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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Miss wh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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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ss who
凛,寒冬凛。
凛经常偷偷写哥哥的名字,他私以为冴这个名字是最独特的,因为只要他在任何地方写冴的名字,哥哥就会出现在身后,然后带着浅淡的笑意,问他:“怎么又在写我的名字了,凛。”
不论是在什么时候,只要他需要哥哥,哥哥就会出现。
凛小时候以为这是哥哥的召唤符,哥哥就像哈利波特里的守护神一样。毕竟真的很奇妙——如果叫哥哥,他不一定会出现,如果写他的名字,就一定会出现!
小小的凛在心中画了这样的等号:写名字=召唤符。
凛总是很小心点用着这样的机会,说不定这个符咒就像阿拉丁神灯一样,只能使用几次呢?
凛每时每刻都想念哥哥。
所以当他被同学欺负后,很委屈的在试卷上写下糸师冴的名字,糸师冴果然出现了,然后为他出头,明明自己也是一个小孩子,但面对对面蛮横的家长,还是挺直腰杆给弟弟撑腰,大声呵斥欺负凛的小孩。
小孩天不怕地不怕,碰到冴这样的黑脸狂魔,没忍住哭出来,说出了欺负了凛的事实。
冴很大声,脸也很黑:“搬弄是非,真有你们的。”
凛压根没看剩下鞠躬的大人和哭泣的孩子,他的眼里只有哥哥的脸。
哥哥是为了我在生气,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占据了凛的思绪。
“哥哥”,他扯了扯冴的衣角,告诉他,“我不难过啦,只要哥哥在我身边。”
冴看着受了委屈的凛,直接把他的脸揉成一只凛包子才算是出了自己心中的一口恶气:“怎么不告诉我,如果不是今天我碰巧来接你,我压根不知道这件事。”
凛笑:“我已经叫过你了呀!”
“什么时候?”
“在——在——这是魔法!”凛说不出所以然来。
冴气的又瞪了他一眼,凛反而笑的更加大声了。
冴是凛的避风港。
凛总是把哥哥的话奉为圣旨,哪怕是“再来一根”,只要哥哥说是没用的运气,凛也会第一时间毁尸灭迹。
凛总是仰头看着哥哥,用孺慕的眼神注视着,他觉得这个是个多么温柔,多么好的人啊。
所以在他第一次展露出足球天赋,哥哥抛下所有队友,向他飞奔来的那一刻,凛看到了哥哥目光中,自己的倒影。
冴压根没有管队友的抱怨,凛甚至听到冴骂他们“滚开”,就这么横冲直撞来到自己面前。
凛就那么傻愣愣的趴在原地,等到哥哥将他扶起,他才搂着冴的脖子,向他道歉:“对不起,哥哥……”
冴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驱散了凛心里忐忑不安的阴霾,他抬头,又一次以这个姿势——仰头看着哥哥。
冴没有责怪他突然冲出来,也没有回应他的道歉,他只是和他说:“凛,你一定可以成为仅次于我的前锋。”
凛想,世界第一的前锋,我也可以嘛?
小小的凛从没有想过梦想这个词——这个词太空泛,太庞大。
当问道哥哥什么是梦想的时候,哥哥回答他:“我的梦想是成为世界第一的前锋,你的梦想要自己去想。”
凛蹭蹭冴的脸,柔软的皮肤贴在一起,摩擦发出一点点热量,凛眨着大眼睛,对哥哥道:“我的梦想,是一辈子当哥哥的弟弟!”
冴被这番童言稚语逗的直发笑,凛不知道哥哥为什么笑,但哥哥开心,他也就开心,于是他们就这么相互依偎的笑起来。
毕竟这是他的第一个梦想,小小的凛当然是认真的。
冴又看着他:“这才不是梦想,这是事实。”
“那哥哥一辈子只会有我一个弟弟吗?”
“当然。”
凛其实不知道什么叫一辈子——这对一个小孩子来说实在是难以理解。但他在故事书里看到过,诸如公主和王子一辈子在一起,爸爸和妈妈一辈子相敬如宾。
凛想,这肯定是一个很好的词,代表他们一直都会在一起。
所以这一次,哥哥说出:“这是冴和凛的梦想”时,凛眼睛里的光一下子就被点亮了
凛是只有一个梦想的人,这是第一次,有人将他划入到自己的梦想里。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抛弃了自己的第一个梦想,小小声告诉冴:“我们要一起当世界第一。”
既然第二个梦想也是很了不起的,那么当不成第一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而他们约定他们的后半生都会在一起。
冬夜,当凛克制不住思念,又一次写下冴的名字时,他千里迢迢从国外赶回来见他,他们在凛冬中相拥,把缺失的另一部分拢进自己的怀抱中。
凛的声音很颤抖:“哥哥这次回来,要呆多久?”
冴好像是很疲惫,但还是在笑:“后天就走,回来看看你。”
寒暄温情脉脉,这假面下一秒就被糸师冴撕破:“我现在想成为世界第一的中场,我要成为中场指挥官。”
以前的温柔好像都是水中月,被冴这么轻轻一句话撞碎了。
凛不可置信的看着冴,哥哥面无表情是回望过来,明明凛不想冲动,不想质问,他在心里模拟好的话是——哥哥,你怎么瘦了那么多。
但他说出口的话却那么伤人:“你为什么改变了梦想?”
凛只是不再明白凛冬,不再喜欢雪。
“那也是世界第一啊。”
“可是哥哥你是射手啊!”
“除了射手的世界第一,其他是世界第一根本就是毫无意义!”
“你甘愿成为别人人生当中的配角了吗?”
“不是主角的人生,还会有什么意义吗?”
那么轻的声音,那么刻骨的话语。
糸师冴感觉浑身都血液都凝固了,为了面前这个还在一脸执着看着他的弟弟。
凛也在看着他,两双眼瞳静静对视着,前者的充满不可置信,后者的平静无波。
梦想以前是推着两个走的动力,这次变成了横在两人当中的利刃。
“我是世界第二的前锋也不行吗,哥哥……”
也许是雪下的有点大,也许是凛的眼泪晕染了一切,他不太记得剩下的故事了。他记得他们吵架,冴骂他,然后一起踢球。
他看着冴使出不得了的足球技巧,他们只差了这么一点,距离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凛忍不住掉下眼泪,踢球明明是他们的梦想,为什么这一次冴又先走了呢。
冴没有留下来,他在那个雪夜丢下了凛,独自回到球队。
记者采访冴的时候,他只丢下一句不接受采访就离开了。
凛发疯了一样的寻找哥哥的资料,他的队伍,他的队友。
凛想知道是什么改变了哥哥——让他丢弃两人共同的理想,甚至冷冰冰的说出:“冴的人生,不再需要凛”这样让凛有着锥心之痛的话。
但他没有找到,哥哥的人生中有很多人,他们在哥哥传球后找他庆祝,很多人做着以前只有凛才可以做的举动,他们欢呼雀跃,哪怕凛不在,哥哥也很高兴。
“糸师冴……”这是凛第一次叫冴的名字。
这一次,他又一次使用了召唤符,但是冴没有回来。
这个魔法失灵了。
凛就那么摩挲着冴的照片,在嘴里念叨着:“糸……师……冴”
他的语气很倦怠,像在念一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的名字。
凛的眼神很眷恋,这和他的语气截然不同。
他们有着共同的姓氏——这个是凛心中最神奇的地方。
好多人为了重要的人去改名字,而他们从名字开始便是为了彼此存在的。
血缘关系,就是那么神奇,他们共享着姓氏,天赋,乃至于脸都是一模一样。
凛常常会看着冴的脸感到恍惚,他深夜掀起自己的刘海,看着镜中的眼睛——他好像看见了冴。
那个冷漠的球场王子,就这样注视着他。
凛惊讶的发现——不是他的眼睛像冴,而是眼神。
他有了和冴回国之后看到的一样冷淡的眼神。
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这不是凛……这是冴……
凛薄唇亲启,吐出冴的名字。他用手戳了一下镜子里冴的脸。
“糸师……miss。”
“为什么又要丢下我一个。”
“miss……who?”
“你也会想念谁吗?”
不知道答案是什么,凛也不愿去思考。
我最讨厌冬天,凛入睡前恶狠狠的想。
往后的每一个冬夜,都是凛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