闭了闭眼睛,“柏悦是大同党党内领袖,已经隐藏了很多年了,看林夕有什么办法。”
夙玉的早餐设置正点了两份,“!?”
“当年哪个吃了屎的把这祸害招进来的,背景不会查吗,这能是清白的吗,你这市长当的,跟背锅的一样,林夕这一大早死哪去了,人都找不到,……”
“贺先生声音可真大,”一个沉稳的声音打断了贺奕阳,进来的正是林夕,“有人卖了我个消息,要听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