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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番外1:当年事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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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离开昆仑山去与洛师妹成婚隐居?”君如挚错愕地望着蓝月谦。月光下,蓝月谦持着一壶热酒,他与君如挚对桌饮酒,平和的神态中透露出一股悠哉,“嗯。”
君如挚抿了口酒,“那我支持你,我相信你是深思熟虑过的。” 蓝月谦月华似的眸子弯弯的,谦和而又温润,“谢谢,我就知道你会那么说。”他饮了口酒,持着配剑转身离去,“以后有时间,我会来探望你。”
君如挚望着他的背影笑着唤了一声,“嘿,那君玉好像也想模仿你,可别是你带坏他的!” 蓝月谦噗一声轻笑,身影一顿,“怎么不是他带坏我的?”
在华雪炏向华君玉告白后,华君玉便向华庄主请婚,欲迎娶华雪炏。华君玉其实想要回到民间,想当个普通的大夫,也能悬壶济世,不与纷争。但这不是华雪炏想要的,所以华君玉也没再提过。
近日,修仙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昆仑山封了山,据说是有个来自赤鬼教的药人传播了疫病。后来封山结界开了,君如挚便去了昆仑山帮忙。遍地血流成河,君如挚不禁感到心寒和痛心。他是来过昆仑山的,那时昆仑山山清水秀,弟子们的欢笑声在山中回荡,溪流上的桥梁、河边栽种的槐树、柳树……
君如挚猛地一闭眼,将所有思绪抛开,他张望四周,想缓解情绪。“嗯?”君如挚注意到个女人,她持着手绢咳着,看着虚弱却又冰冷。君如挚忽然想起三鬼教遗址那幻境里碰到的女人,太像了吧……他忍不住站起身走向那女人。
后来,那女人成为了君十公子夫人。
后来,封山结界再次落下,那时,正好君如挚带着那女人回玄仙山。
玄仙山在这些年里重振,立足了自己的一隅之地,小鹤也成为了君如擎,擎着整个玄仙山的人。君如擎也有了个小妾,宁靖温,那时她的身份不允许,后来她死活不愿成为君二夫人。这些年,君如挚只能从旁协助,无法插手,只是有一日——
“如挚公子,请留步。”一把清秀、平和的声音唤住了君如挚。君如挚反手将配剑收回剑鞘里,他刚解决完民间出现的魔物,于是抹了一把汗,“你、大师如何知晓弟子姓名?”
那是个约莫三十来岁的僧人,面容有如神佛那般慈祥与平静,“贫僧无为,隐世寺子弟。” 君如挚啊了一声,“这些年里与君山主交好之僧,无为大师,弟子愚昧,竟不知晓。此次无为大师是为何事来?”
无为睁开双眸,干净清澈的眸子带着宁静,他徐徐道:“此番前来,贫僧乃是以天地阁第四百九十一代副使之身份而来。”
君如挚一愣。
玄仙山地下室。
陈大强俯下身不敢直视君如擎,“君山主,小的认为这是时候告诉您,小的的身份了。” 君如擎嗯了一声,似乎是好奇又似乎是漫不经心。
“小的乃是天地阁第四百九十代副使,”陈大强终于有些勇气与信心抬起头,“此番,副使认为山主有资咳——山主是最适合成为天地阁第九百九十九使的人选,故副使愿让天地阁与山主产生链接,以获取更多能力收集秘宝。”
“哦?”君如擎稍微提前了些兴趣,他撩起眼皮,笑得和煦,半信半疑的模样,又是似笑非笑。陈大强恐惧这男人,他忍不住吞咽几下,反复提起勇气后开口,“先前为了更好隐居幕后,小的暂时与天地阁失去联系,此回愿重新连接,迎接山主成为天地阁第九百九十九使!”
陈大强划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腰间的翠绿玉佩上,“嗯?” 但那血也仅仅是穿过玉上的缝隙,落在了地面。“这、这……这怎么回事?”陈大强不信邪,一次一次划破自己的手指甚至手臂,“怎么回事?!天地阁……天地阁抛弃我了吗?” 一滴泪从浑浊的眸子落下。
陈大强茫然无措地坐在四轮车上,无助地落泪,“哈!”他痛苦地捂着眸子,“这些年来,这些年来——天地阁啊!” 他颤抖着,难以置信极了。而君如擎举起茶杯饮了口,完全感受不到陈大强的悲,也或许不想。
“我仍然,是天地阁最忠心的副使。”
悬壶山庄。
“鬼知道那两人是赤鬼教中人啊。”华雪炏坐在桌前,面色凝重。华君玉伸手握紧华雪炏的双手,不发一语。两人沉默着,互相依偎,这也是从小到大,每当遇到什么糟糕透了的情况时,两人都会这样待在一块。即使做不了什么。
如今修仙界对赤鬼教很是敏感,前脚是三鬼教遗址出事,后脚是昆仑山和星曜派的悲剧,众人简直恨极了赤鬼教。在三个月前,华君玉和华雪炏碰到两个病患,那两人身中奇毒,于是将他们带回去研究治疗。后来成功医治好,这事也成为一桩美谈。
但不幸的是,那两人在康复后屠了一村人,据说是因为住宿问题。这两人后来被制服了,也查证了身份,所以在那两人被殷霸天接回去后,众人无处宣泄,只能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华君玉和华雪炏,更是肆意抹黑他们。两人劝阻无果,最后众人认定他们需要接受审判。
“我会保住你们的。”华子潇固执地拦住他们。华君玉好好劝着,“我们没有犯错,就不会怕出事。这样躲起来倒是显得——”
“不可以!”华子潇激动地喝了一声,“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个陷阱呢?!” 两人一愣,华君玉就是个书呆子,平日里只浸泡在自己的世界里,此时便是傻愣愣地问,“怎么这么说?”
华雪炏反应过来,“是因为——” 华君玉回头望向华雪炏,只见她脸色苍白极了,她说,“我们在研究昆仑山病毒的起因吗?” 华雪炏大步上前抓住华子潇的双肩,“子潇,你知道些什么?告诉我!”
华子潇不敢直视华雪炏那锐利的目光,于是别开了脸。华雪炏一愣,双手滑落,有些无力地后退几步,华君玉连忙扶着她。“没关系,我知道了。”华雪炏用手撑起身子,“但我们不能连累了华家,我们得去。”
华子潇瞪大了眸子,他大叫起来,“华家就是你们的家!要死便一起死!” 华雪炏也提高了声量,“华子潇,你不是小孩子了!” 华子潇脸色一青,踉跄几步。
“悬壶山庄需要你、华家需要你、靖温需要你、你的孩子——”华雪炏忍不住哽咽,“也需要你,你不要任性了……” 华君玉伸手搂紧了华雪炏,他安抚着她,然后开口,“我曾经……私底下去找了个房子,在青篱村,一个隐蔽的世外桃源。”
华子潇和华雪炏猛地抬头望向华君玉。华君玉垂下眸子,有些紧张不安地抿嘴,“我觉得……这是我们目前的唯一办法,暂避风头。”
玄仙山。
公子殿内的君如挚脸色乌青一片,精神有些恍惚。女人坐在床榻上,盘膝而坐,闭目养神,一副可远观不可亵渎的清冷模样。但她会时不时捂着有些凸起的腹部,轻轻蹙眉。
君如挚好几日茶饭不思,弟子们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只见他日渐削瘦。“呃……”君如挚捂紧了腹部,咬牙忍着身体的不适与心中的痛。君如挚伸手在桌上胡乱地探,也摸不着什么,孤零零的手在木桌上摸索着,总是落空。
华君玉和华雪炏失踪了。华子潇说他们死了。
从前的三圣只剩子潇一人。从前的三君子只剩如挚一人。怎么所有人都离开了?昆仑山的蓝家,星曜派的宁家,就连二圣,怎么在一夕间垮得如此令人感到不真实?
一封信被君如挚扫下了桌,是无为的字迹。那日,无为告诉了他所有君如擎干过的恶事。三鬼教遗址开始,到昆仑山、星曜派,一个个他布下的大局,他想要秘宝,所以翻天覆地,所以作恶作乱。君如挚是不愿相信的,他暗自去查了虚实,岂料,让他目睹了君如擎在吸取君衡的生命。
君如挚只想当是做了场梦,但他还是歇斯底里地嚎叫,却发现自己无法启唇乃至无法动弹。小鹤是个居心不良的大恶人。
女人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这也令君如挚更加悲哀沮丧。他发现了这女人不是在三鬼教遗址中遇到的女人。但他同样被这女人吸引,并爱上了她,但她始终是冷冷淡淡。
君如挚恐慌、迷茫、痛苦。无处诉说的心令他犹如游魂,在玄仙山徘徊。君如挚想问君如擎,从前那个雪白可爱的小少年去了哪?着一身白衣绣丹顶鹤的小少年抱着小炉子靠在桃树下昏昏欲睡。他去了哪?
“啊——!”寝殿内传来君夫人的喊叫声,声音又突然止住了。君如挚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君夫人是被劈晕了,他连忙闯了进去。
“公子,这里不能进去!”一个侍卫拦住了君如挚。“让开!”君如挚狠狠地瞪了那侍卫一眼,像是厉鬼要吃了人似的。
侍卫一吓,连忙跪倒在地,“公子——” “让他进来。”君如擎冷淡而又漫不经心的声音从门后响起。君如挚的心骤然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