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武林盟主》谢拾壹

13、好友

　　三十下了一天的雪，大年初一温时晏没敢睡懒觉，蔬菜虽然装了大棚不会受到冰雪的侵袭，保不齐大棚被压塌了，损失更大。

　　但是又实在舍不得被窝里的温暖，山里没有空调，只有两种温度，一个是被窝里，一个是被窝外。

　　每年冬天最难的就是将手伸出被窝外的那一刻。旁边的沈见疏还在熟睡，温时晏在他的的脖颈处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有了起床的动力。

　　温时晏出门一路走到田里，入目都是一片白色，山间的绿色都被遮了起来。天地间寂静一片，山鸟也不知去哪里过冬了。

　　田间雪白一片，好在当时材料买的时候都挑的贵的，大棚的质量很不错，只是塑料薄膜有些变形，但是都没有破掉和坍塌的。

　　大年初一温时晏也不好叫别人干活，扫雪不是一件很难的事。当初搭的大棚不多，他慢慢扫，半天也可以结束。

　　昨天下了大雪，今天出了太阳，还没有风。

　　一年到头，新的一年开始，宁湾村终于等来了人多的时候。不少人家里的在外打工的儿子女儿都大包小包回来了。还带回了他们自己孩子。

　　回去的路上，温时晏见到不少人手里领着礼盒走动，已经有人起床开始走亲戚了。

　　温时晏看到村口的平地上有不少小孩子在那玩鞭炮，在城里不能玩，现在可算是放开了。

　　不过这个热闹也就是几天而已，过不了几天他们又会回到城市里去。

　　这个村庄也会恢复成往日的样子，平凡又宁静。

　　快到家的时候，温时晏遇到了自己儿时的玩伴，一起去山里抓鬼抓蛇的关系。

　　第一眼的时候，温时晏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好久没有联系，他这个玩伴，居然已经当爸爸了，手里正抱着一个粉红色的糯米团。

　　"好几年不见了，今年怎么想到回来过年？叔叔阿姨也回来了吗？"

　　和温时晏不同，赵珹家里的老人早已经去世，父母早就因为打工去了外省，这个老家的房子，早就废弃了。

　　见到温时晏赵珹也有些开心，不过露出的笑容中带一点苦。

　　"爸妈都在外面，我老婆身体不好，我带她回来修养。"

　　如果是看病肯定是大城市更合适，温时晏猜测大概不仅仅是身体上的问题。城市里压力大，生活节奏快，来乡□□会一下慢节奏的生活确实不错。

　　"身体重要，宁湾村别的不说，风景还是很不错的。你们刚回来又什么需要的就和我说，我回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怀里的孩子开始不安地挪动，看上去是要哭了，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赵珹没有问温时晏为什么回来了，只能简单回答，"谢谢。"

　　“中午来我家吃饭吧。”

　　"不用了，过几天我再来拜访。”

　　温时晏看着好友离开的背影，心里不免有些唏嘘，也不知道赵珹是遇到了什么，整个人瘦的不行，明明是同龄人，看着却比他这个绝症病人还要老好几岁。

　　回到家吃了午饭，温时晏就开始收拾东西。

　　沈见疏先在灶台旁边等叶奶奶给他的火炉装好了碳，才慢慢踱过去看不过去，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一大早就去田里就算了，到家了还翻个不停，大年初一有什么好忙的，"听说大年初一就忙的话，一整年都会很忙的。"

　　温时晏笑笑："那就借你吉言了，新的一年生意兴隆。"

　　地上平时用来装菜的篮子已经快要装满了，有粽子、年糕、发糕等一系列年货，还有新鲜蔬菜。

　　"你去拜年？"

　　"不算吧。我发小回村了，他家很久没有人住了，临时回来也带不了多少东西，我给他送点。"虽然温时晏说了有需要就找他，但是赵珹肯定不会找他。

　　兄弟现在生活不如意，既然见到了温时晏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准备好东西，温时晏和沈见疏一起去找赵珹。

　　赵珹家的房子离温时晏家不远，不然他们小时候也就不会成天在一起疯玩了。

　　很久没有人住，房子看上去有些破败，但总体还算稳固。张珹回来后收拾过，门上很干净。

　　温时晏敲敲门，很快里面传来声音，"马上。"

　　张珹回来没两天，和其他人也不熟，这个时候来找他的肯定就是温时晏了。

　　在外面受多了冷眼，此时有人关心，眼睛不由得有些热，果然家乡才是最好的地方。

　　张珹打开门，除了他意料之中的温时晏，居然还站了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他的半个熟人。

　　是他一直在买的那家时疏店铺的模特。

　　"你是，你是那个时疏？"赵珹的声音有些激动。

　　温时晏和赵珹没有对自己打招呼，反而是对着沈见疏还有些疑惑，现在一听就明白了。

　　原来赵珹也是时疏店铺的忠诚粉丝。

　　他从地上拿起篮子递过去，"时蔬送货上门了。"

　　赵珹看看温时晏又看看沈见疏，脑子终于拐过弯来："时疏是你们一起开的。"

　　温时晏点点头。

　　赵珹将两个人迎进去，老旧的灯泡光线暗黄，房子里不常去的地方还都是灰尘，想是还没来得及收拾。

　　温时晏也终于见到了赵珹的老婆，怀里抱着她们的女儿，脚边是一个小太阳。

　　她和赵珹一样，很瘦，脖子很细，显得脑袋很大，头发也有些枯黄。如果身体好了，也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

　　她对着温时晏和沈见疏点点头，坐在那里没有动。

　　赵珹搬来两个凳子，又接了两杯水，"环境有些简陋，招待不周。"

　　温时晏招呼赵珹坐下，别忙活了。

　　"谢谢你，温时晏。"

　　"没事，举手之劳罢了。"

　　客套结束，两人开始聊起近几年的生活。

　　赵珹和他的老婆乘上了互联网的东风，在一个短视频平台做主播，确实是赚了不少钱，但是身体也垮了。

　　现在回宁湾村修养一段时间，然后在另谋出路。

　　不过，他现在有了新的想法。

　　"你现在是在宁湾村种田了？"

　　温时晏点头，"我一开始也就是种着试试，没想到也做下去了。"

　　赵珹没说的是，他和他老婆得了厌食症，不管多好吃的东西都难以下口，直到吃到了时蔬店铺的蔬菜。

　　难得的，她们吃完居然没有吐。

　　本来以为店铺会一直供应，没想到居然在年前就关门了，还一直关到元宵。

　　赵珹觉得那些蔬菜肯定是纯天然无污染，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于是他的心里也升腾起了一个念头，他也不是没有田，自己种着试试。

　　没想到，今天就让他遇到自己时蔬的老板，居然还是他的发小。世界还真的小。

　　"你们种菜是不是不打农药的？"时蔬店铺上的广告语就是纯天然无污染。

　　这个问题......温时晏答道："农药还是会打的。"

　　不打不行，不打小青菜表演原地消失术。不管是虫还是草，战斗力都比小青菜强多了。

　　不过他打那个招牌，也不算是骗人，灵水会净化蔬菜里的农药，净化了，不就和没打一样吗？

　　不管打不打农药，温时晏家里的蔬菜好是没得说的，目前赵珹还没有遇到和时蔬一样的蔬菜。

　　最后，他也提出了他的想法："我要在宁湾村待上一段时间，不如我来给你帮忙吧，不用工钱，蔬菜免费吃就好了。"

　　"那怎么行，我本来也是要工人的，工钱按照市价给你，蔬菜是员工福利。"

　　赵珹再次说道："谢谢你。"

　　"我们什么关系，还需要什么谢。"

　　从赵珹家出来，温时晏打趣道："我怎么感觉我像是一个地主了。"

　　地还没有种多久，底下人手已经一大堆。年前温时晏就被村里的人调侃，可别还没挣到钱就被发工资给掏空了。

　　温时晏还真的是宁湾村第一个请人回来种田的。不过时代不一样了，温时晏倒也并不感到羞耻。

　　等过几天积雪化得差不多了，天气也不错，温时晏带上沈见疏去了镇上。

　　永扬镇是一个小镇，每年过年的花样都差不多，马路上多是一些烧烤摊，臭豆腐和羊肉串。最中间是一座给小孩子玩的充气城堡，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射气球送娃娃的小摊。每次有什么活动或者节日，出现的都是这些，但也每次都有人买单。

　　在宁湾村的生活完全可以算得上是饮食清淡，温时晏看到这些烧烤还真的有些嘴馋。

　　带着沈见疏选了一大桶，两个人分着吃。

　　"味道怎么样？"

　　"一般。"沈见疏撇撇嘴，将签字扔进垃圾桶。

　　只要不是摊主手艺太差，烧烤大多是一种味道，能封神的很少，至少温时晏是没有见到过的。

　　吃完烧烤没什么事干，温时晏拉着沈见疏去江边看风景。

　　江上正好有个老人的船要开，温时晏跑过去问可以坐吗？

　　大爷表示没有问题，他去对面喂鸡，不一会就回来，来回只需要五十块钱。

　　船很小，却也是电动的。船上没有坐的地方，温时晏和沈见疏挤在一块宽木板上。

　　江水很清澈，可以看到江底的石头，在阳光下闪着粼粼的光。沈见疏将手伸进江水里。

　　温时晏也拿过船上一个小船桨做了一会无用功，算了过了自己划船的瘾。

　　大爷一直站在船头，温时晏问："您是住在对面吗？"

　　"以前住，现在不住了，对面没什么人了。"

　　据大爷所说，以前岛上的居民每人都有一艘船作为两岸交通工具。

　　现在外面发展的好，岛上的人也就慢慢搬空了，现在只有他家里还有船了。

　　上了岛后，就和大爷分开了。

　　温时晏拿过沈见疏的手，"江水很冰吧。"

　　"还好。"

　　温时晏摸着沈见疏的手也是温热的，不管了，即使不冰也要放进自己的口袋。

　　沈见疏浅浅拒绝了一下，也就任由他去了。

　　没走几步，就是一个咖啡厅，装修的很有艺术气息，露天的花园想来在最开始的时候也很漂亮。

　　不知道是哪个有情怀的人在这开的，最终还是没有支撑下去。

　　在对岸看，小岛很小。上岛了才发现，看着再小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走完的。

　　不过牵着沈见疏的手走完这一路，温时晏已经很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