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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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拍一次，赵悠然果然比之前好许多，不再频繁出错，这场戏总算是过了。
宸越从片场下来，解开身上的威亚，径直朝江雨走去，张口就问：“人呢？”
江雨露出无辜的表情，“路少说他先回酒店了，让你好好演戏，别东想西想。”
说完，江雨仔细盯着宸越，没错过对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于是她惊讶的发现，在她心中沉稳内敛的人，肉眼可见地脸变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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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离剧组不远，路时拿着房卡，一路溜达着走过去。
房卡是江雨给的，路时按照上面的房号，来到相应楼层，刷卡进门。
房间里空间不大，一眼看到头，按功能划分成浴室、办公和休息区域。
路时换好鞋，走进去，房间干净整洁，私人物品少得可怜，因此路时一眼就注意到放在床头的东西。
毛茸茸的玩偶，放在整整齐齐的床上显得格外突兀。
路时心里好笑，走过去拿起玩偶，小声道：“怎么这么幼稚啊。”
他忍不住又看了两眼，觉得莫名眼熟，想了想，蓦地脸红了。他认出来，这是他在圣诞节舞台表演结束后送给对方的那只小熊。
这只熊不过是他经不住商场导购的热情，随手买的小玩意。他没想到宸越把小熊保管得很好，更没想到对方竟然连拍戏都带着。
路时觉得指尖像被烫了下，手一松，小熊跌落在床上，乌黑的豆豆眼看起来格外无辜。
犹豫了下，路时把小熊翻了个面，把眼睛盖住。
做完这一切，路时在房间里唯一的书桌前坐下。桌上放着剧本，还有一本被翻开到一半的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拍戏心得。
路时拿过本子，触手有些皱巴，看得出被人翻过很多遍，上面还有许多涂改的痕迹。明显是宸越随着拍摄进度，在不断更正自己对演戏的感悟。
透过这些遒劲锋利的字迹，他仿佛看到宸越每天拍完戏回来，坚持坐在桌前记下心得的背影。
他回想了下刚刚见到的宸越，对方好像又瘦了些，也更挺拔了。
直到此刻，路时才完完整整体会到，为了争取这个角色，为了说服韩霖，宸越到底付出了多少。
路时拿起本子，像捧着一颗玲珑剔透的心，小心翼翼地翻阅。
很快，他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头。
起初是路时读到一句很奇怪的话，但由于阅读速度过快，当他意识到这不是演戏心得时，他已经一字不落地看完了。
这是写在最近几页笔记里的一小段话。
【在我过去20年生命中，我一直认为有多少钱只能决定我今晚吃什么，睡在哪。我对这些并不在意，因此固执地认为钱没有那么重要。
今天知道他受伤了，我却什么也做不了，我才知道自己有多么蠢。
但路铭峥赚这么多钱有什么用？连他都没照顾好，不如破产算了。
真想把他揣在口袋里，去哪都带着。】
路时看完就两点感受，竟然敢咒他大哥破产，以及他或许该劝劝对方，好歹成年了，少看些莫名其妙的书。
他不好意思再翻了，放下手中本子，恢复到最开始的那页。就当自己从来没看过。
窗外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江雨提到过，今晚有夜戏，宸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路时叫了酒店服务，在房间里用完晚餐，便无所事事地瘫在沙发椅上刷手机。房间里暖气很足，路时吃饱喝足免不了犯困，不知不觉就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台灯，宸越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正伏在书桌前翻看剧本，背影两侧的肩胛骨看起来很明显。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我。”路时揉着眼睛道。
宸越转头看了路时一眼，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近了，在沙发前蹲下，“看你睡得香，就没吵你。”
白天来得仓促，只匆匆见了一面，这会借着身后柔和的灯光，路时仔细打量对方，少时，他小声道：“你瘦了。”
“不好看了吗？”宸越问道。
路时嘴角弯了下，“马马虎虎吧。”
宸越也跟着笑了，“那马马虎虎能不能亲你。”
两人在昏暗的空间里对视，片刻后，路时探身，主动吻上对方干燥柔软的嘴唇，在退开的时候，又被宸越追着禁锢在沙发上，交换了一个很深的吻。
等到好不容易分开，两人呼吸都有些不稳，路时红着脸推了推对方，“好了，快去看剧本，明天不是还要拍戏？”
宸越伸手握住路时的手腕，毫无预兆地说道：“你陪我对戏吧。”
“什么？”路时迷惑了。
“陪我对戏。”宸越顿了下，不是很有诚意地加了句，“好不好？”
倒也不是不行，路时反正没事做，他不太确定道：“可我没演过戏，能行吗？”
“没事。”宸越：“你跟着我念台词就可以。”
“哦。”路时就这样稀里糊涂同意了，被宸越牵着手拉到房间中央，两手不知所措地放在身侧，脸上表情有些局促，“那我的台词是什么？”
宸越把路时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开口道：“游良，既然你现在回来了，能不能放下心中的仇恨，就当是为了我，好吗？”
路时：“？”
“你的台词。”宸越提醒道。
“哦哦。”路时清了清嗓子，“游良，既然、回来了，能不能放下仇恨，就当是为了我。”
一句台词念得磕磕绊绊的，毫无感情，路时说完紧张地看向宸越。
宸越却丝毫不受影响，眼里藏着不明显的笑意，声音喑哑地回答道：“好，你说什么我都愿意。”
“哦。”路时咽了咽喉，眼巴巴问道：“然后呢？”
“然后吻我。”宸越突然道。
路时睁大眼，“啊？”
“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很感动，情不自禁吻我。”宸越解释，“戏里面是这样说的。”
路时不是没有怀疑，但宸越表情太过认真，他也就打消了这点疑虑，虚心请教对方，“那应该怎么吻？”
“你看着办。”宸越道：“剧本上没说。”
什么叫看着办。路时为难了，犹豫半晌，抬手钩住宸越脖颈，仰头亲了上去。
片刻后，他拉开距离，小心翼翼问道：“这样可以吗？”
“不行。”宸越评价道：“太敷衍了。”
路时又重新试了次，这次停留的时间久一些，“这样呢？”
“不够热情。”宸越道。
路时只好又试了一次，对方却依然不满意。明明刚才还很好说话的人突然变得很刻薄，这也不行，那也不对。到最后，路时有些恼了，想说不行就算了，宸越又把人搂住，很用力地吻了下去。
一吻结束，路时的嘴唇胭红，泛着明显的水光，连眼睛都湿漉漉的。
“要像这样。”宸越在他耳边说。
路时脑袋晕乎乎的，“可以了吧。”
“还没完。”宸越捉着人不放，“亲完后还要告白，说你喜欢我。”顿了下，补充道：“这是戏里的高潮部分，很重要。”
也许是对方目光太认真，又或者是他们刚接过一个很热情的吻，路时突然有些紧张，他张了张口，竟然没能发出声来。
“快说。”宸越催促。
路时眼皮颤了颤，睫毛上下呼扇，“我……喜欢你。”
“知道了。”宸越眼底暗了下，“我也最喜欢你。”说完在路时额头落下一个不带情欲的吻，珍重得好像路时是什么稀世宝贝。
做完这一切，他又抱了会路时，才松手结束对戏。
路时心跳得好快，在对方转过身后，悄悄捂住发烫的额头，迷迷糊糊地想，宸越的演技未免有些太好了。
然后他又忽然想到，明天正式拍戏，宸越和赵悠然也会演这样一出吗？
真的要吻成那样吗，连舌头也不放过。
他回想刚才的场景，随即摇摇脑袋，告诉自己，宸越是一名演员，必须对工作负责。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洗漱完后，两人很自然地躺在一起。
因为拍摄任务繁重，宸越在床上倒是安分，只是仔细摸了摸路时腰腹处的伤口，然后把人紧紧搂在怀里，睡了过去。
反倒是路时，因为早些时候睡过，再加上心里想着事，好半天没睡着。等到后半夜，他刚睡着，又被身旁的动静惊醒。
借着窗外朦胧的光线，他看到宸越起床了，在黑暗里摸索着穿好衣服，之后进了浴室。对方并不知道路时醒了，所有动作都放得很轻，就连离开时，从外面把门关上，也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路时又闭上眼，试图找回睡意，结果却是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想着宸越和赵悠然拍戏的画面，眼睛越睁越大。
他一脸烦躁地从枕头下摸出手机，见时间还不到6点，忍不住在心里大骂韩霖心黑。
20分钟后，路时裹上厚厚的外套，走出酒店大门。
去片场的路上，路时被冷风吹得直哆嗦，这让他觉得自己这个行为很蠢。
等他到达片场，宸越已经上好妆，身着墨绿色宽袖锦袍，内里搭雪白襦衫，衬得人面如冠玉。
而一旁的赵悠然也不再是昨天的女侠装扮，穿了身繁复精美的公主服，肤白胜雪，雍容华贵。
路时先是找到在人堆里看热闹的江雨，从对方手里接过一块面包，随口问道：“今天怎么穿这么隆重？”
“今天要拍感情戏，男女主可不得穿好点。”江雨回答得也很随意。
那就是要拍昨晚那场戏码了。路时咬了两口面包，伸着脖子看向场内。
很快，韩霖示意开始，片场所有工作人员动了起来。
游良站在庭院里，目光出神地望着头顶的树枝。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目光一凝，随即又放松。
“游良。”嘉若公主走到近前，与游良并肩而立，“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游良收回目光，转身看向对方，“嘉若公主，有何指教？”
嘉若轻咬朱唇，难以启齿的模样，“我想求你一件事。”
“但说无妨。”游良道。
嘉若柳眉微蹙，眼中带有水光，“游良，既然你已跟我回朝廷，能否再答应我一件事，不要记恨我父皇了。他已经老了，也知道自己错了，你可否放下心中仇恨？”
游良从始至终，没有多余的表情，他很淡地扫了眼嘉若，扭头望向庭院外的天空，“嘉若公主，你误会了，我回来是为了大雍的百姓。”
说罢，他垂下眼，遮住眼里的情绪，不紧不慢道：“至于游某背负的血仇，这二十多年来，日日夜夜，一刻也不敢忘，早已深入骨髓。”
嘉若每听一句，脸色就惨白一分，到最后几乎泫然欲泣，质问道：“游良，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
游良依然是冷若冰霜的容貌，用温和又冷淡的语气说道：“国仇家恨未报，不谈私情。”
眼里的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嘉若上前抱住游良，带着哭腔喊道：“我不信！”说完她踮起脚吻住了游良。
路时站在场外，从他的角度看得很清楚，赵悠然只是借了个位，两人嘴巴压根没碰上。
“这台词是不是说错了？”路时问道。
“怎么可能！”江雨有些得意，“宸老师记性好得很，台词看一遍就记住，韩导夸过好多次。”
“……”路时：“他们这样借位拍吻戏，韩导没意见吗？”
“能有什么意见，观众又看不出来，再说了，这部戏儿女私情又不是重点。”江雨说道。
路时沉默的时间有点长，“之前也是这样拍的？”
“当然。”江雨突然明白了点什么，赶忙解释道：“赵悠然可是当红小花，怎么会同意让男演员真亲，就是影帝来了也不行。拍戏第一天他们团队就说好了，所有亲热戏都借位拍。”
“……哦。”路时又狠狠咬了口面包，“今天有没有告白的戏？”
江雨想了下，摇摇头，“没有，剧本围读的时候，我听韩导说过，这部剧到最后男女主也没在一起。”
路时：“…………”
江雨见路时不说话，热心道：“现在已经不流行小情侣卿卿我我的剧啦，观众不喜欢，宸老师这部是大男主剧，走事业线为主。”
说到最后，她问道：“路少，你喜欢看谈恋爱的剧？我知道几部好看的，可以推荐给你。”
“不喜欢。”路时面无表情。
江雨不以为意，眼睛盯着片场看，过了会，她扭头，发现身边的人已经走了。
“路少，你去哪？”江雨喊道。
路时头也不回道：“回去睡觉。”他就不该来。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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