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现在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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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新气象。
新春新风貌。
随着顾轼被撤职，童恺调任，城务管理办公室已名存实亡。顾佛禹接手了部门的小部分工作，大部分分给了顾家家的几个小孩，意在培养本家。顾家的几个老头对他那是大为赞赏，纷纷掏出小金库支持他现在着手负责的，明为应付裁决官，实则他自己想搞的婚仪。
然而此事又急不得，裁决官的眼睛可不是摆设，前期舆论铺垫必须做足——现在广安城几大八卦报上顾大城主的小道消息满天飞：今天是与未婚夫吵架了，明天是把人气走了，后天是和好了，大后天是脖子以下不能描写。大家纷纷对传说中即将和可怕的独裁城主结婚的晋闻道表弟表达同情。
反观饶家统御多年的城市建设处被彻底架空，新的一年预算只保证最低现有建筑维护成本。靠吃回扣过日子的饶姓老人堵着新处长马骏问项目建设经费一个都没有，年底奖金绩效怎么办。
马骏两手一摊彻底摆烂，大门一关，把各位中年老登关在门外——他在药品流通处工作多年，已充分练就了面对闹事者的本领。他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烧的是过去三年中环广安轨道建设中虚报材料用量、虚增人工成本；第二把烧的是实地勘察了饶鹰在位期间所有的工程质量，重新测算了建筑强度，得出的结论是均低于当时竣工验收的数值；第三把火烧得是借傅如雪的帮助，调取了近五年所有可能套取资金的财务数据进行审计，结果自然在意料之中。
马骏在年后第一次主城会议上将他做的扎扎实实的材料尽数抖落出来，顾佛禹顺水推舟发了好大一通火，将数十位饶家人全部革职查办等待下狱，饶鹰送往裁决官监察处准备公审。
饶家当家饶铁转头向老伙伴傅魁星求助，也得到了一个闭门羹。其女傅如雪对族内姻亲们都放出话来：想进自环部谋职，就不要再与饶家再有来往。他想找顾佛禹哭诉求人念念旧情都找不到人，顾大城主秉承着“敌不动我不动，敌欲动我先动”的信念，每天都无所事事地假装自己很忙很忙，影子都抓不到一个。
至此，饶铁饶鹰一脉彻底失势。
姚铭顺与吴噙霜升职后在城内地位仅次于顾佛禹与顾支理，虽然忙碌，但也标志着姚吴两家彻底进入城内核心席位。
姚铭顺作为只喜欢伺候异形生物的阿宅，对升职表现得兴趣缺缺。但姚家剩余所有人都要求他激流勇进奋楫扬帆，间接导致他每天上班都颓丧不已，只有给小鹏鸟们喂食的时候能提起些精神。吴噙霜天生工作狂，任命一下来，不用人催已经一肩挑起了两个部门，所谓妇女顶起了数据与设备管理与对外贸易往来的整片天。
顾轼同志明为撤职，实为一声不响地被安排去了姑苏城，原因无他——晋闻道陪魏茯苓坐牢去了。晋闻道此人做事向来都是不打商量，直接就干，顾轼去他那儿对口供串词时，直接被扣下成为了代城主已整整一月有余。
顾佛禹得知此事后惊得下巴都要落在地上，发表锐评：“真不知道晋大以前怎么好意思说我的，他的恋爱脑属实是更胜一筹。”被晋榕拍了一下脑袋。
故而，顾轼小同志现在手握城主印章，迎接八方来财。
姑苏作为广安的卫星城，承接了很大一部分南北往来贸易的功能。而且为了促进此地经济，与广安不同，采用的是贸易白名单制度，只要不在黑名单上诸如三次进化液、超浓缩硝酸、纳米武器等众所周知危险物品，其余一切均可交易。
小同志刚来此地，乍一看到全息人脸模拟器、空列假票、小型异形生物等违禁品，冷汗从头流到脚，不禁惊惧万分：“这都能正常交易！？”
令他更为迷惑的是，通缉令上的李遂时不时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城里，但仿佛不认识他一般，路过都不打招呼。但整整大半个月他都停留在业务熟悉阶段，每天脚不沾地四处奔波，也就没有细想这件事情。他实在是太忙了，私人频道根本找不到人。顾佛禹找他谈事还要先经由城主拜访系统挂号。
顾佛禹对他表达了真挚的祝福：“好好干，干得好直接篡位！”
顾轼：“我哪儿敢啊！！！魏茯苓有多凶你不知道吗！！！”
顾佛禹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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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资源与环境研究部的组建在顾支理的全力推进下，在年后两月也拥有了自己的场地。锃亮的门头一挂，占住了广安城预留最好一块地方——城主府隔壁，主干道旁，中心公园对面，临水映树，闹中取静。百来台建造机器人同时开工，不到半月就建成了十层高楼与隔壁的一幢二层小楼，那是给药品流通处留的新地方。
恒温恒湿的楼栋周围种满了人工培育的梧桐，自办公室推开窗户就能看到城内人工的小溪。秦惠音特此对晋榕表达了感谢：“托你的福，不然我们也搬进不来。”
大型设备在陆续进场，人员抽调了其余几部的精兵干将，第一季度目标即是重新建构前广安已有基础的蓝星大环境预测模型。
初代模型的作者是晋芷余，秦惠音作为她的助手充分清楚其意义。此次举全城之力筹建此部门，视同于高层内部已经默认晋芷余关于环境动荡期的研究成果属实——环境动荡期尚未过去，只是暂时进入了平稳期，大灾变在这一代人再次袭来的可能性极大，同时也意味着当年“团结人类，共赴天灾”计划的重启。
她在部门成立大会上公开立下军令状，他们的预测模型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必在一年内依托现有智能算法将环境风险预测的推理时间缩短至15分钟，准确率提升至80%，有效预测周期放大至七天。
至于药品流通处，明眼人都看出来，童恺的调任是为了给晋榕此人铺路，不少人贴脸暗示他。但童恺不以为意，高高兴兴地走马上任了。
他自知自己能力不足，全沾着顾佛禹父亲顾循楷的光，才能拥有一官半职。此次虽是平调，但药品流通处是实打实的实权部门，正合他的心意。
———至于万众好奇的晋榕此人，此时正应付像老妈子一样千叮咛万嘱咐的顾大城主。
“这个是给你新配的光脑，我、童恺、秦惠音所有人的联系方式都输在里面了，喏，和我这个功能一模一样的，你戴上看看。”
“怎么送都不让我送啊！我要开我最先进的夜光悬浮车送你！哦，走路只要五分钟啊……你管他们压力大不大啊，你压力不大不就行了。”
“我中午能来找你吃饭吗？什么？这都不可以？那你不要背着我偷偷喝营养液啊。”
“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吃饭啊，我不帅吗？我拿不出手吗？啊？不是？那你为什么不啊。”
“城里应该没什么危险，安保很严格的，但你还是带个防卫盾呢，不带我不放心。”
晋榕无奈地推他：“你再不让让路，我要迟到了。”
他穿了一件稍显宽大的白色衬衫，左腕上绑着白色外壳的卡片状光脑，左臂上戴着生物活性金属组成的臂环，也不知道顾佛禹什么审美，三个泛着银白色光泽的臂环在他动作之时叮当碰撞发出悦耳的声响。
顾佛禹上赶着给他披驼色的大衣，右臂上还搭了一条围巾。晋榕推拒连连：“太热了太热了。”
顾城主戴，晋榕躲。
顾城主再戴，晋榕“嗡”一下共振出了一双小巧的鹿角，指了指表示：“你要戴就戴这儿吧，我是不会让你戴到脖子上的。”
顾城主被可爱到了，把戴围巾的事情抛在脑后，猛猛揉搓鹿角五分钟。
终于赶在时间彻底来不及之前，顾大城主盘点完了想让他带上的一切东西，挪开了堵门的步伐，犹如一个第一次送人上学的老父亲，泪眼婆娑：“缺什么记得一定要呼我呀！”全然不顾城主府离药品流通处的新楼只有五十米。
经历千挠万阻，晋榕终于成功出门，五分钟后出现在了药品流通处正门的前方。
此时还没正式开门，但此处已人山人海，他看着都有点眩晕，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进去。忽听得一身“阿榕！”，他转身，童恺小跑着上来，“嗨呀，叫我好等。”
晋榕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出门晚了。”
童恺意味深长地看他，摆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这些。拉着他从侧门进入，又给他办了虹膜识别，这才拉着他去往分配给他的工作间。童恺笑道：“你自己进去看看，有什么不懂的再问我，佛禹说你应该很熟的。”
依旧是通体全白的房间，阳光自超高透玻璃中不遗余力地播撒，烘得室内暖意融融。
外间仅放了一张超长超宽的沙发与两张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办公桌，隔间内实验器材一应俱全，设备闪着金属的银光，多的是现在有钱难买的稀罕货。
他下意识地想拉开办公桌桌面，去摸控制隔间负压通风系统的按钮，在他靠近站定的那一刻，桌面自动感应打开，光影投影出顾佛禹狂放不羁的笔迹：按钮还在之前的位置，但你现在可以声控它们了，录入请确认。
他眼眶不由自主地泛酸，手指在虚空中点了确认。
“请跟随我，念出如下语句：共赴天灾，人类万岁。”
“实验室一号操作员身份已录入——”
“通风系统已启动——”
“请问还有什么可以帮您？”
晋榕哑着嗓子回答：“没有了。”
太熟悉了，所有的布置都如当年一般。就如这二十年他从未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现在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