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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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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来了!
你爸来了!!
出了教室门,池野都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的云里雾里。
我爸?
我有爸?
几乎是按耐不住心中的狂喜,撒开步子,一路没命的朝着教务处狂奔。
仿佛他不是去领骂的,相反而是去接受表彰的。
时隔十几年,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的孤儿,所以现在他爸是忽然发现自己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儿子,要来管教他了吗?
真好,自己终于有一个能拧着他的耳朵,会气急败坏,说他一句‘烂泥扶不上墙,不听话’的人了。
今天教务处的人有些多,到底有几个他没看见,总之就是吵。
他小跑着穿过操场,三步两步还没蹦上楼梯,就挺好有一个中年女人气急败坏的声音,夹杂在老师们一堆拉拉扯扯的劝说和一个女孩子抽抽搭搭的呜咽声里。
“有话好好说,孩子这么大了别动手。”
“不听话!给你花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就你那个成绩你怎么还有脸叫我妈。”
池野放缓脚步,一路啧啧称奇。
心说邓主任不愧是教育界的预言大师,说被抽大耳瓜子,就真的被抽大耳瓜子了。
也不知道痛不痛?
如果待会儿自己也被抽大耳瓜子,是先捂左边脸?还是右边?
唉!没经验,好纠结。
来到教育处门口,池野小心翼翼的伸着脑袋朝里面观望,果然是挺多人的,还挺热闹。
邓主任加着两个男体育老师,王萌萌和她妈。
几个人疯狂围着王萌萌在转圈拉扯。
犹豫都是男老师不好真下手,都只是抬手虚掩着轮流把王萌萌护在身后,嘴上一边气不打一处的教育王萌萌,手上趁着一个空隙就在王萌萌脸上或者手臂上拧一把。
多拧一次王萌萌捂着肉就哭的更大声一些,王萌萌妈个头挺高,又占着自己是女的,一味的只是对着王萌萌不断进攻,几个轮流下来,三个男老师都转得满头大汗。
五六个人在一间不大的教育处房间里面转磨磨,池野扯着脑袋一开始还看得挺欢,看着看着他的心就沉下来了。
因为教育处办公室里,除了在转磨磨的着几个人,压根没有别人,他爸,依旧没来。
他想问邓主任他爸究竟来了没有,是不是在骗他,还是人来了只是还在路上。
好但话还哽在喉咙里没发出来。
王萌萌妈妈也不知怎么的突然一转身就看到了他靠在门框上面的小蘑菇头。
“你就是池野是吧!就是你跟我们家王萌萌在谈恋爱?”
说着那人突然一个回马枪嘴里念念叨叨的就朝他冲了过来。
还没防备手臂上的一小揪肉就被她连着外套一起扯了起来,转了一圈,池野只觉得自己顿时一个激灵,头发都竖起来了,他一个一米七六的高个大小伙被逼得连连后退。
揪心的痛感刚顺着皮肤在感官下面蔓延开来,下一秒自己的左边脸皮上就传来下一波火辣辣的灼热感。
麻了个巴子的,这大姨,不仅薅了一把他的头发,还用指甲抓了他脸一把。
于是三个男老师加着王萌萌,通通把转磨磨的地盘跟着两人的步伐一路转到走廊上。
池野没反抗,没辩解,呆呆愣愣的像一只破抹布,被几个老师轮流护到走廊尽头,再往后两步就是楼梯了。
王萌萌顿时像发了疯,猛的一下冲到面前和着几个男老师一起把他护在身后,一把死死拽着她妈。“妈!你到底还能不能听说好好说一句,我和池野没有谈恋爱,是我纠缠的他,他没有喜欢我。”
纠缠不清的闹剧,在王萌萌又一次的解释中真相大白,池野却依旧低沉着头没有半点反应,他心里的乌云,又一次电闪雷鸣,即将下起小雨,满脑子都是一句。
我爸又没来啊!
那我刚刚是在高兴个屁啊!
池野不知道的是,在他被几人拉着转磨磨的期间,教务处办公室里从门背后走出来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站在教务处门口的走廊上,端着一张平淡无波的表情,冷看着走廊尽头那一出又一出的闹剧,中年人一米八左右,却被几个个高马大的男体育老师严丝合缝的挡住了身形。
如果池野像王萌萌挣扎着转上两圈,或许也会在不经意的一个回头就能发现现在站在教务处门口的人就是他爸。
但他没有,他像颗霜打的茄子,蔫巴巴的任由让人推拒着,拉扯着。
不做反抗,毫无生气。
一次次的在心里告诉自己,果然,人就不该有不切合实际的奢望的,没有了那点星星燎原的奢望,就不会有现在的如坠冰窟。
这一次王萌萌妈妈终于抓住了重点。
“什么?他还不喜欢你?哎!小伙子!我们家王萌萌到底怎么你了你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说着推开人群又一次打算扑上来。
池野心里的压抑,烦闷,不甘也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他发狠猛的推开冲着他指手画脚扑过来的王萌萌妈妈。
几乎是用尽全力歇斯底里的喊了出来。
“我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只剩她王萌萌一个我也不会喜欢,因为我喜欢的是男的。听懂了吗?我,喜欢男人!”
“啥…啥!!!”
王萌萌妈妈被他推的接连踉跄后退好几步,才勉强扶着墙站稳,池野吼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才慢半拍的低问了声。
连同和她一起愣住一副犹如见鬼一样的还有王萌萌和邓主任加着那两个体育老师。
杂乱的世界突然就在他这句吼声中安静下来,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外面的风刮着操场外围的树沙沙声。
“砰!”
不知是二楼哪个房间的门,因为风的关系猛的关起来,发出剧烈声响。
众人因为这突然的一下声响吓得肝胆俱颤,立马纷纷转头追寻声音的来处,然后就看到了一脸阴沉着脸站在那里的池昌旭。
“爸!”
池野当场愣住,冷汗嘘嘘开始往外冒,不是因为刚刚的声音惊的,也不是被王萌萌的妈妈吓的,而是在自己刚刚突然脑子一热喊出来的那句话之后,一回头就看到了他爸。
那个他曾经最心心念念渴望他回头多看自己一眼的男人。
或许在每个孩子的心目中,父亲这一角色,永远都是伟岸的。
但显然这并不是一个很好上演父慈子孝的场面。
池昌旭因为他众目睽睽下的那一声爸,脸色更加的难看了,甚至是难堪,一种当众被扇耳光的难堪。
“你刚刚说你喜欢什么?再说一遍。”池昌旭的语气里带了最后通牒的警告。
池野捏着手指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邓主任赶紧在一旁打圆场:“是啊!池野,好好跟你爸解释解释,这种事不是能随便拿来开玩笑的。”
池野无奈苦笑,他也想解释,说这只不过是一句拿来搪塞回绝王萌跟他告白的借口,但总总理由在喉咙间翻来滚去,最后他只说了一句:“不是开玩笑。”
是啊!不是开玩笑,而是铁铮铮的事实。
刚开始有所察觉他也辗转反侧,震惊到自我怀疑,但是通过多方面自己的证实下来,事实就是如此。
也知道这件事放到现在来说并不是最好的时机和场合,毕竟现在他并没有遇到一个能让他必须坦诚的人。
可往后时光荏苒数十年,早晚要经历这一遭,晚几年比起早几年,并没有什么先天的优势在里面。
所以他又口齿清晰的重复了一遍,看着他父亲,放着在做老师同学和陌生人的面,认认真真严肃坦诚的说。“不是开玩笑,是真的,比起女孩子,我确实更喜欢男孩子,初中的时候我自己就已经发现了,当时也有点不敢确认,所以就一直没和你们说…”
他的话戛然而止。
池昌旭缓缓走到他身前来,猝不及防狠狠在他肚子上踹了一脚。
池野一个趔趄,脚步先是后退着虚晃两下,接着整个人就开始天旋地转。
他爸趁他不注意,恼羞成怒的一脚把他从楼梯上踹滚了下去。
一瞬间的惊变让池野都来不及把头护上,整个人就像一个废弃皮球,干净利落的的从二楼楼梯上一滚到底,中间还十分智能的拐了一个弯,最后重重的摔在一楼的走廊上。
疼,浑身上下从头到脚都疼,但又具体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最疼。
头上盘旋着的是他爸滔天的怒火。“我特么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神经病,还喜欢男的,还有脸说出来,操,果然什么种下出什么崽,跟你妈一样让人恶心。”
夹杂着那滔天怒火的还有王萌萌母女将的尖叫,他头疼连耳朵皮都是麻的,也不知道是滚下来的时候剐蹭到了哪里,所以他暂时分不清究竟是谁的声音更大一点。
太疼了,胸口被一口气堵着,他喘不上来气,也爬不起身。
几个老师咚咚咚的火速跑下来把他扶起来。
尤其是邓主任,边跑边拍大腿,追悔莫及啊!就应该多听池野解释两句的,要怪就怪自己非要叫什么家长,现在好了,今天来的这两个家长打孩子一个比一个生猛,都说虎毒不食子,这究竟是何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