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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漫漫归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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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叶晓果然揭了房梁瓦下来,屋内熄了烛火黑漆漆的一片,不过尚且还有月光。
他几步挪到了床边,正想掀帘帐往里瞧,清河就蓦地拉开帘子说道:“你能不能走门?”
“呜哇——!!”
叶晓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口舌打结地道:“你、你你还没睡呢?”
“涯当家不是也没睡吗?”
叶晓打了打精神却仍旧没回过神来,又道:“你不是怕黑吗,我还以为你早歇下了呢。”
“是啊,所以我在等你陪我睡觉。”
清河说着便侧翻回去,径直挪到了床的里头躺下了,然后用脚踢了踢对面道:“你睡那吧。”
叶晓当是自己在做梦,随即掐了自己脸一下,又换到腿内侧,经过测验证明他并没有做梦,比挨了一巴掌还痛。
因为半天没回应,清河又道:“你来不来?”
“来!来来来,我现在就脱衣裳,稍、稍等——”
叶晓直是一阵手忙脚乱,焦急程度如同生吃了几把辣椒,舌火心煎。
不多时,清河便感到背后贴过来一股不一样的温热,距离咫尺。“我不是让你睡那头吗,太挤了。”
叶晓是没得寸就进尺,他刚躺下就直接搂将过来,吓得清河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正要骂一句竟见叶晓的衣裳已经褪差不多了。
清河顷刻间有种浑身竖毛的颤栗感,叫道:“谁让你脱这么多的!”
“啊?大热天的穿那么多干什么?”
这话好像很对,又好像不太对,清河心中顿时爬上阵阵毛躁,拽过枕头就砸,“穿衣!穿衣!给我穿衣!不要动手动脚!不要睡这边!不要!睡这边!”
“啊啊好好、好的,我立马就穿立马就穿!”
……
片刻后,叶晓穿着规整,且祥和地躺在了对面,中间特意放了条褥子还被命令不能逾越,这样他才老实会。
“从前你可不是这样的,我真伤心。”
“你都说了那是从前。”
叶晓所说不假,清河小时候虽是因病需要有人随时照顾,但其实也十分粘人,不管做什么都需要有人陪着,包括入寝。
有时是母亲,有时是奶娘,有时又是管事婆婆,其他生人清河又不认,入寝时他非得被哄睡着了才会安心。
但自从二人相识多了之后,叶晓时不时也会担当这样的角色,甚至讲着睡前故事整夜不眠。
“我拔了那只鹦鹉的毛,给大叔的马吃巴豆,断了田里的水源,然后……”叶晓说道。
“是不是被他家的狗追着咬了一路,哈哈。”
“对。”
“……”
“……”
床上的气氛有些微妙,说不上好还是坏,但俩人都各怀心事,寝不安席。
等到老半天过去,叶晓一只脚先搭上了中间的被褥,随即一股脑坐起来,又躺了回去。
随后不出意外的是,叶晓就着那条半叠的褥子爬了过去,就这么开心地躺在了清河的身边,严格来讲……他确实没越线。
他躺过来一不说话,二不吭声,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扒拉,清河不堪其扰,道:“你怎么比府上的狗还烦,挪过去一点。”
“哦。”
叶晓很是听话地动了动身子,躺到了枕头上。
这时,清河顺势也翻了个身,面朝帐顶。不知怎么的,明明床还挺宽敞,却因多躺了个人却显得这么逼仄,总让他浑身不自在。
“明日……去打猎怎么样?”
“不去。”
“好吧。那我教你练剑,唰唰唰——”
“不必了。”
“好吧……那干点什么好呢?”
清河忍下嘴角的笑意,话锋一转道:“不如这样吧,你答应我一件小事,我陪你聊天。”
“聊一宿?”
“行。”
“嘿嘿不用不用,要不了多久。”
“嗯哼。”
叶晓这才倏地坐起来,后知后觉地高声问道:“真的?不许反悔。”
清河倒是不慌不忙地坐起身来,正正经经地回答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他不像叶晓时不时就耍无赖,而清河也早已准备了一肚子话,保管谁也耍不了无赖。
两个人无话不聊,从少时相遇的蒙昧无知,到相识的惜惜相惜,还有不是为了孰是孰非争长论短,就是为了日常小事斤斤计较,绕是如此,他们亦亲如手足。
叶晓:“当时要不是他闹肚子,本大爷抓的那一袋子癞蛤蟆保管他三天不敢上门。”
清河:“还要不是,泻药也是你放的吧。”
叶晓:“那当然!要不是这样我怎么能救你出苦海,况且那一板一眼的榆木疙瘩本大爷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清河:“我就知道,你这是私心。”
“好啊!你就是胳膊肘往外拐是吧,看我今天怎么修理你。”
“哈哈哈……不,别——”
叶晓一扑而上,十指尽往清河的胳肢窝里挠,上下齐手,搅和得人整个人都痒痒。
清河大笑着负隅顽抗,窘态毕现,衣裳耷拉发丝凌乱,虽然他总尝试着往另一处躲藏,却还是无济于事,叶晓不留一丝情面简直挠遍了痒痒处。
“哈哈哈哈……住、住手——”
“现在知道求饶了?”
叶晓才不会一时就心软,他适时压住了清河的手腕,坏笑道:“可算是抓住你了,说几句好听的没准本大爷就……”
俩人僵持着一上一下的姿势就此愣住,清河刚好躺在敞开的一半帘账下,月色朦胧柔情似水,而他正是香肌玉肤青丝乱鬓,十分诱人。
“你知不知道这样一句话?”叶晓低声道。
清河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喘息,也说道:“什么话?”
“春宵一刻值千金。”
清河的心中猛地一跳,挣扎着努力昂起了半个身子,随即又无力地落了下来。他像是送羊入了虎口。
叶晓俯身凑近清河的耳畔,似笑非笑地又说:“本大爷该怎么好好地调戏你,让你帮着外人说话。”
旋即,他松开一只手便自清河锁骨的天突穴,依次滑了下去。
“唔——”清河忍着从身体某处传来的酥软感,强打精神重申道:“你……你这是非礼……啊……”
如清河所言,叶晓确是轻柔,从容不迫地在气冲穴之下漫游。
这无疑是一次疯狂且不讲道理的推拿疗法,清河已经面红耳赤,也觉得恼羞成怒,更加感觉意犹未尽……
那一瞬他让理智占了下风,放逐了身心的渴望,便情不自禁地与叶晓搂在了一起。
片刻后清河才稍显冷静,慵懒地坐起身子又若有所思,叶晓从后背贴搂过来,亲吻着他的后颈,道:“难得你今日如此顺从,不如我们一起度完良宵。”
“玩够了吧?”
“嗯?”叶晓还沉浸在方才的欢愉中,并未回神。
清河将叶晓从自己的身上缓缓拉开,然后退远了些,正襟危坐道:“明天我就会启程离开,希望涯当家不要食言。”
这就是清河说的一件小事,放他离开,只不过是留云寨当家的一句话的事而已。
叶晓正满心欢喜地沐浴在温柔乡里,蓦地被人浇上一桶冷水,心情顷刻冷到了谷底。
“你说什么?”
这份凛然与冷肃,清河伊始已经猜到如今也已看到,便正合他心意,既断舍离温情应不留。他缓缓开口道:“在下离家已久实不该再让家中父母操心劳累,既然我已养好了伤还请当家的兑现当日之言,允承今日之诺。”
叶晓二话不说便气急败坏地下了床,穿鞋戴巾,随后满怀一腔怒火抽走扔在桌上的衣裳,直奔门口。
好一个兑现当日之言,允承今日之诺,他不答应,无论如何都不答应。
“我还是会走,不管你答不答应。”
叶晓停在了门口,转身以一副哭丧相叫嚷道:“你非得如此逼我吗!”
清河从容自如地继续道:“好,那么这个条件如何,若是当家的能够派人带路让我们下山离开,归还马车行李,那我就忘了自己身上的一刀,我便原谅你,若是涯当家的觉得这笔交易太不值当不愿意,在下也可自行离去,只不过晕头转向地迷路几天,或者被虎豹豺狼叼去罢了。”
“……条件?交易?”
叶晓冷笑几声,心中荡起阵阵掏心挠肺般的毛躁,起初他算是清醒与理智的,看着坐在床上屹然不动的清河直觉得那些都是琢磨过用来唬人的玩笑话,他斟酒几杯一饮而尽,看着清河直笑。
真诚却怪异。
“当家的待我的情意在下心领了,只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
“哐当——!!”
瓷片碎了一地,叶晓一手推掉桌上所有的杯具,且平静无波地留下了一句:“随便你吧,想走就走。”
……
再到夜深人静时,清河躺下来凝望着窗边银色的月光,他痛恨这月色不够暗,因为不够暗,他才会瞥见阿晓伤心欲绝的模样,他又欣慰这月色不够暗,因为不够暗,他自己便能度过今晚的漫漫长夜。
——
翌日清晨,阿镜便要早早起来收拾行李物品,只是当他打开少爷的房门看见里头的惨状不免吓了一跳,清晨好赶路,阿镜便在昨日就已与寨上的每家每户打好了招呼。
当听到是每家每户,清河情不自禁地竖起了大拇指,佩服。
寨门有人守岗,此时正有二人闲聊。
“你说最近怎么都不见少主的身影?往日我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欸,少说两句,当家自有当家的打算。”
“咳咳,对,站岗站岗。”
俩人随即分开。
寨门守卫森严,若是未曾经过同意就私自出寨怕是不被允许,清河缓步上前心中却打起了小鼓,如果叶晓铁了心不肯放他走,他确实也毫无办法。
不过当守门人嬉皮笑脸地远远迎上来后,问题倒是就此迎刃而解了。
“嘿嘿,公子,是今儿个下山吗?”
“嗯。”清河点点头。
“好的,请随小的这边走。”
守门人快步回到寨门口,吆喝一声道:“拉杆——!”
阿镜背着一个包袱垂头丧气地走在后头,不一会往后瞧一眼,不一会又望一眼,不到片刻,果真从后边追上来了几个人,竟然是灰麻雀,翠苗和石头,且身上是又提又挂,不止是干粮,甚至还有嘎嘎乱叫蝈蝈互啄的活鸭活鸡。
他旋即高声道:“灰麻雀!”
“阿镜——”
除此之外,翠苗和石头也叫道:“贵人大哥哥——”
清河简直猝不及防,见状恨不得立马从此地滚下山,能逃多远便逃多远。
他看着阿镜和灰麻雀这两个少年泪洒现场,依依惜别的模样,竟然升起一些愧疚感来。
“镜哥!有机会再找你讨教斗蛐蛐,有缘再见——”
“好的小麻雀——!呜呜……”
阿镜与灰麻雀,便是因为斗蛐蛐相识的。
清河:“……”
他的愧疚感顿时荡然无存。
这时石头与翠苗分别拉拉他的袖口,一个递出一颗石头,一个递出一棵新鲜的青苗,先后道:“这是一颗石头,俺爹说只要从自己地里出来的东西只要你诚心许愿就会实现哦。”
“这是一棵青苗,呃……我们是一样的爹,所以他说了同样的话,送给你吧。”
俩个孩子真诚到发光的眼神实在叫人难以拒绝,清河顷刻就领会了这个“爹”哄孩子的高深手段,让他望尘莫及。
他扯出一个大笑容收走了那颗石头,道:“那、那我就收下这个啦,至于这棵苗……”
翠苗见石头的礼物被收走了,便对自己也底气十足,眼中能散发的光芒四射,顿时将清河想要推辞的底气收得一干二净。
“也、也给我吧,哈哈……”
这一场送别会圆满结束。
清河仅让阿镜收了些干粮,至于鸡和鸭就不勉为其难了,出了寨门后,他找了一处蓬松湿润的土壤种下那棵青苗,便离开了。
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人特意来送他了罢……路上有一人带路,足够了。
……
——
午时一刻,齐云堂的书房里分别聚了留云寨的四个当家,他们正在商讨即将开始的计划。
许子承道:“几日后我便会启程去京城,开始布局,我这张脸自然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还未曾有人见过,自然是最合适挑头局了。”
陆丰扬听不下去了,拿起一块糕就往人脸上扔,许子承快手接住,扇着扇子直笑道:“十六真客气。”
“嘁。”
许子承咬了一口糕点,继续道:“接下来就是京华镖局和留云寨,你们二人……?”
陆丰扬及时抢先道:“我选择留寨!”
寨上固然不能缺人,只不过要想让整日痴迷机木的陆丰扬去当好这个寨主……属实有点托大。
三人旋即齐刷刷地看向坐在一把椅上,却沉默寡言、脸色一言难尽的叶晓。
几双眼睛目光灼热,叶晓这才心不甘情不愿似的回了回神,说道:“怎么了?”
许子承用扇子指了指看起来不太靠谱的陆,道:“你放心让他留下?”
孙处也摇了摇头。
陆丰扬顿时震惊,他这么不服众望?!
叶晓这才起身转悠到窗边,缓缓道:“他留下,我让孟卓与蓝天花一同看着。”
许恍然大悟地点头,孙也点头,实在言之有理,让蓝天花钳制十六胡来,让孟卓协助处理大小事,妙计,妙计。
只有陆丰扬心中的小算盘泡了汤,他以为这三人不在自己就能自由自在地开发新玩具了呢,失策,失策……
孙处适时道:“那京华镖局就交给我了。”
无人有异议。
至于叶晓,因其牵扯复杂无法明来只能暗往,便凡事皆需小心谨慎,以窥间伺隙。
许子承又道:“这一趟去西域你需要多久?”
叶晓面壁而立没有立刻回答,几人只当他是渊思寂虑,警言慎行。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原来是有人来传信。小卒恭谨地奉上:“大当家的,有您的信。”
叶晓大步流星地赶上前接过,展开来看。
——一切如常——
他顿时轻叹一口气,似乎悬着的心有什么放下了,跟着就精神抖擞地坐回椅中,道:“自是不超过七日,此去轻装便行很快能回。我们分头行动,老二两日后就可下山,老九三日后,十六你就待这随时待命。”
陆:“得令嘞!”
孙:“嗯。”
许点了点头,问道:“那你呢?”
“我?本大爷在这之前还有点小事需要处理。”
“话说你让林向峰去干嘛了?”
“保密。”
——
……
当清河二人下山后,休憩完再重新赶路已是第二日。
留云城逐渐开始张灯结彩,装点祥瑞,与此前相较热闹喧嚣只增不减,中秋节快到了。
这也是清河坐着马车第二次出了留云城,望着渐行渐远的城门口,他不免心中五味杂陈。
吃一堑长一智,有了之前的教训这回的车夫是清河亲自挑的,是一个憨厚老实的本地人,家有妻儿,常以驭车谋生,手脚麻利又不多话,各方面条件都很合适便就此定了下来。
阿镜坐在车门口吹风,哼着小曲乐此不疲,天空虽然万里无云适宜出行,但长久闷热难当,车内的少爷睡也睡不安稳,于是他对着天许愿道:快下点雨吧快下点雨吧……
一语成谶。
下一站是白华城,听闻此处治理有规戒备颇严,很少敢有人闹事,倒是一个可以安心歇息的去处。
但在进城的中途经常会有些投机钻空的小强盗,抢钱劫财来去匆匆,作乱时经常懂得声东击西,这帮人规模不大,似乎又是居无定所,出剿根本无从下手叫官府很是头疼。
车夫虽然对周围的地形环境十分熟稔,也不免加快了手中挥鞭的速度,着急赶路。
马车愈渐颠簸,清河眉间微蹙感到些许不适,更让他回忆起上次的种种不愉快,想到这,马车忽地一震,随即开始向一侧倾斜,他急忙扶住身子惨笑道:“不是吧……”
“少爷——!!”
马车已向崖边的河中翻了下去。
清河生无可恋,他是造了哪门子的孽,就是出趟远门又是被劫又是被抢,这回要能不少胳膊缺腿都算是祖上积德。
强盗们拉绳拦马,双马失惊一时驾驭不住,便统统翻进了崖边的河里。
其实这崖是浅崖,河也不深,倒是比较适宜山间浣洗水中嬉戏。
蓦地,从林间跳出一道黑影从人前一闪而逝,落入了河里。
当清河再睁眼时,他浑身湿淋淋地浮在半空中,有一位戴着蓑帽的剑客正抱着他往岸上飞,他看着剑客忽隐忽现的侧脸,感觉有些熟悉,水珠就着璀璨的阳光落下来,他怀中的一枚石头扑通一声也掉进了水里,就像愿望成真的声音。
二人仅刹那间就落了地,落地后那剑客放下清河很快便奔入了强盗的一伙中,他身形迅捷,出手亦是快狠准。
清河惊魂未定,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阿镜一身水的追了上来,哭哭啼啼地扑在了清河的面前,“少爷你没事就好呜啊啊……太命大了呜呜……”
后面那句大可不要。
清河一巴掌呼在了他的发髻上,阿镜顷刻哭得更凶。
那伙小强盗被打得落花流水,个个鼻青脸肿,各个被拉到清河面前三叩九拜般的赔礼道歉,这才一瘸一拐地滚了。
那剑客戴着黑纱蓑帽,敛神屏息叫人望而却步。
清河伏礼道:“敢问这位侠士尊敬大名,我等先谢过阁下的大恩大德——”
他的话还并未说完,这剑客就首先取下了蓑帽,清河再次正身抬眼时,原本不该在此的叶晓就站在了面前。
阿镜不免一惊,“涯当家的……”
叶晓道:“这才分别两日你竟敢忘了,我实在伤心。”
清河半天说不出话来,陡然鼻子发酸,眼眶就红了。“你不是——”
他的话戛然而止,明明心有千言万语,却无法直抒胸臆。
叶晓走上前来,不假思索地竟一把将人抱起了起来,清河一时手足无措道:“你、你放我下来……”
但只听叶晓笑言:“有什么话我们待会可以慢慢聊~本大爷都洗耳恭听。”
相由心生,他那脸上所浮色,是十余年悸动的欢喜,是偏执尽头的剑上月光,也是狂妄织就的怀中柔心上水,更是少年戾气促成的舍其不
能之疯狂。
他不会放手,也放不下。
车夫将两匹马从河中牵了出来,不过马车缰绳已断自然是坐不了马车,就只能二人同乘一匹,等进了白华城再另寻他法。
阿镜坐在车夫的马背上一路悠哉游哉,哼唱小调自得其乐,已经把之前的凶险忘得一干二净。
清河与叶晓同乘一马,叶晓贴得很近,一路上心猿意马他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
……
好几日后,清府门前正有几个家丁在洒扫,倏地,不知从何处传来阵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他们抬眼瞧着瞧着就看见了一辆华贵的马车正往府门前赶,起初有几人交头接耳地打算先行通报,可还未回过神,阿镜那跳脱的身影突然从马车旁奔了过来,直叫道:“阿东——!南——!”
随即,就有人从马车内用扇子挑开了帘子,那人长相清俊,浑身透着优雅的贵气。
这才有家丁直接跑进了府,扯开嗓子叫道:“老爷!夫人!少爷回来了——!!”
“少爷回来了——”
……