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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得寸进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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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纳昔在家中酝酿着给这届练习生的出道曲填词,以他为圆心的射程内满是乱丢的废稿纸团。
自几天前姜松禾提出“纯爱约定”,他就像被什么未解之谜夺去了专注力,谜底于他相当诱人,如今他无论做什么,都会不由得分神跳过过程直接脑补奖赏,这恼人的情况是以前没有过的。
【 姜松禾:“能让我爱上你的话,你要的,我给。”
【「What is love?(爱是什么?)」
本该经笔下书写出的歌词不知不觉变成了魂牵梦萦的谜面,乔纳昔烦躁地又揉了当前一页,音乐于他才该是重中之重,他得快些回归正轨。
「我要得到他,立刻,马上。」
然后,结束游戏。
灵巧的指尖在一款叫做METEOR(流星)的阅后即焚APP上快速敲击。
“Nest Winza顶楼,速来。”
消息发出,乔纳昔还觉得缺了点筹码,又贴了一张姜松允的集训照过去。
做完这些,他叫公寓管家送上来一束橙玫瑰,他隐约记得“爱情攻略”里提到橙玫瑰的花语是“给你神秘的爱”。
乔纳昔长久以来都是收花的一方,自己从来没给别人送过,想到这里,他觉得为姜松禾这个难搞的例外付出得也太多,于是追加吩咐管家一定要69朵,得暗戳戳地提醒下“奖赏”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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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松禾在新换的酒店房内盯着手机里的“电子狗链”——METEOR。
这“电子狗链”竟然还是他主动提出安装的,第一次在TANG和乔纳昔见面的时候,他不知中什么邪了,恬着脸跟人要联系方式,人说身份不便最好用METEOR,他就下载好再加。
怎么能在那时候就伸长脖子往圈套里钻呐?妈的智障。
很矛盾。
他希望这个花花绿绿的方块最好永远别响,但又忍不住死盯着看,总觉得手机里被安了个随时会引爆的定时炸弹。
【 乔纳昔:“要证明你这话的可信,起码做到随传随到吧。”
想到被个小疯崽子拿捏的处境,以及之后无法预料的幺蛾子,姜松禾不禁窝火地啧了一声。
“Honey honey,I’m waiting waiting——”(宝贝,宝贝,我在等你,等你——)
小疯崽子几天前当场给他设置的“纯爱约定”专属提示音此时响起。
乔纳昔是“电子狗链”的全球代言人,系统铃声库里内置有一条删都删不了的曼尔顶流歌手纯人声消息提醒音。
不知多少人会主动选择设定,用来YY的提示音。
姜松禾揪揪个眉启动APP,先弹出的竟是姜松允的近照。
照片中姜松允正在摆一段舞蹈的ENDING POSE(结束动作),头发衣服都被汗浸湿了,脸上却是阳光帅气的笑容,目中闪烁的光,姜松禾已经很久没亲眼见过了。
他连忙张开两指将照片放大,想从细枝末节推断弟弟最近过得好不好,不料还没看个几眼,照片就啵儿一声从屏幕上消失了。
METOER的消息弹窗是被拟成泡泡造型的,收信人一旦已读,泡泡就会在几秒后连同信息内容一起碎掉,还会发出可爱逗趣的一声“啵儿”。
美其名曰,“思念不如见面”。
思念个屁。
姜松禾只觉得自己像一头被胡萝卜钓着的驴,他郁闷地狠搓下屏幕,果然还有乔纳昔这个妖孽紧随其后的下一条。
“Nest Wi…”
还没看清,泡泡又炸了。
「擦,Wi他妈什么速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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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松禾在酒店楼下换了好几辆计程车玩磕磕绊绊的“猜谜游戏”,第六辆车上的老司机终于给出了一个最接近模糊印象中的答案,这才上了路。
到了目的地下车,姜松禾仰头去看眼前这个十八层建筑。
一水儿的落地窗连成镜面,反射出被夕阳烧红的天际晕影,户与户间嵌着钻石形状的夜灯,墙体外连成排的室外泳池形成不规则的缠绕,将直耸的建筑视觉切割,给人一种鸟巢的既视感。
「这么浮夸,一定是这儿了。」
是男人就上十八层。
按下门禁铃时,姜松禾还准备上楼后就在门外先问清乔纳昔的动机再做打算,结果人到顶楼,电梯门一开,乔纳昔毫无缓冲地现了身。
坏了,没料到是电梯入户。
乔纳昔搂着一大捧橙色玫瑰摁住开门按钮,笑眼弯弯地问:“还不进来,是想看我一直这么和你说话?”
按钮好死不死装在室内,轿厢下不去关不上的,姜松禾无语立正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别别扭扭地把自己送进了“蛇窝”。
对视尴尬,四处张望又会显得猥琐,姜松禾一时间竟不知该看哪里,只好把目光锁定到乔纳昔怀里那捧花上。
“哦,送你的。”乔纳昔有些不自然地把花递到姜松禾眼前。
事出反常必有妖。
姜松禾从没收过花,只当乔纳昔又在搞什么鬼,几次和这人见面他都迷迷瞪瞪地脱轨失控,他多疑地联想到前车之鉴,眼下这黄了吧唧的新奇玩意他可不敢接。
又不能明说自己是怕失身,姜松禾假意不满乔纳昔的示爱手段:“这是把我当成你之前那些来者不拒的小男生了?”
真难搞。
乔纳昔笑意不减,眸色却暗淡许多,他将花随手丢在门口地上,转身向屋里走去。
“不是想知道松允的近况么?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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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松禾狐疑地跟着乔纳昔进了一间由客房改成的小型音乐工作室。
乔纳昔从桌面上拿起一副耳机罩在姜松禾头上,他净身高183左右,给防备后仰的姜松禾戴耳机时还要踮踮脚才能戴得稳当。
“上次不是说了松允有参与我的新单曲录制,我猜你很想听。”乔纳昔笑笑说。
姜松禾神情立马舒展,甚至抬手将耳机贴得更紧了一些。
乔纳昔见姜松禾的反应笑开了些,指尖熟稔地在按触控板上滑动点按,《祭夜黎明》的前奏隐约从耳机和姜松禾耳廓间的缝隙中流出来。
在姜松禾全神贯注在旋律中分辨哪一句出自姜松允的时候,乔纳昔悄悄关上了房门。
一曲结束,姜松禾有些激动,他似乎忘了自己所在,也忘了设防,难得地在乔纳昔面前展露笑颜:“很好听,这首歌叫什么?”
。
乔纳昔看得出神,这人之前面对自己时表情不是厌恶就是愤怒,没想到他笑起来脸上还有一对浅浅的,瓷文那个词是怎么说的来着,哦,酒窝。
姜松禾见乔纳昔想入非非,意识到自己不慎破了功,他轻咳一声立即收起笑意改了口:“我是说,哪部分是松允参与的?”
乔纳昔已然窥见了姜松禾的另一面,此刻只想加快进程,将猎物的喜恶面孔全部独占收割。
“你猜啊,给你一次机会。”乔纳昔指了指电脑屏幕上的层层音轨,狡黠诱导,“你挑,我播单句给你听揭晓对错。”
【 姜松允:“纳昔哥找我录歌,走不开别来。”
纳昔哥。
姜松禾想自己才是松允唯一的哥,要是在外人兼“竞争对手”面前猜错亲弟弟的声音,那可真叫一个下不来台、颜面扫地。
他俯身拄在桌上,一边在脑中回放全曲,一边将指尖在屏幕上附着歌词的条块间游移。
“这句,不,这句吧,播来听听。”姜松禾被胜负欲挑拨得上头,离屏幕越凑越近。
“这句么?你确定?只有一次机会哦,我可播了……”乔纳昔借着要播不播的动作也越贴越近,神不知鬼不觉间已将姜松禾半圈进自己怀里。
乔纳昔不用戴耳机就知道姜松禾必错无疑,因为姜松允一句都没唱,只参与了架子鼓的部分。
“你猜错了。”乔纳昔揭晓结果。
“错了?!别想诈我。”姜松禾气恼地回头,竟一下与乔纳昔蹭着鼻尖面挨面。
?!
身体条件反射退后半步,神魂却被落在了原位。
【 电鳗!丧尸!宝贝!骨架!人工呼吸!麻了……
“听松允说你五音不全,想不想了解一下正确的发声方式?”乔纳昔追了半步,拉过姜松禾的手按在自己的喉结上,薄唇开合发出魅惑的颤音——
“I,1,2,4,U.”(英音梗,念出来。)
竟听懂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轻松携着三夜的荒唐碎片涌进姜松禾的脑海,他唇齿紧闭生怕稍有松动,心就会从口中跳出来。
乔纳昔向下瞟了一眼,突然得意地上手想乘胜追击,被姜松禾用另一只手截下了。
“别忘了你的约定。”乔纳昔笑里掺进一丝不悦的提醒,抗衡的动作也变得强势,“还是说,`禁欲`只是你的借口,其实你根本不行?”
那晚被乔纳昔假死吓得一马平川的睡裤浮现在眼前,姜松禾被激得羞愤难当,他蓦地抽出手,转身就朝门口走。
“嘿!My bad my bad(我的错我的错),别生气嘛……嗷!”
乔纳昔的左手被姜松禾大力甩上的门夹了。
“很痛哎!你报复的方式也太暴力了吧!”乔纳昔五官揪在一起吹着伤手。
姜松禾道歉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他拧巴地嘴硬:“怎么会有人蠢到把手伸进门里?”
乔纳昔痛得面色涨红:“你说的还是人话吗?伤及无辜安慰一下都不会?”
「他这算是在生气?跟撒娇一样……」
姜松禾又想到那晚的赤裸小兽,心不知怎的突然就软下来,语气也柔和了许多:“你想我怎么个安慰法?”
乔纳昔护着手指,可怜兮兮地说:“A french kiss would be nice?”(法式热吻就不错?)
姜松禾:“不行。啧,最多抱一下。”
又听懂了。
「擦,我的鸟语系统自动升级了?」
乔纳昔:“那要深吻。”
姜松禾:“轻吻。”
乔纳昔:“成交!”
姜松禾:“……”
该亖的胜负欲,该亖的脑子,该亖的嘴。
“快啊,我的手指快被你夹断了,好痛好痛。”乔纳昔边吹边催,吸取失败经验这次没有主动,就这么用幽怨的眼神勾着姜松禾,等他自己过来。
“断了就去看医生,搞这些有……唔!”姜松禾一边碎碎念一边不情愿地靠近,“的没的”还没说出口就被乔纳昔绕舌吞了,换气无能,推又推不开,他无奈伸手捏了下乔纳昔的手指。
“F*ck!(草!)”乔纳昔吃痛撒嘴,爆了自己讨厌的粗口,“姜松禾你混蛋啊!!”
“我使劲儿了么?!!”姜松禾下意识倾身看过去,即便自责话还是没能好好说。
乔纳昔这下看着是真生气了,他越过姜松禾直奔电梯,到了门口还踢了一脚丢地上的橙玫瑰。
姜松禾大步流星追上去:“去哪?”
乔纳昔咄咄咄连按好几下电梯按钮:“和公司说我手废了,写不了歌儿了,然后自请封杀!自生自灭!”
“手废了又不是嗓子废了,门夹一下而已怎么就……欸你!”姜松禾伸手罩住电梯按钮,叹气,“家里有没有药?”
乔纳昔:“你看我像有机会受伤么?”
姜松禾:“啧,好好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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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松禾很快带了药和绷带回来。
乔纳昔坐在沙发靠背上伸出手,看姜松禾单膝跪地给自己上药,虎口嵌虎口地托着手,小心翼翼地轻轻吹。
这姿势简直像在求婚,他一时忘了疼痛,只觉得这画面性感得要命。
「首次困猎损失惨重,要他赔点什么不过分吧?」
乔纳昔:“我现在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残疾人,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姜松禾:“大不了照顾你……到好为止。”
乔纳昔:“那你搬进来给我当生活助理。”
姜松禾:“别得寸进尺,我明天中午来。”
乔纳昔:“也行。”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