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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三个人才好玩 ...

  •   两人在下车点往北行,穿过复杂的街巷,路过衣帽店,应恕翊取下两顶帽子,将一张纸币夹在不明显的地方。

      最后停在一座老式小区,幸而连个值班保安都没有,躲开监控走死角,应恕翊牵着尹岁庭上了四楼。

      他敲门,里面接应的人打开,廉价脂粉味扑面袭来,尹岁庭背过去打喷嚏,应恕翊拱着鼻子挤进门。

      一位肥胖的男人打量他们,“哟,来了这位爷,喜欢哪种类型的美人啊?”

      “头牌。”应恕翊吊儿郎当的,他让尹岁庭大大方方的,可尹岁庭根本没来过这种地方,看什么都好奇,外加是个“逃犯”的身份,不敢声张,所以低着头避免被人看到脸。

      “出多少钱啊,上来张口就要点我们的头牌?”男人点着烟,放在嘴边吸了一口,凑到尹岁庭脸前,往帽檐底下的脸上瞧。

      应恕翊挡住他的视线,装扣扣搜搜、初来乍到尝鲜的少年装得像模像样,“你要多少?”

      “刚来的吧,没试过?”男人轻信了,叼着烟开了个价,“一看你们小年轻脸皮薄,但欲这种东西,有时候占据大脑哦,男人嘛都这样。”

      应恕翊摸出几张纸币,一张一张往外拿,颇为不熟练地点钱,最后还问尹岁庭有没有钱,尹岁庭没带现金,摸着口袋支支吾吾的。

      “哎,老板,我们本来想留着租房子的,能不能便宜一点,再搭上这钱,我们没地方住了。”应恕翊数着钱一遍遍点,紧紧攥在手里为难地说。

      老板看直了眼,直接全抢过来,“房子好说啊,我后面就有几套房子,够你们住的。”

      他带领两人穿过正经的客厅,到卧室打开一扇暗门,里面别有洞天,连接一整个居民楼。

      四处传来男人的怒吼和女人的喘息,或许也有男人的,听得尹岁庭耳尖微红,他还没有亲眼目睹别人的隐私。

      “两位爷点一个人够吗?”老板吐了一口烟圈,屋子里充斥焦油味和香水味,上不了台面的味道,斜眼盯着应恕翊身后的尹岁庭,觉得他一定是雏儿。

      本就对气味敏感的应恕翊此刻更烦躁,打开门走进去,“不用废话。”

      “得得得,这就把红莲给你们叫过来。”老板挥散眼前的烟雾,说完便扭着腰走了,看起来比他店里的人还会搔首弄姿。

      灯光昏暗,房间是暧昧的暖光,红莲进来了,是个穿红色吊带的白净男人,挺白挺瘦还挺丰满。

      尹岁庭头次知道瘦和丰满还能牵扯上关系,应当是他的腰臀曲线,唇色如嗜血的红,媚眼抛得跟眼皮抽搐了一样。

      水蛇一般扭上来,凤眼在两人中间徘徊,先找准软柿子捏,尹岁庭搓掉身上的鸡皮疙瘩,往边上跑,他逃他追,红莲气得跺脚,哼哼唧唧地撒娇。

      尹岁庭擅长安慰的人,但他抛弃职业道德,不确定地问:“你就是头牌啊?”

      闻言应恕翊笑了,他刚才注意到床单有不明干涸的污渍,嫌弃地坐在木椅上。

      “小哥说话忒伤人了吧。”红莲眼疾手快扑他怀里,抱着尹岁庭的腰上下摩擦,“我有很多绝活,你要先试试吗?”

      尹岁庭脸色煞白,他一点儿也不想试,顿时萎了,觉得以后再也不能进行正常生活了。

      应恕翊想揪着红莲的领口,可他没有领口,红色吊带就是简单的布料遮住胸和臀,揪哪里都不合适,又不想碰他,只能眉头狂跳地说:“松手,起开。”

      气场太强大,红莲依言放开尹岁庭,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们叫我来做什么?”

      “收起你俗气的狐狸媚术,就坐在那里别动,再动我让你旁观活春宫。”应恕翊冷声说,尹岁庭张着嘴看向他,报复性地踩他一脚。

      红莲反应过来,觉得有被羞辱到,自打他入了门还没受过这样的待遇,“有病吧你俩,叫了个鸭子看你俩颠鸾倒凤。”

      应恕翊吃痛地收起脚,问:“房间有摄像吗?”

      “有。”

      他吩咐:“遮起来。”

      “不会吧,真来啊?”红莲目瞪口呆,心想现在的年轻人癖好真奇特,应恕翊又说了句别废话,他磨叽半天拿被子盖住摄像,嬉皮笑脸地凑过来,“我不参与,光看看行吗?说实话我有点好奇,是头次遇到你们这种……呃顾客。”

      应恕翊微微一笑,浅色瞳孔漾着浓郁的笑意,让他白皙的脸更漂亮动人,像是深夜晚风拂过,昏黄的烛光轻轻摇曳那般柔和。

      “没事,可以参与,三个人才好玩。”

      红莲兴冲冲跑过去,看到应恕翊从兜里掏出一副扑克牌,脸上的兴奋显得有点可笑,应恕翊说:“来吧,斗地主,三个人才能玩。”

      尹岁庭以为他能拿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东西,连拒绝的话都想好了,实在不行跳楼跑,反正二楼摔不死,“你怎么随身带牌?”

      “衣帽店顺手拿的。”应恕翊骄傲的语气让他以为做了一件壮举。

      然后三人斗了一宿地主,应恕翊会玩,之前应夫人还没疯的时候,应庆滔出门工作,佣人做完事会在一块打牌,吵吵闹闹的,氛围融洽。

      应恕翊在旁边围观的次数多了,上手很快,打得几人落花流水。

      三人一块玩牌,尹岁庭总是看着应恕翊笑,看他思考出哪张牌,他背过身防止偷看,尹岁庭作投降状,“好好好,我不看我不看。”

      红莲受够了他们眉目传情,打断道:“喂喂喂,不要当我是空气。”

      应恕翊一开始说自己很厉害,玩得随心所欲,可他前几局被两人追着杀,后来逐渐认真起来。

      尹岁庭看他出牌毫无规律,这小少爷怕不是被佣人哄着玩,他没有揭穿,暗地里一直喂牌。

      放水放的都成开闸泄洪了,一连输了三局,红莲气不过,1v2的牌局实在烂得没眼看,“他对四你不管,我双Q你炸我,我没大牌了你上对K,一下子出了三个对牌,这是什么玩法,从来没见过。”

      尹岁庭特别得意,“我有对牌,也有炸弹,要多少有多少,我有牌我任性。”

      凌晨四点,三人一起出门,二打一,红莲总是输,一直被罚作俯卧撑,他出门时捂着腰说累惨了,听在老板耳朵里可就变了味,意味深长地瞧后面两人。

      尹岁庭躁得慌,出门时踩在门槛绊了一跤,被应恕翊揽住腰,非常自然地搂怀里去。

      “啧啧啧,果然卖力,路都走不稳了。”老板悠悠地说着,取出腰间的钥匙环,应恕翊要一个干净整洁的房间,老板啧了一声,来回拨弄找出一枚小钥匙,指明在楼上。

      楼道里的感应灯坏了,应恕翊事先将尹岁庭的手机关掉定位和无线网,现在只有照明功能有点用,或许遇到坏人还可以当作板砖。

      尹岁庭照亮脚下的路,他们心照不宣地放轻脚步,现在是越低调越好,两人靠着墙边走,注意每一户的房间,担心从里面蹿出个人来。

      打灯找到房间号,应恕翊开锁,刚插入钥匙孔转动打开锁,木门发出一声响亮的吱呀声,两人皆是吓了一跳。

      届时隔壁的门开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扫了他一眼,从她的角度看不到被包裹严实的尹岁庭,她什么也没说,晃着腰肢走了。

      两人闪进房间,尹岁庭的心突突跳,玩牌的时候也一直悬着,此刻稍微放松点,应恕翊摸到墙壁的开关,啪嗒一声拍开灯。

      暗了一路,总算是看到了光亮。

      尹岁庭倚着门顺势往下滑,眼睛不适应亮光,再加上他强迫清醒了一路,用眼过度加重酸涩感。

      他捂着眼缓了一会儿,再次抬头时眯着眼,眼球布满血丝,“为什么会选这个地方?”

      应恕翊拧开矿泉水瓶递给他,“隐蔽性好,他们不敢声张,一般人找不到。”

      “很好,问题是一般人找不到,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水太凉了,他喝了一口便捧在手里。

      应恕翊没有再开一瓶新的,从尹岁庭手中抽出水瓶仰头喝了一口,“我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哦~”尹岁庭拖着长音,点点头,突然的静默让应恕翊心有不妙,然后听见尹岁庭问,“说实话。”

      应恕翊坦坦荡荡做人,身正不怕影子斜,实话实说道:“园丁老张那偷听来的。”

      园丁老张都教了孩子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尹岁庭扶额,揉了揉酸胀的晴明穴,“下次别参与没有营养的话题。”

      房间小,家具摆设少,整体的构造一览无余。

      跑了一夜应恕翊困乏了,一头栽在沙发上直打哈欠流泪,他从小精细惯了,又是嫌床单藏污纳垢,又是嫌空气味道浓郁。

      尹岁庭没那么多讲究,他高中宿舍才是真正的环境恶劣,还有老鼠跑来偷吃,耀武扬威地霸占一席之地。

      “忍忍吧,先去洗澡。”尹岁庭去卧室开窗通风,散散屋子里的霉味,换了新的床单被罩,等应恕翊洗过澡出来,房间也干净了。

      终于收拾完睡觉,应恕翊按照惯例和他一起睡,他抱怨床太窄了,一动弹就嘎吱嘎吱响,做点什么会遭到邻居投诉。

      “你在这屋,我去那屋睡。”尹岁庭抽动胳膊,想起身离开。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在他认知里,和应恕翊一起睡是理所应当的事,所以只收拾了这一间,今晚累极了,只能将就睡一晚,谁知道明天会睡哪里。

      应恕翊当然不肯让他去,把他圈在自己怀里,说:“太冷了,挨近一点吧。”

      能力强责任大,尹岁庭凭一己之力暖和两人的被窝,他倒头就睡,期间醒来一次,以为天上下冰雹了,结果是应恕翊的脚踢到他小腿了。

      即便是夏季,破晓前那段时间有够冷的,两人挤在一张小床相拥而眠。

      黎明驱散累重的沉夜,幸而有人抱团取暖,缓解一路而来的辛酸苦楚。

      次日晌午,尹岁庭在炙热的视线中转醒,应恕翊体温比正常人低,唯独眼神滚烫,看得他浑身难受。

      昨天太累了,尹岁庭一连做了好几个噩梦,在一条望不穿尽头的小径逃跑,森林弥漫雾气,身后有人追赶,慌乱之下他摔倒了,有重物落下,然后应恕翊毫无生气地倒在他面前。

      梦里死去的人,在现实中活得好好的,应恕翊还摸着他后背,明目张胆地吃他豆腐,问道:“你出了一身汗,有这么热吗?”

      “这是冷汗。”说了他也听不懂,尹岁庭拿开他占尽便宜的手,“再睡会儿吧,这不是你该醒的时间,没吃药会不会更严重啊?”

      应恕翊反驳道:“没吃药只会好的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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